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夫人,您就别多想了,都预备好了呢。”
事先准备得足,现在根本没她需要考虑的事。
生了儿子毕竟是大事,特别这小孩一出生就是二房的长子。
亲戚间隔天便有娘家妈山氏想过来看女儿,好说歹说才被次媳卫氏拦了下来,“大姑这会儿刚生完,人还虚着,我们去了她反要招待。”
只有自家妈才会真心为自个想,“我哪是去要她招待的,她住的那地方,寒冬腊月的怎么料理身子。”
换做是现代的妈这会儿早冲过去给女儿坐月子煲汤了。
但在这里,女儿出嫁了娘家就是外人,让娘家人照顾月子,总不好看。
其实也真是这些夫人太太们富贵日子过多了,原本春华便不是这样的虚弱。
庄子上条件不如城中世家一般精致,但一应的用度总是不少的,更兼这会儿她有人服侍,又不用亲自动手。
前些天婆家娘家都让人送东西来,春华自己亦有平日结交的女友们各遣人送礼却多是到城中司马家的。
这会儿都没人来,只是怕产妇不得休息。
等过了几天,婆母虞氏才带了媳妇们过来探望。
先是表扬了她这些年不容易,家宅安宁,又让抱来初生的小子,“这就是咱家下辈的三郎了,你也是个有福的。先前生了阿督,如今真是儿女双全凑成个好字了。”
次男的长子,在第三代中已经顺延到了三郎,而会生养岑氏已经有了嫡子庶子各一枚。
春华心里撇嘴,咱家的小胖子连“司马二小”都当不成了,直接去做“小三爷”了。
后过门的四男妇,五男妇都与她不熟,仅仅见过面,说些吉祥话后送完礼便结了。
岑氏与她是差不多时候嫁来的交情,额外祝贺她:“嫂嫂熬了这么多年,总算有个自己的儿子了。”
春华微笑,“托你的福。”
说到岑氏的子孙福,四郎司马馗夫人更要搭上两句,“要说三嫂也是个有福之人,家里的两个男孩往后长大了也好结伴。”
“就你会说话。”
春华也不是不知,长男次男不在,岑氏就算是妯娌中的第一人了,后进门的弟妹们要讨好也是自然的。
五男司马恂夫人又说道,“咱们妯娌这般和睦,到了年节里可又要添一人,就真是团圆了。”
她原是想凑趣的,也没什么心机,但多“添”的那人无非说的就是大嫂陈氏,和这里众人关系实在算不上好。
也是后面嫁来的这些弟妹们不知道,但看着嫂嫂和婆母的脸色,房内一下便静了下来,司马恂夫人的小脸吓得惨白。
要不是她家相公是虞氏的亲生儿子,这会儿虞氏就该说酸话了。
回头司马家的女眷们返回,马车上岑氏的乳母凑声说道,“夫人,刚才老夫人面前说到那位……”都知道那位是谁,“可真吓人。”
岑氏讽笑道,“有何等不乐的,咱就等着看好戏吧。妯娌们一个个的生儿子,偏她生不出,想到这儿,我就真想立时见见那位大嫂的脸。”
未到新生的“小三爷”满月,年前,管家亲自来奉上一帕帛书。
按着汉朝时世家生男孩的习俗,锦织的绢帛上篆写了新生儿的名字:师。
作者有话要说:小三爷,你好!小三爷,再见!
原本我是想让阿师做司马二小的,因为前天洗澡的时候突然不知为什么哼起了“王二小”。
结果一番史料,我桑心了。
历史上的司马二小是司马辅。
ps:小三爷,你真的不用祈祷你的张起灵的
话说,魏晋历史上,司马家的阿师(特别是阿昭)和他们三叔(司马孚)有大大的奸情
所以小三爷和三爷……
64、直臣之道(一)
未到新生的“小三爷”满月;年前,管家亲自来奉上一帕帛书。
按着汉朝时世家生男孩的习俗,锦织的绢帛上篆写了新生儿的名字:师。
名字是谁起的不重要,收下这帕帛书时;春华却清楚地认出熟悉的字迹。
会心一笑,让奴婢收好,回头把儿子抱来亲亲他额头,“原来你叫阿师呀。”
等做完月子,抱着新鲜出炉的小三爷,春华总算回到了阔别已经的司马家。
三年了。
三年中东风来又别,曹司空成了曹丞相;身边新人旧人如枝叶夏秋更替;数战告捷而赤壁惨败。
司马朗为任三年;杨琬的长子已找了先生开蒙,陈群之子陈泰亦开始议亲。
身边物是人非,离开这个家那么多年,虽然不时回来给长辈请安,但真正在这里留宿的,三年中一日都无。
三年,她都已经忘记穿着丝缎的感觉了。
“夫人?”留在城中的吴妈再见她感激涕零,“您如何就不先进来呢?”
“吴妈妈。”她笑道。
三年了,这位忠心的老妇人也更添了白发。虽不是她乳母的身份,自小的感情,也已使她将之视为家人一般。
便是这样的信任才能安心把城内的这个摊子交给她看管吧?
回到家中,车马劳顿,更勿说她这样一个产后妇人,不一会儿虞氏身边的贴身婢女来告:“老夫人说您今日事多,身子不便不必撑着过去问安。”
“劳烦你了。”让人给赏,仍是说,“婆母怜惜我,做媳妇的我又怎能自己矜贵上了。你便替我说,过会儿我便来。”
这丫鬟得了赏,欢喜着走了。
“夫人您怎么这么说呢?这会儿您可不得歇息下来。”
“无碍,不过就是一会儿功夫,又不会久坐。”回来头一天,礼数总要去做足,到了明天,她便大可以托辞产后体虚了。
况且这会儿,她还正想去见见女儿。
“那位不会留我久坐的。”
做后母的,最怕留了苛刻的名声,虞氏对几个儿媳还是客气的居多,她又与虞氏无冤无仇,看着她这样的身体条件下,虞氏自己还怕担干系呢。
虞氏果然没留她久坐,看她连衣都未换就来问安,首先便感叹她孝顺,“你也真是的,丫鬟难道话没传到吗?”
“阿母您疼我,我自己可不能就此娇贵起来。才回来,和家里长辈请安原就是道理。”
“你啊。”虞氏也不欲多留她,“你家阿督正睡着,我让人抱出来你看看?”
“有您照看,我怎会不放心,孩子睡着就别带出动静来了。”
“都是做娘的。”虞氏也体谅她,“放在我这儿知道过得好,但做娘的,孩子一刻不留眼前都不放心呢。”
“瞧您说的,阿母这般说,倒显得媳妇今日是来讨要孩子的了。”春华笑着与她说。
“你难道不要孩子了?”两人关系向来融洽,虞氏也笑眯着眼顺势与她“吵”上了。
“孩子我当然要了,之今日是专来给您请安的。”规规矩矩地再拜,“这些年全是得了您的照顾,媳妇平日没能时时侍奉您,反要长辈为我等操劳了。”
这样的婆婆,或许算不上最好的,但至少虞氏还算是通情达理,该照顾月子的照顾月子,该给带孩子的带孩子。
既没让她端过洗脚水,也没给她小鞋穿过。
故而礼数归礼数,感恩之中也带了几分真心。
这不是现代,家长给带第三代天经地义,古代大家族孩子多了去,虞氏的“孙辈”就不差阿督一个。
是真情还是场面话,相处的双方都是看得见的。
春华的这些作为或许并不纯是出于情感,但也不全是出于场面,在虞氏看来亦有动容。
“你是个知事的,往后福分不会浅。”
春华想到,她嫁给个三国时期最大的奸臣,还真不好说这辈子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富贵荣华?富贵荣华能几时,况且司马懿这会儿还一无所有,她还给劳心劳力地陪着一起“自主创新”。
到时候发达了,很说不上有她一份,要是政治失利了,陪着吃瓜落儿的,抄家灭族,“三族”,“九族”,她铁定逃不掉就是了。
等夫妇再见面,春华正抱着孩子坐于屋中,身体曲成个柔和的弧度。
听到脚步声,不由抬头,一个月未见,两人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郎君可回来了。”最后还是她站起来,微笑着把孩子抱给他。
女人素常是维持气氛的好手,然而这会儿她看着他身上的官服有些发怔。
她的丈夫到底是那个司马懿。
抱过了儿子,年至而立才得子的仲达到底是心情激动的,过了一会儿还体谅妻子又说道,“委屈你了,原是说过要陪着,最后还是让你一个人。”
“你这是?”这才想起曾经似乎有过这么个约定,她也不在意,“你回来了,难道不是为了咱们家么?这孩子出来得早,也是没有预料到的。”
“总是委屈了你。”
春华低头含笑,却总不以为意。
这话换个人说,周瑜诸葛,哪怕是以风流出名的郭嘉有了这样表露的心迹,她或许都会当真吧?
为什么当对象换做是司马懿的时候,她却不能全然相信呢。
“便如君言。如今既然安置下来,咱们也该合计着日后了。”
成见是难免的存在,自小便受到传统思想的偏颇教育下,这样一二十年刻下的印象一朝就磨灭也是迷惘。
好在她实在没心思管那些“挚爱不至爱”的少女命题,只要天不塌下来,过一天日子,她还是上有老小有小,不管乐意不乐意,丈夫在官场一天,她总少不了去交际。
这或许也是这对夫妇至今能合拍的原因——这俩人都是实用主义者,情分归情分,但整体数着情分也不能当饭吃。
比起之前,两人现在是有儿有女,有车有房有社会地位,一日不作为,在帝都成本又高,是既养不起儿女又养不起车,连个养路费都付不上。
春华现实得很,回家要收拾自家小院,得空要接回大女儿,还要想方设法重回交际圈。
在这一面司马懿比她的任务显得更急迫,男人本就有着养家的任务。哪怕本朝公务员待遇不错,一人干活养活全家都不怕;他入仕的途径又是通过曹老总最信任的谋士荀彧举荐,最初还是老老实实地从小官做起。
他初为的是文学掾,司马家族素以经学人伦著名,司马朗、司马孚亦是此中的高手,不难想象其中与他们刻板的父祖有关。
教授经学,其实最初也不限于一位公子,然而文学掾与司马朗初为的掾属虽然品级相似,掾属直接为曹操服务,文学掾则和诸公子联系。
这时候也恰好司马朗亲假在家,对于这位涉足官场十多年的胞兄,司马懿素来敬重,作为职场新人自然要去问问老鸟的经验。
司马朗似父,在这个问题上回答的中规中矩,“惟恪守本分,忠亮不倾,不矜廉隅。”
这样的回答让司马懿觉得他大哥真是父亲附体了。
口上称诺,等退出他大哥这儿,却不由悲愤了。
司马朗不过随口一说,到他弟心里却不由把这话嚼碎了再多思量几回。
本分,无非就是当个老老实实,封建模版的直臣,不投机,不与公子们纠葛。
本分你妹啊!
谁不知道要跟着领导走,又“忠”又“顺”,但为天子的直臣了?现在天家败落,曹操才是霸道之主。只要跟着最大的领导走,做“直臣”,总是比给人站队的,投机倒把,动不动就被推出去炮灰了的强。
真正清贵的家族,谁稀罕给公子们站队,当枪使了?
哪怕不辅佐出个储君来,只要家族根基在,天子也不能小觑了他们。
真是形势逼人!
他也想当个不用站队的“直臣”。
政治投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所谓的“一本万利”,“奇货可居”,真以为吕不韦把赢异人捧上王位,是一点风险都不冒的吗?
血统是真的不假,合着他到咸阳宫太子妃贿赂拉选票的时候就一点成本都不花了?
眼下他就没表露出什么明显的意向。暂时他是与诸公子讲经学。
但他本人不想立刻参与争储之中,形势却不由人。
司马懿头一天去报道上任,就遇上同为文学掾的陈群。
文学掾这职位通常是管理学校,教授弟子,也兼管郡内教化、礼仪之事。
陈群足比司马懿大了十四岁,自己又作为职场新人,司马懿便先问过好。
“长文兄。”
陈群是他推荐人荀彧的女婿,两人原本就认识,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不先敬着举荐人的女婿。
陈群倒是比几年前更随和些,首先便透着热络亲切,“仲达别来无恙?”
略寒暄后,亲自给这位新同僚引见同事。
“这是王郎士晨。”
“这是李郎德宏。”
……
司马懿:……
长文兄,你介绍的可都是曹丕党人!
然后陈群才似想起来似的,慢吞吞地介绍其其他人,“另有两位丁郎,正礼,敬礼,那一位则是……”
司马懿要到这会儿还看不明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