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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何尝不知道是这样。
所以他才在剪除内鬼后,听了楼云的话写信赔罪,把杨妙真请到了济州。
“兄长,我记得你和杨娘子约定过,她为你生儿子的时候,不在外面养面首?”
楼云其实也没多大把握。
他不知道李全到底还能不能和杨妙真做夫妻,
“你想要她的人马,也不难。她生了嫡子出来,她防备你,却是不会防备亲儿子的。”
李全叹了口气,知道这是一个没有办法的办法。
他离了转运使府,就奔去和杨妙真商量同房生子的事。
虽然韦氏等另两妾,已经给他生了三个庶子了。
骏墨进来时,见楼云的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不由奇怪。
“相公,官家的吩咐,不是让你分薄李大人在此地的势力?”
“有杨妙真在。就是分薄他了。等他儿子生出来,再另想办法。”
楼云揉了揉眉尖,笑叹着,
“他要是不急着和本地巨商、官宦结姻亲,韩宰相也不至于疑忌他有自立之心。”
李全要纳济州城的官家小姐做妾,笼络人心,那是他的事。
但这也是要看时机的。
至少不能像现在这样得罪了老婆又得罪了朝廷。
平白给了外人可趁之机。
“除了给他们夫妻做和事佬。我还约了全真教丘处机道长相见。他却还要一月才到济州。”
楼云有些焦虑不安,
“我没办法脱身去西南接夫人。”
季青辰也是夷女出身,她的唐坊里少不了堂兄妹、表兄妹相恋的事情。所以她才会订坊规一律禁止成婚。
楼云觉得他是能解释清楚的。
但这些话在信里不好说。
“相公放心,关索他们会护着夫人的。三舅爷哪里又保不住亲姐姐?”
骏墨如此禀告着的时候,季辰虎和手下已经在成都府郊的祭礼上扑了个空。
吴曦没有出城去参加春元祭礼。
“大娘子,金人已经打过大散关,进兵青野原了。你赶紧随我们马上出城。吴家的府
军可能是有了怀疑,准备来搜寻这几条街了。”
关河喘着气,赶到了成都府的关记货栈。
然而季青辰早已经转移了地方。
早在三四天前。她就假扮成了会茶艺的使女。
经了茶商韩府在西南的关系,她被官牙婆子从小角门里领进了吴曦的蜀王宫。
其实就是把四川宣抚使的府宅换了个牌子,称为了王宫。
吴曦已经称王了。
“小女是土司李家寨子里的夷女。生父是汉人。我在西南榷场里跟着一个小宋商学了汉话,在官茶商求府里又学了两年泡茶的功夫,大府里的规矩我都懂。仆妈妈和我是一个寨子里出来的,荐着我来这里试一试工。”
这是她对官牙婆子说过的话。
官牙婆子试了三天的工。
接着。又叫她交了街坊十户的联保书、仆妈妈的担保画押。另外还有三百文的保钱。
办好这些手续后,官牙婆子就领着她进了吴王宫。
王世强看到她低着头,一身宫女服装从面前走过去的时候,他背上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王大人?”
姚清康诧异停步,看着僵立着的王世强。
王世强猛然回神。
他马上从季青辰身上挪开视线,也顾不上忌讳,在廊上勉强笑道:
“王爷宫中的宫女果然名不虚传。”
说罢,他又惊醒一般。拱手告罪不已,“下官冒犯了。王爷宫中的女使岂是我等能多看的。”
姚清康是吴王宫中的门客。也是吴曦心腹中的心腹。
他刚刚去了大散关,和金人议定了割出关外四州给金国的暗约,否则金军进军岂能如此神速?
他深知吴家要成王业,一定要笼络如王世强这般的朝廷官员,才能保持川地各州平稳。
“王大人在钦州的美妾,听说是土司关家的女儿?”
他露出男人之间心领神会的暧昧表情,眼睛瞟过了那一行十二名宫女。
他在吴府里多年,早看出那些使女大半都是夷女模样的美人。
她们应该是和土司关家的女儿一样的出身。
想来王世强就好这一口。
“不过是刚进宫扩充宫婢的使女,要送到王爷面前还早得很。不需要如此小心。王大人身边寂寞无人,我去和内府管事说一声,为你讨一两个在身边侍候如何?”
王世强确实想把季青辰叫去自己房里,问问她到底想怎么样,怎么还没有逃。
她可千万不要坏了他的事。
“眼前王爷的大事为重,下官岂敢如此……”
他犹豫着。
他也担心他半路打岔,坏了她的事。
姚清康大笑了起来,并没有多言,只是拍着王世强的肩膀和他并肩走着说话。
“听说王兄在嘉陵驿馆里迷上了一个端和郡主身边的女官?不但时常去探病,还送了梅枝博美人的欢心。王大人果然风流……”
“惭愧,本应该带着秀王孙和郡主回来,没料到端和郡主和随行女官们先逃走了。”
“只要秀王孙在手,就是王大人的功劳。其余的走便走了。难道蜀王孙还真要娶端和郡主?”
姚清康显然把王世强看成了自己人,说笑着一起渐渐走远。
季青辰随着一行使女,从关押赵端宁的院子前走过去。
隔着一处松林长空廊,果然看得到院门甲兵森然。
她也知道王世强的无奈。
春元的祭礼不仅吴曦没去,三郎那边的埋伏也被发现,计划失败。
吴柏和王世强身为婚使,不捉一两个朝廷送婚官员回去不能向吴曦交代。
但追上去抓到的是赵端宁,这个人质也太重了些。
赵端宁可是官家的直系堂兄弟。
“召你们进府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二月寒食节的祭礼,你们要好好学。”
“是,妈妈。”
然而她知道机会就在眼前。
初春时祭礼有三次,春元,寒食还有一次是仲春。
“吴王府没举办春元大祭本来就不合理。他一定是为了在封王开府后隆重举办寒食祭,祭告天地。否则不至于突然扩充宫女。”
她和赵端宁都参加过宫中大祭。
她自己就是皇后殿临时办差的外务女官,深知贵人们出宫办祭礼需要的人手很多。
她沐浴更衣,梳好头,换了一身衣裳。
她被内官送到王世强房里时,她冷静地对他这样说着道:
“救不出赵端宁,我们是不能回去的。”
皇后在官家面前没办法交代。
“那些事我自有安排。你何必留下来?
王世强坐在床边,在只有一星灯光的内寝里,他凝视着她,“你既然进了成都府,怎么又一直不来找我?”
白天突然看到她时,他真以为是幻觉,是卧底卧得精神崩溃了。(未完待续。。)
279 暖床使女(中)
“前些日子,我听说你在查西南寨子里的事?”
内寝雕花圆门内,灯影照出一坐一立的两个人,王世强试探着问道。
她这不就是在查楼云?
“……”
她没有回答。
“你信不信我的话?你要信我的话,你别查了,等我回京城查问清楚你自然明白。”
王世强这些日子也是神经紧崩。
一个不好,他这个卧底败露出来就是要送命。
他的人生梦想还是升官发财进政事堂,将来做平章军国事呢。
可不能在四川就止步了。
“等能回去,再提这些事吧。”
她答了一句,眼下还没有空想这些。
就是因为上两个月她光想着楼云的事,结果出了现在的麻烦。
“……自然是能回去的。”
王世强柔声安抚着她,“你在这王府里藏着,我也能保住你。”
她只当他那是在自我安慰:
哥们你吹吧,你自己都未必保得住自己。
至于她——楼云写了几封急信催她回京城,她没理睬。
想起姓楼的这个死男人就烦。
她才不要回信!
虽然她知道金军不知什么时候就进四川了,但要是她回不去了,楼云那就更是想送什么茶叶给楼鸾佩就送什么吧?
想到这里,她冷冷盯着王世强一眼。
连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
废物!
不过更让她沮丧的是,她说不定也被楼云戴了绿帽了。
她盯着圆桌上跳动的三色灯焰。想这些破事想出了神,她表面还是摆出一副忧国忧民使女的模样。
王世强倚在床头看她。
在这节骨眼上,他压根没精力谈情说爱。但见着有个能放心说话的自己人,他毕竟是有些高兴。
他身边的王信、左成都在王府外替他联络举事的义士。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回不来了。
“青娘……”
隔着铺锦圆桌,他笑着招手,想叫过她走过来些说话,“那里是风口,你过来……”
然而迎着她皱眉的神情,他毕竟还是忍住了。
她站在内寝床前的圆桌边。灯光隐约照出她微垂的小鹅蛋脸。
她素面上没有施粉黛,头发梳成麻花盘在了脑后,露出长长的颈脖和光洁的额头。
她那弯眉杏眼。红唇桃腮,无一处不清丽精致。
王府的使女衣裳是一身深蓝色的左衽短裳,齐胸扎着的是长长的小簇花白裙子。
衣裙衬出她颀美的身段,又被突升的灯焰拉长。在画墙上轻荡了荡。
姚清康会挑中她送到他房里来。他不是没猜到。
那天,十二名使女里季青辰的姿色最出众。
“你现在在哪一个局司里做使女?”
“茶酒司。”
他站了起来,半敞着素色内单,外披着常服大衣衫。
他本来就已经睡下,半夜被敲了门送了暖床的使女进来。
他只是站在门前打量了季青辰一眼,假假地露出满意的笑容,又让内官转谢姚大人的安排。
然后,他就让她进房来了。
雕圆门前垂着薄纱帐幕。灯光把他坐下的身影投射在了半透的纱幕上。
“吴曦不好饮茶,你是到不了他面前的。”
王世强坐在了桌前圆绣墩上。耐心地和她解释着。
就像是多年前,他在唐坊和她商量初建时的各种事务。
他知道她是讲理的。
吴曦没有参加春元祭礼后,他传信让季辰虎一行人马上离开。
他也和关记货栈传了消息,让他们赶紧走。
他没料到她还在。
打从那次他被泼了茶以后,她就没有见过他了。
但没有“王大人迷上端和郡主女官”这样的借口做掩饰,王世强和送婚团练使之间的消息传递很不容易。
结果就是赵端宁没来得及逃,被捉了。
“吴曦现在很小心。在王府里他是不可能被暗算的。”
王世强继续说着。
她瞥他一眼。
他马上从她的眼神里看出她的不耐烦:
她才不会去行刺吴曦,她擅长的事情是赚钱、跑腿、拉关系、拍马屁而不是亲自上阵打打杀杀好吗?
她要是李墨兰那又是另一说。
“我明天可以去给赵端宁送饭。”
她轻声说着,王世强乍听入耳,眼光一变,他笑了起来:
“你倒是有手腕。”
说罢,他沉吟了起来。
她很识趣地问道:
“你有什么话和他说?”
这才是她今晚来这里见他的原因。
否则她多是的办法不做这个暖床的使女。
王世强转身绕过圆桌到了床角,机括响起,他从床头夹板里拿出了一封黄卷。
她眯着眼仔细看去。
看起来居然像是一卷黄绸的圣旨。
意外中,她疑惑着想要说话,突听到门外廊下传来了军士靴底的脚步声。
她再镇定也免不了一惊。
“……”
王世强握着圣旨,丢过来的眼神表示他心里有数。
府兵的脚步声并没来冲着他房里来,听着还是在院门处,脚步声里杂着换岗府卫的铠甲声,口令声。
十息的换岗时间结束时,三更梆子响起的更点声也渐渐在初春夜空里消散。
她暗中舒了口气。
她知道现在是换岗的时刻,但王世强手里那突然冒出来的黄绸卷她是完全没料到的。
眼下一不小心就会人赃并获,夜晚再凉,她额头也有了薄薄的汗意。
院门外架着火把,盔甲和兵器的阴影远远折射到了正房窗纸上。
他皱眉,视线转到桌上灯火。
尽管剪薄了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