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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向屋后的客房奔去。
石清妍慢慢悠悠地领着孙兰芝等人向后头去,孙兰芝等人瞧见后头那屋子前戒备森严,几个高大的男人似乎很有底气地守卫在门前,不似前头的下人那般回避。
孙兰芝等人纷纷遮住脸,孙兰芝低声问道:“王妃,这是什么人?竟然在锦王府里头这么猖狂。”
石清妍压低声音,说道:“王爷爱惜人才,这人比陆参还了不得,是被王爷虏来的高人,堪称是藏在山窝里的鲁班。”
孙兰芝等人此时也多少知道楚律将吴佩依嫁给陆参是存了笼络人,收买人心的意思,因此虽纳闷着门外的侍卫态度嚣张,却也有些小看了屋子里的人。
许久,耿奇声出来,说道:“王妃,屋内那人说他……”
“本王妃一定要见,听说他受伤了?”石清妍先是厉声说道,随后声音又忽地压低。
耿奇声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因石清妍这高低莫测的声音暗道这当又是一个对楚徊痴情之人,于是点了点头,说道:“屋内那人……”
“耿大人,给本王妃让开。”石清妍急切地说道,便向前走,耿奇声不敢拦她,忙连连后退,待退到门前,便有意顺着皇帝的意思半推半就地叫石清妍进去。
到了台阶前,耿奇声踉跄了一下,便顺势退到一旁。
顾漫之皱着眉头,暗道这锦王妃怎这么个性子?伸手要拦住孙兰芝等人,忽地被石清妍瞪了一眼,心中一凛,手微微垂下,就见孙兰芝等人走了过去。
“锦王妃,还请锦王妃……”
石清妍听顾漫之开口,冷笑道:“锦王妃?身在屋檐下还敢这般猖狂?”
顾漫之见耿奇声向他眨眼,便咬牙住了口,瞧着石清妍领着几个女人进去,暗道这女人怎这般嚣张。
待众人进去后,耿奇声负手低声说道:“顾小哥还是太嫩了一些,锦王妃此举一是关心情切,二是避免惹人怀疑。”说着,便一副见多识广模样地捋着胡子。
顾漫之皱着眉头,心里想着石清妍大抵是如其他女子那般迷恋上皇帝了。想着,又唯恐屋子里皇帝出事,便微微侧身留意屋子里。
耿奇声也扭着身子偷偷去听。
孙兰芝几个随着石清妍进了屋子,便都觉眼前一亮,只瞧见一个面容如玉的男子眼睛上蒙着白纱静静地坐在椅子边饮茶,这屋子因这男子在,顿时成了世外桃园,仿佛能够听到桃花溪水潺潺的声音,而这男子,就像是桃花树下垂钓之人,悠闲又惬意。
正因这人看不见,是以几人打量起来他才越发的放肆。
石清妍看向楚徊,不禁抱起手臂,袖着手打量他的眼睛,心说这人怎地了,难不成叫楚律给弄瞎了?想着,就觉可惜了了,自己白白打扮了一场,还带过来几个女人做绿叶陪衬她;面容精致的几近脆弱又不是当真脆弱,这等轻易就受伤的男人,实在叫人倒胃口。想着,便看向一旁看呆了的孙兰芝、窦玉芬。
孙兰芝讪讪地说道:“不及王先生好看。”说完,见自己失言了,忙补救道:“婢妾以为,远不及咱们王爷。”
窦玉芬也忙说:“正是,王先生一身的疙瘩肉实在吓人,这位未免有些太清瘦了,到底不如咱们王爷……”
“不肥不腻刚刚好?”石清妍接口说道。
董淑君此时低着头不敢看,若不是打定了主意万事都跟着石清妍,她压根就不想进来,此时见孙兰芝、窦玉芬都说话了,就低低地附和道:“是呢。”说完,不经意地扫到前面那人看不见东西,便大着胆子看了他一眼。
秦柔偷偷看了楚徊一眼,随即低声对石清妍说道:“这人瞧着跟五王爷有些相似,但五王爷更年轻一些,也远比此人更儒雅更贵气更有气概,五王爷鼻梁更高一些,嘴唇颜色也更淡一些,脸上更白净一些,五王爷的嘴唇颜色几乎跟婢妾的帕子颜色一样。”说着,就拿了手上的淡淡的粉色丝帕给石清妍看。
“当真?”石清妍忙问道,心里却不以为五王爷瑞王当真比皇帝还贵气,暗道秦柔定是以为楚徊身份不高,因此才觉得他不如瑞王——高帅富若没了一个富字,就连高帅二字也要打了折扣。
秦柔看石清妍来了兴致,便投其所好地说道:“婢妾早年见过五王爷两回,那时候婢妾也才十岁。五王爷斯文有理,与五王妃恩爱有加。母亲说,这世间的男人之中,难能有几个比得上五王爷的。王先生的性子虽好,且待王夫人一心一意,但到底有些死心眼,不及五王爷一半。”
“五王爷当真有那么好?”石清妍忙问,脑子里回想一番,没有一丝对五王爷的印象。
孙兰芝、窦玉芬见秦柔抢了风头,忙异口同声地道:“五王爷好着呢,婢妾们也见过五王爷。”
楚徊等了许久不见有人跟他说话,又听这几个女人口口声声都是五王爷楚恒,轻轻咳嗽一声,开口道:“锦王妃……”
“走,回去跟我说一说五王爷。”石清妍说着,便转身向外头去,孙兰芝、窦玉芬等人忙簇拥着她一起向外头去。
楚徊嘴张了张,许久又闭上,听到一阵脚步声进来,便说道:“锦王妃走了?”
耿奇声看着楚徊,低声说道:“陛下千万莫生气,锦王府就是这样……没什么规矩。”
楚徊抿着嘴,问道:“那个王先生是说的王钰?”想到疙瘩肉,暗道那侍妾怎会知道王钰身上有肉?
耿奇声说道:“陛下,锦王府没什么规矩,别生气。”仿佛想起听人说过石清妍领着人去西院看过王钰,暗道难不成她今日是特地领着侍妾们来看楚徊的?不敢将这事说出,便只能口口声声说锦王府没规矩。
楚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随即放下手笑了,暗道果然是美人迟暮,如今当着他的面,那些个女人竟说起瑞王楚恒来了。
耿奇声看见楚徊笑,猜不出他的心思,忽地瞧见地上掉着一枚耳铛,忙说道:“陛下,地上有一枚耳铛。”因冷不丁发现石清妍的破绽,声音也有些显得激动,弯腰便去捡。
楚徊从耿奇声手上接过这耳铛,心里揣测着锦王妃的意思,转而说道:“那个说朕没老五儒雅、贵气、有气概、脸皮白净、鼻梁挺拔、嘴唇颜色淡的是哪一个?”
“锦王府没什么规矩,”耿奇声忙说道,继而想了想,因想那人说是十岁的时候见过楚恒,锦王府里头能够在十岁的时候见过楚恒的,除了楚静乔,也就只有秦柔了,“应当是广陵侯夫人的义女,秦姑娘,秦柔。”
“三哥的侍妾?”楚徊说道,心里想着这女自称为婢妾。
耿奇声忙道:“那倒不是。”继而想到秦柔当是得罪了楚徊,忙说道:“顾漫之到底是粗枝大叶的男人,陛下在此洗漱不便宜,待下臣建议王爷叫那秦姑娘来服侍陛下洗漱,陛下以为如何?”
楚徊淡淡地点了头,心里又将秦柔说他没有楚恒贵气的话想了一通,暗道普天之下,竟然有觉得他没有楚恒贵气的人,此人当真是罕见。
☆、55十里红妆嫁姨娘六
楚徊心里想着女人的心思到底多变,那边厢;楚律听说石清妍来了留客天;便赶紧过来。
待到了留客天门前撞见正引着秦柔、孙兰芝等人议论瑞王的石清妍,心里稍稍安心;暗道她说的是瑞王;继而瞧见她一身盛装装扮,便不由地冷下脸;再瞧那一脸凄凄楚楚地在余问津陪伴下走出来的楚静乔;便冷声道:“王妃、静乔随着本王回蒲荣院;其他人各自回房里去。”说着;转身就走,忽地脚下一滑,险些跌倒,站定之后再看,就见脚下掉着一粒珍珠。
“都说了会倒霉。”石清妍撇开眼,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
“谁的珍珠?”楚律阴沉着脸说道。
瞧见楚律这脸色,其他人都不敢搭腔。
半响,余问津大着胆子开口道:“王爷,郡主不是不懂事的人,便是不懂事,王爷教导她就是,何必吓唬她要将她送回京城?”
楚律冷笑道:“你是要管本王的家事?”
余问津看了看这留客天的门口,低头道:“人说治国齐家平天下,倘若王爷连家也治不好,又怎能为益阳府一方百姓谋福?”
楚律见余问津胆子大了一些,暗道这小子怎这般反常,转而想起余笙来了,明白余问津定是瞧见余思渡紧跟着王钰会叫余笙误以为余大老爷跟他关系要好,因此才有意来顶撞他,于是冷笑道:“余家贤侄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了。”说着,瞪了眼如今嘴里随口就能编出谎话的楚静乔,便向蒲荣院去。
石清妍向前两步,踢了踢那颗小巧的珍珠,心想人要倒霉还真是没办法,给他戴绿帽子的人就在这边住着,还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对楚静乔一点头,便慢悠悠地随着楚律向蒲荣院去。
秦柔等人瞧见楚律脸色不对,也不敢跟过去,都纷纷回了自己的院子。
蒲荣院堂屋里,石清妍进来后,便在暖和舒服的榻上坐着。
楚律坐在她对面,打量着石清妍的装扮,觉得心里有些异样,冷笑道:“王妃不是不方便吗?既然不方便,为何还要出去?”
石清妍笑道:“要不是王爷胳膊肘往外拐,臣妾会出去吗?”
楚静乔忙道:“正是,父王、母妃,女儿并没有给王夫人惹麻烦,王夫人照看迎儿一整日没搭理女儿,女儿也没说她什么。”
楚律说道:“难不成你以为你是郡主,人人都要巴结你?”
石清妍不言语,接过沉水送来的红枣茶,便抱在怀中慢慢地啜着。
楚静乔一凛,绞尽脑汁地想着该如何回答才显得自己谦逊不傲慢。
楚律心里还记着昨晚上她的暗算,咬牙道:“王妃没什么话说?”
“一个巴掌拍不响。甘棠既然认了徒弟,明知徒弟是郡主,有点小脾气,还有意拿架子,这是她不对;小白菜既然拉下脸认了师父,就该以诚动人,自己感动甘棠传你那技能;王爷既然答应了小白菜做甘棠的徒弟,就该不偏不倚,不管她们师徒之间的事。”石清妍吹了吹那茶水,便懒懒地靠在榻上。
楚律原以为她会偏向楚静乔,不妨她竟会说出这话,一时没想到话应对,许久说道:“那依你的意思呢?”
“放手,不管这事,由着人家师徒去。”
楚律哧了一声,再看与几月前已经判若两人的楚静乔,说道:“王夫人不是市侩之人,因此你莫以为她会奉承你……”说着,见石清妍看他,便皱起眉头。
石清妍笑道:“王爷,看你这偏心眼的样,要不我跟静乔搬到王家去,叫甘棠搬到王府?”
楚律砰地一声拍在榻上小几上,瞧见楚静乔吓得一颤,石清妍还是那副无赖模样,便对楚静乔说道:“你好自为之,莫再欺负了王夫人,王夫人不擅言词,哪里比得过你这跟你母妃学过的伶牙俐齿。”
楚静乔答应着是,心想楚律这话的意思就是叫自己照旧去找甘棠了,想着,就要走。
石清妍咳嗽两声,说道:“说好了不管,王爷又说这话吓唬谁?小白菜还没过去,你就认定了王夫人会欺负她,可见王夫人这功夫厉害着呢。王爷要有一点慈父之心,就该亲自送了小白菜过去,叫她跟王夫人学了那一技之长。”
楚律想到那一技之长是勾引人的事,眼角的青筋就跳了起来,后悔当初赞成楚静乔用这法子报复余君言,过了一会子,许是习惯了生气,反倒心平气和了,“王钰白日里在西院、炼钢处两地奔波,王妃何必非要他再为家事费心?”
石清妍手指在小几上画圈,说道:“大抵是因为王爷不够为王府费心吧。”
楚律一怔,见石清妍抬头冲他嫣然一笑,颇有些惊艳之后,又有些愕然,暗道她又打了什么主意?若说她在吃醋,像是这么回事;若说她在戏弄他,也像是这么回事,“静乔回去吧。”
楚静乔微微欠身,试探道:“女儿要去王家。”
“……去吧。”楚律挥了挥手,暗道自己又让步了一次。
楚静乔见楚律终于不再提叫她别欺负甘棠的话,也不插手自己去王家的事,心里略有些得意,偷笑着看了石清妍一眼,随后便向屋子外走去。
待楚静乔走了,楚律叹息一声,说道:“王妃见到留客天里的人了?”
“你把他弄瞎了?”石清妍说着,示意沉水等人退下去屋子外守着。
楚律轻笑道:“是王妃把他弄瞎了,他的眼睛是被烟熏坏的——不过没有大碍,过上几日就好了。”说下半句话的时候就很有些咬牙切齿,若说他叫人暗中在楚徊的药里下毒也是能够的,但楚徊在益阳府瞎了眼,他也脱不了罪名。
石清妍讶异地睁大眼睛,心想原来暴殄天物的是自己,想着,便支着下巴,慢慢地转着眼珠子,“王爷当真是孝悌之人,眼下要如何处置此人?”说着,瞧见这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