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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可见,应是流落此处无疑。”
“公子,”赵熹问道:“这雷琴究竟是何来历?”
说起此事,李蕤的神情变得庄重而恭敬:“此琴乃我东洛太|祖高皇帝所用之物,为东洛开国第一功臣公子璧人亲手所制,是我东洛至宝。”
原来是王者之器,无怪李蕤如此激动,又如此恭敬。
“公子,”魏暮沉声道:“你中计了。”
“哥,你是说,公子被老人骗了?”
魏暮叹了口气,眉头深锁,似有隐忧。
“不,”赵熹道:“他的意思是,这是一个阴谋。”
“阴谋?”李蕤一惊:“你是说,今上的阴谋?”
魏暮点点头。
“这……这怎么可能!”魏紫一脸难以置信。
“是啊,”李蕤也难以接受:“你是不是多虑了?”
“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魏暮道:“只是公子想过没有,之前几天我和赵兄上街时,都未曾遇见此人,何以公子单独出去,他就出现了?这难道是巧合吗?分明是怕被我们窥破他的诡计。公子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了他三万贯,他居然就毫无顾忌地接了,以他一八十老翁,孤身一人,难道就不怕被歹人盯上?分明是同伙就在附近,有恃无恐。还有,公子大概不知道,那凤凰楼,乃是遇罗公主的产业,有一回某位官员不过在门前大声说了句话,便被降了职,又怎会任由一介平民在此卖琴引人注目?分明是老人背后另有高人与那凤凰楼东家串通一气,借此地名头使有心者不敢问津,专待公子前来。如果公子不信,可派人再去寻他,魏暮敢保证,就算公子在京城掘地三尺,也不可能找到此人。”
李蕤听罢,神情变得凝重起来,开门呼唤一声:“草庐!”
“公子。”余草庐瞬间出现在众人面前。
“还记得刚才那位卖琴老人么?”
“记得。”
“去问问,他家在哪里。”
余草庐面露难色:“公子,草庐不会说遇罗语言……”
“罢了,我亲自去吧。”
“公子,”魏紫道:“京城这么大,我们却只有这半日的空闲,能找到么?”
李蕤叹了口气,问二人道:“你们有什么办法么?”
赵熹略一思忖,道:“那位老人不是说要为孙子治病么?要治病,就得去药铺抓药。京城的药铺,总共不过十余家,而且全部集中在西市,公子去那边打听,不出半日,便有结果。”
“若是所有药铺都未见过此人,”魏暮道:“那必是阴谋无疑。”
☆、李魏失和
于是李蕤将雷琴放回自己房间,并邀众人再次等候,自己则依计前去药铺打听。一个时辰后,李蕤回来,面色凝重,眉头深锁。
众人一看,便知结果。李蕤坐下,问众人道:“事已至此,将若之何?”
“公子不过是买张琴而已,今上难道还会为此治公子的罪么?”魏紫实在想不明白,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怎么就有阴谋了?
“这可不是普通的琴。”赵熹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因宝致祸之事,多不胜数,今上与江之咏,岂会不懂这个道理。”
“那他们打算如何陷害公子呢?”
“不知道。”
“就没有办法可以避免么?”
“办法倒是有一个,”魏暮道:“只是公子定然不肯。”
“你先说说看,是什么办法。”
“公子将此琴拿到街前,当众宣布自己被老人所欺,并焚毁此琴,自可无事。”
“不可能。”李蕤语气坚决:“这可是真正的王者之器,东洛至宝,李蕤纵因此获罪,也不敢有损分毫。”
“既如此,公子唯有谨言慎行,以免被人抓住把柄。”赵熹道。
“赵兄所言甚是。”魏暮亦道:“公子自今以往,定要加倍小心,尤其是说话。”
众人正说着,忽闻有敲门之声。李蕤让二女进里屋暂避,再叫他进来。
小厮进来,向李蕤禀报:“公子,戴大人来了。”
戴大人便是副使戴栩。李蕤不好推托,只得请他进来。
那戴栩一进门,便满脸堆笑地对李蕤道:“戴某给李兄道喜来了。”
李蕤纳罕道:“小弟何喜之有?”
“李兄,你就别装糊涂了。”戴栩道:“太|祖雷琴,多少收藏名家,富豪显贵,愿倾其所有一睹之而不得,公子只花了区区三万贯,便坐拥东洛至宝,难道不是大喜之事么?”
“此事戴兄如何知道?”李蕤说完,下意识地看了眼一旁的魏暮,似乎再问:此人究竟是何意图?
魏暮不动声色,以眼神示意他慎言。
“李兄高价买琴之豪举,早已传遍全城,小弟岂会不知?”戴栩道:“当今天下,也只有你李兄有此等气魄了。”
“戴兄谬赞,李蕤愧不敢当。”
“李兄不必过谦。”戴栩道:“不瞒老兄,小弟今日前来,一则是为了向老兄道喜,二则是有个不情之请,不知李兄能否答应?”
“戴兄有事请讲,只要李蕤办得到的,敢不效劳。”
“李兄,戴某平生所嗜,唯琴而已。今日若得公子首肯,一睹雷琴风采,则死而无憾,不知李兄……”
“此事何难,戴兄请稍后片刻。”
于是李蕤起身拿琴,放在桌上。戴栩一见此琴,神情大为激动,颤抖着伸出双手,欲触还休,口中喃喃道:“雷琴,这就是雷琴……”
过了许久,戴栩方才平静下来,对李蕤道:“得见雷琴,小弟心愿已足,多谢李兄。”
“戴兄不必客气。”
“只是,”戴栩正色道:“小弟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戴兄但讲无妨。”
“古人云山木自寇,象齿焚身。老兄得此至宝,能无此忧乎?”
此言正中李蕤心事,不禁叹气道:“戴兄此言极是,小弟自得雷琴,无时不在忧心此事,不知戴兄可有免祸之策教我?”
戴栩面露难色道:“小弟倒是有个主意,只怕老兄舍不得。”
“戴兄说来听听?”
“老兄何不将此物献于陛下?既能免祸,又得圣心,岂不美哉?”
李蕤一听,心中大为不悦。沉默半晌,强忍着没有发作,微微一笑,客气言道:“多谢戴兄教我,此事,容小弟再考虑考虑。”
戴栩亦笑,起身拱手道:“老兄太客气了。不敢打扰老兄休息,小弟告辞。”
于是李蕤将其送出门去。关上门,一转身便忍不住道:“你听听,他说的是什么话!此王者之器,焉能落入贼人之手!”
“公子!”魏暮脸色一沉:“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说的难道不对么!”李蕤余怒未消。
“谨言慎行!谨言慎行!公子难道把魏暮之言,全当耳旁风不成!”
李蕤见他如此,亦悔失言:“是我大意了,今后一定小心。”
“今后?”魏暮冷笑一声:“祸已铸成,公子好自为之吧。”言毕,拂袖而去。
“魏暮!”李蕤急唤,上前拉住,正欲开口,见魏暮面带愠色,目光冰冷,慢慢放开手,让到一旁。
魏暮转身,不顾而去。
此时二女也追了出来。魏紫看着哥哥的背影,不解道:“他干嘛那么生气?”
李蕤面露惭色:“我不能听其言,便是不能重其人;何况,李蕤一再中计,连累大家,他一定对我很失望。”
“那种话,任谁听了都会生气,”魏紫道:“公子的反应,再正常不过了,况且,我们几个还能出卖公子不成?”
“我们当然不会出卖公子。你哥哥是怕他。”赵熹道。
这个他,就是戴栩了。魏紫了然,又宽慰李蕤道:“公子放心,我哥这人,脾气来得快去的也快,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李蕤却摇头道:“这回与以往不同。我会去向他道歉,至于他能否原谅,则不敢望。”
赵熹看看二人,又看看魏暮离去的方向,心中暗道:真的仅仅是生气吗?还是……
当夜,李蕤来向魏暮道歉,二女亦随同前来,可无论三人如何敲门,如何说好话,魏暮始终不肯相见,亦不发一言。
过了许久,依然不见动静。赵熹对二人道:“你们先回去吧,让我单独和他谈谈。”
“眼下也只好如此了。”李蕤叹了口气,道:“拜托了。”
赵熹点头,目送二人走远,才开口道:“开门吧,他们都走了。”
门开了,魏暮走过来,与她四目相对,却未开口让她进去。
赵熹看着他,觉得他的目光竟是如此复杂,心中既疑惑,又不安,忍不住开言询问,语带迟疑:“其实你……并不是在生气,对么?”
“进来吧。”魏暮微微一笑,将她让进屋子。
赵熹轻声喟叹,声音几不可闻,正如魏暮笑意中那几不可见的隐忍之意。
二人坐下,相顾无言。过了许久魏暮才道:“对不起,赵兄。”
“我真不想再听你对我说这三个字了。”赵熹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么?”
魏暮摇了摇头。
“不要……”赵熹拉住他,和泪而语:“不要这么做……你保护了他,自己却要遭殃,公子如果知道,不会原谅自己的。而且,我不能……”赵熹嘴唇翕动着,内心如此痛楚,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魏暮将她揽入怀中,为她拭去泪水,微笑道:“有你这句话,魏暮死而无憾。不过你放心,我是不会让自己死的,相信我。”
赵熹看着他温柔而真诚的目光,点了点头,道:“把你的打算告诉我吧,放心,我不会给他们说一个字的。”
魏暮拿起桌上墨迹未干的素笺,递给赵熹。
赵熹看罢,折好收起,苦涩一笑:“清清楚楚,毫无破绽,果然是魏暮。”
魏暮却摇头道:“我能想到的,他也能想到,他能想到的,我却未必能想到。”
这个他,自然是指江之咏了。赵熹见他忧形于色,问道:“你是说,江之咏还有后招?”
魏暮点头道:“而且,此招之狠,前所未有。”
“我不怕。”
意料之中的答案。魏暮一笑,对她道:“赵兄,我们继续说这件事罢。从今天起,就要麻烦赵兄和我一起演戏了。”
“我知道。”赵熹斟酌再三,又对他道:“我觉得,你应该把这件事告诉魏紫。”
魏暮看向她,目光中似有询问之意。
“如果李蕤知道了你的打算,一定会阻止你的。魏紫可以帮你拦住他。”
“好,回京之后我会告诉她。”
二人说完此事,再度沉默。即将来临的风暴如千钧巨石,压在二人心头。他们不能再谈及此事,因为那太过残酷,他们也不能谈及他事,因为那更加残酷。
然而,此时此刻,连沉默也是如此残酷。赵熹站起身来,注视着魏暮的眼睛,轻轻道了声:“明天见,魏暮。”
“明天见,赵兄。”
魏暮将她送出门去,一直目送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却说打今晚之后,魏暮便再不和李蕤相见,亦不与他说话,李蕤来见,则闭门以对。一直到使命完成,启程回国,仍不见任何缓和之意,弄的李蕤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期间,李蕤亦曾托二女前去说项,但回复都是他还在生气。
为了一句话,竟然生气到这种地步?李蕤心下不免疑惑,但回程路上诸事繁杂,还要草拟复命折子,忙乱之中,也无暇细思其中缘故了。
就这样一路回到东洛,进了京城。入京后,李蕤向今上复过命,不及回家,便到公主府来见魏暮,结果依旧是吃个闭门羹。
都这么久了,再大的气也该消了吧!直到今日,魏暮仍是如此,李蕤终于忍耐不住,大步上前,排闼而入,径直来到魏暮跟前,大声质问:
“魏暮!你究竟想怎样!”
“出去。”魏暮面无表情,冷冷地吐出两个字。
李蕤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怎么?没听见?”
“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绝不走!”
“你不走,我走。”魏暮说罢,拂袖而去。
“魏暮!”李蕤追出门外,对着他的背影大叫:“君子不为已甚!”
☆、祸起
魏暮停下,对站在一旁的二女道:“赵兄,请你以后,不要再让此人进门。魏紫,送他回去。”言毕,不待众人开口,径直离去。
“莫名其妙!”李蕤对着魏暮的背影大声道:“为了一句话,竟连多年的情谊都不顾了!好!从今天起,我李蕤绝不踏入府上一步!”
“公子!”赵熹见他怒不择言,忙上前劝解:“多年朋友,何必说这种话呢。”
“朋友?”李蕤冷笑一声:“他哪里还当我是朋友!说翻脸就翻脸,连个缘由都不讲!”
“公子,哥哥他不是那种人……”
“罢了,”李蕤道:“你们不必再劝,李蕤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