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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前堂心思则简单许多,只想把屋里那件珍藏许久的铠甲送给她。
宋宜看着两人的模样,微微一笑。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昨夜下山之时,君溪坐在床上笑看着自己的模样,是那样安详柔美。让他也觉得那时那刻是那般的宁静儿美好!
宋宜站在院中,负手而立,静静地等着两位掌柜的到来。而他身后则立着一个暗卫,神色不忍地看着他。
“什么事?”宋宜开口,他脑中依旧是君溪巧笑倩兮地模样。
“启禀主子,沈侯爷下山之时出了意外,跌入了断云崖谷底。”
宋宜脑袋一翁,一口心头血染红了地上的青石砖。他红着眼睛吼道:“你说什么?”
“主子,沈侯爷出了意外,跌入了断云崖。”
暗卫的话落,他猛然一掌拍在一旁的百年老树上。掌风凌厉直接将老树劈断,一声哀鸣在心中蔓延,他狠狠握在断掉的树杈上,尖锐的木刺刺破掌心,他丝毫不觉得疼痛。只红着眼,控制住全身的颤抖,声音平静无波:“再说一遍!”
暗卫低着头,战战兢兢地道:“沈侯爷下山的时候,跌入了断云崖谷底。”
胸口胀痛的厉害,宋宜眯眼望天,灿烂的阳光刺的眼睛生疼。一股清风拂来,撩动他死寂一般的长发,他微微垂手,宽大的袖袍遮住了握紧的双手。鲜血从顺着指缝滴在地上,若一朵盛开在石缝中颓败糜艳的花朵。
耳畔除了那句话,似乎什么也听不见。风声、云声,在此时,天地宁静,唯有他微微发颤的笑声,从喉咙中翻腾而出:“哈哈哈……”笑声悲昂,他全身都不可竭止的抖了起来。心底那股剧痛喷薄而,泛起了洪涛。
他蓦地收起了笑声,漆黑的眼波泛出一股狠绝之意。心中狂涌的血气渐渐收歇,他抹去唇边的血迹,慢慢站直身子朝院子外面走了出去,眼里凝着冷意:“把徐鸣远给我抓起来。”
“是。”
林前堂和周德胜被院中的动静惊动,纷纷跑出来,见院中那颗古树拦腰折断,一抹淋漓鲜血沾染在上面显得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儿?”周德胜急忙问出声,一旁呆滞已久的刘双瑞这才回过来,一脸不敢置信的喃喃道:“侯爷跌入了断云谷底。”
“啪嗒!”
林前堂手里的铠甲落地:“什么?”
“侯爷跌入了断云谷底。”刘双瑞这才彻底回过神来,脸上似哭似笑,只能瞧见眉间一缕悲意蔓延。
天地无声,唯有阳光依旧灿烂。可惜这股暖阳,似乎再也温暖不了所有人!
登仙楼内,徐鸣远正和花魁妙珠儿饮酒作乐。销魂夺意之时,房间大门孟然被人踹开。两个身穿黑衣面目冷峻地男子上前将徐鸣远拎了起来。
“放肆,我乃朝廷命官,你们谁敢这般对我!”徐鸣远一脸惊疑之色,忽见宋宜面色冷然地立在大厅之中,忙道:“长安候,你想做甚?”
宋宜冷哼,直接一脚将徐鸣飞踹飞在地。他垂眼,冷道:“徐大人杀妻灭子,我不过替天行而已!”
徐鸣远面色一惊:“沈君溪死了?她死了,她居然死了!”他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从地上爬起来双眼充满了震惊:“她怎么死的?”
宋宜眯眼,俯身看他轻哼道:“徐大人,当初你和蔡氏联手毒害发妻,密谋护国公府的财产,如今又买凶杀女。徐大人呀徐大人,我思慕君溪久矣,你害的我心上人跌入了断云谷底……”他唇角勾笑,凉冷道:“今日你落在我手里,我要你死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站起身,冷到:“带走。”
“是!”
“等等……你不能这样做,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徐鸣远挣扎大叫,宋宜眼尾一扫,吐出两个字:“毒哑!”
“唔唔……”徐鸣远无论怎么挣扎,都逃不开暗卫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暗卫将一颗□□塞进自己嘴里。他睁大双眼瞪向前方,宋宜在阳光下长身玉立,衣衫拂动,长发如墨!一双眼凝着冷光,轻扬着眉峰含笑睨着他。
徐鸣远眼里闪过一丝灰暗,他知道这场灾难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见他被拖走后,宋宜才收回目光,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前方。他忽然低低一笑,口中喃道:“我竟然慌乱至此!”
☆、第二十七章
宋宜在登仙楼闹的一出,还未到午时已经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人人都道徐鸣远杀妻灭子,想霸占护国公府的财产。再联合前面御史弹劾他以妾为妻被罚闭门思过、徐如玉设计暗算嫡姐反被太后降职贬为妾、蔡氏私放硬子钱在牢中畏罪自尽的事情,所有人都会叹一声沈君溪命苦,好不容易斗败了渣爹恶毒姨娘当了侯爷,眼看着就要平步青云的时候却被渣爹买凶杀害。
更有好事者,把整个事情从探花郎入赘护国公府。从护国公府显赫威蕤到衰败门庭说起,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徐鸣远就是那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杀妻灭子设计谋躲国公府财产的败类!
京城的百姓最喜欢听侯门贵族的隐私事,不过半日,事情就传出了十个版本。一个比一个残忍,一个比一个阴险!
此事传到承德帝耳中,气的他摔了药碗:“放肆……咳咳……天子脚下你们竟然任由这些流言蜚语满世界乱飞……咳咳……”
“父皇请保重龙体。”李宴扑过去,满脸关切地替承德帝顺气。
“朕还死不了……”承德帝拂开李宴的手,满脸怒容:“朕让你监国,你说你连这点小事都控制不住,朕怎么放心把国家交给你!”
“父皇,儿臣已经派人去断云涯底搜查,活要见尸死要见人。那徐鸣远儿臣也命人押进天牢。至于坊间传言儿臣也命人张榜禁止!”太子老老实实地跪在一旁,一边说一边贴心地给承德地拍着胸口。
承德地见状,缓和了脸色,语重心长地说:“太子你就是心软,徐鸣远这样的人直接送到大理寺去审!流言蜚语这是能堵的?堵不如疏,乘早把案子审了给护国公府一个交代!”
“是,儿臣知道!”太子又从内监手里拿过汤药服侍承德地服用。
“哼哼,沈君溪这一跌,跌出了真相大白。”承德帝从喉间抵出冷笑:“宋宜也是烧昏了头,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连理智都不要了!听说还吐了心头血?”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落在太子身上:“宋宜的性子朕了解,若不是动了真心何顾如此慌乱!他怎会瞧中她?”
太子心里一紧,佯装淡定道:“自张泽清一事之后,君溪好似换了个人似的。尤其是中秋箭术比赛之后更是大放光彩,儿臣那日也全靠她牵制刺客才得救!”说了这么多,太子终于说出了重点:“君溪这样的女子,乃世间少有。”
承德帝哼笑:“说的在理,那么你呢?”
李宴心里一抖,恭敬道:“儿臣也是欣赏的!”
“欣赏?”承德帝提高了声音,李宴低头轻声道:“是。”
承德帝轻笑,目光隐晦:“既然欣赏,不如娶了吧。”
“父皇!”李宴提高了声音,见承德帝面色不悦,忙道:“君溪现在生死不知,儿臣心里实在难过。”
承德帝眯眼,看不清他眼里含着的情绪:“也是,加派人手去搜查。”顿了顿又道:“宋宜呢?出了这样的事也不见他来找朕。”
“表叔疯了一般在断云谷底日出寻找君溪的下落,谁也劝不回来。”李宴如实交代。
“罢了,此事便交给你处理。办利索点儿!”
“是。”
从皇上寝宫出来,李宴只觉阳光刺眼的很。他伸手遮了遮阳光,转身往东宫去。
东宫内,楚知白正坐在凉亭内看书。白衣翩翩的模样,瞧的李宴心里一动。他快步走了过去,又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抬袖闻了闻,发现没药味儿理了理衣衫含笑走了过去。
“秋风凉冷,怎的坐在湖边。当心身子受不住!”
“见过太子殿下!”楚知白直起身子朝他行了一礼,精致的面庞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和疏离。
李宴脸上闪过一丝黯然,很快便被温和的笑意掩去“你不用担心,君溪很快就能找到。”
楚知白面色一愣,然后摇了摇头:“我与沈侯爷不过几面之缘,太子多虑了。”
李宴面色一喜,情不自禁上前几步贴近他:“知白你心里果然有我,你在乎我的看法。”说完一愣,面色些许不自然,这话原本是他时常在心里想的,怎的说了出来?
说出来了……也好!
李宴拿眼撩着楚知白,想将他脸上的表情看清楚。可楚知白面色淡然,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表情。
李宴苦笑:“你不用在意,是我自作多情了。”
楚知白立在一片阴影里垂头不语,清风撩过,原本静如止水的衣衫微微飘动。李宴想伸手去触摸他的衣角,又怕惊动了他的安静。良久之后,他轻笑:“你放心,你若喜欢她,我便给你娶来!”
“李宴!”楚知白震惊,他知道此娶非彼娶,而是李宴自己要娶君溪做妻。那么他呢?他不敢想象,自己终生也逃不开这高高的宫墙。眼睁睁看着李宴将自己的心折磨了再折磨。
李宴微微一笑,眸中带着令人恐怖作呕的固执:“知白,你该知道你就是我的劫难!”
楚知白闭眼苦笑,暗淡的光线勾勒出他清简消瘦的身影。连一向挺直的背脊,都划出了一抹微弯的弧度。
他轻叹一声,睁开眼:“劫难?殿下可知你也是我的劫难。”
李宴瞳孔一缩,在他不敢置信地目光下。楚知白慢慢挺直背脊,眸中带着清辉,好看的唇线轻轻扬起:“殿下你的劫难,唯有生死才能破?”
李宴无力的垂着手,只觉心里空荡荡的漆黑一片。他以手覆脸,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声音,不知是笑还是哭。声音越来越大,竟然到了放肆张扬地地步。池塘里的鱼儿似乎也被他的声音惊动,纷纷潜入池底。
楚知白皱眉,正欲开口说话。就见李括面色苍白地远处跑了过来:“皇兄,皇兄,君溪……”说了一半觉得气氛不对,他连忙刹住脚步,眼光焦急又心痛:“这是怎么了?”
李宴收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拿下手,眼里一片漆黑:“怎么了?这么慌张?”
李括回神,眼里闪过一丝泪光:“君溪的尸骨被表叔找到了。”
楚知白身子一晃,连忙伸手扶住一旁的石桌,嗓音颤抖:“怎么会?怎么可能?”
李括神色悲重,一行清泪顺着眼眶流了下来:“是啊,我也在想,她那样的女子怎么可能就这样死去?”他苦涩一笑:“可是表叔像疯了一样,在断云涯底下又哭又笑,竟然说就算是死,也要娶她过门!”
楚知白一愣,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竟然将书都捏变形了。
李宴目光从他身上掠过,见状心里不忍,欲上前安慰,忽然又想起他刚才那翻话,目光一痛,只好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痴痴地望着楚知白。
李括一颗心神全系在君溪死去的消息上,只觉一颗心沉甸甸地难受。他锤了锤胸口,沉闷道:“徐鸣远这个混帐,我绝对饶不了他!”
三人在这里打着感情官司,熟不知宋宜已经收集好了徐鸣远犯罪的证据直接进宫呈到皇上面前。
承德帝面色疲惫:“这些事情,朕已经交给太子去办了。”
宋宜抬头盯着他:“皇兄,臣弟只想求旨娶君溪为妻。我心仪于她,哪怕是她死了我也愿意娶她过门!”
承德帝手一顿,仔仔细细地看着他?见宋宜眸光死寂,浑身都透着一股颓废荒废之感。承德帝沉了沉呼吸,喝道:“胡闹,娶一个死人为妻。你要我怎么面对你的母亲?”
宋宜低低一笑,整个人都呈现一种死气:“那又如何,皇兄不也是抱着一个牌位过了一世?就连先帝他老人家,不也一样?”
“胡闹!”承德帝暴怒:“先帝是你能置喙的?”
“我只知情之一字由不得人,由不得心。”
承德帝苦笑:“罢了,咱们一家子都是些痴儿。朕由得你了!”
得到承德帝的承诺,宋宜脸上带着一丝凄凉的笑意:“多谢皇兄!”
“去吧。”
“臣弟告退!”
望着宋宜沉痛的背影,承德帝微微眯眼,问身旁的内监苏玉清:“你怎么看?”
苏玉清连忙下跪:“奴才观长安侯悲伤不似作假。”
承德帝酝酿半晌,点头:“嗯,说的不错。咱们老李家竟出些痴情种……不对,”他若有所思地念着宋宜的名字:“宋宜,宋宜,哈哈,沈君溪死的可真是时候!”
苏玉清听的胆战心惊,自古帝王多疑,伴君如伴虎,为了不引起承德帝的注意,他只能把头低了再低,直到整个人都匍匐在地上。
寝宫中央的香炉腾起一缕袅袅清烟,似乎和窗外斜阳相映。
宋宜出了寝宫,带着冷意往东宫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