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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持家有道,京中何人比得上宋夫人,谁人不知宋大将军与宋夫人鹣鲽情深,容不下第三人,连宋老太爷和宋老夫人都不多说一句。宋夫人的手段才叫绝。”
杨氏暗道元氏不入流,小小激将法便能触怒她。想用宋毕昇不纳妾为由指责她善妒,用宋家老
人不敢反对训斥她不孝父母,可笑的理由。只有愚蠢的女人才会和一群女人斗,她杨氏何须做那些无用功。反观一旁的张卿然,显然听懂了她的话,却装作不知,才是真正的聪明人。怪不得相府后院的女人一日多过一日。
“请诸位夫人入席,中秋宴即将开始。”
两名宫女的到来打断了杨氏与元氏的争执,元氏心有不甘也只得暂时作罢,在宫女的引领下入席。
在万岁与千岁的跪拜声呼中,郑源徵、太后、皇后、宋敏舒及后宫众人入席。郑源徵高坐龙椅之上,太后居左,皇后居右,宋敏舒的座位在皇后下手,于婕妤次之。太后下手是先帝太妃公主。
身体辅一落座,一道殷切的目光传来,宋敏舒回头一看,只见杨氏温柔地看着她,眼睛里满溢慈爱的光。宋敏舒冲杨氏甜甜一笑,唇边两侧梨涡浅漩,眉眼弯弯,粉嘟嘟的脸蛋煞是可爱,看得杨氏心都软了,恨不得抱着宋敏舒入怀。
中秋宴上少不了朝臣的贺词,更少不了歌舞。舞衣轻薄,腰肢柔软的美艳舞姬在殿中翩然起舞,舞到兴起,朝臣同举杯恭贺君王。
“走水了,走水了。”
皇宫西北方向火光冲天,飞雨殿外,守夜的宫女太监大声疾呼。热浪一波连一波,冲向床上躺着的人儿。滔天的火焰袭来,床上的人儿不见一丝动静。
天恒二年中秋夜宴,飞雨殿走水,公主舞阳身殒。
第39章()
中秋夜飞雨殿火势凶猛,若非飞雨殿与其他宫殿之间有一段距离,宫人侍卫及时将火势隔开,一旦火势蔓延到旁边的宫殿,后果不堪设想。飞雨殿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先帝最宠爱的公主舞阳也葬生火海。火势熄灭后,宫人清点飞雨殿,发现了舞阳和几名宫女的尸身。郑源徵大怒,飞雨殿二十余名宫人全部为舞阳殉葬。
宋敏舒听到消息已经是第二日午时过后。对舞阳的死,她谈不上多伤悲,只是为舞阳在如花年纪死于意外可惜,那些殉葬的宫人,确是无辜。飞雨殿突然走水,火势凶猛差点殃及其他宫殿,可见不是意外而是人为,有人故意致舞阳于死地,才设计了一场滔天大火,让舞阳缺席中秋夜宴,独留飞雨殿。
“娘娘,宋夫人在宫外求见。”
杨氏来了。宋敏舒诧异地看着随香,随即明白杨氏的来意。昨日的宫宴因飞雨殿大火中断,杨氏
没能和她说话,本就不放心,再加上昨夜飞雨殿大火,杨氏不来亲自确认她安好无损,怕是无法安心。
宋敏舒快步走向宫门,刚跨出宫门,杨氏迎面走来。似乎感觉到宋敏舒的急切,杨氏未等宣召直接走向云阳宫内。初一见面,宋敏舒小跑着扑到杨氏怀中,紧紧地抱着杨氏的腿,将头埋进杨氏的怀抱中。
“娘,舒儿想你。”
宋敏舒确实想念杨氏,杨氏的宠溺,杨氏的温柔,杨氏的一切在入宫后变得愈发清晰,让她深深眷恋。一直以来表现得像个小大人的宋敏舒此刻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肆意的撒娇。
杨氏俯身拥宋敏舒入怀,抱起宋敏舒向云阳宫正殿内走去。感受着怀中小儿人柔软的身体带来的充实感,杨氏悬了一夜的心终于在此刻放下。从没有哪个时候比昨晚更让杨氏心忧后悔。忧心宋敏舒在后宫的日子过得好不好,后悔当初同意宋敏舒入宫。
“舒儿,在皇宫过得好不好,娘的舒儿都瘦了。”
“娘,是舒儿长高长大了,再过几月舒儿就满七岁,是大孩子了。”
只要与杨氏相处,宋敏舒总不自觉露出小女儿的娇态,说话思考也转换成孩子应有的方式,根深蒂固。如果说上一世的宋敏舒没有父母缘,那这一世杨氏的宠爱是她最意外的惊喜,能在母亲怀抱中呢喃、撒娇、邀宠,比什么都幸福。
“舒儿,你告诉娘,喜不喜欢在皇宫生活。”
杨氏给随香随缘使了个眼色,随香随缘遣退殿中的宫人,守在宫门处。宋敏舒往杨氏怀中蹭了蹭,嗅了嗅杨氏独有的清幽体香,窝在杨氏怀里不愿动弹。
“舒儿不喜欢皇宫,每日晨昏要给皇后太后请安,还要学宫规背药典,都没有时间睡觉,皇宫一点都不好。舒儿最喜欢在小唐院的日子,每日可以睡到自然醒,醒后有小点心吃。”
“你啊,再这么懒下去,将来如何了得。”
“舒儿有娘,有娘的孩子万事足,娘一定不会抛弃舒儿的对不对。”
杨氏揉了揉宋敏舒的小脑袋,轻叹。
“如果娘当时坚持不让舒儿进宫,舒儿也不用在这方寸之地过活。娘真想让舒儿离了这牢笼,不受这劳什子气。娘的舒儿应该自在地活着,不拘泥于后院中与一群女人争一个男人,看男人脸色过活。”
杨氏的话让宋敏舒为之一振,如果不是清楚杨氏是土生土长的东启人,宋敏舒几乎以为杨氏也是穿越同胞。可惜杨氏不是,杨氏骨子里的大胆与骄傲来源于家族的教导。宋敏舒没有见过外祖那一脉,但能教出杨氏这样的女儿,必定是底蕴深厚的家族。皇宫的日子并没有杨氏所说的难过,宋敏舒没有书中穿越女的伟大追求,她不奢求爱情,不强求自由,只要有个舒服的小窝过悠闲的小日子就很满足。除却每日晨昏请安一事有些麻烦,其他的还真挑不出不好的毛病来。
每一个决定做出的背后,必定需要深思熟虑,每一个谋划的成功,定将付出巨大的代价,她不想杨氏为了她牺牲什么,这样就好。
“娘,没人给舒儿气受,有皇上哥哥护着舒儿,舒儿不会受委屈。娘,弟弟好吗,怎么不和娘一起进宫来看舒儿。”
宋敏舒的弟弟宋敏行已经两岁多了,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听宋敏舒提起幼子,杨氏头疼地摇了摇头。宋敏行不过两岁多的人,已经是宋府里赫赫有名的小魔星,普通的小丫鬟通常不愿接近宋敏行,一旦被宋敏行盯上,铁定被捉弄得哭鼻子。宋敏行的性子天不怕地不怕,即便挨了宋毕昇的教训,也不掉泪,他只会在给祖父祖母请安时,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往宋老太爷跟前凑。这时,宋老太爷必定会将宋毕昇唤来训斥一顿,宋毕昇得了骂还不能回嘴,假若回嘴,宋老太爷一但恼火,甚至会抄起棍子就打。那个时候的宋府最热闹,堂堂东启大将军,被宋老太爷追得满院子跑,还不敢反抗,而罪魁祸首宋敏行则窝在送老妇人怀中撒娇看戏。
宋敏舒见杨氏的表情,心知她的小弟绝对不是号简单的人物,能让杨氏露出为难的表情,那得付出多大的行动才能办到。
宋毕昇已过而立之年,杨氏也二十有八,在十五岁女子可出嫁,十八岁男子可娶妻的东启,宋毕昇与杨氏是正宗的晚婚晚育的人。宋毕昇早年在军中历练,直至二十五岁挣得显赫军功回京封大将军方娶妻。杨氏二十岁嫁与宋毕昇,一年后生下宋敏舒,四年后生下宋敏行。随后永和帝驾崩,宋毕昇以雷霆手段镇压宫乱,平息诸王动乱,稳住边境虎视眈眈的三国,成为东启历史上最年轻果敢的大将军。就是这样一个传奇般的人物,在府中竟被幼子气恼、算计,被老父抄家伙追打。宋敏舒稍稍一想,只觉自家弟弟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本事,委实不错。
“别提那个混小子,自从他学会走路以来,没给府中添祸事,让你爹爹少生气。”
杨氏一脸无奈,对面宋敏行当真骂也不是,疼也不得,也不知当初怎就生出这样一个魔星,方两岁有余就是这般性子,连亲爹都算计,哪里来的那许多心眼。看了眼怀中乖巧的宋敏舒,杨氏顿时觉得心中平衡许多,好在女儿懂事,可惜以稚龄入宫,世事总不尽如人意。
杨氏和宋敏舒说得正惬意,却听宫外太监一声高喊,皇后驾临云阳宫。杨氏放下怀中的宋敏舒,看着宫外缓步走来的皇后,凤袍加身愈发衬得皇后明艳夺目。
“臣妾(臣妇)参见皇后。”
“宋贵妃免礼,宋夫人无需多礼,按辈分来说,本宫是宋夫人的晚辈,没有长辈向晚辈行礼的道理。虽说天家的规矩不可更改,毕竟律法之外无外乎人情,宋夫人以为如何。”
皇后坐在首位,唇角含笑,目光不经意扫过站在一侧的杨氏和宋敏舒。杨氏见状在宋敏舒的小手轻拍两下,抬头看向皇后。
“娘娘体谅臣妇心忧幼女,准臣妇入宫看望贵妃,在这个关头已是天大的恩赐,臣妇焉能不知好歹,以娘娘长辈居之。”
皇后闻言,心下一沉。母亲说杨氏是个厉害的人物,三言两语便可将人堵得说不出话来,确是如此。怪不得宋敏舒平日里在皇宫中有恃无恐,便是无理取闹也能占上三分理,感情是深得杨氏真传。
“昨日飞雨殿走水,舞阳公主都遭了意外,如今宫中正值多事之秋,宋夫人今日入宫可是接错了旨意,本宫记得从未下过任何旨意允许外命妇入宫。”
杨氏本就没得旨意入宫,今日入宫纯属放心不下宋敏舒,方打点了一些人才在这非常时期入宫,谁知她前脚刚入宫,后脚皇后就到云阳宫问罪,真当她软柿子好捏不成。
见杨氏面不改色,宋敏舒心知杨氏另有盘算,也不急于出声,以免让皇后拿了话柄。如果她没料错,自杨氏入宫伊始,一举一动已经落到有心人眼中,来人正是利用杨氏对她的关心,意图生出事端。
“臣妇断不会枉顾规矩,未经宣召入宫。”
“本宫方从慈安宫出来,就听宫人说起宋夫人入宫探望宋贵妃一事,不知宋夫人入宫是奉了谁的
旨意。”
杨氏看着皇后一脸笃定,心下冷笑。这皇宫里除了你皇后和太后,就没有别人了。
“宋夫人奉朕旨意入宫,不知皇后对朕的旨意有何意见。”
第40章()
郑源徵的突然来到出乎皇后意料,打断了皇后的谋算。眼看就要将杨氏逼得无路可退,偏偏郑源徵一句话将所有盘算打乱,皇后暗中咬碎了银牙,却不得不笑脸以对。
“臣妾听宫人说宋夫人入云阳宫探望宋贵妃,心想太后与臣妾都未下懿旨宣外命妇入宫,心下疑惑便来云阳宫向宋贵妃求证,别无他意。昨日飞雨殿走水,臣妾担心在这个时候有其他意外,才走这一遭。臣妾委实不知宣宋夫人入宫是皇上的意思,臣妾若知晓,断不敢拂逆皇上的意思。”
皇后言辞恳切,句句发自内心,让见者动容,如果不是宋敏舒将这一场戏从头看起,恐怕也会被皇后一心为后宫安危不辞辛劳的奉献精神打动。见皇后双目含露,委屈地郑源徵,宋敏舒眯了眯眼,兴味十足地看着皇后和郑源徵。
杨氏从郑源徵进入云阳宫那一刻开始,就知道她入宫前做的安排打了皇后一个措手不及。如果皇后不找她麻烦,她不会动用那颗棋子让郑源徵赶来,以她对郑源徵的了解,只要张氏在朝中存在一日,郑源徵就离不开宋毕昇的扶持,绝对不会允许让她在宫中出事,更会费尽心思护宋敏舒周全。以后宫平衡朝堂虽是下策,对于这个年纪的郑源徵来说,能让后宫势力均衡发展牵制朝堂,已做得很好。尽管杨氏清楚,郑源徵的后宫中没有宋敏舒这样一位贵妃,宋毕昇也会誓死效忠君王。
“皇后有心了,昨日飞雨殿大火,宋夫人担心幼女,请求入宫探望,朕岂能不允。何况飞雨殿走水乃是意外,与宋夫人入宫看望舒儿无关,朕体谅宋夫人慈母心绪,准了宋夫人的请求,并无不可。”
郑源徵坐在首位,皇后退坐一侧,听郑源徵对宋敏舒的称呼与话里行间对宋敏舒和杨氏的维护,心头涌上一阵酸涩,百味陈杂,苦不堪言。
“皇上体谅宋夫人爱女心切,恩准宋夫人入宫看望宋贵妃,是宋贵妃的福气。能得皇上厚爱臣妾也替宋贵妃高兴。”
看着皇后时而忧愁时而怅惘的表情,宋敏舒对皇后的表演恨不能拍手叫绝。每一个表情的把握当真经过精细的算计,多一份徒惹人厌弃,少一分则失了真情实意,让人看着虚伪。如果不是真情流露,皇后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绝对是一部精彩的戏,牵动善良人的泪点。而此刻幸灾乐祸的宋敏舒显然不属于善良人范畴之内,她巴不得皇后多多表露她对郑源徵的深深爱意,好让她研究人的面部表情究竟有多少种,可以衍生出多少东西。
杨氏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