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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二事当真十分棘手。众人苦思良久,并无一策。最后,大家都看向魏暮。魏暮则神情凝重,似乎要做出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过了许久,魏暮终于开口了:“药材可以先放在公主府,出发时再令人与公主的行李一并送过来。公主的东西,自有公主的人打理,不让李府下人插手,实属正常。至于解释——”魏暮神情阴郁,语声也变得低沉:“就说奸细是具文濂所派,目的就是为了除掉我。姓具的恨我入骨,此事李小姐所知,必不怀疑。这样,此事便是我与姓具的私人恩怨,也不会令她担惊受怕。”
听他提起具文濂之事,李蕤竟有些难过,小心问道:“真的要……重提此事么?”
“那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魏暮忽然激动起来,紧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赵熹轻轻为他拍背,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却一个字都没有问。
李蕤叹了口气:“难为你了,魏暮。”
魏暮一笑:“公子这么说,未免也太请看魏暮了。”
“既如此,那就这样定了,你也早点歇息吧。”李蕤转身出了房间,心中暗暗感叹:魏暮屡遭摧折,仍是崖岸高峻,可叹也。
魏紫亦随李蕤而去,房间里只剩赵魏二人。魏暮望着赵熹,似有千言万语,但出口时,却只有短短一句:“赵姑娘,对不起……”
“你放心。”赵熹强忍泪水,对他道:“我不问,也不会怪你。”
“谢谢你,赵熹。”
赵熹走过去,靠近他耳畔,郑重说道:“魏暮,我为你骄傲,但是,不想为你心碎。”
魏暮将她揽入怀中,心中默默许下誓言:终有一天,我不会再让你流泪。
☆、兄妹心结
几日后,一切准备就绪,众人动身前往停云别墅。到了别墅,便见李艾已带人在门口迎接。赵熹见了,愉快地向她打着招呼:“表妹,好久不见。”
李艾却规规矩矩地敛衽行礼:“李艾参见公主。”
赵熹过去,拉着她的手道:“不是说过,叫你不必多礼么?还有,以后要叫我表姐。”
赵熹像老朋友一样拉起自己的手时,李艾愣住了,她腼腆一笑,轻声道:“表姐。”
赵熹亦笑。此时,李蕤也走过来向她打招呼,并互相问候了几句。寒暄已毕,李艾便请自便,李蕤也不多言,吩咐下人把魏暮的轿子抬进去,东西拿进去。
赵熹对此有些奇怪,忍不住问李蕤道:“公子,你和小姐,看上去似乎不太亲近?”
李蕤叹了口气道:“小妹的生母难产而死,由我三娘抚养。从小,三娘便不让小妹与我和藩弟亲近,也不许我们去见她。三娘走了以后,小妹的性子也越发孤僻,经常一个人跑到这里来住,很少回家,相见越来越少,可说的话也越来越少,兄妹情分,也愈发淡了。”
“公子,”赵熹道:“难道你就没试过与小姐改善关系么?”
李蕤显得有些无奈,道:“我又何尝不想。试过几次,每次她都说,成年兄妹,理应避嫌,便不肯多言了。”
赵熹的脑海中浮现出上一次在李家,也是这个冷淡、疏离的女子,和小玲玩得那样开心。赵熹心下有些感慨,同时也有了一个念头。
“公主,李公子,快进去吧。”魏紫拿了一个大包袱走了过来。
于是三人一起进了别墅,直奔魏暮房间。魏紫将包袱一放,道:“包袱一直是我拿着,没人碰过。”
“好,”李蕤接口道:“人手方面,据管家说,由于天寒地冻路途遥远,自愿来的不多,只有三个,剩下的,都是被管家派来的。”
“那就是说,”魏紫道:“奸细很有可能就在这三人之中了?”
“的确如此。不过,”李蕤话锋一转:“李府告假,都要提前三日告诉管家,据管家说,今日告假者竟有二十多个,这还只是下人,至于门客,是不需要向管家告假的。他们的情况,得到了今日才能知晓。”
“二十多个?”赵熹疑惑道:“李府怎会有这么多人在同一天告假?”
“是很奇怪,”李蕤道:“以前从没有这种事。”
“公子可曾核实过?”魏暮问道。
李蕤点点头道:“我派心腹前去核实,结果,所有人的情况都属实。”
“真有这么巧?”赵熹道:“是奸细在故布疑阵,还是……我们的计划被他们识破了?”
“应该不会的。”李蕤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很奇怪,这二十多个人,几乎都曾经侍奉或正在侍奉小妹。”
“李小姐?这是怎么回事?”赵熹觉得,此事大有蹊跷。
“难道这件事和李小姐有关?”魏紫道。
“不可能的!”李蕤断然道:“小妹怎会与今上勾结?何况,若真是她,这样未免太引人怀疑了!”
“李公子说得不错,”魏暮道:“事情水落石出之前,我们不要轻下结论,胡乱猜测,以免自乱阵脚。不动声色,方可成功。”
众人点头称是。李蕤又道:“我算了算日子,若是魏暮一直吃假药,那么四天之后,便会不治身亡。”
四天?赵熹惊出一身冷汗,她无法想象,若未及时发觉,四天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魏暮轻轻拍了拍赵熹的肩膀,说道:“提前一天,三日后我就诈死。”
“这是为何?”
“因为,奸细大概也知道,我会在第四日身亡。”魏暮道:“若我亦在第四日诈死,对他而言,乃意料中事,未必会来核实。若将时间推后,他就要怀疑是否已经暴露;因此,我将时间提前,这样既能出乎奸细意料之外,又不至使其怀疑,如此,他中计的可能就会大一些。”
众人同意,魏暮又接着道:“这三天,大家要多注意下李小姐,以防奸细对她不利。”
“这个自然。”李蕤道。
“说起李小姐,”赵熹对李蕤道:“我有一个提议,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什么提议?姑娘请说。”
“我想请你和她一起吃顿饭。”赵熹道:“我是公主,她应该不会拒绝的。”
李蕤知赵熹之意,心下感动,对她道:“多谢赵姑娘美意。”
“公子客气了。”赵熹道:“多年心结,不是一顿饭就可以打开的,我也帮不上太多。”
“姑娘有这份心意,李蕤就感激不尽了。”
“咳咳——”魏暮用力咳嗽了两声,打断他们,还瞪了李蕤一眼:“走了一路,怪累的,我想休息会儿。”
李蕤有些无奈,不就是道个谢,至于下逐客令么?
话虽如此,李蕤还是和魏紫“识趣”地离开了房间。房中又只剩二人。赵熹看着魏暮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
魏暮有些尴尬:“有什么好笑的……”
“没什么……”赵熹小声道:“觉得你挺可爱的……”接着,她敛起笑容,对他道:“今晚就没法陪你吃饭了,待会我会把你的饭和药做好,让魏紫送过来,要都吃掉哦。”
魏暮一笑,又问赵熹:“赵姑娘,你为什么要帮李家兄妹?”
“我也不清楚,大概,是因为李艾像极了当年的自己吧……”
之后,赵熹便去邀请李艾。来到李艾房间,赵熹有些意外,屋里陈设极为简单素净,怎么看,都不像大家小姐的闺房。
“表姐,有事么?”
“我来看看表妹,”赵熹道:“顺便问问,表妹今晚可有空么?”
“有空。表姐有什么吩咐?”
“晚上一起吃个饭吧。”
李艾愣了愣,旋即道:“但凭表姐安排。”
“对了,表哥也和我们一起。”
李艾点点头,看起来兴致并不高。
“表妹,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做?”李艾看起来十分震惊。
“对啊,”赵熹笑道:“表妹你不是怕我做得难吃吧?”
“不,不,”李艾连忙道:“李艾岂敢呢,可表姐是公主,怎么能……”
“有什么不能的。”赵熹道:“表姐给表妹做东西吃,有什么问题。”
“那……”李艾还是有些不好意思:“那就多谢表姐了。”
“别客气。”赵熹道:“想吃什么尽管说。”
“我想吃笋烧肉。”
赵熹一听“笋烧肉”便笑了起来:“原来表妹也爱吃这个啊。”
“表姐你也喜欢?”李艾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欣喜之意。
赵熹点点头:“你放心,这可是我的拿手好菜,今天晚上包你满意。”
“那表妹我就不客气了?”李艾终于也笑了起来。
二人又聊了几句,赵熹便去准备晚饭了。这顿饭她可花了不少心思,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李家兄妹也是赞叹不已。
三人入席,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冷场了。赵熹几次试图解围寻找话题也未成功,只好目示李蕤:放大招吧。
李蕤会意,对二人道:“这么吃饭怪没意思的,不如行个酒令如何?”
“好啊,”赵熹附和道:“怎么个行法?”
“我一时也想不起来,”李蕤道:“不如小妹想一个?”
李艾想了想道:“这样罢,酒面要说一句《四书》,酒底要说一个药名,与酒面配合,说不出或者配得不对,就算输了,输的人要讲个与酒令有关系的笑话,如何?”
“这可太难了!”赵熹道:“我还是想想讲什么笑话吧。”
“其实并不算太难,我和小妹先给你做个示范如何?”李蕤说罢,又对李艾道:“小妹,主意是你出的,你就是令官了,你先来吧。”
“好——”李艾站起来,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说道:“喝了这酒,我就是令官了,若你们不依我话,可是要受罚的。”接着,又斟了一杯,说道:“三宿而出昼。”饮了此杯,说了酒底:“王不留行。”完令。
“好!”二人一起鼓掌,李蕤站起,斟酒,说道:“管仲不死。”饮下,又道:“独活。”完令。
“表姐,该你了。”李艾笑着看看赵熹。
赵熹有些难为情,道:“令官大人,你饶了我吧……”
“那可不行。”李艾道:“酒令大于军令,本令官可不能徇私的。表姐,喝了这杯,讲笑话吧。”
“讲一个倒还好,”赵熹道:“不过,这令要是这么行下去,我哪来这么多笑话讲,令官大人,看在我给你做了笋烧肉的份上,通融一下吧……”
李艾一笑:“那就这样,我们两个说《四书》句子,你对药名,如何?”
“好,那我试试。”赵熹说完,饮了酒开始讲笑话:“从前有两个人,一个叫张更生,一个叫李千里,有一回他俩在一起喝酒行令,那李千里先道:‘古有刘更生,今有张更生,手中一本《金刚经》,不知是胎生?是卵生?是湿生,化生?’这张更生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古有越千里,今有李千里,手中一本《刑法志》,不知是二千里?是二千五百里?是三千里?”
二人听了,皆拊掌大笑。笑罢,三人继续行令,李艾斟了一杯,说道:“天之高也。”饮尽道:“空清。”完了令。
李蕤斟酒,说酒面:“小人之德草。”饮尽,说酒底:“随风子。”完令。
又到了赵熹。她一脸哀求地看着李艾,李艾笑道:“没事,表姐,我给你出个简单的。”略作思忖,斟了酒:“吾党小子狂简。”
赵熹苦思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抓起酒杯一饮而尽,叫道:“当归!”
“好!”二人一起鼓起掌来,赵熹刚松了一口气,又听李蕤道:“我也说一个——”见她要抗议,李蕤笑道:“我们说两句,你也该说两句,对吧,令官大人?”
“不错,正是这样。”李艾笑道。
赵熹没辙,只得任李蕤给自己出难题,这回他说的是:“楚狂接舆歌而过孔子。”
赵熹被难住了,给李艾一个求救的眼神,李艾则给她比了一个“车前子”的口型。
“表妹,你作弊了!”李蕤笑着指指赵熹,又对李艾道:“小妹,身为令官,串通作弊该当何罪?”
“没办法,自罚三杯好了。”李艾果真饮了三杯。
此时三人已完全放开,继续饮酒行令说笑,将近三更,方尽欢而散。
李赵二人先送李艾回房,又一起返回魏暮房间。赵熹依旧很是兴奋,李蕤心情也颇为舒畅:“真要多谢你了,赵姑娘,小妹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赵熹却暗暗叹息:依李艾的性情,尽欢之后会更孤独吧。
“怎么了,赵姑娘?”李蕤见她神情有异,关切问道。
“没什么,”赵熹笑笑:“对了,真是想不到,李小姐竟如此多才。”
“我也没想到。”李蕤叹道:“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她。”
赵熹亦叹,二人不再说话,一直来到房间门口,李蕤才道:“快进去吧,他等你好久了。”
“那你呢?”
“我就不必了。”李蕤一笑:“又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