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婕就要大发雷霆,他对石清妍陌生的很,能清楚什么?终于舍得将眼睛从兰花上移开,耷拉着眼皮瞅了石漠风一眼。
石漠风待要再说,便听一老长随石方圆进来说道:“老太爷,聂老先生进了锦王府了。”
“在大街上怎样?”石老将军问。
“聂老先生去锦王府做什么?”如今京城的王府里只有妇人,聂老先生怎会毫不避嫌地过去?
石方圆有些岁数了,是自幼便跟随石老将军的人,石将军对他都要敬重两分,况且此时又是石老将军问话,自然要先紧着石老将军的话回答,于是先示意石漠风等他先回石老将军的话,随机开口道:“大街上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大家伙早先还骂王妃没规矩,后头就笑笑呵呵的。”
“没人说锦王妃没规矩了?”石老将军问。
“那倒也不是,只是只顾着哄笑,一时没人去留心这事。还有聂家人准备了孝服,就等着锦王府里信传出来就在锦王府门外哭丧。”
石漠风惊讶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方圆见石老将军点头,就说道:“聂老先生得知锦王妃今日回京,特地去大街上拦着她,聂老先生的心思是要骂醒锦王妃。”
石漠风先是惊讶,随机笑道:“那这聂老先生有罪瘦喽。”随机又道:“祖父跟聂老先生有些交情,怎不劝住他?”
石老将军抬着耷拉下来的眼皮,看了石漠风一眼,就又一心修剪花草。
石漠风不明就里,老随从也不敢随便说话,于是一时间,花房里又静了下来。
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又有一随从石思存匆匆赶来,进来后,便忙道:“老太爷,聂老先生从锦王府出来了。”
“聂老怎样了?”石老将军问。
“聂老先生满脸泪痕,哭得十分伤心,嘴里一直念叨着他是忠臣,一心为民。”
石老将军此时不修剪兰花了,就铺了宣纸由着石漠风研磨画一株墨兰,方才一直不曾抬头,此时抬起头来,毛笔上的墨水滴到了宣纸上,毁了一幅墨兰图,“满脸泪痕?”
“是,瞧着聂老先生被咱们家王妃给欺负了,可是聂老先生不叫儿子状告咱们家王妃,又放话说他不认输,定要驳倒咱们家王妃。”
石漠风瞅了眼石思存,心道石思存言语间怎对石清妍那般亲近,略想了想,暗道这位可不就是沉水的祖父嘛,呵呵地笑着,说道:“妹妹伶牙俐齿的很,我就说聂老先生有罪受了。”
石老将军瞪了石漠风一眼,将毛笔掷到石漠风胸口,喝道:“混账东西!聂老是什么人?四书五经、百家经典哪有他不知道的?能驳倒了聂老,定是王妃说出的话跳出四书五经之外了!”那样的话,定然大逆不道,若是换了个人听见,石家满门都要被连累!
石漠风不敢去擦胸口的墨迹,恭敬地将石老将军的毛笔奉上,吞吞吐吐地说道:“……聂老先生都说不认输,还泪流满面嘛,这就是妹妹的话他听到心里去了。聂老先生熟读百家子集,就当是个为人迂腐一些,却还懂得海纳百川、有容乃大,不然他只读儒家经典就是了,何必又去捯饬什么百家……就是那些话告诉聂老先生也没事……”说完了,心惊胆战地看向石老将军,等着他发作起来。
“好啊,有长进!”石老将军双手负在背后,微微缩了肩头从上到下打量着石漠风,“有几分看人的能耐了。”
“真的?”石漠风惊喜地说道。
石老将军点了点头,“叫你媳妇回去歇着,过两日就是黄道吉日,将亲事办了,年前你就滚去益阳府吧。”
“哎。”石漠风笑容满面地说道,想到成亲了就能……嘴角便又勾起来,一时也忘了问石老将军为何这般心急要将他赶出京城。
“德行!你在锦王府没人给你安排个暖被的丫头?”石老将军一看石漠风那淫、猥的笑容,就料到他的心思,不屑地说道。
“……锦王爷去蓝妹妹房里一回,被射了两箭。”王爷尚且如此,他这一上门做客的,哪能暖香温玉抱满怀。
石老将军闷不吭声了,石方圆却为石漠风一叹,心道石老将军叫家里的孙辈少爷都随着石将军走了,家里除了孙少爷们,就石漠风这么一位小少爷在,石老将军还要将他赶走,显然是石将军心里料到日后石家在京中的日子会更难过了。
古暮月被人领来,见石漠风脸上衣襟上都是墨点子,也不敢问,就与石漠风一同告退。
不等这两人出去,方才退下的沉水他爷爷石思存就又进来了。
“老太爷,王妃要过来了,眼看就要到大门了。”
“这是什么道理?她还不曾进宫,就上石家来了?”石老将军诧异道。
石思存回道:“据沉水那丫头说是王妃被聂老先生骂得幡然醒悟,不敢辱了皇家门楣,自请下堂,回家叫夫人们再教她为妇之道然后改嫁。这是小的打听来的,夫人们只知道王妃上门,还不知道王妃来做什么呢。”
石老将军眉头蹙起,疑心石清妍是不知从哪里听到什么风声了,不然怎会这么快就找上石家门。
“……老太爷,这可不妙,早先七少爷的亲事被退,如今东西两府的四个姑娘都在议亲,若叫外头人说咱们家连送到皇家的媳妇都不够格……”石方圆忧心忡忡地说道,暗道锦王妃这是一报还一报,石老将军叫聂老先生去骂她不遵从三从四德,她便上了石家门宣扬石家教女无方?只是锦王妃不知这石老将军也是被逼无奈,不然谁肯往自家脸上抹黑,叫人说石家出的锦王妃德行有失?
石老将军闭了闭眼,心说那些儿女亲事还可以缓一缓,这石清妍进京侍疾来的,跑到他们石家来,算是什么话?况且如今谁敢叫石清妍跟楚律合离?
“祖父,妹妹她……”石漠风不信石清妍是听人几句话就幡然醒悟的人。
“不关你事,去换了衣裳出来迎接王妃吧。”石老将军说道,因锦王妃大驾光临,便也洗了手,换了衣裳去去仪门外等着迎接,等瞧见仪门外,早过了耄耋之年的石老太君也被人抬来了,就冷斥道:“谁将老太君请出来的?”
石老夫人搀扶着石老太君,见石老将军动怒,便瞅向儿媳妇石夫人,她也是才见石老太君过来的。
石夫人瞥了眼大儿媳妇,见大儿媳妇只一味地低头,抿了抿嘴,待要说话,便听石老将军怒道:“没人吭声了?”
“茂林、茂林,春儿回娘家了?”八十有六的石老太君早两年就糊涂不认人了,就连亲儿子石老将军她也不记得,心里就只记得那个早三四十年就过世的长女春儿。至于那茂林,则是石老将军早死了几十年的父亲。
“母亲,春儿没回来,您回去歇着吧。”石老将军说道,催促石老夫人赶紧地叫人将石老太君送回去,对石老太君只记得长姐的事并无芥蒂,石家发迹之前,石老太君夫妇还有石春一家三口患难与共,是以石老太君只记得石春这女儿也是情有可原。但另外一件事却原谅不得,石清妍与石老太君两人有“宿仇”的事石家人尽皆知,却还有人敢将石老太君引出来。
“茂林,东街张大嫂子说她回来了。”石老太君伸手指向石家三少夫人。
石老将军眉心跳了起来,他最厌烦有人利用石老太君糊涂就戏弄她,冷笑道:“张氏?”
石三少夫人忙站出来跪下,暗道这老东西,她跟石大少夫人、二少夫人一同哄了她出来,怎地她只记得自己?
“滚去祠堂外跪着。看你这德行也教不好孩子,老六也有十四了,叫老六随着他七叔办事去。”
“老太爷……”张氏不料石老太爷出手这样重,又觉石漠风什么时候有过正经差事,自己儿子随着他能有什么事办?
石漠风换了衣裳赶来,恰听到石老将军这话,就怔愣住,待要说他六侄子年纪还小,出不得关,便见石夫人给他挤眼睛,心知此事另有蹊跷,便说道:“祖父,孙子定然会好好管教侄子。”
“老太爷……”张氏看向石老夫人、石夫人还有一众妯娌小姑子们,见没人给她说情,又畏惧石老将军,只能去祠堂外跪着了。
“锦王妃到!”一声声通传声传来,再叫石老太君回去歇着也迟了,石老将军便叫石老夫人、石夫人搀扶着石老太君等着。
原以为石清妍大驾光临,会带了许多人来,不想她只领着四个丫头、八个猛士提着大包小包就来了。
“锦王妃万福。”石老将军等人齐齐拜了下去。
石清妍早已酝酿好了,也不看清楚人,就想要泪如雨下地诉苦……
“春儿?春儿?”石老太君出声了。
“呀——”石清妍失态地低叫了一声,幸亏有沉水、祈年搀扶着才没跌倒,脸色煞白地看向一众贵妇中的石老太君,只见石老太君因年老身子骨萎缩成了十岁孩童大小,大抵是早年太过操劳,又驼着背,干干瘦瘦的,头顶上的头发就只剩下一把,她又不肯戴假发套,于是头皮透过根根银丝清晰可见。
脑海里虽记得石老太君的模样,但两年不见,这石老太君越发的矮小吓人,看着就像是成了精的猴子,手臂上起了一层鸡皮,石清妍心里连连叫苦,暗道自己活到七八十岁也这吓人模样?
石清妍杞人忧天地操心自己七八十岁时的模样,石老太君眯着眼歪着头很是迷惑地打量着石清妍。
“母亲,你记得王妃?”石老将军、石老夫人疑惑地异口同声道。
石大少夫人与二少夫人对视一眼,心道等会子就有好戏瞧了。
石夫人看见石清妍脸色煞白,却是心里一酸,暗道都说石清妍改了性子,这不还跟早先一样见了石老太君就害怕?!
“打死你!敢勾搭春儿相公!”石老太君忽地叫道,方才还哆哆嗦嗦的人蓦地行动敏捷起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地快走两步就向石清妍身上扑去。
石清妍哇地一声,平生罕见地失态了,只觉得自己被一只猴精缠上了,忙向沉水、祈年身后躲去
其他人心里齐齐道了一声“果然”,便都压着嘴角低了头。
石夫人早先还有疑虑,此时再不怀疑石清妍还跟早先一样,忙要上前去拉石老太君,但石老太君这把年纪的人,骨头酥脆,哪里敢用力去拉。
石清妍见石老太君扯住她的袖子,也不敢用力将她推开,心知推一下那老太君的命就没了,便拼命地将头拧开不去看石老太君。
“你这狐狸精!咱们两家当初一起杀猪,多好的交情!”石老太君一边厮打,一边骂道,手挥舞着不看地方地乱拍打。
“母亲……”石老将军护着石老太君别叫她伤到自己。
石清妍却忽地镇定了,“咱们家以前是杀猪的?”
石家人对自家发迹之前的事讳莫如深,石老太君最开始糊涂的时候不能听人提一个猪字,也就这半年多,每每爱跟人絮叨那段杀猪的岁月。
“胡说!”石老将军斥责,因石老太君这么一胡闹,便也忘了要对石清妍恭敬,见石老太君有些累了地松开手,便趁机赶紧抱了她起来,又怕她闹,不敢将她放下,就一路强撑着抱着石老太君向后院去。
“臣妇先退下了,还请王妃莫怪。”石老夫人说道,见石夫人替石清妍扶正簪子,便看了她一眼,随机忙跟了石老将军过去。
多年的媳妇熬成婆,石老夫人一把年纪却还要伺候更年迈的婆婆,只怕石老太君过世了,她的阳寿也尽了。
“叫王妃受委屈了。”石夫人说道,慈祥地打量了一下石清妍的身段,见她比在家时丰腴许多,一时感慨良多。
石清妍吸了口气,心知石老太君那样的人一碰就倒,石夫人不敢用力拉了她走也情有可原,冷笑道:“好啊,头回子回来就有人敢跟我过不去,既然你们跟我过不去,我也不跟你们客气了!我今儿个回来就不走了,我这么个鲜廉寡耻、又丧德悖伦的妇人怎么能进了皇家门?”
“王妃这说的是什么话?”石大少夫人忙道。
石清妍阴测测地一笑,“今儿个要是没人站出来承认是谁领了那猴……老太君出来的,我就不走了。反正我的名声也臭了,那就臭到底,太后那我不伺候了,我自请下堂。总之我得不了好,你们都甭想好了,谁都甭想顺顺当当地嫁了闺女出去!沉水、祈年,走,想来母亲也没给我收拾屋子,大哥又领兵打仗在外,咱们去大嫂子屋子里歇着去。”
“王妃、母亲!”石大少夫人心说果然石清妍跟她不对盘,这小姑子回门谁的麻烦不找,先盯上她了。
“王妃,怎可说这话,你还有三个公子在锦王府……”
“母亲,我还年轻,等改了嫁还能再生。”石清妍毫不在意地说道,心道不知贤淑三个想她了没有,想着,就领着祈年、沉水直接向后头石大少夫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