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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内助-第1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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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窦玉芬三人去挑院子,水几因、耿篾片忙着给瑞王妃、耿家捎信,便也去了,堂上就石清妍、沉水、祈年、醉月、福年,还有楼晚华并八个猛士。
  “西院猛士之一,王妃不必费心去记,反正你也认不出来。”沉水说道。
  石清妍点了点头,说道:“有道理,聂老头,今儿个是谁叫你来给我下马威的?”
  聂老头负着手,梗着头说道:“王妃言行有失风化,老夫为了皇城的风化特来教训你令你悔改。”
  “既然你也知道我是有伤分化的人,那如今我直言告诉你,我看上你的色了。”
  石清妍一句话抛出,干瘦的聂老头气噎,楼晚华瞠目结舌地看向石清妍。
  “你要是敢在我在京城的时候死,我就叫人传出我看上你的色强迫了你,是以逼死了你。”
  “荒唐!你可知何为廉耻!”聂老头气急道。
  “那你别死呀,老头,你可千万别死,你要是敢死,我就敢放出这话。”
  正如石漠风被叶家母女迷、奸,有罪的是叶家母女,但丢人的是石漠风一般,聂老头这迂腐的老头只觉得自己一辈子清名,万万不可临了被石清妍泼了一盆脏水。虽知道她这是激将法,但一来传闻中的石王妃无恶不作,天底下没她干不出来的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二来,隐隐地,他怎么觉得这锦王妃是好意不想叫他送死?
  因觉察到石清妍的好意,聂老头就稍稍和缓了语气,语重心长地说道:“锦王妃,不为你自己着想,也要为三个公子思量,顶着你的骂名,他们三人……”
  “他们三人如何?老头,依着你骂我的话,那就是有其母必有其子,将来他们三个必定是专横跋扈地不肯叫旁人动他们女人也只盯着一个女人的,这样的男子,你家有姑娘,你想嫁不?”
  “……这岂能一样?”聂老头的火气又上来了。
  “猛士,给老头顺着气。”石清妍笑道,见一管事婆子犹犹豫豫地站在外头,便道:“进来吧。”
  那管事婆子早听说过石清妍的威名,此时不敢看她,觑了楼晚华一眼,见楼晚华点头,就道:“回王妃、侧妃,宫里皇后赐下八个食盒的果子点心,菜馔大盘十六道,小盘三十二道。”
  “替我谢过皇后。”
  “还有广陵侯府送来点心……”
  “不必报了,”石清妍转向楼晚华,“楼姨娘,去给各家送了仕仪土物。”
  楼晚华害怕的事终于来了,姨娘这称呼原当到了京里石清妍就不敢喊了,毕竟以此类推,那宫里头除了太后、皇后,可就都是姨娘了。
  “是。”楼晚华咬牙道。
  那管事婆子心里吓了一跳。
  这恰就是聂老头说过的石清妍的罪名之一,聂老头忙道:“王妃不可胡乱称呼,乱了规矩……”
  “规矩是人定的。”
  “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就是要人谨守的,不然便是忘祖!你当叫她侧妃……”
  “楼姨娘以为呢?”石清妍笑着看向楼晚华。
  “婢妾以为姨娘这称呼极妥当。”楼晚华心知石清妍是看方才那管事婆子没眼力劲,要看她眼色才答话便先给了她下马威,于是顺从地说道,只在心里恨自己没再多叮嘱下人两句。
  “去忙你的吧。”
  “是。”楼晚华答应着便去了。
  流云、朝露见石清妍也不留她们,只能紧跟着楼晚华出去。
  “老头,我且问你一句,你今日这番作为,是为了百姓的风化,还是皇家的教化?”石清妍示意猛士们去看着门。
  聂老头自豪地说道:“自然是二者皆有,老夫一生为民为君……”
  “你当真是蠢,为民便要欺君,为君便要诈民的道理你不懂?你没看出来这妃嫔、侧妃、庶妃的规矩是皇帝的祖宗的祖宗想出来多搜刮百姓的,一个姨娘十两月钱就能养活了,生出来的庶子庶女牙缝里省一省,一个月几两银子就打发了,还因身份低不能够请封什么爵位得了什么食邑。这样慢说是王爷家,就是皇帝家一年到头的吃用也有限,你说天下人都知道皇帝家一年一万两银子就够过了,他们还能够心安理得地问百姓要一百万两的税赋?自然是告诉百姓皇家家大业大,个个尊贵,一年一百万两的银子才刚刚够用,谁敢嫌一百万两的税赋重,那岂不是造反了,想把皇家女人当成寻常姨娘看了嘛。”
  聂老头鼓着两腮,伸着手指指向石清妍,暗道好个邪气的丫头,亏得她还是皇家人就这般说自家的坏话,哆嗦着嘴,半日没说出一句话。
  “王妃的意思是,皇帝的祖宗的祖宗想出这法子,然后叫老头这样自以为聪明的人为他欺诈百姓,愚弄百姓,乃至于叫人忘了皇家一年吃用的银子原本只要一万两,叫天下人皆以为皇家就该用一百万两的银子来养,谁敢不服,就是有违教化,有伤风化?”祈年机灵地将石清妍的意思变了个花样说出。
  “瞧,我们家丫头都懂这道理,本王妃返璞归真,一心为民,还有错了?”
  “王妃没错,是老头儿欺负百姓欺负习惯了。”婉约派猛士出声,随即猛士、丫头们齐齐地鄙夷地看向“助纣为虐”“欺凌百姓”的聂老头。
  聂老头心里狂风巨浪刮过,脸上涨红,不禁脱口说出一句有辱斯文的话:“放屁!老夫是忠臣,老夫爱民如子!”
  沉水、祈年等人的眼神毫不掩饰的鄙夷深深地刺痛了聂老头的心,心里起起伏伏,头脑里只觉得轰隆一声,就昏厥过去。
  婉约派猛士们忙扶住聂老头,拿了手指去掐他人中,将聂老头掐醒后,就说道:“老头,你都欺负百姓一辈子了,这会子知道这事你想将功补过也晚了,你就继续自欺欺人吧,这样自己也好过一些。”
  “老夫、老夫……”聂老头心里气急。
  “老头,你看,今儿个是有人存心要叫你来送死呢,你乖乖告诉我,叫你来送死的是哪个?你说了,我就叫人送你出去,不然,本王妃还有许多‘返璞归真’的话要告诉你。”石清妍走过来,温言软语地威胁道,虽欺负年迈老头子心里有些惭愧,但谁叫这食古不化的老头自己跳出来骂她的呢。
  聂老头有些可怜地伸手捂住自己耳朵,那些大逆不道却又叫他很有感触的话他再也不敢听了,摇着头老泪纵横地说道:“……是、是太后逼着你家老将军来劝我。”
  “你怎知道是太后?”
  “耿、耿……”聂老头有些喘息地说道。
  “多谢老头如实告知,还望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石清妍礼貌地说道,随即示意猛士们送客,心想石家老将军半推半就地跟耿家人一同给她下马威?她就不信邪了,这事非得要石家老将军给她赔不是,否则她跟石家没
  


☆、129冠盖满京华三

  锦王府门外;劝不住聂老头的聂家子孙已经准备好哭丧和告御状。他们苦苦煎熬着劝彼此别冲动,等到看见锦王府角门开了,见聂老头被人用软轿子抬出来,就忙簇拥过去。
  聂家人看见聂老头年逾古稀的人老泪纵横又有些怔怔愣愣地嘴里不停念叨着“老夫是忠臣,老夫爱民如子”,一边心疼家中老人,一边又愤慨地叫嚣道:“锦王府仗势欺人;看聂某不参她一本!”
  这聂家子孙才叫嚣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因打人的是聂老头;便很是无辜茫然地道:“父亲?”
  “我还没糊涂呢。”聂老头骂道,当街还有寻上门骂锦王妃的都是他,若是参锦王妃一本,能说什么?说自己一把年纪叫个黄毛丫头给欺负哭了?
  聂老头一生的得意与信念,便是自己为君为民呕心沥血两袖清风一辈子,是个难得的百姓爱戴、君王看重的清官,如今他已经卸任在家,自认这辈子圆满了,不想在石清妍口中他成了个欺压、愚弄百姓的帝王走狗,他的得意被践踏,信念被撼动,竟是十分巴望自己能够愚蠢一些,若是蠢笨一些,压根听不懂石清妍的话,如今他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再顾不得三从四德的那些小事,意识到锦王妃真正违背教化之处乃是她反“天地君师”,暗道若是将这事告之皇帝,皇帝自会处置了石清妍这大逆不道之人,但若是如此,只怕他自己临死,都会存了自己欺压百姓的疙瘩,毕竟石清妍的话虽大逆不道,却又有那么一点歪理——他就不信自己活了七十几年,一辈子以教化万民为己任,会临了教化不了一个黄毛丫头!
  想着,聂老头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告诉锦王妃,老夫还没输,老夫一定能想到话驳倒她!老夫才是真的一心为民!”
  聂老头那一句“还没输”,化解了他此次拼死进言的腥风血雨,将今日的事轻描淡写地化成了一次啼笑皆非的斗嘴。
  “行了老头,王妃一时半会又走不了。您有空常来呀。”婉约派猛士亲切地招手,只觉得这老头不似外头看上去那么腐朽,至少他还能看出石清妍是真心实意不想叫他枉死。
  聂老头点了点头,不服输地挺着干瘦的脊梁骨,倔强地甩开那些要搀扶他的手,自己走进了聂家的轿子里。
  待聂老头回家之后,许多人打着关切的幌子叫下人去探望聂老头,下人们回了家,也只跟主人家回说:“聂老嘴里不住地嘀咕着‘他才是真的一心为民’此外,再没有旁的话了。”
  这话传出去,众人俱都诧异这聂老头进锦王府教训不守妇道的锦王妃,出来了怎又说什么“一心为民”,而后头,聂家人忙着应付几个素来跟锦王府亲近的御史弹劾聂老头倚老卖老在大街上占道自顾自吃吃喝喝阻塞道路的折子,也无暇追问聂老头是怎地了。
  却说石家里头,石漠风、古暮月早早地就进了石家门。
  古暮月远道而来,石家人自然不会将她扫地出门,但也只限于客套,脸上俱都淡淡的。
  因石家得用的后生都随着石将军打仗去了,家里剩下一家子妇孺还有石老将军一个。
  石漠风因想着古暮月进门头一天,石老将军若见她,岂不是给她长脸了?也能叫石夫人等人高看古暮月一些,于是待见过家中女长辈们,便去了石老将军的花房外守着。
  守了一个时辰,终于见一年迈下人请他进去,石漠风便堆着笑脸进去,“祖父,我回来了。暮月也跟着我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
  “古姑娘怎么样?”拿了丝帕细细擦洗兰花叶子的石老将军问。
  “很是乖巧伶俐,手上针线……”
  “我是问个头。”石老将军仔细端详着那株兰花,总觉得哪里美中不足,绕着兰花看了一圈,一狠心,将一片最碧绿最有生机的叶子掐断,见没了那叶子,果然这兰花看起来曼妙了许多。
  石漠风有些心疼那兰花,又有些埋怨石老将军对他未婚的妻子不够看重,于是有些失落地说道:“个头够高。”
  “那就领来瞧瞧。”
  见石老将军答应的这样的爽快,石漠风心中大喜,忙叫人请了古暮月来,因又怕石夫人劝他不出关,便期期艾艾地将自己几个兄长都已成才,自己无所事事想学些能耐的话说出。
  “那就出关吧。”
  石漠风见石老将军又答应的这般干脆,一时间生出一种石老将军对他放任自流的念头,“祖父,要是我死在关外了……”
  “就把你大哥房里的蒙哥儿送你媳妇养。”
  石漠风吸了口气,见石老将军面无表情专注地修饰那盆兰花,心说自己当真在石家无足轻重,他原本是想悲壮地跟石老将军交托一□后事来着。
  听说古暮月来了,石漠风便向花房边走进几步,迎了古暮月进来,对她说道:“这就是祖父了。”
  “见过祖父。”古暮月弯腰要跪下磕头。
  石漠风忙拦住她,左右看了一遭,没瞧见蒲团,唯一的褥垫又是石老将军的,因此只能叫古暮月跪在那青砖地上。
  古暮月跪下磕了个头,石漠风听石老将军嗯了一声,便叫古暮月起来。
  “叫你媳妇去偏厅给我浇花去。”略扫了眼古暮月的头顶,估量了一下她的身量,见差强人意,石老将军便发话了。
  “哎。”一直被冷落的石漠风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这些花草石老将军素来都是亲自照料,今番叫古暮月去,又有抬举古暮月的意思。
  古暮月看石漠风神色便知古老将军这是疼她了,也不敢腹诽她才下船才到石家便被安排了活计,笑盈盈地答应了,也不多嘴地套近乎,就随着下人去偏厅。
  “锦王妃,你瞧着怎样?”石老将军问。
  “……祖父见到就知道了,咱们家的姑娘,祖父还不清楚么?”石漠风模棱两可地说道,对石清妍的感觉十分复杂,他自己也闹不清楚该如何说她。
  石老将军嗓子里含糊地唔了一声,他当真不清楚石清妍是什么样的人,先是孙女,后是石老太君见了石清妍甚至石蓝婕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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