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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莫雷蒂说,“我没有杀苔丝。是斯特拉顿的人干的。”
我捏紧了手里的枪。“但是我的朋友们,在沃思湖……是你干的,你这个畜生。”
“是安森干的。”莫雷蒂冷冷地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小奈德,你妈妈难道没告诉过你拿了不属于你的东西会发生什么吗?”
我开始靠近莫雷蒂。没有什么能像一拳打碎他一口牙齿更让我痛快的了。
艾莉拖住我。“你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莫雷蒂。在沃思湖用了两把枪。一把O。32口径,还有一把猎枪。没有人那样杀人。”
“为什么?”我盯着他,手再次捏紧手枪。“为什么你非要杀了他们?我们没有偷到画。”
“是的,你们没偷到画。斯特拉顿自己偷的。实际上,他在你们得知这起事情之前就把画卖了。”
“卖了?”我看着艾莉。我希望她能帮我理清思路。
莫雷蒂笑了。“你一直就是中计的,对吧,艾莉?追杀奈德,只是个幌子。现在你感觉如何,你的伙伴们因莫须有的诡计而被杀死了?”
莫雷蒂朝我笑笑,好像他知道下一个问题的答案会更伤人。“一出什么样的诡计?为什么你还要追杀我们——要是画已经被卖掉的话?为什么杀了戴夫?”
“你还是不明白,对吧?”莫雷蒂摇摇头。
泪水在我眼眶中打转。
“有另外一件东西被偷走了,”莫雷蒂说,“是原先交易中没有约定的东西。”
艾莉此刻盯着我。“那幅哥摩的画。”她说道。
“恭喜,”莫雷蒂鼓掌道,“我就知道要是我们在这儿待的时间久点,有人就会说聪明话了。”
艾莉的目光从莫雷蒂移到我身上。“哥摩的画都不怎么值得收藏。没有人会为了那幅画杀人。”
莫雷蒂耸耸肩。“我恐怕现在是律师咨询时间了,艾莉。”他脸上又重现傲慢的奸笑,“我所说的都不会被法律接受的。如果你行的话,你得做出证明,不过我怀疑你到底行不行。枪、安森……你抓住的每件事情都只不过有偶然的联系。斯特拉顿会保护我的。不好意思坏了你的大事,不过我还是会喝着龙舌兰酒优哉游哉,而你,还得辛辛苦苦为了你的养老金填写你的案宗。”
“这个也算偶然么,莫雷蒂?”我奋力朝他嘴巴上挥了一拳。他差点跌倒,鲜血从他嘴唇流出。
“这拳是为米奇和我其他朋友打的。”我说。我又打了他一拳,这回他真的倒在地上,“这拳替戴夫打的。”
我们拨了91l ,大约五分钟后,两辆警车呼啸着开到我房前。四名警察冲了进来,艾莉向他们说明了是谁闯入,发生了什么。她已经在打电话给联邦调查局。房子外面到处都是警灯。警察把莫雷蒂从前门带出去。真是大快人心的一刻。
“嘿,莫雷蒂。”艾莉喊住他。他在草坪那里转过身来。“不算差吧,”她眨眨眼说,“我作为一名艺术特工来说,呃?”
我看着他们把他带走,心想一切都真相大白了。他们的纸再也包不住火了。莫雷蒂会招供。他必须招供。
这时,另一个恐怖的画面展现在我面前。
一名男子下了停在路边的车,一只手插在夹克里面,走向艾莉家的草坪。
我看到了发生的一切。这男的走过了闪着警灯的警车,他的手从休闲夹克里掏了出来。他朝警察押着的莫雷蒂走近。
两声震耳的枪响,子弹射中莫雷蒂的胸口。
“不!”我尖叫着跑过去。接着当我看到那恐怖的一幕时,嗓音变得柔和了。“爸爸,不……”
我看着父亲亲手杀死了特工主管弗兰克·莫雷蒂。
第六部 一事悬而未决
联邦调查局助理主管汉克·科尔注视着窗外的迈阿密地平线。
在地平线以外,是无边无际美丽的蓝色海洋,这景色当然比底特律好多了,这位助理主管再次告诉自己。或者比费尔班克斯也要好得多!他在想阿拉斯加是否有高尔夫球场。科尔知道要是他想保住这个头衔,要是他想每天都有这样的办公室美景看,他得赶快在这起乱如麻的事件中理出点头绪来,而且得快。
首先,他这个部门兴师动众地在全国范围搜捕一个错误的目标。
好吧,这样的事也时有发生。任何人都可以看出把凯利当替罪羊再合适不过了。可是这时联邦调查局负责这个案子的特工控告自己的上司想要杀她灭口以掩盖自己在整个事件中关键人物的角色。接着莫雷蒂又在警察将其带走的时候被人射杀。
是谁杀的呢?科尔把手中的一张纸紧紧捏成一团。是最初的嫌疑犯的父亲杀的!
哦,他不想活了!助理主管科尔咬紧牙关。新闻媒体要进行一次实地采访,得有一次内部调查。联邦调查局就算给他剥层皮也要让他开口说话。科尔感到胸口一阵疼痛,以为可能是心脏病。心脏病发作……我可真幸运。
“助理主管科尔?”
科尔从窗户转身面对他办公室里的参会人员。
在会议桌一圈就座的有局里的地方大律师詹姆斯·哈珀林、棕榈滩地方法院检察官玛丽。拉勃波、新任特工主管阿特·菲克。
还有他的专享特工,其本人也是职业前景辉煌的艾莉·舍特莱夫特工。
“那么,我们手头有什么,”科尔努力镇静地说,“能支持舍特莱夫特工对莫雷蒂的指控的?”
“有枪支追踪,”菲克提道,“还有莫雷蒂之前跟厄尔。安森的联系。这些加起来就是很好的侦破素材。”他向艾莉·舍特莱夫点点头。“不过都是很偶然的关联。”
“有弗兰克·凯利的证词。”艾莉说。
“职业要犯的供词?还有他对死者的仇恨?”哈珀林律师耸耸肩,“要是我们找到两者问之前的关系,是站得住脚的。”
“在华盛顿的人把案子接过去之前,”科尔对此都嗤之以鼻,“我们还有大约四十八小时。如果相信舍特莱夫特工的控告的话,我们怎么搞定斯特拉顿?我们能把他和莫雷蒂拴在一起吗?”
“莫雷蒂和斯特拉顿之间的联系可以被理解为工作关系,”哈珀林插话说,“他是负责斯特拉顿案子的特工。”
“那么在盗画案之前的关系呢?”
“莫雷蒂很专业,长官。”菲克说。
“妈的。”科尔推回自己的椅子,“如果莫雷蒂不干净,我要具体解释。至于斯特拉顿也是。那么为了我们这个团队,舍特莱夫特工,”——他看了一眼艾莉——“还有我们的职业生涯,你能否再跟我们描述一遍特工主管莫雷蒂是如何突然出现在你家的?”
艾莉清清嗓子。她有点紧张。不,紧张还不足以形容她的感受。
她再次告诉他们奈德从他弟弟的葬礼归来,带回来他父亲透露的消息。还告诉他们莉丝。斯特拉顿所说的。在她追踪枪支来源后,她知道她和奈德是如何给莫雷蒂设下圈套的。
不可思议的是,她觉得他们都相信她所说的。不管怎么样,多少有点相信了。
“那么你和这个凯利已经在这个案子上……合作多久了?”助理主管科尔问。
“自从他自首后。”艾莉咽了咽口水回答道。她低下头去。“或许还要稍微再早一点。”
“稍微再早一点。”科尔咬紧嘴唇,看了一圈会议桌,仿佛想要得到某种解释说明。
艾莉清清喉咙。“我可以打垮他,”她有点不安地说,“斯特拉顿。”
“你现在可是如履薄冰哦,舍特莱夫特工,你的膝盖一定都冻坏了吧。”科尔有点生气地看着她。
“我可以打垮他。”她更坚定地说。
科尔眯起眼睛来看她。她看看哈珀林和菲克,想知道他们是否在嘲笑她。他们没有。
“好吧,”助理主管叹了口气,“怎么做?”
“他认为我们手头有他想要的东西。”艾莉说。
“这幅画,”科尔点点头说,“那幅……哥摩?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还不明白,”艾莉说,“不过斯特拉顿并不知道我们也不知道。”
科尔看看哈珀林和菲克。会议桌上洋溢着拘谨沉默的气氛,大家心里都在估摸。
“你是训练有素的艺术调查官,对吧,舍特莱夫特工?”科尔询问道。
“是的,长官。”艾莉点点头。他知道她是的。
“那么,你会怎么想?”——科尔把手掌合在一起——“既然我知道了你的专业背景,我如果在你发生现在这样的事以后还要让你继续冒险,无异于自杀行为。我们会把事情搞砸,你可能会把我的职业生涯毁于一旦。”
“我的职业生涯也是,长官。”艾莉看着他的眼睛。
“对。”助理主管说。他又看了一眼哈珀林和菲克。
“目前的情况是,”律师说,“斯特拉顿拍拍屁股走开了,留给我们的是自埃克森瓦尔迪兹油轮泄漏以来最棘手的事情。”
科尔用力揉着太阳穴。“就纸上谈兵的话,舍特莱夫特工,你具体打算怎么做?”
“我要把莫雷蒂没透露秘密的假消息放出去。就是他没泄露半点关于斯特拉顿的事。还有我被从这个案子上撤了下来,我正在接受审查。”
“这个不难。”科尔说。
“还有……”艾莉继续说,心里很是激动。
“是什么?”科尔有点心急地转转眼珠子。
“这个有点不符常规,长官……”
“哦,就现在的形势来看,再怎么样也算符合常规。”科尔忍不住笑了。
艾莉吸了口气。“我需要奈德帮忙,长官。”
我在索尔家和他打牌。
我们在室外,坐在靠泳池的带凉台小屋里。在艾莉家发生的事情得到解决之前,我都必须待在索尔家。
因为我稍稍违反了保释条款——持有枪支。
我知道艾莉陷入麻烦了。我知道我们做的事会毁了她的前途。
一切都已经大白于天下:我父亲参与了这件事,艾莉揭穿了莫雷蒂,我们关于莉丝的谈话。还有我。
随着莉丝和莫雷蒂的死去,我们没有多少可以牵制斯特拉顿的了。他一切都操控得很完美。这使我无比生气。还有父亲也让我同样生气。弗兰克以为这样就可以扯平,可具有讽刺意味的是扳动手枪使他放跑了斯特拉顿。
“你一直在抛红心给我,我一直在吃你的红心。”索尔道歉似的叹了口气。
“我想我今天没心情比赛。”我甩出一张牌时说道。
“比赛?这是康复活动,奈德。我向法官承诺过了。还有,明天下午我可以重新给你保释。那样你就可以出去了。”
我对这个老家伙笑了笑。“我在担心艾莉,索尔。”
“我看得出来,孩子,不过你知道,我想没事的。这姑娘处事很有一套。”
“她要帮我,而我把她拖下了水。我要抓住斯特拉顿,索尔。我当时很肯定我们能逮住他。”
“我知道你能,孩子。”索尔放下手,“我猜,你还有机会。让我告诉你关于丹尼斯·斯特拉顿这类人的弱点,你知道吗?他们总是自以为他们就是池子里最大的鱼。相信我,奈德,总有比他们更大的。”他直视着我。“不过首先,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奈德。”
“什么?”我笑了,“交易?”
“不,我是说你的父亲,孩子……”
“我那位卓越的父亲就是我们身陷麻烦的原因,”我伸伸手说,
“没有他的话,我们就有能够指控斯特拉顿的证人了。别以为他在行侠仗义。”
“我想他在以他认定的唯一方式做事。这家伙病了,奈德。上帝啊,孩子,四个……”
“你扔给了我四张黑桃。你没在动脑筋,奈德。”
我看着手里的牌,看到自己打得一塌糊涂,意识到自己的心思早已经飞到爪哇国去了。
“管好你自己,孩子,”索尔说,还是在谈我的父亲,“斯特拉顿这件事,自然而然就会解决的。不过既然我们都在关注它,”他说着一把甩出整副牌,盯着我的眼睛,“我或许能帮你一下。”
“你在说什么啊,索尔?”
“出牌,孩子……我说的是关于鱼。我们以后再谈。”
我扔出一张方块十。
“赢了!”他拿过计分单。他连赢了三盘了。“要是再这么打下去,我要把你重新送回到监狱里去了。”
索尔的菲律宾女佣薇妮出来报告说有个访客。
艾莉随后进来了。
我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你的耳朵可能都起茧子了吧,亲爱的。”索尔。罗斯微笑道,“看看你的男朋友。他是多么担心你啊,他连牌都没心思打了。”
“他说得对,”我说着冲上去拥抱她,“那么,事情怎么样?”
她耸耸肩,在桌边坐了下来,“莫雷蒂被杀,加上和你拍拖,我就是你说的特工手册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