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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人觉得这孩子没什么灵气,至少比不上他父亲,但这就是春华觉得他是个聪明人的地方了。
他是个孤儿,和一群曹家子弟在一起,他又要怎么出众占尽曹家公子们的风头?不声不响,安安静静的对他来说才是好事。
又觉得他可怜,难为他一个孤儿,幼儿就在别人手下讨生活。
*
疫病之患远远没这么快终止。
建安七子最后一人,王粲在这年底也死了。
王粲是名门世家之士,死后悼唁由曹丕主持。
曹丕对着来吊丧的人说道,“咱们也别废话了,王仲宣生前喜欢听驴叫,咱们一人一声给他学驴叫,也就是悼唁他了。”
吊丧的人都面面相觑,都不知道王粲生前有这么个怪癖。
然而曹丕是王子,大家只好听从命令,王粲的坟前传来一阵阵的驴叫。
由人说给阿督听,阿督气得摔了团扇,“王公生前好歹也是个士,太羞辱人了。”
阿督的乳母唐氏劝道,“三娘你可别大声。”
阿督今年已经十岁了,对于世事亦有了初步的了解。
“这是士大夫,哪能这么羞辱的?”阿督道,“我就从没听说过王公生前还喜欢听驴叫。”
她毕竟是女孩,也不过是听说。
阿师接触的更多,有了疑问便去问父亲,“仲宣公果喜听驴声吗?”
司马懿当然知道这事的更细致的情形。
“喜欢又如何,不喜又如何?”他想到了昔日的学生,今日上司的曹丕,对此行为也没什么好感,“上面的人定下了的基调,难道他还能不喜欢了?”
曹丕这么突然发难,就连累上王粲在史书上永远的成为了个喜欢听驴叫的“变态”。
司马懿忽然警惕起来,他的学生是个这样的人。
他可不愿意死后也被史书翻来覆去地变成个“好听驴鸣”的荒唐人。
*
王粲是犯了什么事,让曹丕要这么惦记他的,春华从仲达哪儿知道的很清楚。
起初曹丕是得势的,那时候曹丕附庸风雅和文士们开party,王粲也很乐意讨好这位形势大好的继承人。
于是曹丕就将他当作了挚友,一次次地在《与吴质书》中写的“仲宣如何如何好”就是明证。
他们有过一段蜜月时间。
然后坏事来了。
曹丕他自己太闹腾,失势了,曹操看上了小儿子曹植,重点培养子建去了。
王粲就是根墙头草,更兼他是在杨修杨主薄西曹下做事的,就转而讨好曹植去了。
两人都是才子,自然比和曹丕,这么个伪·文学青年要来得更有话题。
曹丕于是记恨上王粲了。
然而再记恨,他可以在往后当政后用职务之便公报私仇的。但是士毕竟是士,这样侮辱人身后的名声实在是过分了。
士可杀不可辱,说的就是这个了。
政治失利使人结局凄惨什么的,历来不是什么稀罕事。成王败寇,这些政客都是投机分子的多,也谁怨不了谁,谁比不上谁更“正义”,更“高贵”。
失败便失败了,但作践人便不对了,有这样一个气量狭小的上司,春华一面为所有得罪过曹丕的人捏了把汗,又对着自家未来开始有了忧虑。
虽说伴君如伴虎,曹操也犯错,是人都会犯错,但她宁愿伴曹操,也不要伴曹丕。
曹操的脾气是流氓了点,但人家好歹气量大,很豁达,他也砍人,士大夫什么的,他是用“砍”的;曹丕则是个混蛋。
这不,曹丕刚“辱”完了王粲,不明真相的群众甚至以为王粲真有这么个变态爱好,误会大了,千年都这么传下来。
而曹操因封了曹丕为太子,这一年也清算人了。
首当其冲的就是杨修,以“前后漏泄言教,交关诸侯”凡罪犯收杀。很干净利落,也保存了所有为士者的体面,杨修在死前亦说道,“我固自以死之晚也。”
事情收尾于第二年元春,那时春华的幼子也已经出生了。
靠在塌上,想着杨修死前说的那句“我固自以死之晚也。”,春华心情复杂。
杨修也知道政治投机的失败就是代表了被清算,曹操终还是厚道人。
他的确是厚道的人,正因为他没“辱”也没“骂”,后世关于杨修之死才出了n个版本的,《杨修之死》鸡肋剧——保人晚节的曹操成了大白脸。
毁人名声,搅黄了人家葬礼的曹丕却成了个“豁达”的贵公子。
不过她也实在没精神去想这个,渣攻与贱受的这个问题,向来都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正帛上再次写出了她家新生儿的名字:亮。
春华囧囧有神的抱着她家小三儿,这个圆脸儿吸吮着手指的团子。
心里泛起一阵嘲意,咦,司马二达,你还真是和叫阿亮的人缘分不解呢。
问孩子他爹,怎么就取了这个名字。
司马懿尚没有一点未来要和一个叫做“亮”的人相爱相杀的自觉,回答得很自然,“父亲起的名字,他的哥哥叫‘昭’,弟弟叫‘亮’又何不可呢?”
昭,亮,都是光明的意思。显然汉末流行的单字名中,普遍的不是喜欢用“光”的同类词,就是“玉”的同类词。
倒显得自己敏感了。
得了,往后司马仲达也算解气了。
哪一天,要是他在叫诸葛的“亮”手下吃了亏,就可以回家对着自己儿子一顿臭骂,“阿亮你个死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亲爱滴某童鞋给留的言,叫司马亮,果然很逆天
做作者的有时也习惯了,人生阅历,或者什么的,大家自然都是不同的。就是我自己,五年前的想法也和现在不一样。或许没踏上社会前的想法更带了锐气的,谁踩我一脚,一定要报复到底……人都是被现实磨去的棱角,就是因为这个,所以大多数人会妥协,会权衡。
被毒舌惯了,作者么,要卖得起萌,经得起打,这样才是个好作者。
我有时宁愿自己累一点,多看看大家的留言,大多数都给了我宝贵的意见,也是从我第一篇不成熟的文,到现在这一步成长的原因。
读者是珍贵的,需用心尊重的,而作者就是把伞,该遮风挡雨的遮风挡雨,该修修补补的也要修修补补,等雨停了,或许大家就走出了一段新旅程,但很高兴作者这把伞曾经陪过大家一段行程。
89、黄梅不落,青梅落(三) 。。。
这一年;刘备的兵锋锐进于西,关羽的军势耀武于南,甚至连许都的献帝为响应宗亲也再次密谋了造反。
消息报告到邺城,曹操震怒。
曹操已经老了;但是最近却没有一件能让他省心的事情。
去年,好不容易才将立嗣的事摆平。益州的刘备派张飞、马超等将领进攻汉中,已经派曹洪前往协助夏侯渊抵御;荆州关羽的军势日益壮大,声威直达许都,原以为有曹仁坐镇南方,不会有问题。
没料到关羽还没动手,自己内部先起了叛乱!耿纪是自己一手提拔的官员;韦晃也是丞相府的属官、自己的亲信;居然全都叛乱!
曹操对许都百官进行了血洗清算;连汉献帝身边的属官都进行了消减数目,又换上了自己的人。
而原先在许都为吏的官员无论参与谋反与否,都被押到了邺城交代问题。
然而也就在这年初,新得了少子的司马懿,双喜临门,又再次被升为军司马。
这在曹操的谋士中实在是个异数。
以曹操任命文臣的惯例,谋士不会派以军权,先时信任如荀彧,都要防着文臣掌军权——当然最后他是掌了,得到了个武职,任命当月就死了。
但也不是完全无异数,例如郭嘉便是一例。
然而,郭嘉已死。接下来可以培养做二代谋士的人,却再没一个人能如他这样合曹操心意了。
郭奉孝是个多好的人选。
曹操老了,看着许都被押送来,战战兢兢的天子属官们,有些乏了。
年龄正好,既没有可恶的世家背景,又睿智无尽的智慧。
而且最合他心意的是,奉孝有那么多可爱的小缺点,生活毫不检点,时不时地触犯《禁酒令》,时不时地流传出浪名。
只有这样的臣子倒是能让人主放心。
不像眼前这位司马懿,家世、礼仪、时评,完美得令人害怕。
曹操看着他新提拔的军司马,目光微冷,“你说要加强屯田?”
司马懿恭敬却立,“耕作、蓄粮,不止为了税收,也能缓了南线运粮。”
曹操当然知道这是项好政策。
连年战乱,又连年混乱的管理,荀彧死后无法高效运作的体制,再不好重整,弊病已然渐渐显现了。
屯田是利于魏国的最后一剂强心针。
曹操抚掌大笑,很久。
“丞相?”
曹操只是回想起来过往,“孤想起了令兄伯达的事。”
“家兄……”,这是一个令司马懿怀念又不愿想起的名字,“是怎样的事,会让您突然想起?”
“令兄曾提议过恢复旧法,井田制。”不但提过,还触怒了曹操,令司马朗“致病”。
屯田是利于国家,而利于国家的事自然侵犯了大地主的利益;井田则是利于世家贵族,减少了税收,自然不利于国家。
司马家本就是河内世家,司马朗为世家说话也是理所当然的,反而是司马懿近乎是牺牲了世家的利益。
曹操自然是会答应屯田之策的,只是又有些阴笑着准备看司马懿倒霉。
他提拔这小子,知道他有谋,知道他才能堪大用,然而却总不如对着郭嘉一般的放心。
司马懿这小子太完美了,家世好,性格知进退,稳重隐忍,自己那个傻儿子被他吃得死死的。甚至连寻常官宦子弟的绯闻艳事都没传过。
出生世家,他想通过牺牲世家利益来获得仕途进益?还不被世家合伙拍死,这个叛徒。
老狐狸等着这小子被收拾。
然而出乎意料,司马懿的屯田之策却一点也没引起世家的反弹。
春华初听到,仲达要推行屯田的时候,近乎是吓了一跳。
以他这么个政客作风的人,一入仕就是明哲保身,稳稳妥妥地行事,怎么可能就为了国家去提一个好政策呢?
凡是搞政治的,悲观的说,就没有一个是完全处于良心,利国利民的角度做事的——政治家有了良心,就是他要被清算的前兆了。
谋事但先谋身,这向来是夫妇俩共同信奉的准则。
要这事是司马朗做的,她还会相信一点。放在司马懿身上,春华就傻眼了。
司马二达你是抽风了吧,该要怎么抽,才会从你脑中抽出这么个“政治理想”来?
就算要为国为民,咱们也要世家坑死了好不,叛徒是好当的么。
然后等着被世家群殴的孩子妈发现,世家竟然木有一点反弹。
怎么会的?
司马懿自然不会“自宫”,他说的屯田是军屯;根本不会伤及世家的一亩三耕地。
回头等她修养好了身子,上门送礼作关系的人反而更多了。
丈夫这几年升官像了乘了升降电梯,家族中又在司马朗死后,春华便再这年头一次收到了人给她准备的生辰贺礼。
“这是怎么了?”权贵之妻收到贺礼也是正常,但对春华来说,向来都是她给人送礼的,“不但是我,连阿督生辰也有。”
做男人的,就是要封妻荫子,对此司马懿很是自豪,“难道你们就受不得了?下面人有孝敬你就收着吧,和咱们差不多的人家,这人情往后总是要还的。”
她想想也是,她们家只要还在这个官场中混一天,她给上级见礼不能忘了,同样下级给她送礼她也要受着。
一转眼还要去贺贾逵生子的喜事。
因为曾经贾逵犯过事,而当时做丞相主簿的司马懿为他求过情,贾家人对司马家人便格外热情,这份热情对着春华更是放大了十二分。
贾家夫人也算是中年得子,红光满面地抱着孩子,招呼她,“这是我家的阿充了。”
这个孩子叫贾充。
春华很和蔼地看过了孩子一回,给了庆生礼。
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个小小的,方脸的婴儿,就是未来的她家小二郎司马昭的好基友,更是贾南风的父亲,贾充。
有新生儿出生总是好事,内院女眷们欢声笑语。也就是在这样的场合,春华头一次见到了说“魏国国祚不久了”的辛宪英。
辛宪英嫁给了羊耽,这人或许也不怎么著名,不过从此通过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