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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都是正经的大老婆!
丕少啊丕少,你莫非是被ET附体了吧,男人们混在一起,说些带有颜色的荤话,或者是调戏调戏小寡妇,说说哪个漂亮窑姐儿这都算是正常的。
哪怕你觉得这些装腔作势,每天拿白粉糊墙头一眼糊脸的大妇们矫情,看不惯她们每天凑一块儿为着衣领袖口该开成怎样个弧度讨论一刻钟,但不带这么羞辱人家老婆的!
直到听人说,“前几日似乎五官将自家还曾作乐,让侧室的那位郭氏出来劝酒的。”
马上便有人义愤填膺,“呸,那等下作东西!”她们竟和妾一个待遇。
“大姐这话可别乱说。”
“就算是五官将家的内眷,她也不过是个上不了台面的妾。”
让小老婆出来倒酒,实在算不上什么。但曹丕能戏弄自家妻妾,却不带这么羞辱门下的正室的,而且不久前还有这么个例子做对比。
春华反应还算快,联想到了许都中刘勋因看甄姬而贬,有些明白这是五官将对甄妃事后续的不忿了。
和主人家荀贞对了一眼,两人皆是满目的为难。 原本陈家夫人叫她过来,可不是让她来看好戏的,春华想了想只好说,“事到如今,夫人们倒还不如咽下这口气。”
“就这么算了?”
“哭都哭过了,不算了,咱们又能怎么了?”春华也说得是实情,“可别忘了,邀了外男入内室的,可都是各位的夫君。”
曹丕可没拿刀抵在人脖子上逼人就范,要说羞辱,她们的男人怎么就没声响呢?
这话说了,果然是没人出声了。
把这儿的妇人们摆平了,她还要安抚下,“已经折了面子,还不如不在外面说的呢,各位要有委屈,在这儿哭,”指着竹筵,“更该回家说给当家的听。”
这时代的妇女主要还是依靠着丈夫,妇人们不敢和自家男人硬顶,本来就是到这儿发牢骚的,如今从春华的话中也算变相得到了个主意,便还算满意地散了。
春华是最晚来的,也不好刚来就告辞,自然成了最后个走的。
荀贞特地送她到了二门,“今天多亏你来了,否则要我还真吃她们不消。”
“哪儿的话,大家不过是借了您的场子发发牢骚,说完了也便罢了。”
荀贞又不免对此事有些看法,“大概都是传闻吧……我想那总是官宦人家的公子,总不至于这般荒唐。”
曹丕的家世?春华苦笑,曹家的家世可没被后世有洁癖的人少攻击。
只好含糊着说,“您都这么说了,也或许真是传言吧。”
荀贞又问,“听回话的人说你还是五官将夫人哪儿赶回来的,可是辛苦你了。”
“您有吩咐,我总要来的。”
“那位可也不是个好相处的人,你可是被为难了?”
春华看了她几眼,才说,“外头传的您也会信?我和那位才见过几面呢,她难为我做什么了。不过是随意说说话。”
打死她也不在外面说议论人的话,把自己卖了,还给人称卖身钱的。
荀贞便道,“那就好,我再送送你。”
见二门到了,春华也回礼,“夫人止步。”
回了家,家中却只她一个人。
问管家,“咱们大人说过什么时候回来?”
“刚使人回来说了,今晚在阮公家有宴。”
春华挑眉,“知道了。”
阮瑀,阮元瑜,今年都四十七了,再叫郎有些矫情。这一家门第高,让旁人可着劲的嫉妒,父亲阮瑀是建安七子,儿子孙子是竹林七贤。就阮瑀本人还做过蔡邕的弟子,蔡邕逃亡了,焦尾琴还留在阮瑀家作抵押。
一听说去的是阮瑀家,春华就知道又该是曹丕开始胡闹了。
平时大家再看不惯上层贵妇铅粉涂白了脸,团扇遮脸的样子,也乐着把看矫揉造作的贵妇出丑当笑话,但当这个被闹的人是自己老婆时,谁还真乐得起来,那就是圣人了。
知道曹丕是为了先前甄妃事不忿,可是把门下的正室们像劝酒的妈妈桑一样糊弄,实在有些不厚道了。
事实上,做丈夫的没人愿意,但合着这群狐朋狗友,在众目睽睽之下拒绝,又显得在朋友面前承认自己怕老婆。
反正他们今天逛这家,明天逛那家,这群人谁都逃不掉就是了。
隔天阮瑀夫人就跑来哭诉,“夫君这样带着人来羞辱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阮家人善为乐,家学琵琶素有名望,阮瑀便是因为用琵琶奏曲而获得曹操关注才升的官。
昨晚,这群人就真这么大大咧咧地到阮家行乐,不但要夫人酌酒,甚至还要她弹曲。
“我哪会甘心,这是把我当作乐伎!”阮瑀妻说。
“那你就……”
“我就正面直言,于情于理,他们这样做都是失礼的事。”
一旁吃过亏的女眷们纷纷应和,春华没声响。
最后是以曹丕肃容对阮瑀夫人道歉而告终的。春华可以预见,那位五官中郎将心中会是怎样的扫兴。
作为二爷党的幕后非正式成员,她实在该头疼下,这件事传到曹操耳中又是怎样的一桩官司了。
曹植此刻的复宠,可不是简单的为了他作了首好赋。文学是文学,政治是政治,这一点在曹操心中很清楚。
复宠的理由不是因为自己优势,而是敌人犯浑。曹丕在得任五官中郎将后太得意了,一得意难免忘形,安排五官将文学给自己歌功颂德的,私生活不检点的,这些都在给他扣分。
真以为天下没你曹丕就不行了吗!?
当对手主动把智商清零,并付上卖身钱时,曹植要复个宠也不是什么难事。
曹植要会闹的话,这会儿咬死了这条,一面可以上他爹哪儿告黑状,一面可以逼得曹丕的门下对他翻脸。
然而不得不替曹丕庆幸下,他弟这会儿正和他爹黏糊得紧,没空来找他麻烦。
在此非常时刻,不由不说起郭照的心机,此女一点也不辜负后世所说的“心狠手辣”,丈夫在持续犯浑,比起干着急的甄姬来,她倒拿了些主意。
但她到底是个妾,身份所限,她能接触到的层面都不高,许多场合许多事都只能由正室来做。
“走吧,咱们也给那位正房夫人去提提醒。”郭照是打定主意了。
身边服侍的人不免有些担心,“您说的话……那位未必听得进。”前不久两人在争宠上打得官司还余波未定呢。
郭照却是算准了人心,“不会的,她可是个‘和善’的人呢。”
甄姬的确是个和善的人,对着侧室也好,姬妾也好都没苛刻过。若不是前番被郭照面子驳得太过,也不会到如今冷言相对。
“阿郭可是我这儿的稀客了。”要能摆个好脸色,她不是圣人也就是圣母了。
郭照有点不待见她这样把事儿都写脸上的实诚,在她看来,进了曹家的这扇远门,进了这个是非地,大家都已经没了单纯的权利了。
甄姬给的冷言冷语,郭照一点也没放心上,去见正室去了珠花玉簪,恭恭敬敬地生拜后,五体投地。
见她还算老实,也没穿得和其他姬妾花枝招展的样子,甄姬原本也不是个刻薄的人,气已经去了大半,“你起来吧。”
“诺。”
进来求见到这会儿她才开口说了头一句话,“早先便想来和夫人您问安了,只您这儿常邀着身份高贵的夫人们在,贱妾这样身份的,也不好唐突上前。”
“也罢了。”
闲扯了好一会儿,郭照才说了来意,“近日将军常到外面围猎,夫人您可多担待了。”
说起这个就愁人,甄姬应得更没精打采,“我又该怎么担待了。”
话语里还有些幽怨,“围猎”那是含蓄的说法,他在外面闹的那些荒唐事,取笑了人家大老婆,整日有外面的女眷进来给她抱怨的。
曹丕给了人家难堪,这些夫人就打上门来给甄氏难堪,偏偏她还得一个个尽心的赔罪。
想到这儿,她脸都快绿了。
郭照自然不是为了说这个,“外面的事情要传到丞相哪儿去,免不了将军要被训的。夫人您是正室,不如……替将军尽尽孝,多到婆母哪儿走动走动。”
“你来是和我说这个的?”甄姬也不是笨的,也觉得这是个好法子,“你有心了。”
郭照更是谦恭再拜,“您是曹军正经的媳妇儿,将军的嫡妻,去太夫人处才是正理。”
两人有着共同利益——曹丕,此番对话倒也算成功。
甄姬上卞夫人处尽孝了,郭照倒还没停下歇息。
问婢子,“小王姬回来了吗?”
这问的是曹操的宠姬,“王”本就是个寻常姓氏,曹操的姬妾中早有好几位“王姬”了,这一位则是得宠的小王姬便是自环夫人失宠后的新宠了,叫做阿槐。(①)
“王姬白日无事,正等着您呢。”
小王姬自然没事儿,曹操白天去铜雀台和文人们尽兴欢娱,和他宝贝儿子子建黏糊,还好批示公文。这位别看到邺城来公费腐败来了,却是个死不放权的主。
小王姬也只能在晚上被召去侍寝。
哪怕是个宠姬,王氏也不过是个妾。妾侍的待遇都不算好,寻常人家府上的小妾连屋子都是挤着住的,根子上都是奴婢。
就算生了子,也不见得会抬高待遇,生子而卖掉其生母的事在魏晋太常见了。
在曹操的府上这些姬妾的待遇还稍好些,到底是北方霸主,小王姬又得宠,自然有自己的屋子,身边还有伺候的人。
比起此刻的郭照,不过是个曹家公子的小妾,连屋子都和人挤着住。
王姬对郭照来说礼法上该是庶母,但王姬不是正经婆婆,郭照也不是正经媳妇,两个身份尴尬的女人再后院里走动的限制反倒少。
郭照去找王姬,才进门就听到王姬的笑声,对着她骂,“穿得这般素净,你倒是上我这儿讨嫌来了?”
王姬生得艳丽,作为曹操晚年最后的宠姬,她性子爽朗泼辣。曹操毕竟上了年纪,愿意找个极力奉承自己的,也不会再犯贱地找个高贵冷艳地来折腾自己。
她与郭照年龄相近,还小两岁,一个成了父亲的宠姬,一个成了儿子的侧室。
“我哪儿敢呢,您还是我长辈呢。”
王姬指着她,“瞧瞧你这张嘴,真是好个人中女王了。”(②)
都是歌舞伎出身,两人先前就有些交情。小王姬不是笨蛋,对着曹操这么个黄发矮老头,说爱不爱的真牙酸。
别说她年轻貌美不稀罕曹操,就算是人家大老婆卞夫人,心里也不见得稀罕他。
贱籍出身,不由得她不多想一些。
郭照是官宦人家落魄才到了这种地步,而王姬却只是个普通人家战乱中吃不上饭卖了闺女的出身。
说是宠姬,她可看的明白,刘夫人死了,杜夫人得宠,多说了一句话,女儿就被送给了尹夫人养,活活被吓地早死的可怜女人。尹夫人倒有宠,近年来为了前夫子何晏的事儿弄得焦头烂额,曹操还是继续喜欢着这孩子,却到底不宠了。
环夫人够得宠了吧?身份尴尬,是被曹操砍了的倒霉蛋边让的妻子,为了娶她还不明不白地叫做“环”夫人。曹操后宫都是以姓氏相称,刘夫人孙姬赵姬的,偏她叫得奇怪。生了个神童儿子,更是风光了十多年,最后不过是因为儿子死了发句牢骚,亲生女儿就被曹操送去汉献帝后宫做尼姑。
小王姬是贱籍出身,便更警醒。
曹丕侧室郭照是原来便认识的,她也乐得交好这条线,吹吹枕边风,透露一下情报的。
曹操都这个年纪了,她也死心这辈子生不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了,还不如交好下一任的实权派,晚年也算有个着落。
只是这几日也无甚大事可说,“我看丞相是有意想在邺城这儿常住了,可五月间大概是要回去。”
王姬自认这不算是什么情报,却把郭照给惊住了。
“阿郭?女王?”
被叫了两声她才回神,这回说得很严肃,“阿槐可听好了,这话千万不能再对第二个人说了。”
王姬被她吓了一跳,“这是为什么呀?”
“这是军国大事,不是咱们这种人可以说的,”郭照看了看她吓着的样子,再加猛料,“说出去不但外面局势会乱,口不严,您在丞相哪儿也会失宠的。”
王姬果然 听进去了,痛快地答应,“你是官家小姐出身,比我见识多,我总听你的。”
回去的时候,郭照心神还被迁都的消息牵扯着。
得到这个消息,连手都是颤的,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曹丕。
谁不知道南面东吴的战事越来越吃紧了,许都离得近,丞相修筑铜雀台,扩建邺城,难道已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