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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心里她就是那么恨嫁的人吗?她只是想让他回来才说那番话的,想着她红了眼。
“既然要改嫁那还娶我作甚,我可不想嫁你。”她愤愤道。
甘恒越瞬间黑脸:“你还想嫁谁?那些个怎么比得上我?”
“哪些比不上你?你这么……”
“我哪个?”
“你这么黑。”
“我有权。”甘将军很是自信。
“你太高啦!”
“我不纳妾。”这个在甘家很是正常,甘恒越的父亲便只娶了他母亲一个。
“那,那……你太老了!”求别再说了,再说她就没借口了!
“……”甘将军什么都不说,直接黑了脸。
“不论怎样,你配给我了。”说着他上马要走,不是他不珍惜这么个相处机会,实在是怕她再说。
“你等等!”薛阿敏慌了,能不能哄哄我!“你……”
薛阿敏直接抓住他的衣袖:“你记得回来娶我。”她还是说出了口,说的很是大声,惹得在那边远远等着的将士回头来看。
似乎说出来后,便没有那些顾忌了……
“你记得回来娶我!”她大喊,似乎是上了瘾,又喊了一遍。喊得红了脸,眼里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亮晶晶的一片。
“哟~”将士那边起了一阵哄笑。
甘恒越再忍不住心中的冲动,反正四周无人不怕坏了她的名声。至于你说那边一群是什么?那一群又怎么用管?不过一群单身的饥渴汉子。眼看着即将脱单的甘将军很自得。
他又下马,将她头上的玉钗拔了下来,瞬间她披落下来一绺发丝,正垂在颊边,衬着她湿漉漉的双眼。
“等我……”他轻轻的吻上她的眼角,放低了声调。
薛阿敏感受着他喷洒过来的温热气息,呆住。
连他撤身走了也不知道,直到甘恒越身下的马放出哼哼的声响,才反应过来。想着之前才说的……
“甘恒越!你要回来”她抬头,顿了顿,又:“你如果不回来我就改嫁!”
甘恒越僵住身子,没有回应。
直到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了,她才又大喊:“我骗你的……你要是不回来,我为你守孝三年……三年!”
她以为他没听见,失落之间,甘恒越猛的回头……
离别两年,“守孝”三年,她等他五年,他知道的。
☆、重回
雁城,我回来了。江古严,我回来了。李姨娘,我回来了……
离了甘恒越那安乐窝,即使有着阿嬷,薛阿敏再不打算如同前十三年一般。她上辈子不明不白的死了,可她不想再不明不白的活!
京城那边三月多还是有些冷,江南却很暖和了,门上早就换成了纱帘。
透过纱帘,隐隐可见人影,其中传出些乐声。
薛阿敏抚平手下的琴弦,抬头,她颇有些焦躁。道:“阿嬷,我,你便让我去商行看着吧。”她磨着薛甘氏,话音是一波三折。
距离薛阿敏被掳走已是快有两月,在他人眼里,薛阿虚是回不来了,剩下的薛甘氏没个指望,薛齐氏没了儿子。在有心人看来,可不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于是薛阿敏这一回镇原镇便见着江古严勾搭上了李姨娘的女儿薛歌思,连带着哄骗走了薛家坊子染织的染料方子。
薛阿敏说着的贱|人就是江古严,与言凤窜连在一起,要钱不要命。
言凤要人却逮不到,钱是一大把,江古严要钱又不想入赘偏偏就穷,但却能勾搭上薛阿敏。这两个人可谓是一拍就合。
江古严最大的优势就是有一副好皮囊,红唇皓齿,看的端是风度翩翩的,很是和着那些话本看多了的闺中傻子的眼。
不巧前世薛阿敏就是那傻子,虽说她并不是喜欢他,但长得好看的人谁都容易心生好感,做个朋友还是使得的。
这样她便被骗出了薛甘氏能看顾得过来的地方,被掳去了京里。
接下来的发展和今生前半部分一样,只不过前世薛阿敏死了,薛甘氏痛失这宝贝疙瘩无心家财,和哥儿愚笨,薛齐氏软弱。李姨娘代哥儿小家子气,他又勾搭上了薛歌思,这薛家可不就是他的?!真是如同话本一般。
这次她是怎么也不会让他的奸计得逞。可目前自己还是太弱了,弱到,无法反抗。
若自己的心理上强大一些,便不会被江古严骗了去,若自己在身体上强大一些,便不会反抗不了歹人。更主要的是,若前世自己是主事的,谁又能伤到自己和阿嬷?
可是,自己倒是想强大,问题是阿嬷这里却出了问题,薛甘氏吃多了她的糖衣炮弹,与甘恒越那等新手免疫力是不可比较的。
眼看着她说完后薛甘氏没甚么反应,她咬唇:“阿嬷,我……”
不待说完,她的话便被打断。
“囡囡怎的突然要管理商行了。”薛甘氏看向她,把玩着手中削好的甘蔗,神色莫测的样子,她最了解自己这个宝贝疙瘩,那可是个撞了南墙不回头的主。若说她能因为这一次认任性生出的事端就生出些自强心思,她是不信的。
薛阿敏语塞,是啊,前世自己最不爱倒弄那些,还惹得阿嬷总是生气。
她又该怎么回答?她明白阿嬷想的。按原本自己是不会这样的,但受些教训和用生命换来的教训是不一样。
“阿嬷你别问好不好?”薛阿敏话中带着些乞求,将头伏在薛甘氏的膝上,一粒粒圆滚滚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到颊边停留,却最后落下,将薛甘氏膝上的布料染成深色。
那重生的怪事,直至现在在她看来仍如做梦一般,她怎么敢说,而且现在也不能说,她重生就决定了再也不让阿嬷担心。
“我……哎。”薛甘氏看着她这般,无奈叹气。却没有再去安慰她,是时候说些教训了。她不希望养出第二个薛婷柯……
“那你入了商行要做些什么?做好了又为了什么?你可要记得。”薛甘氏最终还是妥协,原本不答应不过是怕她吃苦,想让她循序渐进着来。
按现在看来,让她早进去些也会,终究是受尽磨难才能长大。
“我会记得的……”薛阿敏恍神喃喃道。
“现在并不是你进商行的好时机。”薛甘氏还是忍不住劝道。
薛阿敏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阿嬷入京期间,李姨娘可是没少对家里的生意做手脚,再加上江古严那边新开的铺子与他们抢生意,真真是棘手。
“阿嬷,我知道,只是那终是我惹出来的事端。我该自己去解决的。”薛阿敏轻声道。
“那便随你吧,今儿个下午你先去染织坊看看。”薛甘氏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薛家在薛甘氏的丈夫掌权时,染织坊是最主要开的,盖因有着独门秘方,所以薛家染织坊很少出名。
当年若不是薛家老爷死的早,薛家染织技术出现了断层,皇商的名头薛家和该占一个。
可他去世后,因着与薛家老爷的矛盾,薛甘氏放弃了对薛家染坊继续下功夫,专心做起了买卖。
但那染织坊还是开着的,当年操办染织坊的人也还有那么几个。
她到底不能让薛家的染织技术真正的断了层,所以薛阿敏从小就学习着这些个方面的东西,但除了薛甘氏培养的班底,薛府中的其他人却不知道的。毕竟沾了这些个技术的东西,在外人看来,着实低贱的很,都说是下三滥的手艺人嘛。
这次该说是她对于薛阿敏的考验。弄好了,至此,对薛寒悌再无亏欠,弄不好……
薛甘氏手上忽地用力,那嫩生生的甘蔗便被掰开了,淡黄色的汁液顺着指尖滴落下去。
和该是他薛寒悌该着不得瞑目……
薛甘氏的动作激的她手边笼中的鹦哥儿不停地扑棱着翅膀——那是只伤了嗓子的鹦哥儿。
下午染织坊
刚推开门,薛阿敏却只见的众人却见着织坊中众人说笑。
一见她进来却是都安静下来,开始做着手中的工作。穿针引线动作可是优美,其他的也是动作不停。
薛阿敏皱眉,厉声道:“怎么就这样,管事呢?”
一着褐色衣袍,一脸老实相的妇人,听着她厉声呵斥,猛地一惊,胳膊从椅背上滑下。她从架子上下来:“唉,慢着,大小姐慢着,可跟着过来……”
那妇人只领的她到了另一个隔间。
薛阿敏终是忍不住:“管事怎的这般怠慢?这些日子都叫唤着被江家坊子货量大抢了生意,叫唤着拨钱添置织机。但我今日看了,哪里是什么织机的问题?这,你们这……”薛阿敏冷着脸,她是不爱做这个冷脸,但不代表不会冷脸,薛甘氏吃了一堑再怎么也得长一智,再也不敢养出个软性子。
管事顿时变了面色,薛阿敏这话就说得诛心了,她在薛家坊子干了十几年,怎么听这话就成了要眛了银钱的刁奴?!
“大小姐,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薛家坊子卖的是精巧。薛家坊子里的东西可是要往出卖的。精巧东西自然需要好手艺,这里头都是薛家几年,十几年的工人再管的紧了可不是要寒人的心?”管事到底不好多说,只是话里隐含指责。
……
薛阿敏抿唇,话一出口她便知道说重了。对于被江古严那等小人抢了生意她是好生懊恼,连理智也是失了去。但她说的却是事实,薛家坊子是注重手艺,也需要有手艺的工人,但有手艺的工人也并不少。用他们也是看在了这“几年”,他们的工钱可是比一般工人高上不少,不好好做工还不能催,不然就寒了心,这是什么理?
“管事不要多想,只不过是有些着急。下午了人们也确实是焦躁一些。便熬些银耳,喝了精神些,下午做工呢。”薛阿敏心中是有些恼怒,却不会蠢的全表现出来,只是这催还是要催上一催的,若是催还没用,想必是要考虑换人的事了。
实际上她这想法有些鲁莽,容易得了苛待工人的名声。
但薛甘氏要的就是这份鲁莽,薛家坊子的人还是薛家老爷当时任用的,这薛老爷刚死,她也是不好换。
于是十几年了,薛家坊子里早就浑水一潭,惹得薛甘氏后悔不已,当时换不过得些“为人太过刚强”的说法,后来换却是让人说道主家不仁,谁还敢来薛家做工?
这薛阿敏换人却是没法让人说道,人家小姑娘掌权厉害些怎么了?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
且不论这些,那管事听了她的话脸色好了一些,薛阿敏这话是不揪着这事说道了,按以往的,刚换来的肯定也不能管太宽,不然他们这里一群老人呢?不是。她却是想差了,薛阿敏和以往调来坊子里的能一样吗?以前人家管事是拿钱办事,也就说的过去也就可以了,但这可是薛阿敏自家的铺子,她怎么能不拿点儿心。
她应付着:“唉;大小姐是个仁慈的,我这就吩咐下去。接下来可是要去账房看看?这织坊啊,线头子乱窜,雾蒙蒙的姑娘家家的可不好待。”她笑眯眯的,很是诚恳的样子。
实际上,不就是想祸水东引吗。
一下午,薛阿敏人在账房,心思却跑偏了,只想着织坊乱七八糟的人事。
也幸得要她别的不行,就是脑袋瓜子灵光,算账不出错,不然不定怎么让敲打。
直到回了家吃饭睡觉还若有所思的样子,惹得格珠一阵惊疑担心自己小姐太过操心那些耽误了自己的身体。
薛阿敏还不以为然,直到她晚上做了一宿奇怪的梦,第二天发际多了浅浅一道红色的印子,还见着粉色的绣花枕边突兀的出现了一张又旧又破的牛皮纸……
作者有话要说:
☆、将军等的苦
她确定昨晚睡之前枕边绝对没有东西,而也不可能是格珠放过来的,这么破旧的东西……
明明不该这么没有证据的胡乱猜测,但不知为什么,她却是愈想愈紧张起来。
她手下用力,握住手下的被子,手指上红晕散去,青白蔓延开来。
她这边自己正乱糟糟的想着,□□着手中的纸卷,那纸卷朝上翻开时,阿敏瞄了上去,她瞪大双眼,却是惊住。
若旁人看了那上面画的一些,该是奇怪,这是些什么?
却见那上面三根长木条,两片木板,接着是零零碎碎的一些木块。
分明与她昨晚梦中看得的织机的零件符合!这时她连紧张也顾不得,只呆呆的坐着,想着昨晚那些零件的拼合。
她由于昨晚做的那些个梦早早的醒了,醒来时天才不过蒙蒙亮,投过纸窗却是亮了一些。
她是这么呆坐了一会,其他人才起来。
“小姐,今儿个还去染坊吗?老夫人说着让你去看看秦夫人呢。”格珠掀着窗幔说道,却见薛阿敏呆呆的坐着,听了她的话猛地一个激灵。
“不去了,格珠,快叫些人来,照着这书上的图做些零件,早上便都不要打扰我了!”薛阿敏一刻也不敢耽误,她是记性好,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