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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听见后也笑了:“皮大哥诺大个身子骨,看上去老爷们气十足的,不想倒也嘴碎。”
良儿从后头拍他一下,不叫他乱说。皮家娘子脸涨红起来,只看书玉。
书玉只是安慰她道:“无妨,嫂子不必如此,既然商量,有什么只管说出来,就分出一注于嫂子也是应当,各人情况不一样,各家有各家的事么。”
这时刘妈妈倒是又想起一人来,忙问书玉,道:“还有老九根呢!他怎么办?”
书玉沉吟片刻,回道:“明儿上山,直将他那一注给他就是,也不用问了。老根大叔是个爱独来独往的,我看这样最合适。”
刘妈妈听后点头,酒儿亦道:“这样最好,若问他,只怕就不知回出什么好话来了。”
书玉忙叫她住嘴,又看看皮家娘子,后者反倒笑了,道:“你们不必这样小心,老九根他 就是这个脾气,也跟他经过的事有关。”
这话可将书玉好奇心吊起来了,正待要问什么事,就听得外头一声大叫:“什么时候了,还不快将鸡群赶回来!一群败家子!”
一听这口气,书玉知道,狐狸奶奶回来了。
刘妈妈赶紧出去,正好跟老太太打个照面,两人谁也不看看,刘妈妈自去赶鸡回笼了。
孙老太太见书玉这边一满屋人 ,心里奇怪,只是不好开口来问,从窗户边走过时, 偷偷打眼看了进去,见是良儿和皮家人,脸上顿时就冷笑起来。
看来这小姐是要破落到底了,连这两户庄子里出了名的穷酸丁也弄了来,哼哼,没出息!穷人跟穷人在一起,就像萝卜炒萝卜一样,再好到极处,也没有肉味!
眼见孙老太太一脸鄙夷,从窗下过连个招呼也不打就自回屋去,书玉亦将脸庞偏过,尽自己最大的肺活量,狠狠地哼了一声!
皮家娘子和良儿,眼见书玉与孙老太太,这位出了名脸酸刻薄的老****,如此针锋相对,心下皆对她生出几分钦佩之意来。
只是见老太太都从田头回来了,皮家娘子亦有些着慌,道:“都这早晚了,我那当家的只怕也要家去了,我得给他送饭去了,还有那半大小子,一饿起来就要乱叫唤,跟他爹当真一个德性。”
良儿亦道:“柱子咱们也该家去,只怕娘等得急了。”
书玉听见,忙将两份预先留下的饭食交于二人,口中只道:“路上小心些,明儿不可迟了!”
四人应允,这就出门回去了。
酒儿与书玉便收拾桌上碗筷,喜子自去料理兔子,又给刘妈妈帮把手,各人自司其职,忙得不亦乐乎。
待料理清净,四人回屋来时,喜子便对书玉道:“小姐,那头阿宝的小崽子也长得差不多了,天也热起来,我看明儿还是将它们腾挪出来为是。”
书玉点头,应道:“是了,明儿得了空,我来办。”
“明儿?小姐明儿不是要进城?那公子走得时候不是说。。。”酒儿话说到一半,被刘妈妈眼神逼了回去。
书玉笑了,冲屋里三人做了个鬼脸,道:“他说要我去,我就一定要去?才不去呢,菜送去就行了,反正事也说好了,我明儿还有得忙呢!”
刘妈妈见她这样说,提了半日的心方才得回肚里,对酒儿和喜子赞道:“到底是咱家小姐,端得大方!那公子就话说得再好听,也不像个好人,”她再次强调这一点,“今日在山上,一双贼眼左右不离开小姐,我见得心里就泛嘀咕,好在小姐究竟是老爷太太亲自****出来的,雍容大雅,静婉和妍,理也不理他一下,倒叫他吃了不少瘪,我看哪,最好他就此死了这条心,那就是阿弥陀佛,皇天保佑咱们了!”
书玉见她当着众人面说出这话来,倒是有些脸红了,不过心里又有小小窃喜,有人追求自己,到底不是坏事,再者,对方是东平楼少东家,也不算亵渎自己。
只是窃喜归窃喜,她对某人之心,是至死不渝的。
“妈妈别说了,看小姐脸都臊红了,喜子还在这儿呢!”酒儿见书玉面泛灿霞,便提醒刘妈妈,说话也得注意场合分寸不是。
刘妈妈心里明白,也就不提。
半晌,倒是酒儿鼓起嘴来,说了一句:“明儿高太师设宴,小姐就想去,只怕也不能够。”
这下刘妈妈不服气了,犟着头狠道:“为什么不能够?叫他看看才好呢!我们不但没死,还过得挺好!”
酒儿叹口气,道:“这也叫好?人家正经席上坐着,戏台子搭着看热闹,咱们从后门进去送菜,这不是白白打嘴丢人现眼么?!”
刘妈妈不说话了,脸紫涨起来,眼睛都气得红了。
喜子睁着眼睛只管听着,自亦叹气,不过这事他算是外人, 插不上嘴的。
书玉倒是奇怪, 这话里话外,到底啥个意思?
她并不笨,片刻工夫就反应过来,难不成,是这高太师,陷害了自己的爹爹,也就是说,姓高的是奸,自家爹爹是忠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七十五章漏馅
第七十五章漏馅
书玉见刘妈妈提到高家就生气,她虽不明前因,到底是在承担着后果的,当下就拍胸口对其道:
“妈妈别气了,明儿我不去,眼不见为净!只是人在做,天在看,坏事做多了自有天收,咱们何必跟他逞一时之气?不理他,干自己的事就完了,倒是妈妈刚才那句话说得好,如今咱们不也过得挺好?苦尽必是甘来, 咱们只管熬下去就是。再者,听颜家人口气,那什么高太师倒有不少姨娘,我实说于你们,这后院人多可不是玩的,说不定那什么太师整日忙着应付那些都顾不过了!”
刘妈妈明知书玉是有心安慰自己,也就配合笑了,道:“可不是?就不如咱家老爷,与太太情深意长,死活不纳妾,闲时听风赏月,那才叫惬意呢。”
众人一齐笑了,皆道必然。
当下众人收拾过后,早早歇息,书玉累了一天,头一挨上枕头人就睡熟了,倒是刘妈妈,到底心底放不下,黑暗中辗转反侧半天,长叹短嗟,许久方才睡着。
次日,一切照旧, 书玉带众人上山。皮家娘子则在上山路上跟书玉提起,昨晚她也与皮老怪商量好了,这注银子且不要动,吃喝算在一处, 要用来取,竟是与良儿一样意思。
“我这大个子,有田有力气,还养不活自己一家?那银子只当我存于那里,作个供会,将来要用,再来取也是一样。横竖现在无事, 就放在家里也是多此一举。”皮家娘子将当家的话转述给书玉听,笑得灿烂的脸上,再不见昨日这尴尬。
“其实我本也是这个意思,小姐 待我们这样,我们自然信得过小姐为人。我回去一说,倒被当家的抱怨了,说我不该多事,当时就该应下良儿的主意,没的叫小姐看轻我们。”
书玉听她这样说,心里自然感动之情激荡,良儿亦笑道:“这不是好了?我娘也说,如今真是一家子了,姐妹兄弟,用力气一处使,好日子前头等着呢!”
待到与老九根会和合,书玉便将银子交于他,按家户来分,书玉酒儿刘妈妈算一户,良儿与柱子,皮家,并老九根并四户。十五两银子,四分之一该是3。75,银本是十两一锭,五两一小锭,书玉将五两的直接交到老九根手里,多些她不愿意计较,老九根可算是她恩人,多收些也是应当。
余者对此皆无异议,老九根也都或多或少地帮过她们,他多拿些,没人抱怨。
“你真是多事!”不料老九根一见书玉将银子递过来,老脸皱起,冲口就是不耐烦一句。
书玉愣了,不知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莫非,老九根嫌钱少?
“大叔若是觉得少了,那只管对书玉开口,要多少方为适宜?”书玉诚心问道。
酒儿和刘妈妈于书玉身后,不住地翻着白眼,就连良儿和皮家娘子亦大惑不解,总觉得,老九根不是这样贪财之人呀?
“看你这事弄得,你们都算一处,偏就支我一人出去,死活叫我收下这银子,怎么,就跟我这么生份?当我不是自己人?看不起我?我是那种吝啬贪钱的?”老九根对着书玉大发牢骚,眼里直射出不满之气来。
书玉笑了,原来这老汉竟也对自己如此信任!自打魂穿到这里,自己家中出事,舅舅家叫她受窘,孙老太太令她受气。可是原来,这世上究竟好人多,她看看自己身边这群,虽则衣裳粗陋,可心地良雅高洁之人,唯说得出一句:“我潘书玉当着着山水日华发个誓,若他日辜负了你们,灵的是在天神佛,就走路上,也窜出长蛇来,咬不死也吓死!”她平生最怕就是那软皮皮,软绵绵的长虫,以此发誓,当真是以命相搏了。
刘妈妈不待她话说完,上去就将她嘴握住,口中嗔道:“好小姐,这里谁不信你?白白发这样牙疼誓,亏你口内不害碜!我老妈子听不得这样的话,现在这里也没人要听!”
老九根并不答话,只是见其脸上皱纹形态,便可猜知,他是在笑呢!
当下众人齐心,寻些菜肥果美之地,开始采摘工作。
待将蕨菜割尽,书玉与众人又将此块地下长出来所有三月泡,小心翼翼,尽量不破坏外形,全数摘下,放进个特意带上山来的小竹篮里,良儿有心,还在最下面垫上块粗布帕子,防止果子被刮伤戳破。
大功告成后,喜子与柱子将今日要交之菜装包,带下山去。临走时喜子问书玉还有何说,书玉想了想,摇头,只说:“叫他们放心,我收了银子就必保证菜蔬品质,别的么,再也没什么。对了,家里粮食不多了,喏,这里正有银子,老九根不要,你就带去买些回来吧,再有,多带些极大的竹匾回来。”
喜子点头,刘妈妈看了看天色不早,便催喜子快走。
这时书玉和众人再向上走去,预备多采些蕨菜,回去做成干货,备存。
等及将带来的口袋装满,书玉满意地喘口气,对老九根道:“大叔,今日也差不多了,既然刚才话说清了,您也不必扭捏了,这就跟我们下山,中午一齐用饭吧。”
老九根小眼睛一瞪:“那是自然,如今我老汉可要靠你吃饭了,就少一顿也不中用!”
书玉笑笑,知道他是嘴硬心软。
众人下山回家。到得家中,书玉不及他事,先就将带来的蕨菜倒下来,良儿与酒儿不待她开口,当下就去河边担水,皮家娘子与二丫头,蹲在地上,细细检查每根嫩芽。
书玉按自己从书上所得之知识,将蕨菜老根切去,再用布搽拭干净,理成长度大约一寸左右,整齐排于地面。
刘妈妈,皮家娘子与二丫头依她所做,照样儿画葫芦,也都忙了起来。柱子与老九根则去了屋外空地上,替书玉打点所种之菜蔬。
酒儿和良儿回来后,书玉便命她二人烧水:“要把这些菜,都用热水过上一遍呢!”
这样里外配合,理菜的理菜,焯水的焯水,不过一小时辰,便将今日所得料理完毕。
待将菜株完全理清,书玉从地上直起腰来,不及休息,便叫酒儿:“将柜子里所有碗碟拿将出来,地上竹篮,竹筐也都取出来,布口袋也都摆去外头地上,凡有太阳的空处都摆上!”
酒儿会意,依言色色取出,书玉将焯过水的蕨菜捞出来,安放院内四处,口中喃喃道:“这下好了,慢慢晒吧。”
刘妈妈看这大半院子的小细菜茎条子,忍不住笑道:“以前从来不知道,老婆子我竟有这个能耐!倒弄上干货了!还挂上东平楼的钩了?!说不得,人真是,到哪一步能哪一层,都是叫命逼出来的!”
酒儿亦笑:“可不是说?往日里我只知伺候小姐梳头更衣,再有,就是看花赏月,针黹词令,如今好了,那些全无一用,白糟蹋了许多工夫,又要从头学着弄生活,求生计了。”
书玉耳内对二人追溯以往美好生活的说辞,已是听到麻木,唯一感觉就是遗憾。好在,皮家娘子这时插话,中止了她有些忧郁起来的心情。
“那我可是跟你们不一样,说实话,这二日实如苦仓落进了蜜罐。以前哪一天不为一家老小吃饭穿衣犯愁?可今日再想这些事来,心宽体顺,有了小姐替咱们撑腰拿主意,我还愁什么?这不是平白无故要说好听的,小姐实于我皮家,当真是恩人一样!”
啊!书玉听过皮家娘子的话,忽然大叫一声,倒吓了众人一跳,怎么回事?马屁拍到蹄子上了不成?皮家娘子有些不知所措,本意是哄书玉开心,怕她听过旧事美好往事,联系现今不堪境地,心有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