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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有点野-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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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葵花?”殷世煊明白过来,“你是说廉幽谷?她在马车里补瞌睡呢。你找她有事?”
  “有事?”公孙煜打了哈哈,夸张地笑道:“当然有事!我是她老师,要时时刻刻督促她的言行举止。不跟你说了,我去看这丫头有没有把我教的听进去。等着,你要杀要剐我都能给你抓来证据。”
  说罢,立马卷起长袖,往苑外跑去。
  公孙煜这样刻意一走,公孙芷顿感拘束。轻“欸”了一声,没有唤住哥哥,反而是窘促地嗔怨了一句:“哥哥向来就是这样,没有想到在殷公子面前也是如此。”
  “无妨,我与他相识于江湖,看中的也是他这种无惧无畏的性子。”
  “不过,哥哥说的小葵花是何人,为何会在马车内睡觉呢。”公孙芷虽然知道哥哥是为她撮谋,却也看得出他对那苑外之人极不寻常之处,至少不似师生之间的相敬而待,故而略生狐疑。
  殷世煊垂颔眉目,回首之时眸光里仿似镀上一圈光晕,掩带一种不知明的笑意,一字一句将这问题答出:“是我的夫人,太子妃。”
  ~
  苑内气氛一时僵滞,苑外的人一脚踏上马车,倒是闲情放肆得狠。
  廉幽谷身着一身男儿常服侧躺在厢内,和殷世煊同款,只不过清瘦更多一些,呈现出一种女子独有的柔媚之感,使得公孙煜推起车门时先是怔了怔,而没有急于进车。
  公孙煜大概是没有想到廉幽谷的睡相敦厚可爱,又见着了她这身奇异打扮,不觉有趣很。在车门前站了很久,就这样安静瞅着。
  过了不久,没见小葵花睡醒的趋势。公孙煜兜转不住,在石雕附近捡来一片竹叶,不怀好意地就靠了进去。
  因为有少傅的腰牌,家丁也没作阻拦。更何况车内人昏睡已有两个时辰之久,家丁都无不以为也是时候该叫醒娘娘了。
  公孙煜是个放浪不羁的性子,但跟“弄鬼掉猴”没有关系。这么期待恶作剧之后的反应,对他来说,也是头一回。
  学着廉幽谷躺在车厢木板上,公孙煜手中那片的叶子忽然变为他身体的一部分,随着肩肘轻逸颤抖。第一回合就刮上了廉幽谷的鼻梁。
  “小葵花……”公孙煜拉长了语调,手指在叶根上细细捻搓,“小葵花,醒醒了……”叶片飞上廉幽谷的眼睛。
  廉幽谷不舒服地揉了揉眼皮,换了个姿势,将手背轻搭在了面部之上。
  “小葵花……”公孙煜轻手轻脚地拈起那只袖筒,遮覆在面上的手背也随之拈开,没有惊醒下边的人,“师父来啦,小葵花这样是不是有失礼数呢?”
  公孙煜将“呢”字问句拖得老长,随后忍俊不禁地将笑意捂回嘴中。可是廉幽谷依然没有反应。
  反复引逗之下,得来同样的结果,公孙煜终于失去了兴致。伸手在廉幽谷鼻尖挥指一弹,就准备将她强行唤醒。
  接下去的“起床了”应该是这段游戏的终止,却不料,廉幽谷一巴掌招呼过来提前打断了这完好的谢幕。
  ——“啪”地一声脆响从车内飞传向五米开外。
  之后不知道车内发生了什么,只见得车厢穹顶不知为何剧烈抖动起来。然后就见到榫卯闭合的车厢肆谑摇晃,形成东倒西歪之势。本以为这种摇摇欲坠的形势怎么也能支撑五六分种的时间,足以让家丁有机会抢救出车轿里的人,却不想连惊呼声都没及吼出,车轿就这么硬生生劈开成四分五裂炸飞了。
  人是从车面上安稳走下来的,没有车厢做掩护,马车已经成为光秃秃的木板一张。幸而马夫牵马饮水,没有将缰绳栓束在一处。所以木板之下还剩有两只车轮,担抗着基座没有和其他木片一样飞崩出去。
  不过,人是下来了。但车上还有一人,正是保留卧姿的公孙煜。
  铺天盖地的木屑罩了石像一股子。公孙煜显然是没有在这变化之中做出及时的反应,是以短短一分钟不到的时间,一来不足以支撑他迅速逃离,再来,也是没有想到过廉幽谷的本事会达到这种出神入化的境界。所以才造成了这种局面。
  “咳咳……吼……咳咳……”微颗粒飞入木板上人的鼻腔中,引发的咳嗽带动木板节奏般震动。

  ☆、偶游别苑(二)

  “咳咳……吼……咳咳……”微颗粒飞入木板上人的鼻腔中,引发的咳嗽带动木板节奏般震动。
  满覆碎屑的人终于从木板上坐起身子,丢掉染白的叶子,凶猛地在胸前狠拍两下,震出一口痰气。
  廉幽谷大梦初醒,发现还有“满发霜白”的人在案发现场,下意识地就知道自己犯事了。
  “老师?”廉幽谷搀上前,将白木粉从那人脸上拨开一条缝隙,终于看明白这是何人,“老师!你怎么也在车厢了呀?哎呀!我刚才好像被东西暗算,有没有伤到你?”
  瞅着廉幽谷大腿拍小腿的模样,公孙煜伸手将叶子又撺到衣服之下,继续咳嗽,“没有没有,我挺好的……吼呵呵……就是太快,看不大清楚……”
  廉幽谷痛捶脑勺,“是呀,我也没有看清楚。这是谁发明的破木盒子,我差点以为要闷死在里头,亏得我手快!”她捏捏豆沙包大的拳头,展出一个吹嘘的姿态。
  公孙煜悻悻而笑,配合着廉幽谷的自得赞许地点点头,“快……快……”
  这时候,听到巨响的殷世煊也从苑内出来。公孙芷跟在其后,以为事关哥哥。
  见到眼前一幕时,这位榜样险些膝盖发软而坐了下去。但因为担心哥哥伤势,也不得不强撑起来,快速步到公孙煜身边搀扶。
  “哥哥,发生什么事了?”声音传到廉幽谷的耳朵,令她骨头都酥软一大截。
  不等回答,殷世煊便从现场之情况推断出了一二。险些暴怒的情绪因公孙煜一句“没什么,是我做了小小试验。”才算平复不少。黑沉沉的眸子直逼廉幽谷的所在,同样上前将其手腕掣肘掌内,左右查看伤势情况。末了没有出声,叫廉幽谷骇得不轻。
  “小煜,你没事吧?”
  公孙煜白着脸挥挥手,“没事。”
  “我回宫派御医来给你瞧瞧,你这个样子……”殷世煊说着说着突然嗤笑起来,强忍不住,“这个样子好像很严重。”说得还是一派正经。
  “是吧……”公孙煜从牙缝里赔笑着挤出四字,“我也觉得。”起身就将这“严重伤势”统统从表面扇拂,进而侧面将身体状况印证给殷世煊看,“没有啦,这样看看,其实也还好。”
  公孙煜下“车”之后对着一片狼藉深有感悟。默默回忆了方才发生的一切,唇角近似微微上扬,展露了一个中肯的笑容。
  “子煊,虽然试验成功,但马车没有了。一会你们怎么离去?”事到如今,殷世煊没有料到他关心的是这个。
  “好在这里离廉府并不远,我和廉幽谷走回去就可以了。你不必担心。”
  语毕之时,一旁公孙芷口中“廉幽谷”三字微弱飘入公孙煜的耳际。这位好哥哥立时用大笑将其混合了去,以语不惊人死不休地意境表述了句:“其实你也可以用背的。”惹得殷世煊无言以对,没有听进去。
  不过这位太子殿下既然从“空居”出来了,一时半会就没打算再入其内,徒增怀殇。但见公孙煜果真无伤,便也没有再多客气寒暄,而是相约了一句“宫里再见”,就草草道了别。
  送客离去时,公孙芷那张秀外慧中的脸上忽然挂满了半抹愁疑。公孙煜虽然瞧得真切,却故作不知地痛“嘶”一呼,将她那注意力从殷世煊走远的深巷里扯飞回来,吸引到他痛捂住的手指头上。
  公孙芷腼颜而笑,意会着怨了句:“哥哥……”
  ~
  再说殷世煊夫妇二人,因为没了马车,倒是铁铮铮地靠双脚走回了廉府。
  虽然半路里廉幽谷哭着囔着“走不动”,但殷世煊还是很有原则的一马当先,没有往公孙煜提议的“用背的”这一方案多思半点。廉幽谷撅着小嘴在路边歇了四五次脚,累得直打嗝子,这样也没能打动殷世煊这军人严纪,而是只得到几句“再坚持一下”之类的话。
  不管过程怎么样,一行人还是赶在了酉时之前回到家。
  今天廉府的氛围又和昨日不同,至于不同在哪里,廉幽谷倒是很快分辨了出来——廉府上多了两个人。叶箐和廉香玉。
  廉香玉这个大胖妞她是见过的,府内养伤的时候,这个身宽体胖的壮硕身影就经常性在她身前游来荡去。手里通常抱着一盆花生米,由凶悍的眼神好生护着,形态比较像母鸡护小鸡。
  至于叶箐,那段日子总是在迷离沉睡中度过。知道有这样一个人日夜陪在自己身边,可廉幽谷却没能立马认出:这是她的娘亲。
  叶箐站在程凤昔之后,见到廉幽谷的时候,眸仁有某种情绪在向外流淌。但是因为人数众多,这短暂的对视很快为人流阻断,而她那双目光也安分地随着廉昌丰进入厅堂内,没有了下文。
  殷世煊对这家子发生过的风流韵事素有耳闻,见此一幕,似是而非地低头笑了笑。
  众人拥簇着入堂,在后花园絮叨半日,临近戌时吃罢晚饭,一日又这样打发过去。
  在这期间叶箐一直没能和廉幽谷说上话。眼见着各人回房歇息,那满霜风花的眼角处不由急得湿气侵袭,晕出两苒珠光来。
  “岳父大人不用送了,这里离春晖阁近,我们自己过去就好。”一行人送到游廊尽头,殷世煊开口作了婉谢。目光掠过那双饱含泪花的眼,有些难以克制地拧紧了心绪。
  众人已经依次离去。叶箐呆在最后,留到最后,却终不见她离开的趋势。
  前头程凤昔接连唤了两声“小箐”,这位三十余岁的妇人才依依不舍地拭去角泪,答应着跟了过去。
  “廉二夫人。”
  身后忽然传来这样的称唤,致使迈步离去的叶箐手尖一抖,骤时停下脚步。回头应向来人。
  她并不说话,只是习惯性地垂手站在原处。小心看着他。
  殷世煊为她这噤若寒蝉之色渲染得于心不忍,走上前去将她扶起,又道了一句:“小谷有白日贪睡的习惯,廉二夫人知不知道?”
  那边程凤昔还在时不时回头喊着“小箐”的名字,见太子正与其对话,就再没好意思打断地离开了。
  好半天的心神不宁终归安歇。叶箐也抬起眼帘回了殷世煊方才那句话,“民妇照顾小谷时日不多,不知道她有这个恶习。殿下若是不喜欢,民妇会劝小谷去改。”然后眉头又垂了下去。
  “廉二夫人误会了,我没有这个意思。”殷世煊将死缠在手上一只小手牵把出来,递往叶箐的方向,道:“小谷白天睡了两个时辰,今夜恐怕是不能早睡了。可是我又困倦得紧……廉二夫人如果方便,不如带着小谷四处转转,等到她累了困了,再送到春晖阁可好?”廉幽谷随着他的手势踉跄上前,根本不知状态。
  叶箐双眼红红的,为这一句话惊异咽下去几分潮气,“你说什么?”浑然不知自己妄称。
  殷世煊轻轻弯了弯唇,“如果太晚,廉二夫人就不用送小谷回来了,哪里方便就哪里歇息吧。我夜里受不得动静,一觉到天明倒是最好。”
  叶箐这才明白过来殷世煊的好心。从他手上将小谷的细手搀过,连连道了三声“是”,恩谢万千的情绪无以宣泄,差点大哭一场。
  殷世煊故皱眉头,没有理会廉幽谷粘伸过来的小手。脚步匆行,很快就离开了留有母子二人的游廊。
  ~
  望向殷世煊离去的方向,叶箐若有所思地咽了口气。然后回头对着游廊下的小人抿唇哑笑道,“小谷。”
  廉幽谷歪回头,面上还保持着因殷世煊离去而不舍的表情。没有防范地接收到叶箐的慈眉善目,那一派表情竟不知怎地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你是谁?为什么要叫我小谷啊?”廉幽谷咬咬唇缘,表达出自己的疑惑,“你是那个在廉府喂我喝药的人吗?”
  叶箐笑叹了一声:“傻孩子。”手抚上廉幽谷正当披于腰间的发,慢慢地带着她往后院走去,“你夫君是个难得的好人,今晚和娘一起睡,娘再好好告诉你这些,嗯?”
  叶箐轻哄着并肩的人。虽然她的个头不高,体格并不壮,但这样搂着自己的闺女在月下散步,是她上半辈子做梦都不会想到的事,所以不管怎样搂着,在她来看,都会把自己当作一堵高大的墙,在护着自己心头的宝贝。
  而廉幽谷对她也并不算陌生。血浓于水的感应总是亲情最难解的牵系,即使以前没有从他们口中知道这是她的娘亲或是什么,但对于叶箐之间的亲近感总是骗不了直觉。直觉告诉廉幽谷:这个应该是自己很重要的人。
  嗯。廉幽谷点点头,如绵羊般顺从地照后院走去。
  后院客房是叶箐暂住的地方,廉幽谷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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