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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间赐来死亡 作者:夏树静子(日)-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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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时候发现的?” 
  “女佣人在五月初发现的。不过她说二月底还换了一次地毯,那时还没有,说明是在那之后掉的。起人叔叔是三月底死的,离二月底有二十多天哪!” 
  “那支钢笔还在弥荣子的家里?” 
  “不,女佣人捡到后,放在了床边的茶几上,但警方让她去找时,就再也找不到了。” 
  “这样……是不是弥荣子又还给起人先生了?” 
  “是啊,警方也这么说。换句话说,这件事证明,起人叔叔在去世之前两个人起码见过两次面。一次是叔叔在她房间里掉了钢笔,另一次是她把钢笔还给了他——还有一件怪事,听说四月二十八日的晚上,弥荣子伯母不在家,可能有人偷偷进了她家。不过警方认为她的心理异常,因为什么东西也没有丢,戒指也没有被偷走……” 
  两个人边说边来到咖啡店门口,刚一推门,浓郁的咖啡香味扑鼻而来,同时有三四名同学走了出来。 
  “先喝杯咖啡吧!” 
  “好。” 
  透子喜欢放了许多奶油的维也那咖啡。阿晓平时爱喝摩昔或兰山咖啡。 
  这时,阿晓把手很自然地绕到透子的背后。 
  突然,从他们的背后传来了一阵汽车喇叭声。 
  透子感到体内一阵过电般的感觉。同时她知道了是谁的汽车来了。 
  透子慌忙转过身去,那双修长的手指在车窗上轻轻地敲敲。 
  秋人向她轻轻地摇了一下头,他那双深邃的目光凝视着透子。 
  “我记得你的学校在这一带,我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还真看见你了!” 
  透子一下子羞得满脸通红,在秋人和阿晓之间看来看去。 
  “嗯……这位是田久保晓君,是商学系三年级的学生;这位是白藤秋人先生,我的表哥,是位陶艺家……” 
  秋人轻轻地点了点头,嘴边露出了一点不算是和蔼的微笑。透子只顾盯着秋人,没有发觉阿晓的表情有什么变化。 
  “等一会儿……去哪儿?” 
  “我回江古田的家。我刚刚接到获洼警察署的电话,要求搜查家父的家。当然要征得我的同意。而且还要我在场,真是的!”秋人说道。 
  “搜查叔叔的住所?为什么?”透子问道。 
  “对方提出了许多理由,反正我答应了。如果这样可以解除一些嫌疑的话,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透子点了点头。 
  “所以我要去江古田。如果你也能在场的话,我想更好一些。” 
  “更好?” 
  “对,因为家父的住所仍旧保持着原样。虽然收拾了一下,但我离家多年,也理不出个头绪来。家父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哪些遗物比较贵重,即使是警方问起来我也说不清楚,所以我想你要是能在场的话……” 
  透子便想,自己也不了解叔叔的生活习惯呀!不过,她却说了一番连自己也感到惊奇的话:“好,我陪你去,我也早想看看起人叔叔住过的地方了……” 
    2  
  从后视镜中看到阿晓目送自己离开的身影,透子在心里低低地说道:对不起,我不能拒绝这个理由。 
  警察到起人家进行住所搜查。因为这是紧急情况,相信阿晓会原谅自己的行为的,希望他不会受到伤害。 
  看不见阿晓之后,透子才对秋人说道。“前天晚上谢谢你的款待。” 
  “不必客气。送你回去后,那天夜里我真的去住白金饭店了。我淮备一直住下去的。” 
  “江古田的家……” 
  “噢,正如我刚才说的,我还没有整理出什么头绪来,况且这个星期开始,有一位法国朋友在银座的画廓举办个人陶艺作品展。我必须常去帮忙……”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在透子的心中掠过:秋人准备在日本呆多久? 
  “你听说那只钢笔的事了吧?”秋人突然问道。 
  “啊,知道了。警察是不是想在家里找出来呢?” 
  “大概有这个目的吧!也许还想知道别的什么……” 
  白藤起人死前住了十几年的家,位于西武池袋线的江古田车站以北数百米远的住宅小区中的一角。传统的木造双层建筑,院内的树木十分茂盛。 
  因为没有车库,秋人便把车子勉勉强强地停在了院子大门和建筑门之间的空地上。 
  “好像警察还没有来。” 
  秋人边说边取下车钥匙,关上车门,来到了大门边。打开门,起人的家中有一股令人怀念的独特风“味”。 
  秋人兜进去,拉开了走廊边上的窗帘。 
  接近初夏的黄昏,沁人心脾的凉风顿时吹了进来。 
  “阿透,你不是常来这里玩吗?” 
  “是啊,直到高中。秋人哥,你也在这里住过吧?” 
  “是的,我是在上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搬来的。在那前一年家母去世,我被寄养在丰岛园的爷爷家;但后来家父觉得这儿更近一些,所以我就从目白区搬过来了。” 
  “那你多少也应当有印象的。” 
  “我在去美国之前在这儿住了有五年吧。当时家母刚刚去世不久,家父天天去研究所,而且很晚才回来,我常常一个人在家,实在闷得慌!所以我对这儿没有什么高兴的回忆。不过,自己住过的老地方还是怀念的。” 
  然后,秋人带着透子到各个房间都看了看。楼下除了两间相通的日式房间外,还有一间西式窗户的客厅,起人的卧室、衣帽间和佣人房间。 
  楼上有一间西式房间,两间日式房间,还有起人的书房、工作室。每个房间里都堆满了书籍和各种资料。 
  两个人沉浸在往事的回忆中。 
  正在这时,大门口传来了声音:“对不起,我们是获洼警察署的……” 
  秋人和透子听到后立刻从二楼走了下来。只见四个男人已经脱了鞋走了进来。一名身穿西服,另外三人穿着蓝色工作服,戴着手套。 
  “打搅你了。” 
  穿西服的的是若尾。他向秋人打过招呼后,突然看见了透子,有点意外的样子。 
  透子在弥荣子家录口供时见过若尾,所以他们认识。 
  他们四个人分成两组,一组上了二楼,若尾那组从一楼的客厅开始搜查。 
  秋人上二楼了。透子在一楼,远远地看着若尾和另一名刑警忙碌着。他们两人有时拉开抽屉,有时看看时钟后面,忙得不亦乐乎。 
  从客厅穿过去是卧室,卧室旁边有一扇拉门,拉开拉门后有一间小小的储蓄室。刚才没有注意到,这里面也有许多的书,还有计算机和一些零件等等,堆成一堆。 
  那个穿工作服的刑警挤进去仔细查看。 
  若尾则在他的身后指点着什么,那个刑警小心地移动着书“山”。 
  原来在这堆书的后面还有一个木制的小柜子。连透子也感到意外。 
  这个戴手套的刑警轻轻地拉开了这个小柜子的门。 
  里面有四个高有十厘米左右的药瓶子。 
  他全部取出来,拿到若尾身边的桌子上。 
  这四个药瓶中,有三个是空的,只有一些沾在瓶壁上的药粉。另一个瓶子的底部全是药末。 
  若尾摇晃了一下这个瓶子,瓶子里的药末也随之动了动。他又打开瓶盖,闻了闻味道,皱了一下头,看了一下这个刑警。 
  “叫他来一下!”若尾吩咐道。 
  这个刑警点了点头,迅速上了二楼。 
  不一会儿,秋人跟在刚才上褛的刑警从二楼上走了下来。 
  “白藤先生,你知道这个药瓶吗?”若尾问道。 
  “在哪儿找到的?” 
  “这堆书的后面有一个小柜子,在那里面发现的。” 
  秋人也吃惊地看了看那个小柜子,“我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个柜子。因为我从来没有整理过这个房间。” 
  “千野小姐知道什么吗?”若尾向透子间道。 
  “不知道。” 
  “那么,为了慎重起见,让我保管这个瓶子吧?” 
  秋人的脸色有些苍白,他怔怔地盯着那个有药末的瓶子。 
  “也许是防虫剂,不过现在还不能证明它到底是什么。” 
    3  
  住宅的搜查前后花了三个小时,始终没有找到那支刻了名字的钢笔。 
  若尾把那四个药瓶全都带走了。这是这次最大而惟一的收获。 
  秋人和透子倦怠地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庭院已被夜色笼罩。 
  “他们在楼上仔细地查看了家父的记录和图纸,可那些都是研究资料,当然他们一无所获。也什么都没有问。” 
  “我看问题在那几个瓶子。” 
  透子想起在车上时,秋人说过警方除了要找钢笔外,可能还有别的目的。想不到…。 
  “那不是普通的粉末吧?” 
  秋人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一下挂钟,六点五十分了。 
  “换下情绪,去吃饭吧?你饿了吧?”秋人间道。 
  “好吧,走之前我想再看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起人叔叔的相册。刚才我在那个柜子里看到四本旧相册。说不定那里面有那个人的照片呢?” 
  “哪个人?” 
  “昨天晚上我对你提到的和起人叔叔在一起的那个女人……” 
  在银座的俱乐部里,起人紧紧地握着那个女人的手,喃喃地说道:“透子,你要好好记着,我们的灵魂是绝对分不开的。” 
  那番话一直深深地印在了透子的脑海里。 
  对于一个中学三年级的学生,那是一句印象非常深刻的话。 
  那个期间里,起人最爱看橱辰雄的小说和中原中也的诗。他一方面是电子学的天才研究者,一方面有文学青年的浪漫气质,透子还一度暗恋过他。 
  当时起人已经相当醉了。透子相信,他的那番话包含了他心中纯情的真诚。 
  “这样说也许对你不礼貌——”透子用很大人的口气对秋人说道,“起人叔叔不是在学生时代和婶子结婚的吗?可她病逝后叔叔就再没有结婚……” 
  “是的。” 
  “可他却和许多女人有密切的关系。” 
  “你说清楚些。”秋人苦笑道,“我也听到过不少关于家父这方面的议论。他的这些事有些过份了。尤其最近这四五年里,过着颓废的日子,和许多风月场中的女人有来往……” 
  “说不定有一位是他真心爱的呢?就是我遇见的那一位?我觉得当时他的话可能是有所指的……” 
  “如果他真有这么一段美好的回忆,我也想知道。”秋人平静地说道,“记得你说那是你上中学三年级秋末发生的事。那就是五年半以前,那时我在纽约,什么都不知道。” 
  “我对他的印象很深,至今记得非常清楚。” 
  “如果留下照片就好了。我也想看一看相册,再听听你对家父的回忆。” 
  说着,秋人慢慢站了起来,轻轻地扶着透子的臂膀,穿过昏暗的客厅,又走向卧室。 
  起人生前就住在这间卧室里。三月二十六日早上,隔天来的钟点女佣人发现他已经死了,躺在棉被里。据说周围散乱着威士忌酒瓶、玻璃杯、安眠药的瓶子、烟灰缸和小山一般的烟蒂,还有一些别人看不懂的数字和记号。 
  现在已经收拾过了。床边摆了一张紫檀木的桌子。桌子和泛黄的草席上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土。 
  透子想起起人死时的情形,不觉闭起了眼睛。 
  这时,秋人把那四本相册取了出来。 
  “是这四本吧?我也想好好看一看。” 
  第一本是起人小时候的照片。父母和少年时代的隆太、兴二也在里面。 
  第二本是结婚典礼时的照片。当时起人正在上大学二年级,和一名年长三岁的女同学结了婚。同一年秋人出世。隆太还说他是“先斩后奏”。 
  “秋人哥的妈妈真漂亮呀!”透子赞叹道。 
  的确,温柔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又黑又亮的双眼。 
  秋人三岁以前的照片都按年代摆放,而且写上了拍摄日期;后面就显得松散了。 
  起人在大学的电视理论研究室当助教的照片也有几张。可以看出是在研究室照的。是他正和其他研究人员做实验时的照片。 
  在一连几张的照片中,有一张的背景是校舍,和四名女学生的合影。 
  透子的目光停在了那四名女学生脸上,蓦地屏住丁呼吸。 
  她再凑近了看了一眼最右边的那个人,不禁一阵悸动。 
  “太像了……我看就是她!” 
  秋人也凑过去看这个人的脸。 
  “这么年轻?” 
  “当然比我那时见到的要年轻了。那时叔叔四十二岁,这个人有三十五六岁的样子。这个年龄之差不是正好吗?他是上完两年研究生之后当上助教的,大概是二十五岁吧!那时,这个人可能正在上大一或大二……” 
  这张照片中的女学生长了一张圆脸,双眼放射着明亮的光芒。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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