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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红玉正要说话,忽然听到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楚有才打开门一看,正是菊雪,而旁边的隔壁邻居的门也在此刻关了起来。
“菊雪,怎么这么久?我和官人都担心极了。”云翠仙说。
菊雪脸上带着惊悸后怕之色,说:“我……我差点回不来了。”
楚有才面色一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菊雪在房间里喝了杯水,这才定下神来,说:“我去北面的药房买了药回来,经过那里的城隍庙的时候,不知怎么,整个人就昏昏沉沉的,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站立了很久,然后脑海里一直有个声音说让我走进那城隍庙。”
听到城隍庙的时候,少女红玉的面色又是一变。
菊雪说:“幸好那个时候, 小姐把我拍醒了。”
“是那位极美、却又不苟言笑的上官小姐?”云翠仙问道。
“嗯。”
楚有才一怔,说:“她是什么人?”
“上官小姐年纪和我相仿,半年前她租到隔壁院落,只有她和母亲一起,她母亲重病,她一直照顾母亲,有时候家里少了针线,会来我们家借一两回。她的容貌秀丽曼妙,面上却一直冷如冰霜。我只知道她姓上官。”云翠仙解释说。
“嗯,就是上官小姐。她拍了我的肩膀,然后就很快地把我带了回来,还和我说,叫我这些天绝对不能经过那城隍庙附近。”菊雪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当时我就好像整个人失控了一般,几乎失去了意识。”
“这城隍庙有诡异?”楚有才心头一凝。当下他让菊雪去休息,然后把买的药按剂量分好,让云翠仙帮忙去煎,随后走到院子,问少女:“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红玉。”少女轻轻地说着,声音清越得美极。
“你可是知道关于城隍庙的事?”楚有才凝重地问道。
少女红玉点了点头。
楚有才继续说:“这城隍庙和那赌场的帮主是否有关系?”
少女红玉这才轻轻地说:“那个帮主,名雷阴阳,楚郡王府待之为上宾。他有一种功法,可以把整个人藏入阴影中,别人根本发现不了,而且他的攻击无形无质,就好像阴影会伤人一般,根本防备不了。”
楚有才心头一凛,自己猜得没错,这帮主果然和楚郡王府有关系。而且这帮主似乎不像人,又或是手里有诅咒宝器,这才有如此异状,若是自己不知这些消息,只怕一个照面,就要死在这帮主手里。
红玉继续说:“燕州城这么多被掳掠的女子都是他所为,似乎他每次都将那掳掠来的女子送到城隍庙。”
这一刻,楚有才真是完全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么多女子的失踪是这雷阴阳所为,只不知为什么要把这些女子送到城隍庙去?
此刻他内心对眼前的少女更加好奇了,这等秘密消息,那雷阴阳哪怕至亲之人都不会告诉,她怎么会知道?雷阴阳花大钱派人来找她,她究竟是什么人?
不过既然红玉没说,他也不会勉强。
而此刻他的双眼充满了斗志,那城隍庙固然危险之极,但自己拥有诅咒宝器,这是自己的底牌,自己只要出其不意,夜入这城隍庙,利用鼍龙山河珠就有可能会得手,这鼍龙山河珠是锦珍级别,虽然不知是什么层次,但想来要比普通的诅咒宝器要强,哪怕不敌,自己全身而退应该不成问题,否则等到那雷阴阳持诅咒宝器杀上门来,自己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要知道经过鼍龙山河珠世界空间的使用,如今他的阳寿只剩下两年,这城隍庙里若有一些妖魔被鼍龙山河珠所灭,反而会增加自己的寿命,自己要想提升实力,那里就是最好的战场。
更何况按照红玉所说,可能有许多女子被掳掠到那里,无论是捣破此地,还是救人,自己都该责无旁贷。
随后,他等云翠仙煎好了两份药,将药汁放置在两个小瓶子里,带在了身边。
这两份药煎时不分火候,不分药草下的先后,也有许多代替的药物,其药性或许只有原药的三分之一,但有迅速治伤的作用,楚有才自然极为重视。
一直到临近夜晚子时左右的时候,楚有才穿了夜行衣,从房间里偷偷走了出来。此刻月光照在云翠仙的眉睫上,一阵阵颤抖,似乎有晶莹的水光闪烁。
而楚有才在院子里取了盔甲,持了银枪,攀了围墙,向外一跃,轻轻地落在地上。
只是此刻,他忽然怔住了。在院门前依靠着正有一个少女身形,居然是红玉。
此刻的红玉,在夜晚里人如幽灵,嘴角的痣如同月光引动黑夜一般的美。在这夜色下,她的相貌和白天见的大不一样,反而有一种倾城之美、夺目耀眼。
就好像这个夜,是属于她的世界。
红玉此刻凝视着眼前的男子,脑海里念头纷杂——他把自己带回来,在最窘迫的情况下,也没有逼迫自己,而此刻,她能信任的也只有他,只是他能把自己解救出来吗?
然后她把怀里个一个锦囊递给了楚有才,认真地说:“一定要回来。”
她的声音原本就很美,而在深夜里,更如美丽的泉水流下,声音让夜色都温暖了。
楚有才接过锦囊,打开后,发现里面是一缕发丝,还有一些血迹,但就是这样的东西握在手里,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浮动着,在护佑着他。虽不知此物是什么,但对此行必有帮助。
他当下认真地说:“我会回来的,放心。”
随后向北面而去。
这一刻,他从来没有过如此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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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鬼媒
楚有才走过几条街巷,抬头远望,东面燕州金雷塔耸立,倚寒沙湖,那里是燕州盛地,知府也要经常去拜香的地方,哪怕夜深,也偶有寒钟响起,让人肃穆。而燕州北面却是有些荒废,那城隍庙红墙泥瓦,大殿有三米多高,高过周围平房,却久无香火。
行不多久,距离那城隍庙近了,楚有才忽然望见城隍庙上方有一道阴气弥漫,风吹不动,徘徊其中。
楚有才心下戒备,又行了几步,忽然听到那城隍庙附近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刺破夜空,显得极为恐怖,而在楚有才不远处的一个更夫,吓得面色苍白,战栗地看着穿盔甲披斗篷的楚有才一眼,便向东急去。
“看来这城隍庙真有鬼藏于其中,没想到竟如此猖狂。”楚有才收敛了心神,更加戒备,走到了城隍庙周近。
但他并没有直接进去,他右手持银枪、左手拿匕首,贴俯在附近的一处屋檐上,暗中观看周围动静。就这样观察了半个多时辰,他发现并无其他异样,这才微微安了神,算着时间子时左右,然后慢慢向城隍庙走去。
推开大门,咯嚓的声音此起彼伏,好像整座大殿都颤栗着一般。借着月色,楚有才看到了当前的柱子两侧写着“祸福分明此地难通线索,善恶立判须知天道无私”,当中的城隍神雕像正襟危坐,但它的头颅却不见,显得阴森森的。
楚有才看向殿后,此殿后门大开,可以见到其后的父母殿的殿碑,上面写着“淡然无求进意”,后面的字已经被风沙腐蚀,而这父母殿却给楚有才一种温润的感觉,与整个城隍庙的阴森气息截然不同。
就在楚有才就要向后面的父母殿走去,这时忽然狂风乍起,他身后城隍庙的大门猛地自行关上,发出轰然一声。楚有才待要推时,却发现这大门被一种强大的力量锁住了,哪怕他此刻力量过人,却全然推不开。
楚有才心知有异,知道不妙,正要冲向那父母殿,可是此地的屋檐上忽然出现了一团黑气落下,竟有七八道蛇影、都有两米之长,张开血盆大口,伸出獠牙向楚有才扑来。
楚有才早有防备,此刻银枪挥舞,带着全身气息,施展出鼍龙枪法,顿时风从虎,云从龙,楚有才带有龙吟之声,银枪有夺人心魂之力,直刺向那蛇影。
这一击是楚有才蓄势、全力而发,甚至自己觉得比自己在鼍龙山河珠世界里施展出来的还要强许多。
这一击,枪影刺穿了前面的柱子,深入半尺,几乎把柱子刺了一个对穿,可是那蛇影却全然没有影响,发出奇异的嘶嘶的声音,然后蛇身一卷,银枪上的枪柄顿时化成了泥,而楚有才只余下了半截木棍在手。
楚有才只听那嘶嘶的声音,便觉得头脑晕沉,他想起侍女菊雪大概是听了这个声音,几乎失了魂魄,此刻连忙要振作,可是那晕迷之意越来越强,甚至让他手都无法提起来。
眼看着这七八道蛇影距离他越来越近,楚有才正觉绝望,忽然感觉腰间的锦囊有着炙热之意,使得他心神清明,他迅快地取出锦囊,却见锦囊忽然光芒一闪。
却是锦囊里的头发闪烁而出,束住了当前的蛇影,而锦囊里的血也闪了出去,灼烧着眼前的蛇影,蛇影好像受伤了一般,疯狂地向后退。
楚有才赶紧冲出了后殿门,抢进了后面的父母殿。这时,后面的蛇影已呼啸而来,可是一靠近这父母殿,就好像被一种无形的阻力阻挡一般。
蛇影徘徊在父母殿前,几条蛇影交错起来,黑气滚滚,似乎把父母殿全部笼罩其中。
这一刻,楚有才心头震撼不已,这妖魔的力量远非自己能抵抗,刚才若非那锦囊,只怕自己已经被催眠过去,甚至连鼍龙山河珠都来不及施展出,自己所谓的枪术、掌法、治疗伤口的药全成了笑话,怪不得这个世界以妖鬼为尊。
楚有才当下把手里的木棍丢了,把将胸前的玉坠拿下捏在左手,右手持着匕首,随时准备激发鼍龙山河珠。
只是他内心闪过一丝好奇:红玉究竟是什么人,她的发丝和血居然有如此作用?
就在这时,忽然殿里传来一个轻轻的女声,幽幽地问道:“刚才少侠手里拿着那锦囊,是什么人给的?”
“你是什么人?”楚有才心下一震,自己感知里这父母殿里什么人都没有,难道对方是妖?
他顿时用力地按紧鼍龙山河珠,只待有异样,便准备出手。
“我叫红姑,偷生在这城隍庙里已经五年了。”那声音继续说:“你看不见我的,我是一个狐妖,却没妖力无法维持本体了。”
楚有才听对方叫红姑,心头一动:“红玉是你的什么人?”
“果然是她。她可还活着?”红姑的声音变得紧张。
“正是。这锦囊正是她所赐,如今她正在我府中,极为安全。”楚有才听对方的语气,感知对方并无害他之心,当下又是问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她的养母……”红姑轻轻叹息地说着:“公子是如何认识红玉的?”
听到对方居然是红玉的养母,楚有才心头这才放下担心,随后将他去那赌场,救出红玉的事情前后说了出来。
听到楚有才说完,红姑沉吟半晌,忽然声音一正,问:“你可知红玉的身份?”
楚有才早就对红玉产生了好奇,为何那雷阴阳如此重视于她,她为什么知道雷阴阳的秘密,她的血和发丝为什么能击退妖物?当下他认真地说:“愿闻其详。”
红姑似乎陷入了回忆里,半晌这才轻轻地说:“她是一个鬼媒。”
“鬼媒?”楚有才惊诧地问,他可从来没听说过。
“这得从她的身世说起。四十年前,我修炼妖术有道,刚从狐身化成了人形,然后我遇见一个性格耿直、家境贫苦的秀才叫冯相如,很善良,无意里救了我一命,于是我每天夜里进了他的房间,称是邻家的女子,然后度过了许多美满的日子。”红姑的声音里满是怀念。
“后天有一天,他的父亲无意里发现了我,便骂冯相如,说他家境贫苦,却不刻苦攻读,说我不守闺戒,玷污了自己也玷污了别人,若被别人发觉,丢丑的不只是他们一家。”我这才醒悟,知道自己耽搁了他,我没有家庭,没有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怎么能与他白头偕老,于是我找到了附近有一个美貌的女子,长得和我有几分相像,因为要的彩礼高,所以还没有许配别人,我施法取了一些银子,让冯相如去求亲。”
“冯生他听我的话,隐瞒下我赠送银子的事,骗父亲说对方不要彩礼,带着银子去求亲,因为冯生家本来就极有名望,冯生又仪表堂堂,加上有不菲的彩礼,对方就允了。他们夫妻感情很深厚,没过多久,他们就生了一个女孩。”
楚有才心头一怔,说:“这个女孩就是红玉?”
“是的。”红姑叹息一声说:“只是他们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一个姓宋的人,当年当过御史,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