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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他拥有先知先觉的优势，想必单就是这一幕也足以让他观察好半晌了吧？
“好嘞。”听到姜雨夜的话，小二脚底就像是抹了油，跐溜一下子就跑下了楼。
看到这一幕，姜雨夜不由得忍俊不禁‘这家山海苑倒也显得专业’。
“小兄弟，我观你乌云盖顶、印堂发黑、面有死气，大事不妙啊。”
就在姜雨夜好整以暇的等待小二上菜的时候，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姜雨夜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头，须发皆白，面容清庸，看去竟有几分鹤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模样，让人这第一眼看去便有了几分敬意，而在老人身边，还有个八、九岁的小女孩，扎着两个冲天辫子，生的是活泼可爱，手里拿着一串冰糖葫芦，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
这一老一小缓缓的走上三楼贵宾席，那老者先是四处张望了一圈，之后看着姜雨夜双眸一亮的走了过来。
周围其他桌上的人纷纷避开，唯有姜雨夜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老一小坐到了自己桌位旁。
小环。
还有……
诛仙世界当中深不可测的‘周一仙’。
没想到自己刚刚进入河阳城，就被这个老神棍给发现了，不得不说这家伙看人的眼力还是极准的。
心里面这样暗自想着，姜雨夜表面上不动声色的询问道：“老人家不知道您……”
不过未等姜雨夜把话说完，楼下小二便是匆忙的冲了上来，待看到周一仙领着小环坐到了姜雨夜的身旁，登时有些气急败坏的说道：“你这个老骗子，我不是说了不让你上来吗？怎么你还敢上来？”
说罢。
店小二便欲作势赶人，只不过在那之前姜雨夜摆了摆手，道：“小二你先下去吧，今天我请这位老人家吃一顿饭，其余的你们便不要再管了。”
“看到没有？”骤然间听到姜雨夜竟然这般豪爽，周一仙当下也是忙不迭的说道：“有眼无珠的店小二，老夫过去就曾言明如果你一直这般小气，未来是发不了大财的。”
说完，周一仙就像是显摆似得一转身，再也没有去看店小二一眼了。
店小二登时有些气急败坏，不过奈何贵客都已经发言了，他此刻倒也不好发作，当下他只能是闷闷不乐的重新走下了楼去。
见到这一幕，姜雨夜不禁感到有些好笑的说道：“老人家闲杂人等已经走了，不知道您先前说的那番话是什么意思呢？”
虽然这番话有些明知故问的意思在里面，可身为一名穿越者深知周一仙深不可测的他，当下心里面也是有了自己的打算。
法宝？
飞剑？
机缘？
自己找不到，难道面前这个老家伙还不肯给指一条明路吗？
一念至此，姜雨夜看向周一仙的目光也是不由得多了一抹急切。
“意思就是小兄弟你最近要大祸临头了啊。”
随手抓过摆在桌上的茶杯，周一仙一边喝着茶，一边侃侃而谈：“我观小兄弟你虽然面如冠玉、丰神俊朗，未来必定会有一番大成就，可今日老夫观你面相不知怎的，面容上隐隐散发着‘大喜大悲’之象，所以老夫不忍小兄弟你这等少年英才就此夭折，特来进行一番告诫和劝解呀。”
第十九章 指点
“请前辈指点。”拱了拱手，姜雨夜虚心的求教。
虽然说在‘原著’当中周一仙看到谁开头都是那么几句话，但仔细回想他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极准、极准。
纵贯他所看过的人，碧瑶、张小凡、秦无炎、金、瓶儿，哪一个不是都应验了他说过的话？
张小凡，人生坎坷，道路曲折。
碧瑶，为爱痴狂，三生九世，永堕阎罗，却也无怨无悔。
金、瓶儿，合、欢宗被灭，最后跟在小环身边，浪迹天涯。
至于秦无炎，且不说万毒门被灭，在斗法上更是失了斩相思这等神器。
所以纵观周一仙的一生，单就在原著当中起到的作用却是非同凡响的。
尤其是他手里举着的那面番，上面刻着‘仙人指路’更是为他的来历凭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哎，天机不可泄露啊。”看着姜雨夜虚心受教的模样，周一仙那双浑浊的双眸当中闪过了一丝精光，只不过随即便被其很好的掩饰了下去。
此时此刻只见他把那面写着‘仙人指路’的番放到了一边，然后撸起了袖子有意无意的一张一收。
看到这一幕，姜雨夜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不就是想要银子嘛，给他就是了。
从包裹当中掏出了一锭银子，姜雨夜非常爽快的把它交到了周一仙的手里，道：“那这样呢？”
“咳咳，老夫焉是那种俗人？”
收了银子，周一仙轻咳了一声，道：“只不过看在小兄弟你实在诚心的份上，我便破例送你几句话吧。”
说罢。
周一仙整了整自己的衣衫，然后看着姜雨夜目光炯炯的说道：“逍遥在乎随心，而枷锁反而在于揪心，今后只要你谨记我说的这句话，大部分的劫难便可尽数化去，如若不然便是那身死道消的下场。”
“……”
逍遥在于心？
而枷锁反而在于纠结吗？
也是呢，自己每天虽说快快乐乐的，可有些事情一旦到了真章，自己就会非常的纠结。
无论是修行、做事、恋爱自己一向都是如此。
原本以为穿越到‘诛仙’的世界，自己这个毛病便潜与默化的消去了，没想到却被周一仙给一眼看穿了。
心中有些明悟，姜雨夜忙不迭的又请教道：“晚辈明白，不过还有一件事儿需要请教前辈，那就是晚辈此行想要求得一件契合的飞剑，不知道……”
“世间法宝、飞剑不少，可真正称得上‘九天神兵’的除了‘青云门’几位首座拥有的飞剑、法宝，余下也就只有那未出世的‘天琊’、被珍藏的‘斩龙’算得上是‘神兵’了。”
“此行如果你只是想要找到一把契合自己属性的飞剑，天下之大倒也可以细细寻得，可如果你想要那‘九天神兵’的话……”
说到这里，周一仙便不再言语，因为店小二已经端了数盘小菜鲜炒上桌，尤其最后还有一盘新鲜炖鱼，看那鱼身鱼体延长，前部亚圆，后部侧窄，体暗褐色，有须两对，粗长。最紧要处是肉质白润，香气四溢，登时让人食指大动。
抽过筷子，周一仙用余光示意了身旁的小环一眼，之后他本人便不顾高人形象的猛吃了起来。那副模样，简直就像是饿死鬼投胎一般。
而周一仙身旁的小环，虽说年纪尚小，但到底熟知礼数，吃起来菜来倒也不显狼藉。
不一会儿，一桌子菜便被对面这一老一小全部下肚了，连带着桌上的茶、水都被喝的一干二净，只余下姜雨夜一个人举着筷子目瞪口呆。
拍了拍肚皮，周一仙打了一个饱嗝，笑道：“好久没吃着饱了，倒是让小兄弟你见笑了。”
“……”
你这绝壁是饿死鬼投胎。
姜雨夜不禁在心里面暗自吐槽，可今日自己毕竟有求与他，所以他到底还是压下了不满，说道：“那不知道老人家您是否应该继续给我指一条明路了呢？”
虽然话说的诚恳之极，可姜雨夜那点小心眼却也暴露无疑。
现在他请了周一仙跟小环吃了一顿饱饭，而且执晚辈礼简直给足了周一仙面子，现在他在适当的时机问出了应该问的话题，倒也显得无可厚非。
毕竟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吃人手短、拿人嘴软’，周一仙吃也吃了、拿也拿了，那到头来就得给姜雨夜办事儿啊。
沉默的一小会儿，周一仙再度打量了一圈姜雨夜，最后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声，道：“在过去青云门曾有一把飞剑名震天下，与现今的‘噬血珠’、‘天琊神剑’并列世间罕见的神器之一，只可惜当初使用它的人不慎入魔，以至于剑的灵气亏损，险些成为‘魔道’法宝，现今据我所知它就藏在某处，等待有缘人拯救它出世，重振当年它的明威。”
可以跟‘噬血珠’、‘天琊神剑’并列的法宝？
难道除了大竹峰苏茹手里的那把‘墨雪剑’以外，当世还有比肩这些法宝的存在吗？
答案当然是肯定的，只不过周一仙这个老东西卖关子，一时间倒也把姜雨夜急得半死。
“那不知道老人家您知道它现藏于何处吗？”拱了拱手，姜雨夜有些迫切的询问道。
摇了摇头，周一仙似答非所问的道：“南疆入口，焚香之初，小鹿守护，等待有缘。”
说罢。
周一仙不等姜雨夜再问，他当下便是一手持着那面写有‘仙人指路’的番，另外一只手拉着吃的意犹未尽的小环，缓缓的站起身来，之后走下楼去，只余下姜雨一个人呆呆的看着两个人离去的背影，久久都未曾言语半分。
出了山海苑，小环擦了擦嘴巴，看着身旁仙风道骨的周一仙，不禁好奇的询问道：“爷爷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吗？”
歪着头，一张粉嫩雕琢的小脸上尽显迷惑之色。
看样子，就算是周一仙的孙女小环，对于自家爷爷的话也是有点半信半疑啊。
“要不然你以为呢？”周一仙瞪了小环一眼，之后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今天收货不错，我且带你先去买冰糖葫芦吧。”
说罢。
周一仙拉着兴奋不已的小环走向了贩卖冰糖葫芦的摊位，只不过在这期间他本人却是小声的呢喃道：“局外之人，而且还是那人的弟子，没想到时隔了千年的岁月，那把剑竟然还能出世，不得不说这还真是造化弄人啊。”
第二十章 南疆行
南疆。
位于神州浩土的极南所在，传说那里穷山恶水，盛产的乃是毒虫猛兽。而与中原地带最为明显的分界地方，便是在极南地方，突然如平地崛起一般，高大巍峨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高耸入云，将南北隔断。
自古以来，中原丰腴之地便少有人前往南疆，原因无他，一来道路险峻，二来猛兽毒虫、瘴气恶水太多，且土地多贫瘠，无法农耕。后来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世间开始流传南疆那无尽大山之中，有各种野蛮异族，茹毛饮血，残忍好杀，其中更有生食人肉的恐怖兽人，自此更无人胆敢前去，反而是天下震恐，日夜担忧那些异族会不会有朝一日，从那些大山之中突然跑了出来，侵入中原，危害天下。
不过这千年以来，却没有什么蛮族害人的传闻，虽然偶尔在南疆边陲之地，也不时曾流传过几例看到古怪异族模样的怪物出现，但多半无疾而终，渐渐的也被人们淡忘下去。今时今日，就算是在南疆边陲生活的人们，也大概只有母亲夜晚哄孩子睡觉的时候，说上一句“再不听话，那些蛮族怪物就要来捉你了”这些话，平日里，却从未有人会想起这些深山中的异族是不是真的存在，也更不用说远在千里之外的中原之地了。
说起来，那一片被层层迷雾笼罩的十万大山中，如今却已经是被天下百姓遗忘的地方了不过天下寻常百姓忘了这些异族，但有一些修真炼道之士，却没有忘。无论正邪魔道，只要资历老一些的，便知道这千年来南方异族之所以无法祸害天下，正道巨派“焚香谷”实是居功至伟。
十万巍峨高耸屹立的大山，隔绝了南北往来，中原之民无法南下，那些异族蛮人也难以北上。但在千年之前，一次不可思议的天雷浩劫从天而降，方圆千里之内的百姓死伤无数。浩劫过后，有人发现，在巍峨山脉之中，天雷巨力竟硬生生将高山某处劈开，露出了宽仅三尺的一条黑漆漆的幽暗小道。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世间流传起十万大山之中，隐有蛮族怪人，不时侵扰民间，边陲百姓苦不堪言，直到焚香谷一脉的出现。
焚香谷在正道诸派之中，来历最是神秘缥缈，最早在一千五百年前，便有这一脉弟子行走天下，若单论渊源，全天下只有青云门和魔教比焚香谷历史更长，连天音寺也不如它。
但虽然如此，这一派往日却极为低调，虽然不时会出现几个道行高深的有道之士，对天下局势的影响却不大。直到八百年前，这一派在南疆边陲之地那条漆黑隧道附近，找到了一个山谷定居下来，从此自称“焚香谷”，并在八百年中不可思议的高手辈出，势力日盛，到如今已然和青云门、天音寺分庭抗礼，成为天下正道三大派之一。
站在焚香谷与南疆的交汇处，看着那与‘青云门’并驾齐驱的正派巨柱，姜雨夜的心中便是不由得升起了一抹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