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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曦言却同意了于三文的说法，颔首道，“听于师姐这样说，倒也有几分道理。怪大爷将我捉回来之后，也并没有虐待我们，一直到——你们进来救援的前一刻，他好像忽的疯魔了一般，将我们弄得遍体鳞伤。后来的事情，你们便都知道了。”
“他们知道了，我们还不知道呢。”苑博不满的瞧了曦言一眼，总觉得自己门下的师妹被其他人救了，心里怪怪的极不舒服。
“曦言师妹，还是由你来说吧。”玉蓁蓁对着曦言拱拱手。
曦言忙又摇头又摆手的，说了几遍的“使不得”，后才红着脸继续道，“后来玉师姐、凌波、于师姐和那个师兄。”那个师兄指的自然就是俞樾，只不过他们到现在为止也不知道俞樾的身份，但是瞧了俞樾的本事。还是觉得他一定是修仙士，或许是其他派别的。“进来之后，发现怪大爷是于师姐曾经的师父，可怪大爷似乎并不念师徒旧情，最先伤害的，就是于师姐。玉师姐的灵根为火，在水中无法起作用；于师姐和那个师兄又都受了伤，灵气几乎耗尽。所以我们记忆的最后。是看到他们都拿起仙器，对着怪大爷刺了过去。”
“再然后呢？”苑博蹙着眉头问了下去。
“我们都晕过去了，不记得了。”曦言摇摇头。苑博的目光依次掠过七星楼余下六位弟子的脸，见众人均摇头。才气呼呼的闭口不言。
“再然后，不如让蓁蓁来说吧。”玉蓁蓁向前一步，挺胸抬头的望着众人，一脸的坦诚。
叶灵芸不屑的哼了一声，现在只要一看到玉蓁蓁。她就会想起自己这一路来所受到的耻辱，不禁恨得咬牙切齿。玉蓁蓁自动过滤了叶灵芸的表情，后一字一句认真道，“不错，那位鲛人族的族长。正是三文失踪了的师父。我先将结果告知，在三皇子与三文几乎灵气耗尽、蓁蓁与凌波几乎无用的情况下，我们四人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救不出同门、打不过族长，也不会苟活。所以我们四人皆拿出宝剑，自愿去送死。只是，我们的宝剑刺出去的一瞬间，四周忽的白烟突起，我们同时确定了我们都刺中了一样东西，可我们也怕，万一是族长施的障眼法，让我们自相残杀，那又该怎么办？三皇子以风吹散了白烟之后，我们才发现，四柄宝剑，无一例外，都插在了族长的身上。蓁蓁想问问在场的大家，族长明明已经胜券在握，明明可以将我们抓起来，献给七尾狐族以得奖赏，可为什么还是死在我们的剑下？这若不是一心求死，还能是什么？！”
于三文本来已经略微平静的身躯，如今又开始瑟瑟发抖，她在忍，她不能流眼泪，鲛人族的族人，绝对不能轻易的流眼泪！于三文的下唇已经咬出了血，她红着眼眶抬起眼，开口说话的时候，唇上的血成丝的一点一点流下，“我师父他……一生光明磊落，却被七尾狐族的人以鲛人族剩余族民的性命相威胁，才会……助纣为虐。可他……他不愿这样做，所以他故意放了曦言走路风声，想让人过来解救被他囚禁的这些修仙士，却没想到，过来的人是三文；更更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死在了……最心爱的徒儿手上。”
“竟是这样。”风花飞的眼皮一耷，轻轻的叹了口气。
气氛似乎因此而变得沉重起来，可叶灵芸却不依不挠的开口道，“这些不过是他们的一面之词，大师兄可莫要轻易相信。况且那时候七星楼的师弟师妹都晕倒了，自然是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了。如果那个怪人真的死了，那为何我们去看的时候，只是废墟一片，什么都没有？我看啊，该不会是你们瞒着我们，将那个怪人放走，放虎归山了吧。”
“大师姐明鉴，我们并没有如此。”玉蓁蓁忙拱了手，认真的接话道，“鲛人族的族长已经被三皇子深埋于海底，还请大师姐不要妄下断言。”
“哼，你们说埋了就埋了啊，好啊，就算我信你们。听说鲛人的鱼尾中藏有鲛人珠，那是服用之后对修为大有裨益的；而且鲛人的眼珠挖出来，称为凝碧珠，透亮的很。反正那个老头儿也死了，倒不如将其挖出来。一来可以证明你们没有撒谎；这二来嘛，把这两种东西带回逍遥派，对掌门的飞仙也是极有用处的。大师兄，你说是不是？”叶灵芸云淡风轻的笑着，一双眯眯眼狠毒的望着于三文与玉蓁蓁，看着她们惊恐愤怒的神情，叶灵芸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大师兄，那毕竟是三文的师父，况且族长并没有助纣为虐，他只是被强迫的而已……”玉蓁蓁心急如焚的帮于三文解释着，叶灵芸的话听到她心里都觉得肝胆俱裂，何况是于三文。
“那又如何，他死了，这般不是也死的颇有价值么。我们拿了他的鲛人珠，到时候我们会帮他们灭掉七尾狐族，报这个仇的，这又何须你多加置哙。”叶灵芸抱起肩膀，兴致勃勃的望着玉蓁蓁，一脸开心快活的表情。
118、虚惊一场
风花飞这些年来的心病就是风瞿——这对父子的关系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尽管在所有人眼中，风花飞已经足够优秀，可不知为何，风瞿却是一眼都看不上他，待他甚至不如一个初识的人友善。近百年的长久时间里，风花飞从未体会过何为父爱；所以他每每看到叶灵芸被玄舒、舜英那样的宠爱着，都打从心底的羡慕。如今，如果风花飞能够将这珍贵鲛人族长的鲛人珠拿回给风瞿，那必定会让风瞿刮目相看，父子关系说不定从此就能有所缓和。
叶灵芸是了解风花飞的，她这一石二鸟之计，也相信必定能够成功。让于三文眼瞧着自己的师父被剖腹挖眼，听着她痛苦的大叫，看着从未流过一滴眼泪的她泪流满面，叶灵芸觉得，没有什么是比这更有成就感的了。况且，于三文向来与玉蓁蓁一线，能够这般的打击于三文，无异于也是在消减玉蓁蓁的势利。因为一个突来的玉蓁蓁，她的一切生活都被搅乱，她的一切宠爱都被夺走，她怎会轻易放过玉蓁蓁！
风花飞一言不发，面上表情却多有动容，可见叶灵芸这番话真是击打了他的内心。玉蓁蓁见了，自是更加着急，才要开口的工夫，俞樾却硬生生的站在了欲冲上前的于三文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叶灵芸，面上神色由平淡转为毫不掩饰的威胁与恐吓，他开口的工夫，似乎身上都散发着淡淡的黑色烟雾，“我俞樾身为鬼族三皇子，实在不屑与你撒谎。鲛人族族长敖夔是由我亲手埋葬，我以整个黄泉鬼族发誓，如若有胡言，黄泉鬼族愿遭灭族之灾！”
俞樾的话。登时震住了在场所有人。从没有一个人敢说，赌上整个族人的性命，即使那是既定的事实。也没人敢以此发誓。可俞樾做到了，并且气势慑人。所以叶灵芸自然生出许多退缩之心，即使言语上依旧带着生硬，可那不自觉的后退两步，已经出卖了她的心。
“那……那又如何，我们总要眼见为实！”叶灵芸掐着腰，死死的仰着头，眼神却不停闪烁。
玉蓁蓁一直观察着风花飞的神色。毕竟这一行人是唯风花飞马首是瞻的。但见风花飞面上阴晴不定，玉蓁蓁清楚他定也是在做着极大的挣扎，便大着胆子上前，对风花飞拱手道。“大师兄向来最爱护门下师妹，如今鲛人族长的逝去已经给了于师妹最沉重的打击，就算不论于师妹与族长的那份师徒之情，单单只念着族长宁肯一死也不愿助纣为虐的这份心，咱们也不能恩将仇报……”
“什么恩将仇报。他已经死了，我们用一用他的东西怎么了，”叶灵芸连忙将斗争矛头聪明的转向言语攻击力最低的玉蓁蓁，“况且我们也不是白用他的东西，我们会给鲛人族报仇的。”
“大师兄。蓁蓁真的希望，您能三思而行。”玉蓁蓁唯有将希望寄托在风花飞身上。
“大师兄，别听她的巧言善辩，一切要以修为为重。”叶灵芸依旧不依不饶的，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好计策，她怎能轻易放手、轻易退缩。
“哎呀呀，叶师妹，”凌皓杰见此，也站在玉蓁蓁一边，帮腔道，“掌门向来极讨厌杀生之事，如若这次我们将浴满恩人血液的鲛人珠与凝碧珠带回去，想必掌门也不会太开心吧。况且这一行，我们的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如今还是不要耽误时间，赶快回去禀告掌门的好。萧师弟，你觉得呢？”
萧潋晨是这几个师兄弟中最最讲理的——与风花飞、苑博比起来的确如此，所以凌皓杰故意抓了萧潋晨当垫背的。萧潋晨笑笑，后对风花飞拱手道，“风师兄，我也同意凌师兄与玉师妹的说法。我们出来的时日已经很长，既然已经寻回七星楼失踪的师弟师妹，三皇子也再三保证了鲛人族长的确长眠于此，我倒觉得，不如就此打道回府吧，也好让于师妹安心。毕竟此番能够救出同门，于师妹也是必不可少的助力。”
斟酌再三，风花飞点点头，见叶灵芸气急败坏的不肯放手，还要死撑，便直接放话道，“好，那便在此休整一日，明天御剑回逍遥派。”
“既然你们心意已定，我此番的任务也顺利完成，就此告辞。”俞樾上前一步，对着众人一拱手，后不等任何人开口，便像来时一样神秘的消失了。俞樾本就不是他们一行人中的队员，此时离去，自然也不会闹出什么轩然大波。众人分散开后，阮瑾言倒是缠着玉蓁蓁不肯走，口中一直问着，“玉师姐，何以在水中的时候，你可以不用结界便如同在陆上一样自由呼吸与讲话？”
“这个……”玉蓁蓁笑笑，转头看看于三文，见后者有凌波跟着，才放了心的对阮瑾言道，“是因为三皇子将他的气直接渡给我，教会了我闭气之术，所以才会如此。”
“真好。”阮瑾言一脸的羡慕，不过很快的，几个久别重逢的七星楼弟子聚在一起，又叽叽喳喳的议论起了其他。玉蓁蓁连忙趁这个工夫，到了于三文一旁，见她依旧面色苍白，忙帮她顺了顺气儿，后道，“大师姐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她之所以处处针对你，多少也与你和我相好有关，说到底，都是我的错。”
“蓁蓁无需自责，这一生都是三文欠你，哪里有什么对错呢。”于三文虚弱的笑笑，望了望凌波，又望了望玉蓁蓁，无言的低垂下头。
好在就在气氛尴尬的前一刻，凌皓杰不知何时像个猴子似的跳了出来，一把揽上玉蓁蓁肩膀的时候，还吓了她一跳。于三文都能感觉到，凌波明显的身子一僵，后欲冲上去的时候，还是被她及时的一把拽住，任凌波如何挣脱，于三文都低垂着头，不去看任何人，也没有松手。
119、彻骨温柔
“唔唔唔……”凌波不停的跺脚，可即使如此，于三文也没有如往常一般上前安慰，只记得抓紧凌波，一下都不肯放松。
玉蓁蓁见状，攥紧拳头，扭过头对凌皓杰道，“二师兄，我们去走走。”
“你别……”凌波不肯放弃，愤力上前，一把抓住了玉蓁蓁的手臂，一个劲儿的摇头。
玉蓁蓁不敢回头去看凌波，她怕她会违背与于三文说过的誓言。她唯有咬着牙道，“我以主人的身份命令你，陪着三文就好，别来捣乱！”
“唔唔唔……”凌波登时愣在当场，抓着玉蓁蓁的手，也逐渐松开，僵持在半空。
不止是凌波，就连一向笑嘻嘻没个正行的凌皓杰也呆住了，后任由玉蓁蓁拉着往与凌波相反的方向走。凌波一直呆望着两人的背影，直至消失都没有再说一句话。终于，在安静的氛围中，于三文抬起头，却蓦然发现，凌波的眼窝中正一行一行的流着眼泪，表情也多有痛苦之色。
“凌波……”于三文上前几步，伸出手掌覆在他的脸庞上，感觉到那一阵阵的温热，后叹息道，“蓁蓁不会再如从前那般陪着你了，从此以后，三文会代替她，一直陪在你身边。”
***
“蓁蓁，蓁蓁……”凌皓杰一直被玉蓁蓁拉着，不知不觉就到了赤石海边。可玉蓁蓁竟还像疯了似的，就往海里而去。凌皓杰再三拉扯，才将她硬生生扯回来，与她面对面的时候，发现不知从何时起，她已经满面的泪痕。
这是要多么深刻的爱，才会痛得这般刻骨铭心。凌皓杰的心被狠狠的触动了，便任由玉蓁蓁这样肆无忌惮的流泪，而他。只是静静的站立着，头一次没有说过多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玉蓁蓁的泪都流光了，头也低垂下去，凌皓杰才问出了一句。“为什么？”语气是那般的轻柔。好像再重一分，就会伤着玉蓁蓁一般。
玉蓁蓁摇摇头，低低呢喃了句。“没有为什么，只是我必须这么做。”
“过来，”凌皓杰伸展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