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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不再说话,就这么闷声不响地坐着。过了好久,赵熹突然道:“魏紫,我好像有点眉目了。”
“什么眉目?”魏紫一脸不明就里地看着赵熹,看样子是一点眉目也没有。
“如果之前所料不错,”赵熹道:“今上原本打算告诉我公主的身世,而且也没打算要对付李家,那么,他为什么要问我,李家对我说了什么?我回答之后,今上就改变了计划,说要改日再谈;显然,我的回答出乎今上意料之外。若果真如此,你说,他预想之中的回答应该是什么?”
“在他预想之中,应该只有两种可能——”魏紫也跟着分析起来:“一种是说实话,一种是说假话。说实话,肯定不可能了,如果说假话……”
“如果说假话,”赵熹接口道:“也有两种说法:第一种是直接告诉他,李家人什么也没对我说;另一种,便是避重就轻,只说他们告诉我,我本是杨皇后所出,后因杨皇后得罪被废,我便由敬妃抚养。再后来不知何故我得了重病,病后不辨菽麦长达十年……诸如此类的。如果是第一种答法,他一定会说我没说实话。一番追问下来,还是会回到第二种答法。不过,这样的答案不会令他满意的,而且,他说要给我讲讲,所以,他一定准备了另一个版本的故事,待我回答之后,将故事抛出。”
“那他会讲什么故事?”
赵熹沉吟片刻,说道:“他既然在敬妃宫里见我,我想他要说的事,必定与敬妃有关。他将众人屏退,只留我一个,有可能,他所言之事并不光彩。敬妃在名义上毕竟是他的母后,理当避讳。我猜……今上想把一切罪名都推给敬妃。”
“可是,”魏紫道:“他也可以说杨皇后的坏话啊,他已将公主的生母追封为孝静皇后了,也应该避讳啊,而且之前哥哥也说过,我们会发现杨皇后的隐慝……”
“你说的也不错。”赵熹道:“但他若真是归罪于杨皇后,就应该在昭阳宫杨皇后所居之处见我。可他却选在敬妃这里,我想,多多少少总会与她有点关系吧。”
“那就各打五十大板?”
“有可能。”赵熹点点头。
魏紫有些沮丧,叹了口气道:“说了半天,还是没搞清楚。我现在也开始想哥哥了。”
二人同时叹气,接着又同时打了一个喷嚏。如此诡异的情形,魏紫不禁纳罕:“这是怎么了?”
“一定是你哥哥也想我们了。”
“公主,该用膳了。”正说着,有人来叫她们吃饭了。
“好的,拿进来吧。”赵熹吩咐道。
众人端着饭菜进来,上桌摆好。收拾完毕,一宫女对赵熹道:“公主请入座,奴婢们伺候公主用膳。”
“不必了。本宫有魏紫一人伺候就好,你们都下去吧。”
“是,公主。”众人答应,退出房间关好门。
众人一走,赵熹立马坐了过去,拿起筷子就要开吃,口中还道:“管它呢,先填饱肚子要紧。”一边说着,一边还不忘招呼魏紫:“老魏,你也过来吃点。”
魏紫站在一旁没有动,面露难色:“赵姑娘,宫里的东西,你真敢吃?”
“有什么不敢吃的。”赵熹对她的紧张不以为然:“怎么,你怕今上在饭里下毒?”
“难道你不怕?”魏紫双眼圆睁,不可置信地看着赵熹。
“放松点,别老疑神疑鬼的。”赵熹笑道:“你哥不是说了,今上是不会在宫里对公主下手的。”
“可是……”魏紫还是一脸担忧:“他当然不会让公主立时毙命,但他可以下慢药啊,让你一天天衰弱下去,直至身亡,再昭告天下说公主是病死的,这样就不会有了怀疑他了啊……”
“这个你就放心好了。”赵熹继续宽慰着神经兮兮的魏紫:“若真如此,我立刻找机会出宫,让你哥哥和李公子想办法。”
“万一……万一要是没办法呢?”
“没有万一的。”赵熹有些无奈:“难道他俩你还信不过?”
“不是……我……”魏紫无言以对,但还是不肯过去吃饭。
虽然赵熹对她神经过敏般的小心十分不以为然,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紧张到连饭都不敢吃了。索性,赵熹作势将筷子一摔:“吃个饭还要分析来分析去的,老娘不吃了!魏紫,跟我去小厨房,咱们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于是赵熹借口饭菜不合口味,钻进景和宫的小厨房忙活了一番,才算解决了吃饭问题。
当日无话。到了晚上,赵熹刚刚躺下,就觉得宫里阴风阵阵,直吹得人寒毛倒竖,风里还夹杂着女子的叹息声,仿佛是鬼魂在游荡人间。
赵熹当然不信鬼神之事,不过她可以肯定,有人在装神弄鬼。赵熹一时摸不清装鬼的意图,决定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啊!鬼啊!有鬼啊!”没过多久,便听见有人大呼有鬼。
赵熹披衣起身,推门大喝道:“大半夜的不去睡觉,瞎嚷嚷什么!”
众人被她一喝,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一时间竟无人回话。
“魏紫,怎么回事?”
“好像……有人在喊有鬼。”魏紫答道。
“谁喊的?”赵熹声色俱厉。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过了好半天,才有一名宫女出列,嗫嚅道:“回公主,是奴婢……”
“哦?”赵熹眉毛一挑:“本宫长这么大,从来不知道鬼长什么样子,不如,你来给本宫说说,那鬼是男是女,长什么样?”
“回公主……”那宫女浑身颤抖道:“奴婢……奴婢没看见她的样子……”
“没看见你喊什么!”
“奴婢……奴婢……”那宫女抖得更厉害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回公主,奴婢……奴婢听见后院……那,那口井……”
“你是说井里有鬼?”
“是。”宫女小声道。
“好。”赵熹对宫女道:“本宫倒要看看,这井里究竟有何方妖孽。你,带我过去。你们——”赵熹看了看众人:“也全都过去。”
一行人提着灯笼来到后院井边。赵熹伸头一看,井口是封死的,便问众人:“这井怎么封上了?”
“回公主,这井里曾经溺死过人,主子觉得不吉利,就封了。”
赵熹不置可否,又问那宫女:“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回公主,”宫女答道:“奴婢夜里起来小解,路过这口井,听见有人拍着盖子,边哭边喊‘放我出去’,然后,奴婢很害怕,就……就忍不住叫了……”
赵熹依旧不置可否,对众人道:“把盖子打开。”
众人犹犹豫豫,谁也不敢动手。
“怎么,都没听见?”
众人不敢违命,只得动手拆了盖子。
赵熹近前一看,又捡了块石头扔进井里。除了石头落水声,便无任何动静。
“你们都看见了——”赵熹道:“井里什么东西也没有。听好了,管好自己的嘴巴,今后再有人提鬼神之事,本宫绝不轻饶。”
“奴婢遵命。”众人应道。
“都回去罢。”赵熹转身回宫,众人也各自散去。
☆、第二次交锋
赵熹回到房间,魏紫紧随其后,进了屋,还不忘把门关上。赵熹坐下,她也坐下;赵熹喝水,她也喝水;赵熹上了床,她却没有回去睡觉的意思,还坐在那儿。
赵熹颇觉有趣,忍不住有打趣她道:“还不回去睡觉?该不会,你害怕了?”
“谁……谁害怕了!”魏紫连忙反驳:“我过来……我过来是想问你,刚才的事你怎么看?”
“我闭着眼都能看得出来——”赵熹双眼一闭,旋即睁开:“这是今上有意安排的。深宫内苑,哪个做奴才的敢三更半夜惊动公主?必是有人授意。”
“那你为何不把她抓来审问?”
赵熹坐起身来:“今上不可能只教她装神弄鬼,不教她应对审问吧。所以,我审了她,她会按照今上的吩咐交代一遍,我不审她,她也会按照今上的吩咐交代一遍。审不审结果一个样,还不如省点力气。”
“她真会主动交代?”魏紫半信半疑。
“当然。”赵熹很是笃定:“你想啊,今上派她来装鬼,肯定是想让我发现些什么,结果我什么都没发现,她的鬼岂不是白装了?”
“哦。”魏紫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好了,我都说完了,时候不早,快回去睡吧。”赵熹一边说一边躺下。
“哦。”魏紫答应着,却没有动。
赵熹暗中偷笑:“怎么还不走?肯定是害怕了。”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魏紫坚决否认。
赵熹坏笑:“你不害怕,又不肯走,那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好啊。”魏紫不知有诈,坐到床边准备听故事。
“从前有个村子——”赵熹开始讲故事:“村里有一口井,每天晚上有人路过这口井时,都会听到井里传来一个声音‘紫色半臂要不要’,一般人都被吓得魂不附体,连说‘不要’。因为此事太过诡异,所以村里没人敢靠近这口井。后来,一个邻村女子,”赵熹看了一眼魏紫:“大概像你这么大吧,嫁到了这个村子里。她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有一天晚上,她路过这口井,听见里面有人说‘紫色半臂要不要’?她说要。后来,人们就发觉她失踪了,找遍村子也没找到。这时候,有人想起了那口井,便大着胆子去井边一看,结果发现了她的鞋子。于是人们猜测,她可能掉进井里了。大家下井打捞,果然捞上了她的尸体……捞上来的时候,一切都与失踪那天一样,唯独身上多了一件紫色半臂……”
“啊!”魏紫一边惊叫,一边扯掉身上的紫色半臂,钻进赵熹的被窝。
“罪魁祸首”赵熹一脸无所谓:“淡定,淡定,只是个故事而已……”
“什么故事啊!”魏紫惊魂未定:“我看是故意还差不多!”
“对不起,是我不好……”赵熹笑道:“你说你不害怕,我就……这样吧,以后,我再也不吓你了。”
“信你才怪!”对于“惯犯”赵熹,魏紫对她的承诺深表怀疑。
“呃……”赵熹有些尴尬,过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这次语气极是认真:“魏紫,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
“什么事?”
赵熹凑近她,耳语一阵。魏紫听罢,满脸惊愕,失声叫道:“这……这件事你怎么知道!”
“小声点!”赵熹比了一个小声的手势,自己也将声音压得更低:“我怎么知道的,一时半刻也说不清楚。看你这反应,此事竟是真的。”
“是真的。”魏紫道:“但我从来未对任何人说起。请姑娘一定告诉我,你是如何知晓的。”
赵熹叹了口气:“我告诉你,但你不能再大呼小叫的了。”
魏紫答应,赵熹又在她耳畔低语一阵。
魏紫听罢,又是一脸惊愕,不过,这回她终于忍住没叫出声来,小心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办?有没有告诉哥哥?”
赵熹道:“之前我不是很确定,所以还没告诉他。现在……我争取早点出宫,或者,改天请夫人进宫一趟……”
说完此事,二人便不再说话,魏紫也未回去,她俩就这么同床共枕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赵熹睁开眼时,魏紫已经收拾停当,领着一帮人伺候自己更衣梳洗。赵熹注意到,魏紫今天并没有穿那件惯常穿的紫色半臂,而是换了件绿色的。
收拾完毕,吃过饭,王公公又笑呵呵地跑来传旨,说今上要召公主去梅林赏梅。
赵熹心知和今上赏梅绝对不是什么乐事,昨日未说完的话还要接着说,未使完的计还要接着使。虽然如此,赵熹面上还是不露半点声色,高高兴兴地换了厚衣服,带了一帮人出门上轿,被抬向梅花林。
不多时,轿子停下,轿帘先开,赵熹一下轿,便见眼前千株梅花,凌寒怒放,壮美异常。如此景象,赵熹不由得愣住了。
“公主请稍待片刻。”很快王公公的话又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她把头一点,只听王公公对同来的太监们道:“你们抬上轿子,带大伙到梅林东面的空地上去,在哪儿接公主。”
公公们答应着,带着大家离开了。众人走后,王公公又笑盈盈地对赵熹道:“公主莫怪,,皇上喜欢清静,说是赏花的时候一群人跟着,太煞风景,故命老奴将人都打发走。”
“皇兄说得很是,正应如此。”赵熹道:“公公,本宫现在可以进去了?”
“当然,当然,公主请——”王公公一边说,一边引赵熹进入梅林。
进入梅林,行不多时,便见有石桌石凳安放其间,桌上金樽玉盏,美酒佳肴具备,却唯独不见今上身影。王公公见此,再次对赵熹道:“公主请稍待片刻。”
赵熹驻足凝视,满园梅花,美则美矣,香则香矣,但她却无心玩赏。西风起,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