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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的二郎贪图她的美貌,趁机说,若嫁入陈家,不但二十两银子不要,还另给聘礼纹银一百两。”
“这话一说,小娘子的爹娘就动心了,想着嫁入富贵人家为妻,总比嫁进穷人家受苦要好多,于是棒打鸳鸯,强行拆散了这对璧人。”
“那李三郎伤心至极,却又无计可施。一时想不开,竟至投崖自尽,好巧被我等六人救下。”
“问明情况后,我们老大就出了个主意。由他假扮贼人,先半路劫了那小娘子,再由我们青城五侠出面,救下她。救了之后,再送到此,与李二郞洞房花烛。这样生米煮成熟饭后,由不得她爹娘和陈家人不认。”
生米煮成熟饭!
真,好个卑鄙无耻、下流下贱的主意!
看那三个贱人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得意模样,小道士和许若雪对视一眼,皆,无话可说!
小道士想了想:“这事却不太妥当。一个清白的女子被贼人给掳去,便是没发生什么,名声也都毁了。这样岂不害死人?”
剑四笑道:“我等做事岂能这般不牢靠?当时官道上可有好多人,打跑了接亲的人后,我等五侠立马出现,当众演了出好戏,包管旁人以为,我等是好事做到底,在救了李二郎后,非得要成全他的心愿。这样处置,谁能说得了什么?”
这样处置,陈家自然有话可说。可这事最后还能怎样?新娘子都跟别的男人入了洞房,难不成,还八抬花轿再抬回去?
这主意虽极贱,但,确实管用。
正说着,那对新人羞红着脸,出了门。
青城三剑立马围了上去,争先恐后地问:“怎么样?生米有没煮成熟饭?”
这话问的,那新娘子埋首在李二郎,连耳朵根都红透了。
剑三依旧不依不饶:“有没有?到底有没有?你倒是说啊,如果没有,那就进去再补上一枪。”
李二郎无奈点头。
剑四说道:“你点头是几个意思?是有,还是没有?”
李二郎是个老实人,实在被逼得急了,通红着脸说道:“见,见了红了。”
三贱大笑,齐齐一击掌:“此事成矣!”
徐若雪在旁看不下去了,冷哼道:“那我请问,小娘子欠人家的二十两银子咋办?”
三贱哑口无言。
剑三说:“老四,这银子你出,哥哥的银子落在女人的肚皮上了。”
剑四说:“老五,这银子你出,哥哥的银子掉进酒窑里去了。”
剑五怒道:“凭啥又是我出?我,我的银子被牌九不小心给吞没了。”
三剑面面相觑:“啊!那怎么办?”
说着“怎么办”,三双眼睛却齐齐地看向许若雪。许若雪抬头看天,只装作没看见。
三剑没办法,只得掏钱袋。可掏来掏去,便连衣角里的铜板都搜出来了,最后只凑得,嗯,纹银约一两,铜板约五十个。
剑三羞涩地捧着这些钱,送到李二郎面前:“哥们几个向来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留不得银子。这钱是不够,晚点我再找那三个哥们凑一下,怎能多出一些。”
李二郎感动的眼泪都流下来了:“几位恩公成全了我一生的心愿,我已感激不尽,怎敢再要各位的钱财?不就是二十两银子,我把家里的老宅卖了,再借点,怎能还上。”
小道士实在看不过去了,拿出三锭银元宝塞了过去。
李二郎大惊:“这怎生使得?”
小道士正色说道:“这钱对我来说,随便就能拿出。对你来说,却是关系到一生的幸福。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怎得要用到该用的地方。”
李二郎和小娘子感动的伏地大哭。
看李二郎和小娘子千恩万谢地离去,三剑立即收起了那副世外高人的模样,个个眼巴巴地看着小道士。
剑三说:“姑爷真叫一个豪爽!”
剑四说:“那是,姑爷对兄弟们最好了!”
剑五说:“以后姑爷就是我们的大哥大!”
小道士哪能不明白三剑的意思,当下从包裹中取出三锭金元宝。
金元宝啊,十两足重,金光灿灿的金元宝啊!
幸福来得太快,三剑立时双眼发光,口水一个劲地往下流。
幸福却走得更快,只听许若雪冷哼一声:“多了!”
小道士收起了两锭金元宝。
徐若雪再哼一声:“再多了。”
小道士便将一锭金元宝换成了三锭银元宝。
三剑见了,便似这心被一只大手给抓住了,再被捏碎了,碎成肉沫了。
怕极了许若雪再说出“多了”两个字,三剑伸手便去抢。
却不料眼前剑光一闪,小道士手中的银元宝飞上了半空。剑光再一闪,银元宝齐齐被分成了两半。
许若雪身形如电,弹了三下,然后三小锭碎银子落入了三剑手中。
好吧,三锭金元宝变成了三粒碎银子。
三剑失魂落魄,如丧考妣!
许若雪眼一瞪:“怎么?不满意。行,我再劈。”
三剑立时回过魂,赶紧将碎银子收入怀中,齐声说道:“大姐大,你够狠!”
许若雪说道:“夫君,吃喝嫖赌,这六人每人最少占了一样。就是给他们再多的银两,也是不够花的。夫君以后万不能如此。”
小道士点头称是。
同情地看着三剑,小道士正想安慰几句,脑中忽然灵光一闪。
他叫道:“等等,你们中是谁,冒充我张天一的名号,做下了诸多坏事?”
262 传说中的无妄之灾
“你们中是谁,冒充我张天一的名号,做下了诸多坏事?”
这话一问,三剑齐齐一怔,彼此对视一眼,忽然发一声响,转身就跑,还是极有默契地,往三个方向分头跑。
“哼!”许若雪一声冷哼。
这声冷哼,清脆动听。可再听了后,三剑正飞奔的身子,齐齐一滞。
哎,三剑长叹一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那脸上苦的,苦水直流。
许若雪咬牙切齿地喝道:“说?是哪个贱人。”
“是他!”三剑大喝,手指齐齐指向对方。却是,剑三指向剑四,剑四指向剑五,剑五指向剑三。
许若雪眉尖一挑,“铮”地一声,血海剑出鞘。
三剑大恐,齐齐叫道:“是老大!”
许若雪怒道:“果然是他!六贱之中,他最贱。剑四,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要出卖老大啊!剑四心里苦水翻滚 ,可看了看盛怒中的大姐大,他也只能,“死道友不死贫道”。
“上次青城大婚,死道士,哦不大姑爷,那个,一不小心迷了路,没找着新房后,我等六个羞愧难当,直觉得自个实在罪大恶极。于是在大姐大下山以后,我等也留书一封,下了青城。发誓,便是寻遍天涯海角,也得找回大姐大和大姑爷。”
“可江湖天大地大,怎么找都没找到。老二就说,哥们几个看来是要在江湖上浪荡一辈子,再回不去青城了。老大就说,便是如此,我等也绝不能辱没了青城的名号。以后哥们几个做事,凡是好事,就报青城六侠的名号。凡是坏事,就报天一派张天一的名号。就是找不着那家伙,我等也得恶心死那家伙。”
“这事便这么定了。可是大姐大,天可怜见,我等虽是报了大姑爷的名号,可真真地没做什么坏事啊。顶多也就是,吃完饭不给钱、喝醉了去打人。”
小道士大怒:“什么叫,还没做什么坏事?我且问你,村东小花的小糖人是谁抢的?哼,连六岁的孩童都不放过,你等简直是,丧心病狂!”
“小糖人?”三剑一想,然后剑四、剑五手一指剑三:“是他!”
剑三头乱摇:“才没有强抢,没有的事。我去,我青城侠客岂能如此下作。”
“那小女孩的糖人做成了猴子模样,实在是好看。我见了有趣,就跟她说,用三十文铜钱换她的糖人。她同意了。这,这都能算是强抢?”
剑四点头:“此事我就在一边,可以做证。”
剑五说:“定是那女童把铜钱都花了,怕父母责骂,所以才撒了个谎。”
看三剑神情不似作伪,小道士便说:“好,这事便算了。可村东的张秀才是谁打的?哼,连六十多岁的老人家都不放过,这般行为,天地不容!”
对这“天地不容”的行为,剑四和剑五却争先恐后地举手说道:“是我打的,是我。”
剑三看两人迷糊,解释道:“那张秀才着实不是个好人。当时我等三个听到暗处有女子在哭,便悄悄潜过去一看,却看了个正着。”
“别看那张秀才人模人样的,却着实禽兽不如。都那么大的年纪了,竟连自己的孙媳妇都不放过。那可是他的亲孙媳妇啊,那老东西都下得了手。”
“老四和老五当时就窜了出来,一人给了一拳。我本想再加上一脚,怕闹出人命,这才作罢。我等本想把这事说出去,是他孙媳妇苦苦哀求,说这事若传出去,她定然活不了。我等看她实在可怜,这才将此事给吞进肚里去。却不成想,那老东西竟倒打了一耙。”
“哼,那家伙表面老好人,背地里还不知做了多少坏事。当时真该一拳打杀了他!”
许若雪一听大怒,骂道:“几个糊涂蛋,那等祸害还留着干嘛?让他再继续祸害下去?他家在哪,晚点我去一下。”
小道士一看,便知许若雪动了杀心。他暗叹一声,却未出声阻止。
“那村南李家的姐妹花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人家小娘子也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要被你们当众羞辱?”
小道士这话一问,剑四和剑五都羞愧地低下了头,剑三却拍手笑道:“这是他俩做的好事。”
“那对姐妹花是一胎双生,长得真是一模一样。这两人无聊,就打了个赌。赌注是,帮对方洗脚十次。赌的是,看谁 找不同,找得最多。”
“这两个混蛋就死死地盯着人家小娘子看。待说了几处后,老五说下巴不同。老四不信,老五就冲过去,将那两姐妹的脸凑到一块,说明明不同,一个尖些,一个翘些。老四仔细看了看,认了,却说,胸也不同,一个大点一个小点。”
“老五怒了,说哪不同。老四一急,也学老五,把将那两对胸,嗯,也凑到一块儿。两个人在那头挨着头,细细对比。”
“哎,可怜的姐妹花突遭如此横祸,直被吓傻了,都忘了哭了。”
许若雪盛怒:“哼,女人的清白,岂容得你两个开玩笑?”
她收剑归鞘,抡起剑鞘就打。剑四和剑五不敢反抗,打得像猴子似地,在那跳来跳去。剑三在一旁大声叫好,鼓掌不停。
待消完气后,许若雪问:“剑一何在?我岂能饶过这个罪魁祸首。”
剑四挨了打,一听手一指:“在那,转过那个弯便是。”
一行人便走去。
走了几步,许若雪问:“许久未见,我爹爹怎样了?”
剑三苦笑:“我等也未回青城,实在不知山上如何?”
许若雪说:“这就跟我回去吧。哎,我青城剑派这次说不得,要遭受一番劫难。”
剑四大惊:“怎会如此?”
许若雪便将三千官兵围青城的事,细细一说。这一说,自然越走越慢。
小道士却没注意,依旧气势轩昂地走着。待转了一个弯,正看见一颗大树下坐着三人,正是剑一等人。
小道士过去,一戟指,开口便要骂,兀那贱人,为何出了这等恶毒主意,陷害了他张天一不说,还污蔑了天一派。
却万万没料到,小道士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见剑一眼睛一亮,指着他大叫道:“死道士!”
啊,还骂我“死道士”,小道士更怒,就想骂回去,忽见眼前一花,那三个人竟然如同一人般,同时从前左右三个方向扑来。
小道士还未及反应过来,就觉眼前一黑,一只拳头已砸在了他脸上。然后,再一只拳头砸在他胸上,再一只拳头砸在他小腹上。
接连三重击,小道士便连惨叫都不能发出,他张大口,茫然地往地下倒去。
还未挨到地,两双如铁柱般的手紧紧地掐住他的脖颈和小腿,然后一块破布闪电般地塞进了他嘴里。
这样不过几个呼吸间,小道士已是,身不能动,口不能言,浑身上下剧痛!
“妙极!”剑一大叫一声,和剑二、剑六同时伸出一只手,在空中一击。
剑二笑道:“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等辛辛苦苦地寻了他一年,没想到,在这好好地坐着,我去,这死道士竟自己送上门来了。”
剑六笑道:“是极是极,有这死道士在,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