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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咏无丝毫惊讶之色,亦不躲避,相当配合地与今上接吻。
一吻终了,今上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嘴唇,对江之咏道:“如何,现在有办法了么?”
江之咏笑笑,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表情。
“快说吧,”今上笑道:“朕知道,你是在和朕赌气。”
“臣自当为陛下献计,但臣想先请陛下许臣一事。”
“何事?”
江之咏道:“臣妹江之喻,才不出众,貌不惊人,刚被杨家退了婚,陛下若不嫌弃,纳她为妃可好?”
今上听罢,不禁失笑:“江之咏,哪有像你这样求朕纳妃的?”
“陛下若看不上她,让她当个宫女也成。”
“你明知朕是不会让你妹妹当宫女的。”今上道:“你想用她牵制李艾?”
江之咏摇头道:“她不是李艾的对手。欲免李艾倒戈之患,必先除去李家方可。除去他们,李艾便没了倒戈的可能,断了背叛的后路,只能一心一意跟着陛下走。”
“朕明白了。对付李家和公主,就继续交给你了。不过,”今上道:“既然不是为了牵制李艾,你让妹妹进宫,究竟何意?”
“陛下,”江之咏道:“虽然您立李艾为后只为交易,但此女貌美多才,臣担心,陛下会对她动心。”
“所以,”今上一笑,对江之咏道:“你就让妹妹进宫来盯着朕?”
江之咏有些不好意思:“陛下这么说,倒也不错。”
今上看他这幅模样,得意地笑了起来:“江之咏,你不是纯臣哦。不过,朕答应你。”
“谢陛下。”江之咏淡淡一笑,目光扫过书案,对今上道:“陛下说臣不是纯臣,似乎还另有所指吧?”
“你都看见了。”今上走到书案前,拿起一摞奏章,放在江之咏手中:“都是弹劾你的。”
江之咏一数,共计十二本,他将奏本摞好,双手捧之,放回案上,拱手谓今上道:“不知诸位大臣参臣何事?”
“果然是江之咏,这么多人参你,还如此镇静。”今上又一次被眼前之人折服了,然而,见他不急不忧,又有心考他一考,看他究竟会作何应对,于是道:“他们说你不义、不信、不廉。”
江之咏一揖,对今上道:“陛下以为如何?”
“你知道,朕是不会理会这些的,不过,你还是收敛点吧。”
“陛下,”江之咏微微一笑:“今日之事,令臣想起一个典故,不知陛下可有兴趣听一听?”
典故?今上被他弄糊涂了,问道:“何典?”
“有人在燕王面前说苏秦的坏话,曰:‘武安君,天下不信人也。’苏秦知道了,对燕王说:‘臣之不信,是足下之福也。’”说到此处,江之咏略作停顿,等待今上的反应。
“这……”今上果然道:“苏秦何出此言?”
“苏秦问燕王,”江之咏继续道:“使臣信如尾生,廉如伯夷,孝如曾参,三者天下之高行,而以事足下,可乎?燕王曰:可。苏秦却说:有此,臣亦不事足下矣。”
“接着,苏秦解释说,使臣孝如曾参,就不能离开父母在外歇宿一夜,您如何使他到齐国去?廉如伯夷,不取素餐,认为武王不义而不肯做他的臣下,又辞孤竹之君,饿而死于首阳之山,廉洁至此,又怎肯步行数里,来事奉弱燕之危主?信如尾生,与女子期于桥下,女子不来,水淹上身也不离开,抱梁柱而死,信至如此,又怎肯去齐国宣扬燕秦的威力,并取得大功?况且,讲求信义之人,都是为了完善自己,而非帮助别人。所以,这些都是满足现状的做法,而非谋求进取的途径。”
“陛下,”江之咏说完典故,又对今上一揖:“臣知陛下乃进取之君,故去自覆之术,而谋进取之越,至于不信之讥,固无所逃,亦不敢逃。”
“朕明白了。请你继续以进取之道教朕吧。”
“臣遵旨。”江之咏道:“陛下,午朝将至,臣先告退。”
于是江之咏退出殿外,嘴角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当今天子,九五至尊,好似自己手中的傀儡一般,任自己摆布,听自己安排,包括——爱上自己。
没错,今上爱上了江之咏,而对江之咏来说,不过一计而已。这一计,亦因十年前一案而起。江之咏望望远方,陷入了回忆:
当年,李孝良在遇罗查到的,根本不是扳倒赵炜(今上)的证据,而是父亲的阴私。一旦此事公开,江家将有灭族之祸。父亲为掩盖此事,唯有先下手为强。但擅自动手,无论成与不成,都将招致赵炜怀疑,所以,父亲费尽心思,让赵炜相信李孝良所查之事与自己有关,使他同意对李动手。
没想到,父亲的心思,却被魏满看破,我这位姑父,可真不愧为东洛第一才子——江之咏冷笑一下,继续回忆着:他对陛下说,不必为父亲火中取栗,此事若成,于陛下无益,若是不成,则于陛下有害,不如作壁上观,即使先帝有所怀疑,也可以推说识人不明,被父亲骗了……
当年赵炜差一点就听了魏满的话,可惜,谁叫他是二李的同窗呢。父亲拿此事一做文章,赵炜便决定对李孝良动手了。后来,李孝蕴调查此事,赵炜因参与其中,只能与父亲共进退,故而父亲一提出让魏满当替罪羊,赵炜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父亲拿姑妈做要挟,魏满终于认罪,但此人真可谓临死尚有余智,那个时候,他就看得出,年仅十岁的魏暮可以担当大任,故而提出了交易——李家当然会同意,因为他们也看得出魏暮的潜力;父亲也会同意,不过,并不是因为什么年老胆怯害怕报应,而是怕赵炜日后发觉,对自家起了猜忌之心,与八姓贵家联姻,也算是一条后路……
但今天,自家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退婚。因为,如今他江之咏,再也不需要什么后路了。今上在他的精心计划,巧妙伪装之下,已经完全地信任他,依赖他,爱上他……
☆、人月圆时
却说自李艾进宫后,赵熹等人的情绪都不甚高。大家并没有对李艾有所怀疑。在他们心中,李艾依旧是那个敏感而孤独的女子。而她的敏感与孤独,多半是悲苦的身世所造就。一念及此,李蕤便有些内疚——如果自己多关心她一些,或许就不会如此了。
然而,比起内疚,感慨,大家更多的是担忧:将来一旦与今上公开对立,大家拿李艾怎么办?她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这段日子,赵熹进宫看过李艾一次,二人谈不多时,亦无深语,但寒暄而已。
不过,除了李艾之事,大家这段日子过得也算不错:今上和江之咏没有再找麻烦,李魏之间情意日笃——李蕤往这边跑得甚是殷勤,以至赵魏二人都忍不住笑他:你干脆搬来住好了。
这不,今日一早,李蕤又来了,赵魏按惯例呆在屋里不出门,只让魏紫一个人招呼他,然而,他倒一反常态把二人都从屋里揪了出来。
“公子,今天终于想起我们了?”赵熹一见他就开起了玩笑。
李蕤被她说得有些不好意思:“我今天来,有事情想和你们商量。”
“我就知道,”赵熹故作生气状:“没事你也想不起我们。”
“哪……哪有……”李蕤大窘。
“好了,别逗他了。”魏暮破天荒地当着李蕤的面帮他说话:“他今日的确是有要事。”
“你不会已经知道了吧?”赵熹有些惊奇地看着他。
魏暮莞尔:“五日后,是夫人的寿辰,公子可是为此事而来?”
“正是。”李蕤道:“李蕤今日奉娘亲之命,请大家过府参加寿宴,还有,藩弟奉今上之命,不日将出使遇罗,故此宴亦有为他送行之意。”
“大家?”魏紫道:“也包括我和哥哥?”
“当然。”李蕤点头道:“娘亲说,今年只开家宴,参加的人,也只有你们三个,藩弟,夏姑娘还有我。舅舅原本也会过来,但前日不幸染恙,要静养半月,便不克前来了。”
“那李艾呢?”李蕤话音刚落,赵熹就忍不住问道。
说起李艾,李蕤不禁叹气道:“娘亲已派人进宫给小妹说了,小妹只说,她会向今上请求的。”
赵魏听罢,俱沉吟不语,魏紫则摇头道:“依她的性情与现在的身份,怕是不会来的。”
“不说她了。”赵熹道:“公子,你看,我也总不能空手前去拜寿,给夫人带点什么好呢?”
“你上回做的薄荷凉糕,娘亲很喜欢,寿宴那天姑娘带些过来,娘亲一定很高兴。”
“好,那天我就带薄荷凉糕过去。不过,”赵熹又开起了玩笑:“你这么说,其实是自己想吃了吧?”
“赵兄,这一回你可是冤枉他了。”魏暮再一次帮李蕤说话:“他不能吃薄荷。”
赵熹含笑看着魏暮,似乎在说,你今天有点反常哦。
魏暮当然明白她在想什么,也对她笑了笑,用扇子在赵熹脑门上方点了一点,一如博州之时。
赵熹被他一点,不由得想起了前事,脸上微微一红。
“魏紫啊,”李蕤轻咳一声:“看来今天轮到我们回避了。”
五日之后,傍晚时分,赵熹三人带着点心来到李府。二李与夏翠微,亲自迎三人入府,来到云叶阁上。六个人一同给李夫人行过礼,便成双成对地坐了。
因为没有外人,大家于推杯换盏之际,皆能各畅其怀,略无顾忌。
正在大家其乐融融地喝酒谈笑之际,李府管家忽然来报:“皇后娘娘身边的红露姑娘来了。”
六人放下杯盏匙箸,不约而同地看向李夫人,李夫人微笑道:“请她进来。”
于是管家将红露引至阁中,红露向李夫人,赵熹行过礼,说道:“今日夫人寿辰,娘娘本欲亲自前来祝寿,岂料今早忽感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夫人和各位,只得留在宫中,为夫人祈福,并命奴婢奉上娘娘亲手所绣佛像一幅,亲手所摘石榴一篮,以表存心。”
说罢,红露从一个小丫鬟手中拿过绣品,双手捧之,奉与李夫人,夫人展开,双手细细摩挲,颔首道:“老身虽看不见,却也感觉得出,此绣品必是精美绝伦,辛苦娘娘了。”
红露一笑,回道:“娘娘说,只要夫人喜欢,这点工夫不算什么。对了,娘娘还亲手为夫人剥了石榴呢。”说着,转身从另一个小丫鬟手中的食盒里,取出一碗剥好的石榴,放在李夫人面前。
李夫人微笑着,对红露道:“难得娘娘有如此孝心,红露,你自幼便跟随娘娘,娘娘初入皇宫,身边亲近之人,唯你而已,你要好好照顾她。”
“是,夫人。”红露敛容道:“奴婢一定尽心侍奉娘娘。”
听她如此说,李夫人点头笑了。
一旁的赵熹却有些不是滋味,因为在她看来,夫人的笑容,仿佛是硬挤出来的。
“这里还有一些石榴,”红露从最后一个丫鬟手中拿过篮子,对众人道:“娘娘说,这一些就由三位姑娘亲手剥给心上人吧。”
红露提着篮子,分别将石榴放在赵熹、魏紫和夏翠微面前的盘子上。
分罢,李藩看到夏翠微那几个里面,有个个头巨大的石榴,一个顶旁的两个,忙谦让道:“有公主和兄长在,李藩不敢享此佳品。”说着,便要将大石榴给李蕤。
李蕤却拦住他,笑道:“藩弟啊,这可是娘娘的安排,你就别推辞了。”说着,对红露道:“是不是啊,红露?”
“大公子说得极是。”红露道:“娘娘特意叮嘱奴婢,二公子最喜欢吃石榴,这个最大的,一定要给二公子。”
“听到了么,”李蕤拿过大石榴,放了回去:“藩弟,这个石榴,还是你来享用吧。”
李藩听他们如此说,只得接受了。
寿礼送到,红露再次敛衽行礼,对众人道:“夫人,公主,二位公子,各位贵客,寿礼送到,红露也该回宫向娘娘复命去了。不敢打扰诸位兴致,红露告退。”
“好,”李夫人道:“管家,好生送红露姑娘回去。”
管家领命,送红露出去了。
人一走,六人又恢复了方才兴致勃勃的模样,有说有笑地剥起了石榴。虽说红露传的话是让姑娘剥给心上人,但几个男人,哪好意思真的干吃不动手呢。
六个人里,属李藩剥得最快,吃得也最快,不一会儿,那个一个顶俩的石榴便被消灭干净,如此速度,连赵熹这个资深吃货也自叹弗如。
消灭完石榴,李蕤便提议行个酒令。一说起行令,赵熹就想起上回的窘事,连声抗议道:“不行不行,这玩意对我太难了。”
“公子,”魏紫附和道:“我也不行。”
“二位先别忙着说不行,”李蕤道:“今天不玩复杂的,就来击鼓传花,传到谁手中,谁就表演个节目,不拘什么节目都好,若实在表演不出,就罚酒三杯,如何?”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