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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金钢铜钹阵了!”
就在那四个僧人飞身落地的同时,范殊右手一按,身躯从马上平拔而起,凌空飞来,翩
落到白少辉身侧,急急叫道:
“大哥,这回该轮到我出手了!”
那停马之处,离场中少说也有两三丈距离,他原本坐在马上的人,离鞍上升,再凌空平
飞而来,这份轻功身法,已是举世罕见了!
四个灰袖僧人瞧的脸色一变,彼此互望了一眼。
范殊飞身落地,没待白少辉开口,哗的一声,抽出长剑,抢着说道:
“你们还有多少人,索性都叫出来,一次解决了。”
站在前面右边一个僧人沉声道:
“施主好狂的口气。”
范殊傲然道:
“我狂不狂,立时可见分晓。”
那僧人怒哼道:“施主”
站在前面左边的僧人微微摇了摇头道:
“师弟莫要多说,我还有话问问这位施主。”
他面向白少辉,双钹轻轻一合,躬了躬身道:
“这位施主究是华山门下?还是昆仑高手?”
范殊生怕白少辉抢去似的不容他开口,接着冷笑道:
“华山也好、昆仑也好,如果要动手,何用多说?”一面回头道:
“大哥,你可以退下去了,这场就看我的。”
白少辉已知道这位义弟,剑法精妙,但眼前这四个僧人,乃是罗汉堂的高手,飞身落地
之时,已然列好阵势。看来极非易与,又怕范殊一人对付不了,但他既然说出口来,决不肯
让自己插手,心正感为难。
范殊自然知道白少辉的心意,笑了笑,回头道:
“大哥,你只管退下去,凭这几个少林和尚,我一个人足够打发了。”
这话说的够狂,不但没把眼前四人放在眼里,而且口气之中,还小觑了少林寺!
白少辉眼看四个和尚,个个怒容满面,但却闭上了眼睛,卓立不动,心中暗想:“这四
个和尚看来果非易与,但凭殊弟的武功,纵或被困,也未必落败,自己不如等他接不下时,
再出手不迟。”心念转动,这就颔首道:“那么我就替殊弟掠阵吧!”
转身过去,低声说道:
“殊弟小心,这四个和尚,已然列好阵势,好像是金钢钢钹阵呢!”
范殊朝他展齿一笑,又披披嘴道:
“管他金刚银刚,铜钹铁钹,我可不在乎他们列好阵势。”
那四个僧人其实都听见了,但他们依然双手紧合钢钹,闭目而立,恍如不闻。
范殊微微一笑,目光朝四下一转,大声道:
“你们装什么死相,要动手就快”
话声未落,那四个僧人同时倏地睁开眼来,双目圆瞪,八道精芒如电般的目光,一齐投
到了范殊身上,鼓气作势,作金钢怒目之状!
只听站在前面左首的僧人沉声道:
“施主一再出言无状,你小心了!”
但闻四面梵唱骤起,四个僧人同时朝前跨上一步,八面铜钹一齐推出,金风破空钹光如
幕,骤然疾涌而来!
范殊一声清叱,身形电旋,剑如匹练,盘空一匝,立时响起一阵急骤的当当大震,电光
石火之间,每一面铜钹,都被他快速无比的斫了一剑!
四个人但觉双钹被对方长剑击中,左右两手,同时一震,几乎门户大开,各自往后疾
退。
范殊一招击退四个和尚,身子往中间一站,锵的一声,长剑归鞘了!
这举动太以奇怪,大出四僧意外。
本来准备一退即进的攻势,也不禁停了下来,一个个手持铜钹,凝神戒备,刹那间,四
个僧人突然脸色大变!
原来他们双手握着的铜钹,在一招之间已被人家宝剑齐中劈开变成了十六个半面!
这一下,当真把四个少林僧人,惊的面如土色,半晌作声不得,就是连白少辉也没有想
到少林寺的金钢铜钹阵,会被义弟一招破去。
“阿弥陀佛!”站在前面左首的僧人奔去手上的破钹,双手合十,低宣了一声佛号,目
注范殊,问道:
“施主使的这一招大概就是‘佛光普照’了,不知天山老菩萨是施主什么人?”
范殊冷笑道:
“你们若是少林高僧,就不该包庇淫贼,半路阻拦,既然动手,就不必再问来历,动手
落败,你们让路,我们上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四个僧人脸露愤色,默然向林中退去。
范殊傲然一笑,抬目道:
“大哥,我们也可以上路了。”
说话之间,人已走过来。
白少辉心头大喜,一把握住他双手,笑道:
“殊弟,你方才这一招剑法,当真快得无以复加,我也几乎没看清楚!”
范殊脸上一红,轻轻缩回手去,赫然道:
“这是家师独创的分光剑法
白少辉两眼望着范殊,问道:
“你师傅真是天山神尼么?”
天山神尼乃是当今佛门第一奇人,他自然听师傅说过,但范殊却从没说过他师傅是谁?
范殊摇摇头为难的道:
“我师傅不愿人知,一再严命告诫,不准我对任何人提起,但大哥问我,我又不好不
说”
白少辉忙道:
“尊师既然不愿人知,殊弟那就不用说了。”
范殊目含笑意,道:
“其实,大哥慢慢的自会知道。”
巫山十二峰,自从宋玉高唐赋序称楚襄王梦游高唐,有神女枕席,临去自谓居巫山之
阳,“旦为行云,暮为行雨”。从此就名闻全国,成为诗人笔下,最富罗曼谛克的地方,也
是游客们探奇撷幽最好的去处。
这荒僻山村,总共也不过一二十家人家,居民多半以采樵为主,同时也是游客们的向
导。
因此,山村虽小,却也有一家供游客歇脚的茶棚,兼卖酒菜茶面饭。
白少辉、范殊两骑,由小白领路,缓缓驰入山村。
在他们想来,从昨晚到今晨,连续遇上衡山、少林两派人的阻拦,如今到了巫山脚下,
这地方必然偏布对方爪牙,那知进入小村,才发现这里居然平静逾恒,连一个武林人物也看
不到。
白少辉心中暗暗称奇,回头道:
“殊弟,咱们可要在这里歇歇脚再走?”
范殊点头道:
“要,要,咱们半天没吃东西,正该吃些东西再走。”
白少辉朝村口一指,道:
“那里挑着酒帘,有一家卖酒的棚子,咱们就过去歇歇,顺便也好给小白弄些吃的东
酉。”
两人到了棚下,各自把马匹系在木椿之上,跨进棚去。
山中小店,自然是十分简陋,茅店前面,搭个松棚,就算店屋,棚下只有两张木桌,几
条板凳。
一个身穿土布衣衫的老头,坐在棚下打盹,瞧到两人进来,慌忙站了起来,堆笑道:
“两位客官请坐。”一面倒了两碗茶,送到了桌上,说道:
“客官赶路口渴,先喝口茶水吧,要些什么?小老儿马上去做。”
两人确也口渴,取起茶碗,喝了一口,只觉茶水上浮着茶梗,那是最粗劣的茶叶,喝在
口中,略带口涩,就放了下来。
白少辉心中忽然一动,一面催道:
“老丈,我们是游山来的,吃完了还要赶到神女峰去,你随便做些吃的东西送来,越快
越好。”
那老头听他说出要去神女峰,神情稍微有异,陪笑道:
“不瞒客官说,这段时候,不是香期,游山的人不多,小店准备的不多,只有面条例是
现成的。”
白少辉连忙挥手道:
“什么都好,你快去做来就是了。”
那老头迟疑不走,又道:
“客官要不要喝酒?小店的酒,却是小老儿亲自用泉水酿制的,游客们喝过的人,没有
一个不说好酒。”敢情他想多做些生意。
范殊道:
“既有好酒,那就送一壶来吧。”
那老头应了声是,便自退下。
白少辉悄悄从怀中摸出九毒娘子临走时交给自己的玉盒,取出两颗可以解迷药的药丸,
自己吞了一颗,把另一颗暗暗递到范殊手里,用“传音入密”说道:
“殊弟快吞下了。”
范殊接过药丸,愕然相顾,也以“传音入密”问道:
“大哥可是发现有什么地方不对么?”
说着,也把药丸吞了下去。
白少辉道:
“这茶水就有些不对,他看我们喝了一口,就没有再喝,大概已经起疑了。”
范殊道:“这老贼可恶的很。”
白少辉笑道:“我们最好不动声色,看他如何摆布?”
正说之间,那老头已经从茅屋走出,送上一大壶酒和几盘卤菜,一面巴结的道:
“两位客官请用酒菜。”
白少辉倒了一碗,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喷喷赞道:
“不错,果然好酒!”
范殊也举碗喝了口,攒攒眉,抬头笑道:
“小弟不会喝酒,连舌头都有些麻了。”
那老头脸色微微一变,勉强笑道:
“小老儿这酒,真正有五年陈了,酒性极醇,就是连不会喝酒的人,喝了也不会醉,两
位多喝几碗,小老儿这就去下面条。”
范殊忙道:
“老丈再给我们切一盘牛肉来。”
那老头向里走去,范殊看他进去,赶忙把一碗酒倒了。
白少辉道:
“我们一天已经没吃东西,且等吃了面条,再作道理。”
他们两人边谈边吃,把老头送来的一盘牛肉喂了小白。
那老头半天才端着两碗面条出来,目光微扫,看到两人已把一壶酒饮完,牛肉也吃光
了,连忙陪笑道:
“两位真是好酒量。”
白少辉道:
“我们酒量也不大,这一壶下肚,已经快喝醉了,下午我们还要游山去呢!”
说着端起面碗,吃了起来。
一回功夫,两人各自把一大碗面条吃完。
白少辉从身边摸出一锭碎银,站起身,打个酒呃,说道:
“老丈一共多少银子”
说话含混不清,敢情已经醉了,那知这一站起,突然双手扶着桌面,身子晃了两晃,重
又坐下,伏着不动。
范殊也醉眼模糊,抬头道:
“大哥你你真是喝醉了。”
要待站起,那还站得起来!口中啊了一声,也伏着桌子昏睡过去。
那老头偷偷的瞧了一眼,耸肩的笑道:
“两位客官看来真的不会喝酒,两个人喝一壶酒,就醉成这个样子。”
一边说话,一边踅近白少辉身边,用手推推他肩膀,说道:
“客官不是还要去游山么?现在可要人抬着你去了。”
迅速从白少辉手上取过银子,塞入怀中,一面摇头道:
“看来真的醉了。”
两手轻轻拍了三掌。
茅屋中立时出现了三人,领头一个穿着一袭青衫,生得瘦小精干,冷厉目光一抬,沉声
问道:
“得手了么?”
大步朝外走来,另外是两名劲装佩刀大汉,紧随他身后而行。
那老头赶忙垂下手去,躬腰道:
“禀报陆领队,已经得手了。”
陆领队脸情冷漠,一手摸着下巴,点点头道:
“很好,这件功劳,等我禀过堂主后,自然会重赏于你。”
那老头陪笑道:
“是,是,一切全仗领队提拔,小的感激不尽,只是这两人有些古怪”
陆领队横目道:
“什么古怪?”
那老头道:
“小的家传入口迷,平常人只要喝上一口,最多也不过盏茶光景,就会昏迷过去,方才
你老特别吩咐,小的药量比平常人多了一倍,照说,就是功夫再好,一口迷不倒,两口无论
如何也会迷倒了,但他们喝完一壶,还等着吃了面,才昏迷过去,实是少有。”
陆领队冷漠的道:
“这有什么稀奇,也许他们仗着内功,运气逼住迷药,发作自然要比平常人慢多了。
那老头耸耸肩,陪笑道:
“你老还不知道,小的家传”
陆领队脸色一寒,转过回去,朝身后两人挥挥手,吩咐道:“把他们抬进去。”
老头一看陆领队脸色不对,赶忙住口,两名劲装大汉答应一声,雄赳赳的朝两人走来。
白少辉、范殊自然全听到了,只是假装昏迷,闭着眼睛,任由两名汉子拖着朝茅房中走
去。
范殊气不过那老头差点被他坏事,拖过他身边,轻轻用脚一勾,那老头冷不防一个站立
不稳,跌了个狗吃屎。
拖着范殊的大汉怒声喝道:
“你瞎了眼睛,还不滚开去?”
那老头爬起身,连声应“是”,退了开去。
两名大汉把两人拖进茅屋,放到地上。
只听陆领队道:
“徐荣,你去叫几处暗岗撤回来,咱们立时赶回分宫会。”
一名劲装汉子应了声“是”,急急转身朝外走去。
范殊躺在地上,偷偷眼一瞧,只见屋中只剩下陆领队,和另一个劲装汉子,但陆领队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