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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为了避嫌才和赵秉林家退了亲。连我都在瓦子钱桌铺里押了你三百贯,就押着你绝没有想不开要去尚公主,更没有看上我们家的八妹。京城里那样好的风评那也是钱堆出来的——你今天这一去,我花出去的那些钱谁来赔,我全都是为了你——”
“呸!你当我不知道,那些钱桌子铺的庄家就是你,输死谁也不会输死你!”
楼云懒得理睬这外表公子内心泼皮的小子。一挥马鞭,叫着两个守家的家将把他拖了开去。
加上一鞭,他座下的俊马已经急蹄离开了驿馆后巷。跑上了东渡门的驿桥。
楼春驱马紧追在了他的身边,寻思着那赵德媛的模样。
这位县主虽然和楼云的初恋相好不是完全一样,却是这些年来难得长得有三四分相似的女子。
最重要,门当户对,能当楼云的正妻。
“大人,陈纲首本就不愿意叫陈文昌娶季坊主,大人先派个人去和他打个招呼。把他拉拢过来——?”
他想着,楼云就算是见过赵德媛后也没有后悔退亲,兄弟们当然就需要为楼云多打算一下。免得迟上一步。被陈文昌抢了先,娶了楼云喜欢的女人。
河风扑面,楼叶也在马蹄声中插嘴道:
“云哥,我看季坊主是在亲事上说话算数的人。陈文昌现在明着对她说要留在明州城了。季坟主当然高兴。他要是趁着这时候先私下和她说了早日成婚的事。她说不定就会答应。咱们还是先弄个人去和陈纲首说通,才好有个挽回的余地。”
“陈洪在泉州算是第一个靠向我的海商纲首。再者,陈文昌的亲事我是暗中安排,他是心知肚明的。我日后去向季坊主求亲,这样叫他脸面上不好看的事情,我要亲自和他说才行。”
楼云摇了头,只顾着向前催马而行。
楼春和楼叶互相使了个眼色,觉得他这样着急不肯停留。是想先去和陈文昌说清,却也是担心陈文昌和季青辰说起话来时。误会她虚情假意,暗中有私情。
他不过去说清楚,岂不是让她为难?
“陈文昌想离开泉州城到两浙来谋职,我猜还有别的意思——”
楼云心里未尝没有些忐忑,面上却并不表露,只是并不觉得有必要先去和陈洪商量,
“另外,季辰龙是怎么回事?陈文昌难道不要想想。他一直没有消息不算奇怪。季坊主没有提就有些古怪了,人既然不在俘虏名单里,岂不就是在金国了?陈文昌就算想成亲,季坊主也得先把这件事查清楚了才能答应吧。否则要连累的可就是整个陈家了。”
楼春和楼叶同时吃了一惊,异口同声劝道:
“大人,既然是这样——’
楼叶想着妹妹楼铃没有再说,楼春仍然是急道:
“大人,你和县主退亲的事在官家面前还不知道要怎么交代呢。万一还涉上了她家二弟投降金国的事……”
这可不是小事。
“这事我也想过,其中的曲折必多。但我总不能为了这样的猜测,放弃眼前求亲的机会。”
他叹了口气,驱马从客船往来繁忙的河道口拐过。
“不趁着陈文昌和孙家联姻的时候,我去见他,叫他想起七年前的人情,我也不好向季坊主求亲。”
七年前,士子们在京城里叩阙,那是因为孝宗皇帝退位为太上皇后,亲生子的光宗继位。
这光宗陛下因为从小与父亲不合,登基后自由了做皇帝了,居然连续几年不去向太上皇晨昏定省,把太上皇活活气病了。
太上皇病了,官家居然也不去寝宫探望,更没有亲自遣医为父亲调治。
官家如此不孝,群臣劝谏都无用,士子们岂有不叩阙上书骂皇帝的道理 。
那一回的叩阙开始时,他楼云已经授过八品军职,又立了志向要苦读,所以辞去了实职闲居在苦修斋苦读。
结果,因为太上皇病重,官家和群臣争吵,士子们叩阙导致京城动荡。
他被紧急征召过一次。
他除了带着二十个皇城司兵卒轮班巡守京城,当时也被派去宫门外驱赶闹事的士子。
陈文昌被皇城司的兵卒打了几棍子,在人堆里又差点被自己人踩到,所以他在三四千的士子里成了负伤人员。
当时他楼云也觉得这书生很是硬气,头破血流了也没有逃走,还在伸手从人堆里拉同伴。
所以楼云推了他一把,把他塞到了万岁门的宫墙角边上。
陈文昌这才没有受重伤。
后来他做了市舶司监官,在泉州城陈家宴饮上与陈文昌相见时,当时也没有认出来。
反倒是因为要来唐坊求亲,在泉州城又见过几次后,才彼此都认了出来。
这就算是陈文昌欠了他一个人情。(未完待续。。)
168 文昌归来
陈文昌的运气就比纪二好,他可没有被秋后算帐革功名。
光宗皇帝确实是不孝得太过分,他被士子们上万言书痛骂后,照旧不改,两年后父亲病逝他竟然敢公然不服丧。
真的是亲儿子吗!?
官家你不是孝子没关系,天下的不孝子多了,但你居然连装一下孝子都不愿意,你太不给大家面子了!
光宗皇帝也是有儿子的,所以直接激起了儿子逼宫的宫变。
光宗皇帝只能退位。
现在在位的官家是借着维护天下孝道的大义名份登基,代替不孝的父亲为太上皇持丧送葬,他当然就不会追究当初陈文昌他们叩阙的胆大妄为。
他登基后还特意下诏,把维护孝道的士子们大大夸赞了一番。
至于纪二,他们去年叩阙骂的是奸相韩宅胃,和官家的大义并没有关系。
所以正在被秋后算帐。
“那孙昭如今还在弹劾韩宅胃,说他剪除异已要独掌朝堂。”
楼云一边说着,勒马从内河码头缓蹄横穿而过。
虽然心急,但内河码头上人太多了。
“陈公子是他嫡传的弟子,他愿意到明州城来定居,只怕孙昭也要调到京城里来了。我以往可没有因为陈文昌和孙昭的关系而苛待他,现在叫他想起这些过往,我去提亲他是没办法反对的……”
说话间,楼云的眼睛看向了从钱塘江、浙西运河等水路坐船而来涌涌人群。
客船里面有不少明州府各县的书生。
“省试在即,明州府城里的士子们越来越多。”
楼云叹了口气,
“稍不小心。就要出事。”
临走时,他在鞍上弯腰,顺手在码头上的小摊上捞了一块石雕,差了个家将秦蟋儿密送王安抚使府上。
只因为那石头面上粗糙地刻了一句话。
“情深不寿”
王安抚使是两浙名儒,他和三元阁官伎薛涛的事情也太不避忌了。
流言传了好几年,早就引起了明州府各州县士子们的不满。
本来就嫉妒他的人,更是觉得他名不符实。斯文扫地。
再不收敛,说不定就有弹劾落到他头上来了。
愤青士子们连官家都敢骂,难道还不敢骂他王仲文?
——陈文昌打算留在明州城。总是有原因的。
“大人,这位陈公子不经商也不做官,但这做士林清流的志向挺叫人头痛的……”
这些话是楼叶、楼春嘴上在嘀咕,却也是劳四娘小心谨慎地禀告了季青辰。
她其实是不赞同季青辰出行。就为了来迎陈文昌的。
他正怀疑你和楼云呢。你岂不是应该多守些宋人世家的规矩,不要出门,叫他好放心?
“大娘子,陈公子在那边…”
台州港上不仅有谢氏货栈的大招牌,还有港前拥挤停泊二十几条巨帆海船。
除了马上就要远行的江浙船之外,还显眼地停着一条福建海船。
船上的陈家招旗白底黑字,陈文昌站在船头,正含笑向她招手。
唐坊的船离入港还有半里的海路。季青辰不需要劳四娘劝说,她从季园出来时就头戴着绿色围纱帽。藏得密不透风。
唤人招来了乌氏,季青辰让人去谢家的货栈为乌氏安排回泉州的船,又让乌氏亲自去打听一下谢家现在留在台州城老宅里的族人是谁。。
安排完这些,她回了舱房,坐在几案边,等着陈文昌从他自己的船上过来,和她说话。
她瞥了忧心仲仲的劳四娘一眼,笑道:
“你怕什么?在纪府叠春居里,你劝我和楼大人相好的胆子去哪里了?”
她也猜测过,陈文昌如果真的疑心她和楼云有些什么,他也许不会喜欢她这样远来相迎。
在宅屋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才好。
所以她打扮得很小心。不会让外人看出她的身份。
但就算是成婚后,为了把三万坊民内迁,她将来要出行谈生意的事情也不会少。
与其现在不出门地让他白高兴一场,还不如她该是如何就如何。
陈文昌的性子,他如果看不过去,绝不会忍着不说的。
正好也叫她听听他是不是真有怀疑。
“大娘子,文昌公子到明州城来定居,依我看也不仅是为了离开泉州城?”
劳四娘苦笑着,犹豫着问道。
“当然不仅是为了这个。”
她慢条斯理地喝着茶,说的却是台州谢家的事情,
“陈家的事并不着急。他就算马上要成亲,也还要和他叔叔商量的。我们也不需要自己就先乱了。反倒是谢七小姐一直提起的那位可怜见的堂姐——”
她侧头看向劳四娘,“她是叫谢道清?”
“是的,大娘子。”
劳四娘对立皇后的大事最热心,顿时兴致来了,她早就急忙去打听了这人,连忙把她的背景说了说,
“听说也算是谢家上三代里的正支嫡系,果然有资格进宫备选。但她家早分了出来。父亲去逝,家境不好。听说在京城里东门附近一处小破院子里住着。怕是连进宫的衣裳都拿不出来。也没钱拉拢族亲支持她……”
“她的衣裳、首饰和族亲人脉,这些自然有谢七小姐帮衬着。咱们也不用操心。”
季青辰笑着揭盖吹茶,
“趁着今天在这里,你快点备礼和乌妈妈一起去谢府老宅上打个转才好。京城里如何咱们不知道,只要她有机会当皇后,我们还是早点打听一下她的为人性情。”
乌氏在这里转船去泉州,坐的正是谢家经营的客船。
唐坊这船进港。用的同样是劳氏和乌氏的名义。
这两位女管事既然过了台州,备上礼亲自到谢府老宅上拜访,这才是礼节。
虽然那位谢道清现在在京城里。但老宅里当然更能打听出底细。
劳四娘知道她看好谢七小姐的手腕,却又迟疑问道:
“大娘子,谢七小姐虽然在谢老大人面前得宠,但谢纲首和楼大人联手支持四娘子的话……”
“怕什么?楼大人不是没答应和八娘子的婚事?他要是看好四娘子,怎么着也要给未来皇后的亲妹妹一个面子,不会那样避之不及地提也不提这门亲事。”
劳四娘听到这里,虽然觉得有理。却还是不敢苟同地看了季青辰一眼。
桉大人不答应八娘子的婚事,那不是因为他喜欢你吗?
你却如此不把他的真心当回事……
季青辰知道劳四娘心里倒向了楼云,自然看他处处都好。所以她索性不提这些。
听着外面跟来的姬墨在禀告,船已进港,陈文昌下船过来了,她还叹着道:
“还有二郎的事。”
说到季辰龙。她终于也犯了愁。“拖了这么久,一直没有订亲,再不和陈家说清也不行了。但这又叫我怎么说清?”
她确实是不知道他的下落。
只知道季洪终于送了消息过来,说是季辰龙当初在金军营里就逃走过一次,结果还是被捉了。
接下来,季辰龙主动求见了金军的将领说是有军情禀告,然后就再没有回过俘虏营。
“我也不担心他投降,当时被捉回来必定是情况危急。反正他也不知道大宋的军情,投降就投降好了。保住命最要紧。”
但她可不信。季辰龙就这样老老实实呆在金国。
否则这近十年,南北坊里让她头痛的明争暗斗算是什么?
季辰龙要是这样老实,三郎早就当坊主了。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难怪是觉得金国的科举比大宋容易,所以要在那边试试水?
“我再等几天,要是季洪没有消息来,我就只能和陈文昌提起这事情了……”
说话间,脚步声响,陈文昌被仆妇们引着走上甲板来。
“青娘。”
他一进门,就让她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