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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七郎已经甩下他陪夫人王清河游船去了。
他本来无意回明州城,但赵端宁问了一句明州城的世家是哪一姓后。他还是出了京城到了家中主持春宴。
他召了老宅里各房的子弟考问经学。
他看了六名小侄儿在族学里写的文章,勉励笑语着指点他们,
左平在一边候着。
他只知道王世强托王世亮带了信给陈文昌。漏出了季娘子和离的消息。
但他奇怪,老爷就不怕陈文昌先起了心意?
当初要不是季娘子坚持退亲,陈文昌就算是婚后两地分居,也是打算和季娘子成亲的。
“她和陈文昌和不来。”
各房侄儿退去后,王世强饮了半口酒,淡然笑语着,
“陈文昌就要娶个肖抚宁那样的。肯为着他在内宅里被冷落受委屈。肖抚宁只亏在了出身太低。否则就算是错嫁了一回也不是大事。”
说罢,他放下了酒盏,笑着站了起来。
“况且,她答应过的事情。不会反悔。我难道连半年都等不了?”
左平连忙跟了出去,跟着陪笑提醒道:
“老爷,府里几位姨娘……”
“让她们到老宅里来吧。我也有话要和她们提。”
季青辰答应半年后回来就成亲。条件是他不去普陀寺,王世强自问办得到的。
她眼里容不下妾室,他也早就发过誓要和她单夫独妻过一辈子的。
“钱氏她身子养好了,就让她去普陀寺里陪着鸾佩吧。记得在寺外挑两个好庄子的田契给她压箱底。”
“是,老爷。”
然而左平却接了妾室江止云的请托财物
左家一族上下这些年被安插到两浙各州县里吏职,少不了有楼家的帮手,左平知道江止云能拿这些人情来说话,她背后有楼鸾佩的手腕。
就连钱氏请求要去普陀寺。这也是楼鸾佩的安排。
而江止云只求了左平一件事。
在王世强打发妾室出府之前,让她有机会再见王世强。
……
楼云到了杨府后。不过几天就听到了王世强在明州城打发妾室的消息。
楼叶火上房一样禀告了季青辰向王世强提条件,允诺成亲的事。
楼云对着王世强的事却是一派淡然,他也不需要去问季青辰,就失笑道:
“和王世强讲什么半年约定?他当初悔婚另娶了,还指望别人说话算话?季娘子可不是这样的软和人。”
楼叶一听,觉得极有道理。
季娘子那就是烦了王世强纠缠,万一他真是一直不去普陀寺,季娘子照旧懒得理睬他。
楼云觉得王世强根本不值一提。
他起了身,去陈文昌院子里拜访时,偏偏又扑了空。
“相公,我家公子现在……”
伏虎不好说,陈文昌和季青辰在一起。
陈文昌今天一大早,听着季青辰去了港口,犹豫了半会功夫,到底没成行。
说是楼相公和季娘子之间只是夫妻争吵的小事,不好去坏他们的夫妻情份。
但听着季娘子在船厂里查问有多少人在全真教做了记名弟子,又让人去了太初道观打听寄名修行的事,陈文昌不安了起来。
他最后还是出了府,骑马赶去船厂了。
而且他昨晚就已经写了给陈老夫人的信,等着要发出去。
伏虎知道那信必定提起季娘子和离的事,想问问母亲的意思。
陈老夫人八成是会答应。
她再不喜欢二嫁女,季娘子毕竟不一样。
“陈山长回来,就和他提起我来过吧。”
楼云没有太过着急的样子,转身去道斋里寻了道士们说话。
楼叶着急催问一句,他只说道:
“让她散散心也好。总不至于叫她成了裴娘子那样,心里郁结,在观里带发修行。”
“……”
楼叶哑然无语。
他不是不明白,前日楼云为什么特意绕路去偷看了带发修行的裴柳君。
这事要在西南寨子里完全就不算是事,但在宋人地盘上,尤其是楼云这样的清贵学士干出这样的事,那真是叫他楼叶都吓得不轻。
他偷看了之后,就觉得万万不能让季青辰变成那样心如死灰的模样。
“楼大人的话我听不明白。那和离书上的画押,总不是别人抓着楼大人的手写上去的吧?”
他想好好解释一番,她说出来的话却叫他哑口无语。
“你要敢和我说,你从不喜欢楼鸾佩,我就信。”
她盯着他,他半晌没说出话来。
她还在气头上呢。
至于,这和离书是她先送过来的叫他生气,现在他是万万不敢提了。
“还有楼大小姐去青龙寺的事情,你就算不参合,你也知道她本来是想在青龙寺里等王世强,后来官家回了驾,她才决定去普陀寺的吧?”
她冷冷笑着,道:
“从开始到现在,你就和她一条心,我们这一场夫妻还比不上你们同姓的情份。”
“……”
楼云觉得,他当然是和季青辰一条心。
但他想早点让王世强滚蛋,就自然而然地不会去坏楼鸾佩的事。
“青娘,我于楼鸾佩,从无一点男女之情。”
他缓缓说完了这句话,知道她完全不信。
这些年少时心底深处的遐思情愫他也解释不清。
他索性决定,与其急着让她回心转意,不如让她身边的人知难而退。
“等陈山长从船厂回来,就来给我报信。我再去拜见。”
楼云觉得,从陈文昌下手更容易。
……
陈文昌显然也是这般想的。
所以他对楼云避而不见。
季青辰只感激他没追问她和楼云到底为什么和离。
她说不出楼鸾佩和楼云的事,更何况楼鸾佩现在还在普陀寺里。
京城里的书香旧族,对楼鸾佩的守节不怨的妇德都是赞誉有加,同情不已。
就连陈文昌提到楼鸾佩,都眼露不忍之色。
她就觉得和离的压力太大了。
她和楼鸾佩一比,她怎么看怎么像个道德水平不达标的文盲。(未完待续。。)
341 寂寞难耐
“为何和郝道长这样亲近起来?”
陈文昌见她每天忙忙碌碌,一边避着楼云,一边还要和道士们拉关系。
送了马珏和孙不二去蒙古之后,他到底没忍住,问了一句。
“为了金国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
“我从皇宫里回来时,李娘娘的葛王殿下已经是病重了。”
瓦娘子告辞离开,李海兰就知道葛王是没有救了。
……
季青辰忙着准备重返中都时,楼云终于抓到了一个机会,把陈文昌堵在了杨府中门。
“陈山长。”
“……楼相公。”
陈文昌苦笑着,只能拱手和他答礼。
“陈山长,好几日不见。”
楼云觉得自己样样都比陈文昌出色,但那是内秀,别人也许看不出来。
只有一件事他拿定了自己比陈文昌强。
那就是他的脸皮足够厚。
对付陈文昌很简单。
他当着陈文昌的面,恳切地责备自己不体贴妻室,惹了妻室伤心,这全是他的错。
但他一点都不想与季青辰和离,他们现在就是夫妻在争吵而已。
他请着陈文昌在季青辰面前为他多说几句好话。
“……”
陈文昌觉得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人家毕竟是结发夫妻。
况且,季青辰说起楼鸾佩时她的神色很怪异,明显也是在惴惴不安。
在陈文昌看来,她是有心想向书香大族的贤女看齐的模样。
“不瞒楼相公。当初在泉州城。我与季娘子初相见时是在陈家船厂,那时她的神色不畅。心情郁结就如现在一般。我知道那时是因为王世强悔婚的原因。所以我往日里总是让着季娘子,想叫她高兴一些。后来想……”
陈文昌还记得楼云当初在叩阙时的旧恩。但他委婉表示着,
“后来想,我也是对她过于百依百顺。到了开书院的时候,一有意见不和,她就生起气来。”
太闹腾的日子过不下去,这才一拍两散了。
陈文昌暗示着,他后悔当初那样两地分居地退亲了,应该再磨合磨合的。
“……”
楼云没料到陈文昌也明白他以前太娇宠季青辰。
季青辰和肖抚宁的待遇一对比,谁都能看出陈文昌以前是对季青辰太没有要求了。
陈文昌说到这里。苦笑着叹了一声。
“只不过,现在后悔这些,似乎也太晚了些。”
“……”
楼云当然不会去安慰他。
楼云觉得,不管晚不晚,陈文昌要是准备用对肖抚宁的要求去要求季青辰,他楼云完全就可以高枕无忧。
好歹成婚后,他楼云对妻子更是千依百顺,季青辰绝不可能被扭转过来了。
没看到她吃醋胡闹要和离,他这夫君还要追在后面求原谅求复合吗?
陈文昌再深情。也绝比不上他楼云!
“我听说,王副相在明州城打发了妾室?”
陈文昌到底就是个厚道君子,他无奈答应去为楼云说情时,还提醒了一句。
……
明州城正是赏春的时候。沧浪园里,王世强泛船游湖,接连去了湖边四五处院落。
都是亲友们的赏景居处。隔了四五层的亲戚都在询问楼鸾佩如今的情形。
“百年贤侄,愚叔有家中女眷去普陀寺里。却一直没有见着。想来是伤了心。身子不太好了。贤侄切切不可再耽误了。”
替楼鸾佩说情的攻势温和委婉,却也是排山倒海地涌来。
王世强的神色不变。一一应酬着。
左平心里琢磨,王世强肯来明州城,多半就是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普陀寺一趟了。
到了晚间,王世强召了妾室钱氏和文氏过来,左平就更笃定了。
王世强答应了钱氏去普陀寺的要求后,文氏一咬牙,准备开口,道:
“老爷,妾身……”
她也要开口求去,王世强却看向了江止云,道:
‘寻个地方为你父亲念几卷经吧。”
左平在旁边,见着江止云低着头,只说了一句,道:
“是,妾身去普陀寺里跟着表姐。”
左平心里纳罕。
江止云竟然这样乖巧?
也许是因为丧父的江止云如此可怜,王世强也多看了她两眼,才让她和钱氏退出去。
王世强唤了庶女灵姐儿到跟前,好好说了一会儿的话。
摸着她的头哄了女儿几句后,让文氏带着她去睡了。
后轩里掌着灯,他闭着眼在外间里坐着。
湖里的波光倒映在了屋顶承梁上,左平不敢出声,只按他这些日子的习惯,取了两壶酒并小菜放在了桌上。
打从他在四川知道了楼云和楼鸾佩的事,夜里不饮酒就睡不着了。
“季娘子,想来也会和鸾佩一样喜爱灵儿。”
王世强突然开了口。
左平连忙笑道:
“老爷放心。老爷没见过蕊姑娘?她如今在黄府里住着,又打理着明州分栈的生意。她可不是季娘子的亲生女儿。”
“……并不一样。蕊娘子是唐坊里百里挑一选出来的。灵姐这孩子……”
王世强说了一半,叹口气,挥手让他退了出去。
见他独自喝闷酒,左平知道他是觉得灵姐儿资质平常,又在楼鸾佩面前养久了。
未必能讨季青辰的欢喜。
而王世强,对子女却是尽心关爱的。
至少他没打算打发文氏出府。
说到底,这次和楼鸾佩的和离,不论是为了什么,最开始的导火线却是他人在外任,家里唯一的庶长子却病死了。
“季娘子有没有信来?”
夜已经深了,王世强懒得回寝院,就在后轩里歇了。
左平侍候着他抹脸漱口换了衣,突听得王世强问了这一句。
他没敢抬头,收拾着衣裳挂在雕花衣架上,小声道:
“并没有……”
王世强也没有出声,只是微叹了口气。
“听说她最近在青州太初观里带发修行——”
左平吓了一跳,王世强却笑着,“她那性子是不可能有这念头的,想来是忙着金国中都
的事。没功夫给我递句话了。”
他是睡不着的模样,披衣到了外间,唤道:
“再拿两壶酒来吧。”
左平便知道,他是寂寞了。
季青辰心里没有他了,他不是不知道。
他再是信誓旦旦想要去挽回,再是等着半年后要娶她,但他要真是情深不悔,当初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