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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婆、养娘们都在一边说笑,说着吉利话儿。
“叶大管事说,别的事不急,就一件事求着夫人作主了。相公府里还有十四位族兄弟没婚配,还得请夫人出面为他们安排亲事。”
“我这两天,也正想这件事呢。”
季青辰笑着,觉得楼府家将的亲事并不难。
他们毕竟比唐坊人到大宋的时间长多了。
只要楼云在京城里定下来,马上就能找出和她们匹配的人家。
总而言之,房子成十倍地变大了,装修更上档次了,跑腿的仆从们更多了。
除了这些,她暂时还没有别的不适应。
新楼府里除了四个针娘女子和两个厨娘,所有的丫头、仆妇都是她季青辰从季府、
唐坊带过来的原班人马。
大管事楼叶还是阿池的未来姐夫。
所以,纪三夫人赵德媛突然出现,到喜房里来看她时,她正闲着没事干。
“肖氏想求见云相公?”
她听到这个传话时,完全没办法转过脑筋来。
陈文昌的前未婚妻,和她自己的新婚丈夫能扯上什么关系?
……
前堂婚宴上,出色的娘家兄弟季二郎。他走到次席坐下,面无表情地告诉本家兄弟季辰虎。道:
“太后病情日重,到了下个月只怕就不能这样热闹地办喜事了。”
“太后不在了不是更好?”
季辰虎最不喜欢的就是二郎的脸。
这人不生气时是满脸假笑。真生气时是一脸刻板。
总而言之,不论他高兴不高兴,这人都不讨他季三官人的喜欢。
他要是不姓季,他老早就一拳头打过去了。
“太后不在,韩宰相必定要抢先拿我们开刀了。听说你为了在军中饮酒的事和都统制吕大人争吵?吕都统是楼大人——他是云相公提拔上来的人。他没有一刀斩了你,但你也不要给阿姐惹麻烦。”
季辰虎最烦听他这样的教训。
平时能唠叨他两句的除了季青辰,也就是汪婆子了。
那还是因为她们都是女人,他懒得和她们计较。
好在他现在也历练出来了,所以季三官人突然一拍脑袋。咧嘴笑了起来。
“不知海兰儿在那边宫里怎么样了。她的假兄弟是宋国奸细,金国国主不知道会不
一刀斩了她?你说呢,假兄弟?”
“……”
季二郎冷冷地盯着他。
季辰虎回瞪。
幸好楼云这新郎倌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马上就有心腹暗示他事情不妙。
他连忙回席,上前拉走了季辰虎。
免得这两个大舅子在喜宴上打了起来。
“李妃的堂兄报上去的是死战殉国了。二郎早就替她打算好的。”
他按着季青辰教过他的话,悄声告诉着三郎,劝道:
“不要在这人多的地方说这些事,叫官家知道了。连累唐坊的人。”
季辰虎只是一哼。
他也知道,唐坊三千户人口这一次又迁来了六百户。
他们大半安排去了太仓小半安排去了楚州。
楼云看着他,他一提唐坊的人,这三郎果然就安静了下来。
他没料到。季青辰说的居然没错:
三郎是个蛮横人,但他是个好首领。
他为了底下人的生计,他自己的坏毛病他是能忍住的。
所以南坊人才个个都服他。
“难怪你阿姐说。你要去扶桑内地搬地盘,是为了给坊里兄弟们抢老婆……”
只要给坊丁找到老婆。他就愿意跟着季青辰来大宋。
龙凤喜烛烛照光。
季青辰坐在喜床上,诧异地看向了尴尬的赵德媛。
“县主是说肖氏有事要密禀楼大人?”
肖氏能有什么事能和楼云搭上的?
季青辰虽然不觉得真能有这样的事。但在大喜日子听到这样的消息,她那脸色怎么
着不会太好看。
赵德媛更尴尬了起来。
要不是季青辰早让喜婆、妈妈们退到了房外,她脸红得几乎都到钻到地毯下面去了。
然而季青辰对着赵德媛,也未必不尴尬。
好歹楼云是和她退了亲,才娶了她。
“这并不关县主的事。县主不需多礼。”
她拦着了赵德媛的施礼,心里还庆幸现在这个郡夫人的品级高。
否则赵德媛当面问起她和楼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还真要费一番口舌。
但那肖氏,她和陈文昌退亲的事,可和她季青辰半点关系都没有。
甚至,以她对陈文昌的了解,她一直在怀疑:
仅是这肖氏为父亲纳妾,陈文昌就要退亲,这样的事绝不可能。
陈文昌不至于如此。
这其中必定还有不可告人之处。
“不提县主夫君是云相公的至交好友,只凭县主是云相公的义妹,县主有事自应该向我来提。这才是亲戚间的礼数。”
所以她点了头,道:
“就请她进来说说话,我正好面谢她今日赏光来此。”
顺昌县主是个明理的人,她愿意带着这肖氏来这喜房,必是有原因。
赵德媛一听,明显松了口气。
如今她还是县主,但季青辰已经是四字封号的郡夫人,她谨慎地行礼后,转身请了在喜房外等待的肖氏进来。
这时季青辰才觉得,楼云拜了赵秉林做义父,这真是太聪明的决定了。
名份一定,赵德媛怎么着都不会追问以前的事。
免得尴尬。
但那肖氏……
要不是有赵德媛,她还真没资格踏进这喜房。
想到这里,季青辰打量肖氏的目光,不免就多了两分审视。
这一看之下,她未尝不意外。
这肖氏容貌并不出众。
她看起来典型是普通人家的小家碧玉,七拐八拐和高门大户拉上些亲朋关系。
为了参加这一回大学士府的婚宴,她头戴着“冠群芳”的百花纹五瓣冠,换了一身崭新的小簇暗红锦小袖对襟衫子,胸前绕后披着银红帛带,算得上精致体面。
但只要仔细一看,她头上的花冠是到市井请帽匠新蒙了一层纱罗,而不是今春新品。
耳上的金坠子泛了旧,显然是平常不用收起来放旧了。
这位女子应该也是新婚吧?
季青辰心里嘀咕着,怎么就这样寒酸了?(未完待续。。)
257 洞房秘事(下)
这肖氏施完礼后,抬起来来,姿容却足以匹配陈文昌。
她站在赵德媛身后一步,看得到瓜子脸,细长眼,容貌淡雅,肤色如玉。
五官虽然不出众,气质也远不及赵德媛贵气大方。
但在喜房的金粉正红灯光下,这肖氏看起来就是像是书房净瓶里的一支木柄拂尘。
落身于俗世,心境却远离尘嚣。
“……”
借着垂肩凤冠垂下的珠帘,季青辰隐蔽地打量完之后,叹了口气。
这肖氏已经成婚,让楼云去劝陈文昌不要对她太苛刻,这似乎是不可能了。
打从肖氏进房,赵德媛就一直以目示意,安抚着肖氏,看起来是颇有交情的模样。
按理说,能和赵德媛交上朋友的女子,怎么着都不会太出格。
“不知夫人此来,所谓何事?有话就请直言吧。”
她不知道楼云什么事情会回新房,便没有废话,
“若确有要事,我可以为夫人转禀云相公。”
“明日早朝上,韩宰相会禀奏官家,说楼学士与西南夷土司早有暗约。他从西南引峒丁到淮东后,已经和金人谋议割取济州、青州、楚州、宿州等十州之地,仿效逆臣张邦昌,自立国主。”
肖氏比她更干脆。
“……”
季青辰一呆之后,在凤冠后笑了起来。
张邦昌她当然知道,不论是老宋僧还是宋商们都时常说起这个北宋之臣。
在靖康之变后。金人捉走了徽、钦两帝,就立了张邦昌做新国主。
国号为齐。
后来这个金宋之间的小国是被岳飞和韩世忠给灭掉了。
“夫人,这件事还请……”
赵德媛见她有不信之状。忍不住就开了口。
纪府不仅和楼云交好,纪大公子身为明州市舶司监官,和四明王氏、台州谢家更是
交情非浅。
他们已经是楼、谢一系的人了。
赵德媛身为宗女,完全不缺这个政治敏感度。
“多谢两位夫人传话了。”
季青辰站了起来,凤冠上珠帘摇荡。
她上前握住了赵氏的手,暗致谢意后,她转过头又和肖氏施了一礼。肖氏连忙回礼。季青辰也缓缓道:
“按说,现在山东五州的制置使是李全李大人,他是云相公的结义兄弟。宿州、楚
州两地的都统制都是云相公的旧部。青州粮运团练使是我的三弟。职方馆在楚州一带的谍报也大半经了我的二弟才转呈朝廷。”
季青辰就这样一一细数着。
赵德媛见她不糊涂,连忙点了头,肖氏从容补充道:
“贱妾不知这些军情,我只是偷听到。韩宰相的人说王祭酒也是楼大人的共谋。四明王家和明州水师纠葛极深。阴谋一旦发动,明州府、太仓所在的平江府,还有淮东府三府一带就连成了一体。”
“这样就恰好围逼住了临安城。”
季青辰掩唇而笑,
“难怪我两个兄弟都及时赶回来了。原来是韩宰相让他们回来的?李全李大人似乎也有了上奏,反对韩宰相继续北伐?请求固守济州?他也得罪韩宰相了。”
她点着头说完这些后,抬手把珠帘揭起,露出了面容。
肖氏未尝没想过要亲眼看看陈文昌以前订亲的女子是什么长相。烛光下,她看到季青辰姿色上佳。足以与赵德媛各擅胜场后,她心中黯然。
但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镇定回看这季氏。
以前的事根本不需再想了。
季青辰凝视着肖氏,道:
“肖夫人以为,官家凭什么要相信韩宰相的这些话?”
赵德媛一愣,还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反倒是那肖氏脸色有些泛了白。
这告密的女子一咬牙,开始宽衣解带。
赵德媛眼眸一闪,忍着没有去阻止。
她已经想明白,韩宰相空口无凭,楼谢两家也不是吃素的。
季青辰可不是她赵德媛,没有证据,她绝不会单凭交情就相信肖氏的为人。
肖氏解开外衣后,从**缝的一个暗袋里,摸出了一封书信。
“郡夫人,这是外子前日从太仓带来的。他还抄了一份给韩宰相。”
肖氏的丈夫就是太仓书院的一名学子。
并且,他是这一回参加了海船查探,立功授了虚职官品的十八名学子之一。
季青辰身为太仓书院的乡老会成员之一,以往除了和陈文昌争吵到底许不许讲经世治用之外,她成亲的时候,当然会分发婚贴给书院的乡老、有名的训导和学子。
所以肖氏才有资格参加这一次的婚宴。
陈文昌今天也是来了的。
他就在前堂第五席上。
季青辰看到了那书信上的内容后,当机立断。
她唤了楼铃,让她去前面和楼叶说,请楼云马上过来。
楼云匆匆到了后宅,在新房看过信后,他暗自庆幸今天没有喝酒误事,头脑清醒。
“我去去就回。”
赵、肖两女站在喜房的红木锦绣十色屏风后,听得他只说了一句,就出房而去。
“他是去请谢宰相了。”
好好的新婚之夜变成了这样,季青辰吐了口气,向她们笑到,
“幸好今天客人们到得齐全。”
她留着这两女在屏风后,本还是为了楼云有疑时,让他亲自问一问。
但书信里抄的帐目是太仓买地的数量、还有从职方馆可以查出来的她在金国买地、买马场的地点。
这些土地连在一起,连她都怀疑自己要谋反。
而这些都是林宏志和肖氏成亲后,从肖训导那里抄到。
一旦出事,楼、季、王、谢,还有陈文昌和肖训导,全都会被牵连在内。
楼云差人去前堂请谢宰相之前,他先请了陈文昌到书房。
陈文昌还是以往那样风清云淡的模样。
他看了这信上的内容后,眉头一皱,先说道:
“确实是林宏志的字迹。”
然后他沉思着也点了头,道:
“是我疏忽了。他和我说对肖氏早就有意,想求我成全时,我没料到他是想从肖训导那里探听这些事情。”
肖氏的父亲肖训导,在书院里算得上是陈文昌的心腹。
季青辰和陈文昌订亲的两年里,陈文昌的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