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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阿碧天真烂漫的样子让蜀子玉有些羡慕,如果他能像阿碧一般单纯,或许就能省下很多烦恼。
国都的东郊外有一片镜湖,因其湖水清澈,湖边亭亭玉立着姿态各异的荷花,碧叶相连,湖面犹如一面镶了花边的明镜,故因此得名。
镜湖周围树木茂密,开满碧草鲜花,远看犹如色彩斑斓的绒毯,吸引不少才子佳人来此游湖赏花,饮酒对诗。
蜀子玉心思细腻,怕阳光伤了阿碧的肌肤,特地买了一把绿纸伞送给阿碧,为了遮挡阳光。
一只木船缓缓划至荷花丛中停了下来,空气中都戴着淡淡的清荷香气,阿碧脱下绣鞋,光着脚丫子划动清凉的湖水,开心极了,就像身在千山一般,有种莫名的自在感。
“这里,你可喜欢?”蜀子玉微微一笑。
阿碧歪着脑袋,灵动的双眸眨了眨:“好是好,但是……好像还少些什么?不如……子玉哥哥,给我吹首曲子吧~”
“好啊~”蜀子玉取出玉箫,随性吹奏一曲。
小船微动,曲声悠扬,青山千阙,宛若画卷倒映在幽静的湖面。
“子玉哥哥的箫声真好听,可不可以也教教我?”阿碧歪着脑袋,脸上绽开笑容。
蜀子玉微微点头,阿碧在一旁认真地跟着蜀子玉学习,两个的身影在泛起涟漪的湖面上重重叠叠。
阿碧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子玉哥哥教的方法都牢牢记在心里,学得很快,虽然不能完整的吹出一首完整的曲子,但隐隐约约有些曲调了。
看阿碧如此虚心地跟自己学吹曲子,蜀子玉就特意订了一只绿色的短笛,一般说来男子吹箫,姑娘适合吹笛,技法都差不多。
离开千山之后的日子是阿碧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因为每天都可以看到自己喜欢的人。阿碧除了跟蜀子玉学习吹笛子,还学了如何下棋,如何写字,这些都是以前不曾有的。
白净的宣纸上,阿碧工整地写下蜀子玉的名字,小心地吹干上面的墨迹,开心地拿在手里看着自己的佳作:“蜀~子~玉,我终于会写子玉哥哥的名字了~”
阿碧欢乐地旋转这圈,带动着碧罗裙泛起涟漪,脚铃随风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差不多十天左右,阿碧就可以流利地吹出动人的曲子了,她侧坐于杨柳下的石头上,闭上眼睛聆听着大自然的声音,流水潺潺的声音,将它们融合心中所念,吹奏出来。
天空飞翔的鸟雀纷纷停落枝头侧着脑袋,晃动着身子倾听着动听的乐曲,花丛的彩蝶不时环绕着阿碧的周身,随着悠扬的旋律翩翩起舞。
如此奇景引得不少下人都停下手中的工作,纷纷称奇,就连蜀子玉也被悠扬的笛声吸引了过来,对阿碧能在如此短时间内灵活掌握其中真意,暗自惊叹。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觅知音。一声声;如泣如诉;如悲啼。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蜀子玉忍不住拍手称赞道。
阿碧睁开微闭的双眸,才发现蜀子玉不知何时走到了跟前:“阿碧姑娘~真是三日不见令我刮目相看,不置可否愿与我和奏一曲。”
碧草如茵的院子中,才子配佳人,两人合奏了一曲高山流水,引得下人纷纷议论自家王爷与这位姑娘可谓是天作良缘,若是两人最终能走到一起该是多好的事啊。
可是如此奇景佳话却口口相传,传进了皇宫之中,蜀子菁借此传闻打算断了皇后红莲的念头,希望她能明白蜀子玉已经变心了,他已经不再爱她了,也希望皇后不要在蜀子玉存有幻想,他已经喜欢上了一个山里来的丫头。
红莲记得那位姑娘,就是在她大婚之日在她面前突然消失的绿衣少女,她隐隐可以感觉到那位绿衣少女一定是喜欢子玉的,不然怎么会想要救她姓名。
可是,她不会因为那位绿衣少女救了她一命,她就这么轻易把蜀子玉让给她,毕竟那是她喜欢了十几年的男子,她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除此之外……红莲隐隐有些担忧,她不知道蜀子玉现在知不知道他收留的绿衣少女并非人,而是妖。
红莲知道,蜀子玉在参加完她和蜀子菁的大婚后,不会住太久就会动身返回华都,她希望在临走之前可以再见他一面,于是托了身边的宫女给宫外的蜀子玉捎信,希望他能在临走之前进宫一趟。
蜀子玉接到宫中传来的口信立即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不过他进宫的这一消息却被蜀子菁身边的小太监听了去,很快皇后在后宫私会蜀郡候的消息就传到了蜀子菁的耳朵中。
此刻的蜀子菁并不急于赶去皇后那里,而是想办法除掉蜀子玉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他紧紧攥着拳头,眼眸微敛透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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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园的凉亭中,红莲心事重重地问道:“我听说你收留了一个孤女在你的住处~”
“对~这位姑娘对我有救命之恩,她初来乍到,又无亲无故,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蜀子玉解释道。
红莲谨慎认真地问:“你……喜欢她?”
“……你是说阿碧?”蜀子玉有些犹豫,“不~我一直把她当做是我的妹妹,我喜欢她的简单,她的直爽,她的天真,可是……我对她并没有非分之想。”
她的简单,她的直爽,她的天真~红莲在心里一遍遍重复着,她和蜀子玉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站的最近的人,从蜀子玉的清澈的眸子中,她看得出他的内心是喜欢这个绿衣少女的,只是他没有承认罢了。
原本还想告诉蜀子玉,他口中的阿碧姑娘是妖,可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口,虽然她和那位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但是她似乎没有恶意。
思来想去,毕竟人妖殊途,红莲不便说出真相,但是还是现在蜀子玉临走之前提醒他,希望他能够和阿碧保持距离,既然阿碧是从山里来的姑娘,不如还是送她回家吧,都城的生活毕竟不适合她这样喜欢自由的女子。
蜀子玉不明白红莲话中的深意,还以为她是因为他和阿碧亲近,所以心生嫉妒,但是红莲的话也没有错,毕竟他心里还是喜欢红莲的,恐怕再也容不下另一个人了。
无论是对红莲,还是对阿碧,蜀子玉觉得都是有缘无分,他觉得若爱,则深爱,若弃,就应该彻底,不应暧昧,伤人伤己。
现在的红莲是自己的嫂子,于他而言是不能爱,他一直把阿碧当做妹妹,他不想伤了她的心,如此只有避开她们,或许这才是最好的选择。
痴情化作离别殇
自从蜀子玉回到住处就很少主动去见阿碧,所以这些天阿碧一直纳闷为什么子玉哥哥一直都在忙,她只得自己一个人无聊的坐在庭院中吹笛子。
一只绿色的翠鸟落在阿碧的裙子上,阿碧伸手摸了摸它的小脑袋,小翠鸟也蹭了蹭她的手。
“你怎么没有和你的同伴在一起呢?”阿碧问道。
小翠鸟可怜地耷拉着脑袋。
“原来也是孤身一个,我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阿碧把它捧在手,微笑着。
小翠鸟微微点头。
阿碧想了想:“那就叫你小翠好不好?”
小翠鸟欢快地扑棱着翅膀,绕着阿碧飞了一圈,表示同意。
这时一个下人走了过来,说是王爷有请,阿碧欢快地转着圈,心想子玉哥哥终于想见她了,可是令她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子玉哥哥希望她可以早日回到自己的家乡。
阿碧有种被嫌弃的感觉,很伤心,很难过,但是她却没有留下来的理由,她只好忍痛答应会尽快收拾东西,离开京都。
蜀子玉担心阿碧一个姑娘家独自行走会出危险,特地准备了马车和车夫,要车夫将她安全送回家乡。
华都城外杨柳依依,凉风习习。
“子玉哥哥~”阿碧望着蜀子玉的背影喃喃道,“我可以抱你一下吗?”
听到阿碧的请求,蜀子玉的身子微微一怔,一个温暖的怀抱从后面将他仅仅搂住,他可以感觉到阿碧内心的依依不舍。
子玉轻轻松开阿碧的手,用绢帕擦拭着阿碧眼角的泪痕,安慰道:“路上注意安全~自己要多保重。”
告别之后,阿碧踏上了会千山的归途,有些话却说不出口,自己千辛万苦来寻子玉哥哥,换来的却是一声珍重。
阿碧拿出短笛吹起送别的离歌,宛转悠扬……
一只小翠鸟扑楞着翅膀,从帘子外飞入马车内,落到阿碧的身边歪着小脑袋聆听其中的忧伤,与阿碧作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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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殿内,蜀子菁接到边防来报,北方边境不断有胡人进犯边陲,来势汹汹,不少延边地区失守,需要派兵前去支援。
根据大臣们的建议是派五万大军前去击退胡人的进攻,可是蜀子菁却只派了两万大军,并亲自指定由自己的弟弟蜀子玉亲率大军前往镇压。
据探子来报胡人此次一共有三万多人,而蜀子菁却只派给蜀子玉两万人,显然是让蜀子玉以少胜多,可是这种可能性很小,战败是小,性命恐怕到时候也不保。
但蜀子玉依旧临危受命,毅然决然接受了这一任命,披上战甲率领两万将士前往前线。
蜀子菁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蜀子玉率领大军奔赴前线,他不认为蜀子玉可以活着回来,当然他也不希望蜀子玉活着回来。
蜀子菁伸手一勾,另外安排另一员大将紧随蜀子玉的大军之后,伺机而动,只要蜀子玉战死沙场,再发动进攻。
前方战场战火纷飞,火光通天,到处是刀光剑影,血流成河。
蜀子玉手握缰绳,身穿铠甲,手持利剑奔驰在疆场上,与自己的将士一起浴血奋战。
面对敌众我寡的局势,蜀子玉并没有退缩,他一直坚持着,他身后有数以千计的百姓,他要为他们安定的生活而努力,一旦失守,后果将不堪设想。
天色逐渐黯淡下来,风云乍起,蜀子玉背腹受敌,鲜血浸染了他的铠甲,身受重伤,他所率领的部队也死伤过半,艰难地对抗着敌方的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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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颠簸,阿碧只觉得心头一阵心悸,伴随着心绞痛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
阿碧双手一合,瞬间化作繁星点点,消失的无影无踪。
“姑娘~前面有个客栈,我们想停下来休息一下吧。”车夫两手一紧,勒住缰绳,伴随着一声嘶叫马鸣声,车夫转身掀开帘子一看里面竟然空无一人。
阿碧化作一只光蝶朝着蜀子玉所在的前线战场奋力飞去,在边陲外几里的地方,它看到了曾经在这里生活的百姓横尸战场,鲜血染红了大地,它不忍心看下去,它不喜欢战争,因为战争让这个美丽的地方现在一片死寂。
它奋力向前飞,想要见到他,心中焦虑不安。
风越刮越大,乌云遮住了天空,整个战场昏暗起来,细细的雨丝飘落下来,拍打着草叶上的鲜血,但阻挡不住它的路,它坚信蜀子玉会没事的。
弥漫著血腥的战场上,士兵还在奋勇杀敌,蜀子玉身披铠甲,手持利剑与敌人交锋。虽身负重伤但仍坚持,他很清楚如果他倒下了,那么边陲防线将会被攻破,将会有更多人丧生。
他不能放弃,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他只能坚持着。经过两天的奋战,他已经疲惫不堪,被敌人刺中腹部倒在血泊中。
“不……”当她目睹到这一场景的时候,发出撕心裂肺的喊声,伴随着震耳的雷鸣声,天空闪过一条长龙,将天空照得通亮。
狂风将敌人刮得不得不后退,只得将剑插入地中,使自己不被卷走。
阿碧落在他的身旁,用自身灵力注入蜀子玉体内维持他的生命,勉强止住蜀子玉身上的伤口流血,不过却使得自己元气大伤。
狂风过后,大地不断震动着,无数粗壮的枝条抽出地面,带着荆棘的枝条密密麻麻的将敌人挡在十里以外。敌人看到这突如其来拔地而出的藤条,吓的一个个丢下武器逃向远方。
雨过天晴,一切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树叶上还不断落下水珠滴落在光滑的石头上,温柔的阳光洒落在蜀子玉苍白的脸上。
阿碧轻抚着那留着血的伤口,看到蜀子玉紧闭的双眼,微微有些颤动,心想一定是刚才自己用灵力护住他的心脉有了效果。
“子玉哥哥~子玉哥哥~”阿碧轻轻呼唤蜀子玉的名字。
蜀子玉微微睁开眼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一个熟悉的脸庞映入眼帘:“阿碧~”蜀子玉艰难地想起身,却根本没有一点力气。
阿碧将他的身子扶起来,将他枕在自己怀中,着急地问:“子玉哥哥~你还好吧?”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蜀子玉勉强支撑起身体,两手颤抖着握住阿碧的手,着急地催促道,“你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