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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不会是想让公子去吧?”
“当然不会,”魏暮道:“公子进京太冒险了。”
“那轻舟表弟如何?”
“杨公子与林先生素昧平生,让他持先生书信,恐怕不太合适。”
“我算是知道了。”赵熹说着,假意瞪了魏暮一眼。
魏暮见此,忍俊不禁:“赵兄,你知道什么了?”
“哼,我算知道你说的后招是指什么了。我见过先生,送信就顺理成章了,是吧?”
“赵兄说得极是。”魏暮看着她,脸上满是笑意:“赵兄如此聪明,一眼就能看穿魏暮心思,看来,这回京城之行是非赵兄莫属了。”
“可别,这活我还真干不了。您呐,还是另请高明吧!”赵熹心中暗道:叫你算计我,这回偏不答应,看你怎么办
赵熹这点小心思,魏暮岂会看不出来?他看着赵熹,佯作不解道:“区区小事,以赵兄之智,怎会干不了呢?”
“又跟我装蒜。”赵熹道:“我与澹台逸明、乔茂之二人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以什么由头去见人家?再说,人家也未必不知我的来意,他们既已投靠今上,说不定连门都不让我进,又如何送信?”
“这个赵兄不必担心,”魏暮道:“澹台逸明的三小姐澹台雁语,曾做过公主伴读,与公主一同长大,情同姐妹。而且我听说,这位澹台小姐,为人正直善良,有侠义之风,赵兄可以先去见澹台小姐,然后由小姐带你去见她的父亲,既顺理成章,又掩人耳目。”
“可是,这位澹台小姐,不也是澹台家的么?想要见她,也得经过她父亲的允许才行啊。”
“赵姑娘有所不知,”李蕤道:“澹台小姐已经出嫁,而且人就在云州。”
“就在这?”赵熹想了一想,又道:“她在此间,自然是方便许多,可是,她既已嫁人,那要见她,还是得经过她丈夫的允许啊。”
“每月初五,澹台小姐都要去佛光寺进香,赵兄可以去那里等候。”
“初五?”赵熹道:“那不就是后天?可我现在对这位澹台小姐还是一无所知,这两天你们可得好好和我说说,免得我穿帮。”
“这个自然。”魏暮拿起一本册子扬了扬道:“澹台小姐的资料,能找到的都在这里了。这两天赵兄大概看看,有个印象即可。公主病后失忆,她亦知晓,即使忘了什么,她也不会太过怀疑的。”
“我知道了。”赵熹说着,接过册子。
“哥,赵姑娘,”魏紫道:“你们可以和澹台小姐一起进京,那我和公子怎么办?”
“下个月林先生受邀进京讲学,你们两个身为弟子,自然是要随侍先生左右。”
计议已定,四人便分头行事。却说赵熹翻了几遍册子,初四晚上,提前来到寺中住下,并与和尚打好招呼,只待明日与澹台雁语相见。
第二天,澹台雁语果然轻车简从,来到佛光寺。进过香,许过愿,正欲离去,便见一僧过来,双手合十道:“施主请留步。”
“师父有何见教?”澹台雁语停步问道。
“有位女施主,自称是施主的故人,想见施主一面,现已在斋房等候多时了。”
“故人?”澹台雁语略作思忖:“师父可知那位女施主姓名?”
“施主未说,贫僧亦不敢问。不过,那位女施主要贫僧把这个玉坠交给施主,还说施主看过自会明白。”说罢,掏出玉坠递与澹台雁语。
澹台雁语一见玉坠,立即变了脸色:“她在哪里?快带我去见她!”
于是那僧便引着澹台雁语向后院而去。一路上,澹台雁语紧紧攥着玉坠,双手微微颤抖,心中激动万分:是她!是我赵熹妹妹来了!
澹台雁语之所以一见玉坠便知是赵熹来了,乃是因为这枚玉坠是公主的随身之物,从小带到大的,澹台雁语自小与公主亲密无间,自然识得此物。
来到斋房门口,澹台雁语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只见赵熹负手面墙而立,虽然只是一个背影,虽然已是多年未见,可澹台雁语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赵熹妹妹……”
赵熹转身,只见澹台雁语满脸都是惊喜关切之色,不禁心头一热,虽然只是第一次见面,虽然自己并不是真正的公主,可她还是迎上去,唤了一声:
“雁语姐姐!”
“妹妹!”澹台雁语抱住她,声音有些哽咽:“原来妹妹真的恢复了神智,真是太好了……”
“只是可惜,以前的事很多都记不起来了……”
“没关系,只要你没事就好。”澹台雁语放开赵熹:“对了,我听说,妹妹自李公子出事之后,一直陪在李夫人身边安慰,为何会突然到了此处?”
“此事说来话长。”赵熹拉着澹台雁语在椅子上坐了,道:“姐姐先请坐,容妹妹慢慢说给你听。”
赵熹打开窗户望去,不远处的魏暮向她点了下头,示意四下无人。赵熹这才放下心来,将李蕤身世,十年前一案,及今上如何陷害李蕤,四人又是如何诈死脱险之全部经过,一一说与她听。
澹台雁语听了,许久才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好不容易才道:“那……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将真相昭告天下,为无辜死去的人讨回公道,明正今上之罪。”
澹台雁语看着神情严肃的赵熹,摇头叹气道:“妹妹,此事谈何容易啊!”
“此事的确不易,所以赵熹想请姐姐助我一臂之力。”说着,赵熹起身向她行礼。
“妹妹,”澹台雁语忙拦住她:“这种事情我能帮什么忙?”
“若姐姐怜我,就请姐姐带我进京,见令尊一面。”
“你要见我爹?”澹台雁语道:“这个倒也不难,不过,我也只能带你见他,没办法帮你说话。我爹那个人,从来不许我们过问他的事情。”
“只要能见到令尊,赵熹就很感激了,多谢澹台姐姐。”
“你我姐妹,何必言谢?”澹台雁语略作思忖道:“妹妹且待我几日,等我安排好了,便来接你进京。”
二人约定好,又说了几句闲话就分头回去了。过了几日,澹台雁语派人带信过来,让赵魏二人假称娘家派来接自己回去省亲的,赵熹依计行事,顺理成章地与澹台雁语一道进京去了。
到了京城,澹台雁语一进家门,就被父母兄弟叫去团聚饮宴,赵魏二人则被安排到澹台雁语出嫁前的住处侍奉。二人安顿好,找了个僻静之所聊起晚上的行动。
“今天晚上,澹台小姐会将下人全部支开。到时候,你就进入书房,把信交给澹台将军。”
“我知道了。”
“赵兄,”魏暮看着她,神情略显担忧:“你一直都没有问过我见到澹台将军要说什么……”
“你放心,”赵熹看起来倒是胸有成竹:“我知道该怎么说。”
“可是……”魏暮叹了口气道:“这回我不能陪你了。”
“你说说你,”赵熹笑着戳了戳他的肩膀:“来之前不是你说此行非我莫属么?怎么,到了这会儿,又不相信我啦?”
“赵兄,”魏暮抚了抚赵熹的头发,话语温柔:“小心些。”
入夜,澹台逸明一人独坐书房,赵熹扮作侍女,端着茶杯走了进来,将茶放下,站在一旁。
澹台逸明呷了口茶,挥手道:“你下去吧。”
“澹台将军别来无恙?”
澹台闻声猛一抬头,见是赵熹,吃了一惊:“公主?”
“正是本宫。”
“臣澹台逸明参见公主。”澹台逸明下跪行礼,神情恭敬,不见喜愠。
“将军请起。”赵熹微微颔首:“不请自来,是本宫冒昧了。”
“谢公主。”澹台逸明站起身来,对赵熹道:“不知公主深夜驾临,有何吩咐?”
“不敢。”赵熹道:“将军可知,下月初九,澄斋先生将进京讲学?”
“恩师?”一听澄斋先生名号,澹台逸明立即改容,拱手问道:“恩师入京,使逸明得以再聆教诲,诚大幸也。不过,时近年关,序属严冬,先生何苦冒寒而行?”
“澹台将军,”赵熹正色道:“先生讲学大本,不外天下之事,己分内事。今先生冒寒进京,正为践行平生所学。”
“公主的意思是?”
赵熹掏出书信,递与澹台逸明:“此乃先生亲笔所书,将军看过便知。”
澹台接信看罢,低头沉吟不语,一脸犹豫之色。
赵熹见此,心中暗道:此人不晓大义,我且以利害说之。于是佯作不解道:“将军还在犹豫什么?将军若肯出手相助,那么将来的天子,就是将军之同门。拥立之功加同门之谊,将军一家,定然贵不可言。皇兄现在虽对先生极尽拉拢之能事,但其性阴险猜忌,宠信江之咏那个卑鄙小人,除掉我们兄妹以后,一定不会兑现对您的承诺。”
“更有甚者,江之咏出身卑贱,一向对八姓世家恨之入骨,将来他只消在皇兄面前动动唇舌,将军便有兔死狗烹之虞。将军不要以为,皇兄手里没有把柄,便奈何将军不得。古人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即以今夜情形而论,澹台姐姐带本宫来拜会将军,虽是再寻常不过的人情往来,可一旦让皇兄知道了,恐怕……”
“公主——”不待赵熹说完,澹台逸明已跪倒在地,眼中再无分毫犹豫之色:“臣愿拥立太子,以定社稷。”
“将军快快请起。”赵熹搀起澹台逸明:“将军深明大义,真乃社稷之福。”
“公主放心,此事微臣会尽快安排妥当。”说罢,澹台逸明冲门外大呼:“来人——”
“爹爹——”澹台雁语应声而入,垂手问道:“爹爹有何吩咐?”
“雁语?”澹台逸明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过来:“雁语,快叫你大哥二哥来书房议事。”
澹台雁语察言观色,便知父亲已答应此事,心中一喜,学着军中的样子,爽快应道:“得令!”
☆、暗度陈仓
当夜,赵熹与澹台逸明父子商议一番,定下计策:明日由澹台兄弟率领刀斧手埋伏帐中,澹台逸明召众将前来,宣布此事,众将有不从者,当场斩杀,今上那边则以不肯效忠说之。
计议已定,赵熹出了书房,来到白日与魏暮相见之处,魏暮果然手持灯笼,向着书房方向张望。
“魏暮!”赵熹出声轻唤,嘴角上扬。
“赵兄!”魏暮快步迎上前去,握着她的手道:“你可算出来了。”
碰到他手的那一刹,赵熹的心突然凉了一下,那双手冷得像冰块一样。赵熹搓了搓他的手,蹙眉道:“你在这里站了多久?”
“从你进书房,我就在这里了。”
“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赵熹叹气道:“你身子不好,天又这么冷,万一再冻出病来……”
魏暮微微一笑:“我又不是纸糊的,哪有这么娇弱,赵兄放心,我没事。”
“那我们快点说,说完赶紧回去。”赵熹将方才自己游说澹台逸明之语及所定之策一一说与魏暮。
魏暮听罢,含笑望着赵熹:“赵兄今日做得极好,纵使苏张复生,也不过如此。”
“可别给我戴高帽,”赵熹道:“你这么说总让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兄,”魏暮有些幽怨地看着她:“你就是这么想我的?”
“哼,你敢说没想让我干别的事?”
“确实还有一件事……”魏暮有些不好意思。
“我就知道。你想让我去见李艾,对不对?”
“对。”魏暮点点头。
“我也想着,此事须说与李艾知道,还要设法护她周全。只是……”赵熹道:“混进京城已是不易,如何能进得了宫?”
“刚才还那么聪明,这会儿怎又糊涂了?”魏暮笑道:“我让澹台小姐带你入京,可不仅仅是为了见她爹。”
“我知道了,”赵熹道:“你还想让她带我进宫见李艾,还是你想得周全。”
谁知,魏暮却摇头道:“我是想让她带你进宫,不过,她进宫可不能去见李艾,而是要见江之喻。如今,澹台将军虽已反正,但举事之前,则不可不虚与委蛇以麻痹敌人。这回澹台小姐进宫,便是其中最关键的一步。赵兄,明日你向澹台将军提议,请将军设宴招待江之咏,并告以欲使澹台小姐结交其妹之意。之后,你再与澹台小姐如此这般一番——”魏暮说着,靠近她的耳畔,轻语数句。
赵熹听完,拍了拍他的肩,目中尽是欣赏之意:“魏暮就是魏暮。”
“好了,你也别给我戴高帽了。”魏暮开了句玩笑,旋即郑重道:“赵兄,这一回你要一直在宫里呆到初九,论处境,比我们都要危险,你一定要小心。”
“我会的。”赵熹道:“你们也要小心。”
度过了一个不眠之夜,第二天,澹台逸明升帐议事,拿出林栖逸书信传与众将观看。这些人多半出于林氏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