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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嘛。姐姐还在喝着可可。”
“啊,对不起。那我先去开引擎好了,慢慢来。”
“呃。”绫子说。“我把车窗关起来啦!”
走了几步的国友回过头来。
“车窗?”
“嗯。刚才是开着的。”
“怎会呢?应该是关上了的。”
“对呀!如果开着会知道的。”珠美说。
“可是……真的是开着嘛!”
“那即是说,姐姐一直开着车窗睡觉?”夕里子笑了。
“那样子,姐姐早就冻死啦。”
“你取笑人!但是真的一—”
“做梦罢了。”
“真的唷……”
不过,一旦别人说不是时,绫子不会强烈的辩驳。而且过了不久,她会觉得真的是自己搞错了。
国友耸耸肩。
“天气这么冷,小偷也不会出来啦。”
说着,往出口处迈步。
“还有,后面的行李箱好像打开了。”绫子又说。
“姐姐,你没事吧!”
“如果看到幻觉,看来病情非轻了。”珠美说。“什么原因?失恋吗?”
“不能取笑姐姐!”绫子瞪她一眼,喝一大口可可,立刻悲呜一声,大喊“烫死了。”
国友出到外面,被迎面吹来寒风和雪片弄得眯起眼睛。气温似乎比先前更低了。
他冲到车前。开了锁。手搭在车门上……然后不经意地绕到车后面看看。
行李箱被人开了细细的一道缝。
就如绫子所说的一样。国友用力提起盖子来看—只是装着行李而已。
如此看来,车窗也被人打开了?
国友开了车门,坐在驾驶席上。
十分钟后,夕里子等人也出到了外面。
“快上车!冻死了!”
珠美率先跑。夕里子和绫子在等石垣园子结帐。
“对不起。”川西绿开门出来了。“你是夕里子吗?”
“嗯,什么事?”
川西绿用奇异的眼神盯着夕里子,说:
“你的脸有‘死相’出现哦。”
“嘎?”夕里子不由反问。
“你会死哦!小心为妙。大概小心也没用了。”
说了这句话,川西绿留下呆若木鸡的夕里子,快步回到店里去了。
石垣园子走出来。
“久等啦。走吧!”
“嗯。”
夕里子催促着绫子,一同往前走。
那女孩是什么人物?
金田君怎么交了一个古怪的女朋友……
石垣园子坐前面,佐佐本家三姊妹并肩坐后面。
“那就起程罗。”国友发动引擎。
“夕里子姐姐,瞧,她在挥手。”
听珠美一说,夕里子连忙望向休息站方面。
她用手抹一抹铺满了雪的玻璃车窗,见到敦子在挥手。夕里也向她挥手。车子开上马路之际,夕里子见到一个像是川西绿的人影,出神地站在稍离门窗的地方。
那只不过是隔着玻璃所见的白色影子,可是,夕里子肯定那是川西绿没错。
然后,虽然不可能看得见,她却觉得川西绿在冷冷地讪笑着。
脚印之谜
窗帘拉了一半,令人眩目的光线直射进来,夕里子禁不住喊起来。
“珠美!快起身哟!”她大声叫。
回头一看,这才发现珠美的床是空的。
“咦?已经起来了?”
正觉得稀奇之际,眼睛稍微适应了光线,再往绫子的床望去——
“不可能!”
夕里子怀疑自己的眼睛,绫子的床也是空的。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
发生什么事?夕里子想起昨晚川西绿的“预言”。
那是针对夕里子一个人的不祥顶言。
“国友……对了,必须通知国友!
难道绫子和珠美双双被绑架了?如果是的话,一定是好几个人一齐袭击而来了。
夕里子穿着睡衣,就这样冲出走廊。
“哗!”
夕里子和站在眼前的国友撞个满怀,然后两个人一同往后栽倒。
“喂!你怎么啦?”
“国友!她们两个都不在了!姐姐和珠美!一定是被人绑架了去那儿——”
抬眼一望,穿上厚毛衣的绫子和珠美,并肩而立着,正在注视走廊上一对相叠鸳鸯——国友和夕里子。
“何必在走廊上表演亲热的镜头?”珠美说。“不如上床表演算了。”
“会感冒哦!”绫子也嘲笑地说。
“我——”夕里子爬起来。“干嘛姐姐那么早起来?”
“早?夕里子,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哟。”
“两点钟?”夕里子不由反问。
“对。”珠美点点头。“再不吃点东西的话,早餐和午餐都不必吃了。”
夕里子走进以天然木色装饰的餐厅时,石垣园子笑着迎上来。
“睡得好不好?”
“嘿……睡过头了。”夕里子搔搔头。“对不起,睡到这个时候。”
“没关系。昨晚太晚到了。”
可是……
独自在木桌子就坐时,夕里子不禁再次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
也许是学校放假了,心情放松的关系,然而……
“怎么垂头丧气的?”国友进来了。
“没有哇。如此美好的地方,加上雪景——怎会垂头丧气?”
夕里子也想强迫自己振作些。
“是吗?”
“是啊!”
夕里子看看国友,然后笑一笑。
石垣园子把旱餐兼午餐端来后,夕里子起初有点顾忌,然后随即狼吞虎咽地吃起来。因为她也相当饿了。
“可别吃胀了。”国友见状,笑眯眯地说。
“嗯……”夕里子把咖啡一饭而尽。“啊,美味之极!”
“要不要出去走走?很舒服哦。”
“也好。不过,先要收拾这些才行。”
夕里把碟子重叠起来〔其实不多),正要端进厨房时,园子立刻出现,把碟子接过去说。
“呃,不必劳驾了。这是我的工作。”
“可是一—”
“算了,请慢慢来。”
她的笑脸带着某种令人觉得受宠爱的亲切感……
“好耀眼。”
出到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夕里子不由眯起眼睛。
甚至眼睛有点刺痛。
“来,我有太阳镜。”
戴上国友借来的太阳镜时,夕里子总算松一口气。
晴空仿如冻结的大海表面,呈现深不可测的颜色。
白雪反照晴空的光芒,就如本身在发光一样。
“哗!”
夕里子踏入雪堆中,竟被埋到膝盖部位,吓得怪叫。当然在这一带,雪堆成这个高度并不怎样出奇。
“好久没在踩不到地的雪中漫步了。”夕里子说。
吐出的气息在空气中飘荡。空气虽冷,但是阳光强烈而温暖。
“悠闲一点果然是好。”国友说。
“好美的景致啊!”
像夕里子这般年纪的女孩,通常不会坦率地表现自己的感情。她们认为用“哇”来表现惊奇或感叹不是太“够格”,顶多只是耸耸肩,作出了解的“正经”反应。
不过,好东西毕竟是好的,美丽的东西也自然会吸引人的。
到了这个地方,夕里子不会掩饰自己的感情了。
“原来我们上到这种地方来了。”国友摇摇头。“昨晚走的是夜道,完全没留意到周围的情况。”
这个山庄位于山腰。上山的道路很窄,连护栏也没有,不过用柏油铺了路,所以昨晚国友可以轻松自如地开车上来。
“昨晚我们上山的路,穿过整个山腰?”
“对呀!那一边好像是悬崖。”
“相当险峻哪!”夕里子战战兢兢地眺望下面。“如果跌下去就性命不保了。”
那是将近五十米高的悬崖绝璧。没有栅栏或绳子防止接近,夕里子觉得危险。
“别太靠近那边,太危险啦。”
国友捉住夕里了的手臂拉她回来。
“没事的。”
“雪不断堆在悬崖上面的突出部分。一旦崩落的话,我们会一起跌下去哦。”
“你为我担心?”
“当然。”
“纵然我不是绫子姐姐?”
“喂——”
“开玩笑的。”夕里子笑了。然后不顾一切地吸入一大口冰冷寒彻的空气,大声叫道:“哗,舒服极啦!”
“我也是,差点忘掉我是来自那个杀气腾腾的都会的事!”
国友也眯起眼睛眺望远处重叠的山峦。如今那里也都被覆盖成为白皑皑的一片。
“好像蒙布朗蛋糕一佯。”夕里子稚气地说。“不过,糟透了。”
“什么事?”
“珠美不用说,连姐姐也竟然比我早起!没有立足之地啦。”
“太夸张了。”
“真的。因为……”夕里子轻轻垂下眼帘。“自从妈妈死了以后,经常由我取代母职。每天一早起床,然后叫她们两个起来。煮饭、打扫、洗衣都是我,虽然她们也帮帮忙,但是我若不安排妥当的话,她们只会呆立一旁。所以我常常想……”
“想什么?”
“假如我死了,她们两个怎么办。”
“喂喂——?”
“只是假设罢了。”夕里子有点难为情地笑一笑。“说出这些话,很怪吧!”
“没有的事。”国友搂住夕里子的肩膀。“你一个人承受一切,太多了。”
“也许是的……”
“放松一点的好。你不在,她们两个不是好好起床了么?对不对?”
“嗯。”夕里子点点头。
我知道。不过,老实说,夕里子觉得有点寂寞。
如果没有我,她们什么也不能做!
虽然不断有埋怨,但是不知何时,那个想法成为夕里子的精神支柱了。
不要!夕里子皱皱眉。我才十八岁,这样下去,岂不是很变成“老太婆”?
“国友先生。”夕里子摘下太阳镜。“好耀眼,我想闭起眼睛。”
“哦?”
夕里子闭起双眸,稍微抬起脸庞。如果这祥还不了解她在求吻的话,这个男人未免太迟钝了些。
国友迟疑了一阵,然后慢慢走向夕里子。
夕里子感觉到国友用手臂把自己搂过去,然后压到他的胸瞠上。她的心脏砰砰跳,感觉到国友的热呼吸喷在脸上……
就在这时—碰!
“哗!”夕里子惊呼。
一粒雪球不偏不倚地命中两人的“接触点”!
“好冷啊!”
“谁?”
有雪跑进国友的嘴巴,他拼命甩头怒吼。
“呃,对不起。”男孩的声音。
夕里子回过头去。
一名戴上毛线手套,穿蓝色运动外套的少年站在那里。
“我不想打中你们的,真的哦!”少年说。
面部的轮廓可爱极了。
“你是——秀哉君?”夕里子问。
“嘿。你是三姊妹中排行中间的夕里子吧!”
“你知道了?”
“我听说了。那位是国友先生吧!”
“终于见面啦!”国友点点头。“一直没看见你,我正在想为什么。”
“我有许多事情要忙嘛!”
这孩子的说话方式出奇的老成。却是予人冰冷的印象。
“秀哉。”园子走进雪中。
“妈妈。”
“你到哪儿去了?难得家庭老师来了。”园子很费劲地走过来。
“哗,好厉害的雪!”珠美的声音。
夕里子有点害羞,重新戴上太阳镜。
“等一等嘛!我走不动了。”发出胆怯之声的当然是绫子了。
“姐姐,不要紧吧!”夕里子溅起雪花奔上前去。
“嗯。好累!”绫子气喘如牛。“太刺眼了,什么也看不见。”
“埋怨多多。”
夕里子为绫子戴上太阳镜。
“我不是叫你留下来等我吗?”珠美舀起一堆雷来做雪球。
“我没想到这么大雪嘛!”绫子作个深呼吸。“不过,好舒服啊!”
“园子带着秀哉回来了。”
“久等啦!他就是秀哉。”
珠美轻松地“嗨”了一声,把雪球“砰”的扔向秀哉。
秀哉用一双手灵巧的接住了。
“咦。”绫子说,“你不是……”
“我不是说过,改天再见吗?”秀哉微笑着说。
“秀哉,你见过这位老师?”园子好奇地问。
“也许只是感觉罢了。”
说着,秀哉快步往山庄方向走去。
“秀哉!必须好好打招呼——”园子追上去了。
留下夕里子等人,带着奇妙的心情目送他们……
“姐姐,你认识那个孩子?”夕里子问。
“嘿,就是他。他叫我不要上橙色计程车。”
“嘎?”夕里子瞪圆了眼。
“那是怎样的故事?”
夕里子把怎样捡回性命的来龙去脉告诉了不明其因的国友。
“嗬?超能力?那孩子有那种长相哪。”国友说。
“怎么说?”
夕里子眯起眼睛,用手遮光,眺望雪地片刻。
“走吧。”绫子迈步。“我是家庭教师,必须做事。”
“对了!刚才闻到曲奇饼的香味。回去吃吧!”珠美轻盈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