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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九疑先生拂拭着箫身,回脸阴笑道:“小兄弟远道而来,替老朽送来此箫,这份情谊,
就够老朽永铭高谊,在小兄弟未死之前,老朽替你吹上一曲,聊酬知音。哈哈,孔老夫子说
过,早闻道夕死可矣,小兄弟听过这首奇曲,就是身死,也不负此生了!”说完,用舌舔舔
嘴唇,就吹了起来,一缕箫声,袅袅而起。
在隆隆雷声之中,这一缕柔和的箫音,如凤鸣,如击玉,把满洞雷声乏像利剑般划了开
来,悠悠扬扬,音律美妙无比。
薛少陵不知不觉,听出了神,但觉满洞雷声,渐渐消失,耳中听到的,就是一片汪洋无
际的箫声。他渐渐忘了自己穴道受制,几乎想手舞足蹈一番,但也总究是被制住了穴道动弹
不得,只觉心旷神抬,悠然神往!
箫声戛然而止,轰轰雷声又在耳边响起,似乎比先前更响亮了,薛少陵瞿然惊觉。
九疑先生已经站起身来,把明珠、竹箫,一齐放到了薛少陵身边,然后替他盘好双膝,
拍拍他的肩膀,诡笑道:“小兄弟,老朽说过不从你手上夺取九转箫,自然决不夺取,现在
不是还你了么?九天之后,老朽再来取箫就是。哈哈,小兄弟多珍重!”
说完,耸耸肩,转身朝外行去。
薛少陵大怒道:“站住,你有本领,就解开我穴道,咱们不妨放手一搏”
他话声还没说完,九疑先生连头也不回,一路踏波而去,早已走远了。
薛少陵在这声大喝声中,只觉自己双手穴道已解,可以运动了,但身上九处大穴受制,
光是双手能动,又有何用?心头满腔愤怒,但人家已经走了,你就是忿怒得发狂,又何补干
事?薛少陵心情渐渐平静下来,他目前第一件事,莫过于先替自己解开受制穴道。
这一点,薛少陵十分清楚。
九疑先生曾经说过,他点自己穴道的手法,叫做“九阴封穴”,是旁门的歹毒功夫,被
制穴道,非他莫解。他交还自己九转箫,飘然而去,足见他极为自信,自己决难自解。
但一个人在还未到完全绝望的时候,决不会放弃挣扎,虽然明知属于徒劳,也非碰碰运
气不可,这叫做以冀万一。
薛少陵跟师傅练成“运气过穴”之法,平常手法,休想制得住他穴道,自然也练过自解
穴道的“运气冲穴”。
此时眼看九疑先生已经走了,好在他临走之际,却替自己盘好了双膝,这就缓缓闭上眼
睛,澄心静虑,调匀呼吸,企图运气冲开穴道。
那知这一运气,只觉果如九疑先生所说,不但穴道受制,而且体内有九条经脉,悉数闭
塞,气机受阻,一口真气,也无法运行。
薛少陵暗暗叹息一声:“看来他说的不假,自己纵会‘运气冲穴’之法,也难以自解的
了!”
睁目四顾,只觉这座雷洞,宽广辽阔,如同旷野,除了珠光可以照射到一两丈远,四周
黝黑如墨。
隆隆雷鸣,既似来自天边,又像起自身侧,时远时近,缭绕身外,震耳欲聋。
自己坐在山石上,身不能动,简直恍如置身怖谷,使人渐生怖意!
于是他又慢慢试行运气,几次把丹田真气,勉强提起,但随提倏散,莫说冲穴攻坚,就
是连凝聚也办不到。一身功力,形同全废,但除了运气冲穴之外,实无他法。
眸少陵心中暗想:只要能把真气运集,就不难冲开受制穴道了。”
他并不因此懈怠,真气虽然随提随散,但他还是一心一意的随散随提,全神贯注暗下苦
功。
洞中没有昏晓,不辨时辰,薛少陵感觉上,差不多该有一天一晚了。
经过这一段极长时间的调息提气,而又调不成息,提不起气,自然感到极度劳累,他缓
缓的舒了口气,睁开眼来!
现在他已经完全绝望了!
“运气冲穴”,对九疑先生的封穴手法,实在无能为力,再勉强提气下去,也是徒劳无
功的事了。
他决心放弃运气冲穴的企图,好好休息了一回,感到腹中饥饿。
所幸自己在入山之时,准备了干粮,此刻还在身边,这就取出来吃了个饱,觉得精神也
好了许多。
低头瞧去,九疑先生临走时把竹箫、明珠都放置在自己身边。不觉随手取起竹箫,就着
珠光,把箫身上的曲谱第一阕,默默记了一遍,就举萧就唇,缓缓吹了起来。
他本来就会吹箫,这一次上了口,但觉无名道长在箫身上刻着的曲谱,音调变化,太过
急促,而且生涩拗口,吹奏之前,几乎运气都透不过来。
自己听来,都不成曲调,难听无比。想起昨天九疑先生吹奏的,同样是第一阕,但却悠
扬顿挫,何等美妙动人?“难道自己真是像他所说,是个不诸音律的俗物?”
想到这里,不觉大感不服,自己武功纵然不如九疑先生远甚,但自己是黑煞游龙桑九的
弟子。
师傅吹得一口好箫,又是以箫成名,对吹箫一道,自己就是说不上精通,也不会比他差
得大远。他能吹得好的,自己岂会吹不好?于是他专心一意的吹起箫来。
洞中雷声隆隆,好像天上打雷一般,但天上打雷,自然有个间歇,一阵低,一阵响,这
雷洞之中,隆隆如雷的声音,却是永响个不停,越到里面,声音越响。
在这里坐久了,耳朵准会失去功用。
薛少陵一心一意的吹着竹箫,因洞中有着震耳雷声之故,他吹奏箫曲,也在无意之间,
越吹越高,这是因为只有他把萧吹得响亮,自己才能听得清楚。
薛少陵把箫声越吹越响,他自己自然并不觉得。
渐渐,他发觉这首曲谱,当真美妙无比!
它可以触发起吹箫的人意识中潜藏的灵感,他心领神会,若有所悟,也若有所通突
然,他只觉喉头一甜,张口吐出一口血来!
这自然是他穴道闭塞,气机不能通畅,又在不知不觉之间,越吹越响,用力过猛,内腑
受到伤损所致,但这是以常理推断,世间往往有超越常理的奇迹!
薛少陵吐出一口游血,反而觉得气机一动,刚才被九疑先生点闭的“尾龙穴”顿然一冲
而开!
自己误打误撞,居然冲开了一处穴道,心头不觉大喜,赶紧放下竹箫瞑目运气,顺着冲
开的穴道向“灵台穴’上冲去!
要知这原是偶然之事,不可强求,你若越想运气冲穴,就越是冲击不开。
薛少陵运了回气,依然徒劳无功,心中不觉起了疑问,自己方才既未运气,也没冲穴,
只是吹箫之际,突然吐出一口游血,“尾龙穴”,就立时畅通,莫非和这阕曲子有关?他原
是极顶聪明之人,想起九疑先生会说“此箫经无名道长百年来不时吹奏,精气贯注,已是一
件举世罕有的武林瑰宝”。
想到这里,不觉重又取起竹箫,就唇吹奏起来。
这第一阕曲子,此刻他已越吹越觉纯熟,但已经自解的穴道,固觉气机充沛,未解的穴
道,仍然滞塞如故。
看来自己认为方才是吹箫冲开穴道的想法,又是劳而无功!
他渐渐感到失望,不自觉的又停了下来。
肚子饿了,敢情已经过了半天时光,薛少陵吃了些干粮,枯坐无聊,再次取起竹箫,第
一阕已经吹奏纯熟,就照着第二阕曲子,慢慢吹奏。
前面已经说过,这洞中雷声永远震耳,他曲子慢慢练熟,箫声自然而然的跟着高昂。
这回和方才一样,正当他吹得心领神会之际,突觉身子一震,一口黑血,冲喉而出,
“灵台穴”又不解自开,豁然通畅!
薛少陵不觉恍然大悟!
无名道长刻在竹箫上的曲子,敢情就有引导真气上升之功!
这两次的自解穴道顿然使他信心大增,一时那还怠慢,第二阕吹熟,也就接着练第三
阕。
两处穴道一通,真气也愈觉旺盛,循着脊背而上,等他把第三阕吹的纯熟,果然又吐出
一口瘀血,脑后“玉枕穴’也跟着解开了。
这回他完全证实,这九阕曲子,果然和打通经穴有关,自然更加用心练习。
由第四阕而第五阕,第六,第七,挨曲勤练下去。
由“尾龙穴”往上升冲的真气,也跟着从头顶“百会穴”直下“眉心”,经“璇玑”、
“巨阙,下达“气海”。
当他吹奏到第九阂的时候,“中极穴”也豁然贯通,九处受制大穴,至今已全部解开
了!
薛少陵心头狂喜,正待一跃而起,陡觉身后有一双重逾山岳的手掌,倏然按上自己肩
头!
耳中同时听到九疑先生的声音,哈哈笑道:“小兄弟果然悟性极高。‘九转玄功’居然
被你在极短时间参详出来了,此时不可稍动,快把九阕曲子,连贯起来才好!”
薛少陵听得一怔,原来这箫身刻着的九阕曲子,竟是“九转玄功”,无怪此箫叫做九转
箫了!
由此看来,九疑先生连点自己九处大穴,实是有意成全,出诸一片好心,自己倒是错怪
他了。
一时想到前天自己辱骂他的情形,心头只觉一阵愧作,连忙回头:“在下承蒙先生成
全,日前多有不敬”
九疑先生没待他说完,呵呵笑道:“小兄弟毋须引疚,快用功吧,你目前仅有小就,还
须勤练,才能有成。”
薛少陵听他这般说,知道此刻正该是运功的紧要关头,也就不再多说,澄心静虑,气纳
丹田,然后依照曲谱,缓缓吹奏起来。
他先前一阕一阕的吹,倒也没有什么感觉,此时把九阕一起连贯了起来,但觉体内真
气,随着音调的转折,抑扬顿挫,升腾连注,循行周身,气流所至,畅通无阻。
渐渐体内真气随着箫声滚转,不住的扩张,只觉自己盘膝坐着的一个身子,忽然离地飘
飞而起,越升越高,接着忽然又宛如由千仞高峰,跌落万丈深渊。一回又感到周身奇冷,酷
寒难耐,一回却又身似滚汤,炙热无比。
薛少陵自幼练武,内功上已有相当火候,心知这种感受,全是幻觉,稍一不慎,就会导
致走火入魔。
一时不敢丝毫分心,只是一心一意的按照曲谱,一阕阕的吹奏下去。
这样忽冷忽热,忽升忽降,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才渐渐稳定下来。震耳雷声,如今已被
他一片悠悠扬扬的箫声,掩盖下去。
珠光辉映之间,薛少陵无昼无夜,只是跌坐吹箫,气随箫转,意与神会,已经进入了浑
然忘我之境!
箫声戛然自止!
耳边响起了九疑先生的清亮的声音,笑道:“好了,好了,小兄弟大功告成,可喜可
贺!”
薛少陵抬目瞧去,只见九疑先生笑吟吟的站在面前,急忙一跃而起,拱手道:“先生成
全之德,在下永志不忘。”
九疑先生呵呵大笑道:“这是恩师指示,要老朽助你小兄弟在雷洞中练功,当时老朽预
期少说也得九天时光,不想小兄弟悟性极高,只有七个昼夜、就功行圆满了。”
薛少陵听得一怔,道:“什么,已经有七个昼夜了?”
九疑先生笑道:“老朽足足在这里听你吹了七昼夜的萧声,你还当是一两天的事么?”
九疑先生大笑道:“这就叫做山中方七日,世上已千年,小兄弟一心一意全用在吹箫上
面,自然不觉得了。”说到这里,接着又道:“小兄弟,咱们也该走了。”
两人离开雷洞,回到石田,快到九疑先生茅屋前面。
薛少陵驻足作了个长揖,道:“这几日来,多蒙先生成全,不敢再扰清修,在下就此告
辞了。”
九疑先生摇摇头,笑道:“不成,小兄弟非进去不可。”
薛少陵道:“先生还有什么指教么?”
九疑先生道:“小兄弟难道忘了你是为什么来的?”
薛少陵道:“在下问的两件事,已蒙先生指点了。”
九疑先生望着他问道:“老朽和你说了什么?”
薛少陵心中暗想:“原来他健忘得很,连自己说过的话,都忘记了。”这就答道:“先
生分析在下身世,认为目前还不到时机,早知道了有害无益,关于江湖上最近一连串发生的
事,先生曾说此事关连极大,目前可以告诉在下的,只是在下义父决可无害。”
九疑先生连连点头,道:“不错,不错,老朽确是这样说了,哈哈,但小兄弟却忘了最
重要的一点了。”
薛少陵心想:“你就说到这几句话,几时还说过什么最重要的后来?”
只听九疑先生续道:“老朽不是说过,小兄弟既有恩师指点而来,老朽虽觉目前有许多
事,不宜早说,但老朽可以把范围缩小一些,让你自己去磨练磨练,这话你总还记得?”
薛少陵暗暗付道:“是啊,这话他果然说过,还没指点自己,如何缩小范围,自己怎么
忘了?”想到这里,不觉拱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