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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时候,曹操哭郭嘉,因为郭嘉年轻,脾气又好,和司马朗同一个年龄,但比司马朗得重用的不知越过了多少个等级——直接就给专门为他僻了个“军师祭酒”的职务。
人们会说,曹操手下有个鬼才军师郭奉孝,但不会说有个军师司马朗。两人同一个年龄,司马朗当县令的时候,郭嘉都已经封侯了。
曹操是预备提拔郭嘉延续荀彧做第二代谋士掌门人的,他的年纪也正好,辅佐两代人,曹丕上台的时候,也正在政治家的黄金年龄——前提是,他还活着。
正因为如此,郭嘉死的时候,曹操心中最佳的人选没了,他才会这样的悲伤。
不是因为郭嘉死了,建公这儿还有些交情,曹操是想不到去提拔培养司马朗的。
然而最后,司马朗也死了,死在曹操预备让其去涂金之旅中,不但失去了个能用的臣子,曹操也羞于见建公了。
作为司马家的媳妇,春华也是在列的。
婆婆年纪大了,而长嫂如今是寡妇,行事不便,司马朗的葬礼事宜,最好还是要司马懿夫妇用上心的地方更多。
司马懿对大哥有感情,做弟妹的春华却是一般。原本叔嫂、大伯与弟妹这样的关系就要避讳些,没感情反而是最正常的感情。
便是这样春华也不见得巴望他死,私心里知道嫡长子死了,嫡次子才有机会。这是事实。
但她还没巴望着人死,巴望着所有只要压在她头上的人都死——这是病态。
人只有靠自己强势才是真的强势,而不是幸灾乐祸,每天手舞足蹈希望对手一个个都倒霉去,这是色厉内荏的弱者所为。
便是这样她也能感受到这个家的氛围渐渐在变化。
原本的下人们一点点地在偏向她,妯娌们也更透着善意,婆婆则如今有事必要叫上她的。
往年的仇怨不说,名分上往后怕是要次子继承的,长嫂赵氏虽然在,身份上还是个寡妇,大家族的事更不得她出面了。
一边忙碌着,一边听她家长子阿师回来说,“今日太子家大郎阿睿竟然和我还有阿昭说话,他平日总是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还真奇怪。”
阿师当然也感受到这样风向的变化。
春华不怎么喜欢曹睿,虽说做长辈的,她总该宽厚些,但只要一想到要她赔上自己的女儿,怎么也是不乐意的。
“你往日不是说不喜欢看见他么?”
阿师道,“他一个堂堂男儿,竟然好做妇人装,和他妹妹阿芬互相打扮,实在是……”
春华笑了出来,这可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看着笑话也舒心,前提是别是她儿子就好。
阿师又说,“我看他和阿昭说话,怕阿昭年纪小吃亏,总要护着他。”
“你有心了。”春华为阿师能护着弟弟有些欣慰,但一想到小儿子,噗,那个坑爹熊孩子,曹睿撞上他,还真不知道谁更吃亏呢。
这一个月的时间,把夫妇俩都给累趴下。
等事情忙完了,夫妻俩不免事后还要清算一番,都有点大战后累虚脱了的感觉。
两人坐在茶室里,倒也相宜。
春华尚是二十多岁的丽人,而他已不复年轻时俊朗世家子的样貌,年纪愈长,他就更消退了锐气,重剑无锋。
似乎从没见到过他有过年轻人朝气的一面,永远是稳重的,老成的,哪怕是司马朗,年轻的时候还会有过政治理想,仲达自出仕后,便是一个“官僚”,而非“政治家”。
家庭,朝局,这么样想着,春华倒更觉得他俩像是战友。
如今来讲,司马懿对她是什么,孩子的父亲?一起承担家庭责任的同事?
要说爱的话,她自己都觉得牙酸。特别是经过伏姬事后,她都该心冷了。
对一个优秀的男人来说,女人是什么?小妾是玩物,老婆是管家,保姆,生育机。而对一个女人来说,无论优秀与否,家庭的比重都占得太多了。
丧仪后,司马懿自己都累得不轻,到底还想着对春华说,“你还怀着孩子,别多累着。”
一时间,春华不知该说什么。
许久,缓缓回道,“你也别累着。”
仲达倒是有些看不懂妻子了,“你有心事呢?”
夫妇这么多年,春华会有怎样的反应,他很清楚,“怀着孩子,别操太多心,左右有我在。”
交握住她衣袖下的手,“今时,咱家的日子比起过往已经好过多了,你也别多费神想事,人要活着,哪一天找不是一些伤神的事。”
这是在安慰她了?
春华瞬时有些看不懂他,又不敢置信,男人究竟该是怎样的生物,一边找着小老婆,一边对她关心体贴。
和他认真,你就输了。
“不碍事,我又不是头一次生孩子了。”春华如今也看开了。
看着他俩交握住的手,心里泛起异样的情愫,或许这个男人从来就没有明白过爱情吧?
而一路艰辛下来的仕途,或许自己对他更像是个家人,父母兄弟都有着利益冲突,也只有自己会和他到最后。
说是爱情的话,倒不如说这一辈子,更像是共同承担人生的战友情。
于此,她忽然有些明白,周式婚仪上的礼仪,所谓夫妇死后同享一份祭品,共牢而食大概也就这个道理了吧。
未来,只要有他的地方,就不会少了她的名字。
他们生时要被拴在一起,死后也会拴在一起。
想到这个,轻抚小腹,“大哥丧事结了,你就快些到王太子身边吧。一月未见,我怕他和上次样的又犯了混。”
说到曹丕,司马懿也累了,“他总算是能按捺得下那么多年,如今名分已定,只要不出了大乱子,他想如何也随他了。”
春华道,“想想上次呢?好不容易成了五官中郎将,偏偏自个儿给闹得,封侯的却是临淄侯。便是如今名分定下了……想想历朝历代,未必没有废……”太子。
司马懿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随他去吧,如今也就是气焰嚣张点,还能如何了?”又冷笑,“丞相就算想再反复,也要看朝廷禁不禁得起这样的折腾。”
“时局难道已经坏成这样了?”
北方时局能够好么,前些年大兴土木,长战线作战的弊端都出来了,以前还有荀彧这么个天才的王佐之士给曹操把场面勉力糊过去,如今挑大梁的人没了,荀彧死了多年后,原先窝着的弊端都加了倍的来报复了。 再加上这年疫病肆虐,都快死了三分之二的人口,田里庄稼没人种,国家机器运作不起来,税收收不上,对南面的战事还不能停……最关键是都城里权贵的华庭盛宴不能停,曹操还要张罗着盛世场面。
司马懿冷笑,曹操倒是废太子呀,朝政都千疮百孔了。也就是对外说得好听,中原地大物博,雄兵良将的。
曹操绝对是已经支挡不了废太子对时局的危害了。
曹操到底是老了。
说来说去,曹丕这货占便宜的地方也就在这儿了。
88、黄梅不落,青梅落(二)
曹丕果然是得意忘形了。
立为王太子后;当日就作宴;他就喜不自禁地搂着身边人的脖子说:“您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被搂的这个人叫辛毗;但凡是士;都是有脾气的。这样的轻与,倒更显得曹家这样暴发户家庭的鄙陋。
一边憋气;辛毗觉得曹丕的反应不大对劲;回去讲给女儿听。女儿听完,说:“魏国的国祚,大约长不了吧?”
这个闺女叫辛宪英。
春华真想为她拍手称快了。
辛宪英只比她小两岁,早嫁人了;春华心里还有点儿可惜,要这姑娘小个十多岁的;她一定要把人聘过来做儿媳。
她说的话;太大快人心了!
曹丕听到了又如何,说得再犀利,他要真能拉下脸去和个妇人计较,他这王太子做得就掉分儿透顶。
虽说封建□,一定程度上,这时代的人还是有一些言论自由的,特别是士大夫家庭。相当长的时间内,皇帝还要看世家脸色。
曹丕这么得意忘形,倒是卞夫人显得更淡定。
儿子做了太子,很多人来恭喜她,卞夫人却淡淡地回答:“子桓是长子,所以为嗣,而我做为母亲,能够在教导儿子方面没有过失就已经足够了,我们母子没有什么功劳,有什么值得重赏的呢?”
这是一个足够聪明的女人。
曹操听说了卞夫人的回答,反而是欢喜,认为她的表现具有母仪天下的风范,赞扬道:“怒不变容,喜不失节,故是最为难。”
同年七月,曹操颁布策书:“夫人卞氏,抚养诸子,有母仪之德。今进位王后,太子诸侯陪位,群卿上寿,减国内死罪一等。”
将她册为魏王后。
要说卞夫人喜,自然是喜的,子桓子建都是她的儿子,无论是哪一个上位,她都是安安稳稳的太后。
私心里或许她会更喜欢子建一些,但子桓册为太子,她亦是欢喜的。
卞夫人很明白,父亲未死,儿子就闹腾的,总不是个好事。
连卞夫人都明白这道理,曹丕却仍有种狂欢的情绪。
在心底里,春华未必就看得惯曹丕,但卞夫人新得册封,她和众命妇一样是要去朝拜的。
从邺城宫拜过新一任的魏王后出来,又一次遇见郭嘉遗孀陆氏。
自上一次见面,陆氏此番倒显得精神更好了些,见了春华也能主动打招呼了,“司马夫人好有几个月没见了。”
春华的肚子已经显怀,五六个月腰身都变形了,陆氏反有些惊奇了,“都几个月了?你也小心些。”
说完就觉得自己失言了,讪讪地露出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
新王后册封,命妇们就是有天大的理由也不能不到。春华既不是头一次怀胎,也不是已经到临产,或者是德高望重资历年纪比卞氏更大的贵妇。实在没理由轻狂。
这道理命妇们都知道,哪怕仕女们觉得给个伎女下拜膈应,却没人敢不来。
看着陆氏因失言而讪笑,春华也了然。
这一位夫人,的确是柔弱了点,以前是有丈夫在;丈夫死后,全靠着曹家优容撑下来。守着孩子过日子,有时柔弱的母亲还需要儿子来给她安慰。
陆氏不是个会专营的人,有时会说错话,却绝对的老实。见过了她,春华才会相信这世上士族真的会有这样白兔样的女子。
她不介意,陆氏便生硬地引着她转移话题,“该要和夫人您道喜了,令弟高升了。”
这的确算是喜事了,春华嫡亲的弟弟张纬升官了。
“他也不过就这样罢了。”春华很明白,要不是因为娶了荀家的女儿,父死后的张纬前途会受到怎样的冲击。
又和陆氏说,“倒别先恭喜我,令郎前番得了魏王召见,大抵是要有好事了。”
郭嘉死时这孩子不过才一岁,如今郭嘉死了也刚十年。
十年了,魏王曹操更年老了,老了的人会怀念过往,会找了司马防喝酒,会找杨彪聊天。也会想到死去的人。
在新老交替,青黄不接的时候,他想到了郭嘉。
郭嘉活着该多好啊。
郭奕不过十一二岁,曹操就算想重用也重用不了,只是怀念起故人,也想见见故人的子嗣。
这孩子,未来一个侯的爵位是逃不了的。
果然召见后不久,又给加封了两百户。
春华也是没什么多的想法,一来郭奕失了父亲,又是独苗,竟然教养不坏,二来也是对于他父亲的敬重,对于孤儿寡母的同情。
故而对陆氏说,“令郎我看着是会有出息的,他年纪大我儿些岁数,倒也不妨孩子们玩耍。”
魏王王宫里的年轻公子们大多是曹家子弟,郭奕是被曹操优容的故人之子,以前是被接回曹家照顾的。这样的故人家人,被曹操接回家优待的也很多,陈宫家人都属于此。
然而等曹操称王,邺城宫里这些故人家人们就住的有些尴尬了。
郭奕不过就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少年,他的这个小少年,和家境优渥、父母俱在的小少年又是不同的。
难为他有担当,早早地就报备,带着母亲出了宫置了宅子。也便是这样,郭奕才重新被魏王记了起来。
小的时候,他也是被曹家收养,和一群曹姓子弟一同长大,他并不耀眼,但日子过得很稳当,既没得欺负,又没卑躬屈膝。
许多人觉得这孩子没什么灵气,至少比不上他父亲,但这就是春华觉得他是个聪明人的地方了。
他是个孤儿,和一群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