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萌紫玥贝齿微咬唇,伸手制止他:“不必。”回到宣安候府,她自己尚且自身难保,并不想多一个羁绊。
元朝雪眼神阴沉盯着萌紫玥和她腿边阿呆,心里恶毒地诅咒着,却也知道这事儿没有自己置喙余地,只得含恨作罢!
羽千夜就不远处,似一尊不染纤尘玉雕,目光久久逼视元朝暮拉住萌紫玥衣袖手,还有他们谈笑风声模样,他挑了挑眉,眯起了眼,五指缓缓按肩舆扶手上,白皙洁净手背上,隐隐可见青筋暴跳。
他几乎可以肯定,元朝暮和萌紫玥关系不一般。元朝暮看萌紫玥眼神不同,带着讨好意味,一个男子为什么要讨好一个女子?即便不是喜欢,至少也是感兴趣。
他拧了眉,曲指轻敲扶手。刚要分开,便有情敌要趁虚而入,实乃心头大患啊……
就这时,一直昂着小脑袋,用明亮眼睛盯着萌紫玥阿呆,突然出其不意冲她吱吱怪叫几声,并挥舞着猴臂,俨然极为生气模样。紧接着,它四肢着地,竖着尾巴,飞地向旷野深处蹿去。冽洌冷风卷起它金黄色毛发,那跳跃着小小身影便显得格外萧索与孤独。
“哎呀!”
众人或多或少发出了惋惜声音:“它跑了,真可惜!”
元朝雪见阿呆跑了,方一吐胸中闷气,幸灾乐祸地笑出声:“畜牲就是畜牲,说翻脸就翻脸。”
元朝暮瞥见萌紫玥面无表情,而妹妹那副得意洋洋地嘴脸又太失千金小姐体统,便讪讪地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猴子蛮有灵性,一准是生气了。”
元朝雪瞪了萌紫玥一眼,悻悻骂道:“不识抬举东西!放着金尊玉贵九王爷不跟,非要跟着卑微低贱之人,活该被嫌弃。”
与此同时,那边傅逸云用拳头敲击着手心,望着阿呆消失方向,顿足不已:“它比那些驯猴人训练出来猴子聪明多了,那个女子怎么就不要它呢?可知,猴子亦是有尊严,若它愿意跟着我,多好啊!”
“启程!”羽千夜怫然不悦地打断他絮叼,美目幽深难解,冷艳高贵表情却掩不住他绝美容颜。他若有若无睇了萌紫玥几眼,冷冷地道:“野性难驯东西!好不学,倒学会了恃宠而骄,跑了也好,省得一天到晚闯祸。”
……
回到宣安候府,萌紫玥先回遮暮居。
当她进了厢房,却看到那个属于自己木头箱子不但被撬开,里面几件衣物和零碎东西俱被翻乱七八糟。
她愣住了。这箱子是原主,当初她也曾检查过,除了少得可怜地几角碎银和旧衣衫,似乎也没甚么值钱物什。
她把衣服收拾了一遍,发现没少什么,就连几角碎银都还。她百思不得其解,下意识撩开床幔——床铺也被翻过,被子枕头横七竖八,凌乱不堪。
对方目很明确,是想找什么东西?原主能有什么东西值得人惦记呢?还找这么明目张胆?
萌紫玥出了厢房,皱着眉头,打算去找人问问。
正好夏语出来倒污水,看到萌紫玥走过来,脸上便浮起不怀好意笑容,将手中黄铜盆猛地一扬。
“哗啦!”萌紫玥猝不及防,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心凉,这种天气,口中呼出热气都会氤氲成一团团白雾,何况被冷水浇。当下她就打了好几个寒颤,浑身像浸冰里。
夏语捂着嘴,“咯咯咯”地娇笑起来,一边笑,她还一边假意赔不是:“哎哟,紫玥姑娘,都怪我眼神儿不好,楞是没瞅到姑娘过来了,这下可如何是好?”
萌紫玥伸手抹掉脸上冰冷水珠,又将滴着水青丝勾到耳后,然后拍了拍衣裙,有条不紊地做完这些,才语气平静地道:“夏语姑娘真是胆大妄为,眼神儿不好还敢来侍候公子?也不怕把公子侍候出个好歹。”
夏语脸色一僵,笑容顿时就凝结脸上。
但她岂是个好相与,立马把黄铜盆往旁边一搁,叉起小蛮腰,不屑一顾地望着萌紫玥,满脸鄙视,声音是又尖又利:“紫玥姑娘,你就别摆谱儿了,我奉劝你呀,还是多当心你自个儿吧,我事就不劳你费心了。”
萌紫玥面无青情盯着她,心中却揣摩她话,丫,这刁丫头似乎话中有话?但她素来不是个受得气,这夏语就是个神经病,喜欢元朝暮,不会元朝暮身上下功夫啊?非得拿自己当眼中钉,处处找麻烦,下绊子,能管什么用?
两人结仇也非一日两日了,萌紫玥也不介意把仇恨加厚点。
她顶着一身污水,浑身冷发抖,却不急着离开,只是不着痕迹打量四周,想寻件趁手家伙。
这时候,屋子里听到动静丫鬟婆子们争先恐后奔出来,见到萌紫玥被淋像个落汤鸡,都窃笑着指指点点。
萌紫玥心知这帮人德性,也不予理会。她几步上前,抄起旁边一根晾衣服用竹杆,对着得意忘形地夏语劈头盖脸狠狠打了下去,声若冰雪,寒彻人心:“眼神不好是吧?瞅不见人是吧?那你这对招子岂非是个摆设?我帮你治治。”
“啊啊……你这个疯子……”
夏语没料到萌紫玥连一点小亏都不吃,一时反应不过来,头上、脸上、身上,都结结实实挨了好几杆子。萌紫玥打定主意要胖揍她一顿,给她一个永生难忘教训,是以用了十足力气,下手丝毫不留情,几下就打得她鬼哭狼嚎:“哎哟,好疼,你个疯女人,住手!”
她急忙伸手护住头脸,想往旁边闪避,奈何萌紫玥专打她脸。
她如果用手挡住脸,啪地一声,竹杆就会带着雷霆万钧气势打她手上,待她哎哟一声放开手,那竹杆便拍她脸上,打“啪啪”作响,不但疼要命,还打到她鼻梁。
那力道,她自己都能听到鼻骨清脆地断裂声,痛得她眼泪鼻涕一齐流下来,声音凄厉地大喊救命:“来人啊,救命啊!萌紫玥要杀人啦……”
“,抓住她。”
“莫不是疯了?”被这突发状况弄呆木若鸡众人这才醒过神来,以春燕为首几个人就要过来抓住萌紫玥。
萌紫玥打兴起,也不觉得寒冷了,身体里好似热血沸腾,见几个人过来抓自己,竟恶向胆边生,手中竹杆一横一荡,便向春燕等人招呼过去。
“啊!……”春燕冲前面,首当其冲要被竹杆打到,脸吓得煞白。
电光火石之间,一根漆了红漆粗木棍重重击打萌紫玥双腕上,钻心疼,手中竹杆便握不住了,叭嗒一声掉地上。转头望去,却见陶妈妈一脸不善,带着两个五大三粗婆子站一旁,另有一个满脸横肉婆子手中握着木棍,正是她出手打萌紫玥。
陶妈妈脸色阴沉可怕,厉声喝道:“紫玥姑娘,你太放肆了,居然敢遮暮居里行凶,可将候爷和夫人放眼里?”
有陶妈妈此,乱成一团众人立即安静下来。惊惶失措春燕只感觉劫后余生,一想到刚刚情景,还心有余悸!
被打呼天喊地,痛哭流涕夏语也不再抱头鼠窜了。她钗环散乱,披头散发,脸上被打鼻青脸肿不说,鼻血还糊到处都是,有些滴落她衣襟上,令人触目惊心。整个人狼狈不堪,再也找不出往日自觉高人一等,盛气凌人俏丫鬟模样了。
她痛苦万分地抚着头上几个大鼓包,瞋目切齿,声嘶力竭地咒骂萌紫玥:“萌紫玥你个贱蹄子……噢!”
可这一骂,带动她鼻梁上伤,疼得她涕泪泗流,嘴歪脸斜,尖利声音戛然而止。她用手半捂着鼻子,极害怕自己破了相,早吓魂不附体,语无伦次:“啊!我脸……我是不是破相了?天啊,我不要活了……”
萌紫玥捂着手腕轻轻按揉,纵然湿衣加身,青丝凌乱,还往下滴着水珠,却神色从容,犹似闲庭观花。
她留了个心眼,左脚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不动声色地踩住地上长竹杆——方才她是没有防备,才会被那个婆子趁机得手,此时她决不会再大意了!
陶妈妈沉着脸,伸手点着众人叱骂:“公子前脚刚走,你们后脚就无法无天,成何体统?一个个都这么不安份,当我老婆子是死人吗?”
夏语仓皇失措仿佛天都塌下来了,见到萌紫玥无动于衷,立刻跟发了疯一样哭诉起来。若是以前,她定然会扑上去和萌紫玥撕打一番,可方才她让萌紫玥狠揍了一顿,实是怕了:“陶妈妈,萌紫玥那个小贱人把我打成这样,你可一定要为我作主啊……不然,不然我就撞死给你们看!呜呜……我要去找我爹娘老子,便是告到夫人面前,我也要讨个说法……”
春燕递了绣帕给她,同仇敌忾地道:“陶妈妈,萌紫玥肆意行凶,乃是大家有目共睹,方才若不是妈妈出手拦下,说不得我们也同夏语一样遭了殃。”
陶妈妈用阴鸷眼神盯着萌紫玥,对着身边粗使婆子厉声喝道:“还不把紫玥姑娘带走,若她再发起疯来,还不知要伤多少人呢!”
那三个满身横肉婆子,人手拿着红漆木棍,听到吩咐便气势汹汹奔萌紫玥而来……
哼哼!萌紫玥心底冷笑连连,她发了疯?这理由太好了!正合她心意——横竖打也打了,祸也闯了,索性一疯到底吧!
她唇角一勾,灿若水晶眸子泛起冰冷地光芒,傲然地望着三个大块头婆子,左脚倏地一挑,竹杆立即飞上半空。
伴随着丫鬟们此起彼落尖叫声,她身手敏捷地纵身跃起,飞地伸手一勾,人落地同时已紧紧握住长竹杆一端。翩翩长裙她脚边旋出美丽弧线,宛如湖中水波荡漾。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萌紫玥竹杆手,便也懒得藏拙了,管这身体体力、内力都跟不上来,但前世武功套路她还记得,就算是花架子,那也是货真价实花架子。
她嘴角噙着一抹冷笑,抡圆了竹杆,狠狠向那三个婆子手腕打去。这时候,她眼神变得非常凌利,锐气逼人,仿若一把刚开锋宝剑,寒光闪闪,锋芒毕露!
“啊!”
“唉哟!”三个牛逼哄哄地婆子没料到这种情况下,萌紫玥还如此凶悍,当下就有两个婆子手腕被击中,木棍也掉到地上。
萌紫玥一看解决了两个,很抡起竹杆,向剩下一个拍了过去。
冷眼旁观陶妈妈气坏了,怒不可遏地吼道:“反了反了!你们都给我上去,抓住她,抓住她。”
见众人瑟缩后退,一脸害怕之色,她欲加怒发冲冠,“都磨磨蹭蹭地干啥呢?她就一个人,你们全上,她分身乏术,夏语,你不是要报仇吗?大好机会呀!”
夏语闻言,仇眼心占了上风,再则,另外两个婆子缓过疼痛,又重捡起木棍去捉萌紫玥了,双拳难敌四手,她就不信萌紫玥有三头六臂。
她也不捂脸了,恨恨地望着挥舞着竹杆挡住三个婆子萌紫玥,也操起墙边放着一根竹杆,并招呼春燕:“春燕,来呀!”说罢,她抡起竹杆,就向萌紫玥露空后背狠狠拍下。
有人带了头,其他下人中有几个也抄了些顺手家伙,或木棒,或扫帚……慢慢向萌紫玥围了上来。
就这时候,一道黄影宛如狂风般闪过,下一瞬,便听见夏语发出惊天动地惨叫哀号:“啊呜……什么东西?好疼啊……我脸……我眼睛……”
这声音太过惨厉,响彻云霄,便是连陶妈妈和萌紫玥都吓得小心肝一颤,忍不住想看个究竟。众人发懵,一齐把视线投向夏语。
这一看,所有人顿时吓得心胆俱裂,尖叫连连:“啊,夏语脸,眼珠子……”
原来,那道黄影其实是一只猴子,金黄色毛发,个头不大,但却甚是凶残——它攀夏语肩上,一双尖利猴爪猛刨夏语脸。
天啦,真是用刨啊!
是想,几个人面皮经得起那尖尖爪子划拉,这一会儿功夫,夏语脸上已经全是纵模交错深深血痕,且右眼珠子被猴爪刺破了,鲜红血液,顺着她眼眶汹涌蜿蜒流下来,可怖至极!
而夏语就像疯了一样,拼命想把那猴子从肩上甩下去,却不得其法。
场人惊骇莫名,有人招架不住这血腥场面,当场呕吐出来。
“阿呆?”萌紫玥偷空瞄了一眼,却发现正逞凶家伙居然是阿呆,不由诧异地唤出声来:“阿呆!”
正这时,从院子外面匆匆又赶来五六个拿着红漆木棍婆子,这是陶妈妈让人去搬救兵。她们甫一进院子,便发现这里乱成一团,不由奇道:“陶妈妈,这是闹哪样,要抓谁啊?”
陶妈妈也发现了阿呆,她一见又来了帮手,马上指挥道:“紫玥姑娘发了疯,院子里行凶,你们把她抓起来,还有,这有一只野猴子撒野,你们赶紧抓住它……不不不,打死算了。”
那几个婆子一听,马上朝手心里狠狠吐了几口唾沫,一脸凶恶地握住棍子,分头向萌紫玥和阿呆奔去。
这下子,停滞场面又重活络过来。
萌紫玥不敢大意,一边要抵挡那些婆子们如雨下棍子,一边又担心阿呆被打死,心神不集中,捉襟见肘,左支右绌是所难免。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