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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莉同样心如刀割,她动了动唇。轻声道。
“灿灿,算了吧,就这样结束也好。你不适合做坏人,你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重头开始。”
这是跨不过的岁月洪流,齐灿灿拒绝了。
“太晚了,如果你十七年前对我说这句话,我一定会勇敢向前,绝不拘泥于深潭。但是现在来不及了,雪莉,你也不适合做这个坏人。”
雪莉很显然一愣,她握紧了手机。
“你全都知道?”
雪莉一直以为齐灿灿还是个孩子,但却在她不经意之间长大了。
“你一定很恨我吧。”
“不。”
齐灿灿否认。
“我不恨你,我感激你。多谢你这么多年对齐家的付出,你还清了。”
“我也想过,你当年为什么不把我一起带走。可现在不会了,活着像个傻子,不见得会真的幸福。”
别墅着火的时候,齐灿灿已经有了自己的记忆,而齐悦不同,齐悦太小,她可以忘得很快。
她也曾嫉妒。
嫉妒齐悦虽然穷苦却安然的生活。
也许就是因为这份嫉妒,她才会对齐悦那么刻薄。
齐悦比她单纯太多太多,齐悦没有那么多仇恨,齐悦一直真心把她当姐姐。
“你接下来要怎么做?”
雪莉忽如其来的问题让齐灿灿陷入了沉默。
“我要他们还给我,都还给我。”
说出这句话后,齐灿灿觉得特别无力。
唐景云的死缓完全没有浇灭她心头之恨。
她竟然不想收手了。
之前她会顾及唐纪修,甚至唐清明。但她现在只为自己。
如唐纪衍所说,只为自己。
雪莉不再劝说,淡淡地叮咛了一句。
“自己小心,挂了。”
挂掉电话后,齐灿灿的十指插入了发丝中,紧紧地揪着头皮。此时觉得自己需要冷静,她自从来了宾城,几乎没出过这个房间。
她下床准备开一瓶红酒,目光不小心落在了空调的遥控器上。
她调得温度很低,可现在上面的数字却是‘28’。
齐灿灿嘴里莫名开始发苦,她看向那份房产合同,心脏突突地跳了两下,旋即她将合同撕得粉碎。冲进了马桶中。
唐纪修有意无意做的这些,她一点都不要感动!
后半夜她被噩梦惊醒,像个行尸走肉般地走出了房间,隐约间她似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可二楼所有的房门都被推开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不甜根本不在这栋别墅中。
但只要想起不甜,她就会不自觉地鄙视自己的残忍。
清晨,唐纪修敲开了她的房门。
齐灿灿刚睡醒,意识还不是特别清晰,恍恍惚惚中,唐纪修递了根挤上牙膏的牙刷给她,他的动作极其自然,好像昨晚他们没有发生过不愉快一般。
“洗漱好去医院。”
齐灿灿顺手接了过来,木然地回道。
“我没病。”
“去看齐绍成。”
唐纪修顿了顿,眼底藏着一抹幽光。
“他醒了。”
话落手中的牙刷摔在了地上,齐灿灿僵直着身子,不可置信地望向唐纪修,顿了数秒,她欲冲出房间。
唐纪修眼明手快地揪住了她的后颈,将她扯了回来。恶狠狠地指着她的鼻尖呵斥道。
“穿好衣服再出门!”
齐灿灿呼吸微微一顿,才发现自己全身赤裸。
去医院的路上,齐灿灿的心情难以言喻。
唐纪修说齐绍成只睁过一次眼,毕竟十几年了,他的身体机能已经退化到再也无法下床的地步,还能再醒,实属奇迹。
她酝酿了一肚子的话,可真正站在齐绍成病床边的时候,她却半个字都说不出口。
齐灿灿自己都忘记有多少年了,她没再踏入过这个病房。
每次来看望她,她都止步于门外。
望着齐绍成如枯木般地手臂,她终是忍不住失声痛哭,她颤抖地跪在了他的床边,他始终闭着眸,偶尔会动动手指给予她回应。
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她与齐绍成之间的关系一直很淡,也许是血缘吧,她始终放不下。
等她哭累之后,唐纪修环住了她的肩,扶着她坐在了椅中。
“别哭了。不然你爷爷会以为我欺负了你。”
齐灿灿吸了吸发红的鼻子,甩开了唐纪修的手,冷声问道。
“难道不是?”
她特别不想在唐纪修面前哭,刚才她不停地使眼色示意唐纪修出去,他却像个木头似的杵着不动。
唐纪修没有回应,他微微俯身凑近了齐绍成,低声在齐绍成耳边温声说着。
“爷爷,您放心吧。灿灿现在很好,我会好好照顾她。”
齐灿灿愣住,她蹙紧了眉。大力地推了唐纪修一把。
“你瞎说什么啊?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她不懂唐纪修为什么要说这种引人误解的废话。
齐绍成也许真的听见了唐纪修的话,手指微微弯曲。
齐灿灿下意识地想解释,唐纪修却眼带笑意地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的力道很轻,指腹还似有似无地触碰着她的唇。
过了许久,齐绍成不再有任何反应时,唐纪修才松开了手。
齐灿灿望向他,他的眸很深,似要将她吸进去一般。
回想到他方才的话,齐灿灿瞬时沉下了脸,她的睫毛轻轻滴颤抖着。平稳呼吸后,她撇开了目光。
“以后不要说这样的话了,你是你,我是我。”
“我是认真的。”
唐纪修淡淡地回着,脸上没有太多情绪。
齐灿灿还来不及有所反应,唐纪修便接了通电话一去不返。
半响,她伸手握住了齐绍成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上蹭了蹭,像极了一个撒娇的孩子。
“爷爷,我有了宝宝,是个女孩子,特别乖,叫不甜。”
齐灿灿听着齐绍成平稳的呼吸,心里莫名地踏实。
“唐不甜。”
齐灿灿无力地扯了扯唇角,手指不禁收紧了几分。
“爷爷,我知道您一定很失望。唐家当年为了吞掉齐家,不惜让我们家破人亡。而我,依旧明知故犯。曾经我一点儿也不惜命,甚至觉得死了就是解脱。可现在我不敢死,我怕死了以后会见到父亲。我没脸告诉他我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不过您放心,我亲手将唐景云送进了监狱。他很快就会死,再也没人会伤害我们了。爷爷,快点好起来吧。”
齐灿灿梗咽着把想说的说完后,觉得如释重负。
她不敢确定齐绍成是不是醒着,毕竟有些话真的难以启齿。
陪了齐绍成近一个小时后,齐灿灿低声吐出一句话,深怕扰了他的美梦。
“爷爷,我走了,明天我还会来看您。”
齐灿灿松开手起身的一瞬间。齐绍成却死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
他睁开了眼,眸中闪着微光。
在齐灿灿的惊讶之下,他揭掉了自己嘴上的氧气罩。
“灿灿。”
他的声音低哑却中气十足。
齐灿灿瞪了双眼,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抽回了手。
她有些僵硬地往后退了几步,凳子被她踢倒,发出一声巨响。
“您……”
“十五年前,我就醒了。”
齐灿灿的脑子忽地嗡嗡作响,伴随着一阵晕眩,她攥紧了桌子的边沿。
“你一直不肯进来,我找不到机会与你说话。”
齐绍成呼吸还是略微有些吃力,剧烈地咳了几声,他心疼地望向齐灿灿。
“灿灿,你误会了,当年……”
只是齐绍成的话还没说完,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开。
齐绍成快速地带上氧气罩,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曾开过口。
“怎么了?”
☆、第136章:你没做错,凭什么道歉 【合更、票满加更】
门口冲进一个黑衣男人,他垂眸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椅子,而后将目光放在了齐灿灿身上,又问了一遍。
“怎么了?”
齐灿灿下意识地看向齐绍成,他脸上没有一丝异样,就静静地躺着。
“没事,我不小心踢倒了凳子。”
男人应了一声,将凳子扶了起来,顺着齐灿灿的视线看向了齐绍成。
“听闻齐先生昨日醒了。”
他语气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情绪,完全是随口一问。
齐灿灿却是背脊一冷,警惕地望着男人。
“你为什么一直在他病房门口,以前我没见过你。”
她的语气带着丝敌意。
“是唐总让我看护齐先生的。”
“哪个唐总?”
男人兴许觉得自己多言了,瞬时低下了脑袋。
房内安静到齐灿灿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她一时半会儿还没能完全缓过神。
齐绍成十五年前就醒了,可他却不曾下过这张床。她突然特别想笑,齐绍成既然醒了,怎么又能狠心让她独自面对暴风雨的洗礼,也是,齐绍成本就对她没什么感情。
在她的记忆力,齐绍成是一个极其注重颜面且严谨的人,她始终不敢相信,他是怎么做到佯装大小便失禁要让人伺候着度过这漫长岁月的。
她不停地琢磨着齐绍成为说完整的那句话。
他说她误会了。
误会什么了?假设他一直是清醒的,那么齐灿灿方才与他说的话他定然全听了进去,可他并没有表现出太多惊讶。
齐灿灿此时只希望男人快点出去,她好仔仔细细地问清楚。
她扬起了脑袋,有些凶狠地问道。
“哪个唐总?你说啊。”
“是我。”
齐灿灿顺着声音看向了门口,唐纪征不知何时靠在了门边,他的发丝稍微有些凌乱,呼吸也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看模样多半是跑上来的。
唐纪征向齐灿灿勾了勾手指。
“出来。”
齐灿灿站在原地,始终没有挪开步伐。
唐纪征眸光微沉,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男人,男人会意地将齐灿灿推出了病房。
门被带上的一瞬间,齐灿灿终是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你放开我!”
男人一惊,放开了齐灿灿。
唐纪征笑着扣住了齐灿灿的肩头。
“齐灿灿,你好歹在唐家学了十几年的规矩,我可不记得老爷子教过你这些。医院不能大声喧哗,你不知道?”
“你到底想干嘛?”
面对齐灿灿的质问,唐纪征报以冷笑。
“你自己没用,你问我想干嘛?那老头需要静养,你别没事找事。”
齐灿灿低低一笑,没有反驳。从她知晓了当年的阴谋之后,她就发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试问她哪有那个能耐彻底击垮唐家?唐家百年家业,她带给他们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那点亏损于唐家而言并不算什么。
“好了,去看看齐悦吧。她挺想你的。”
齐灿灿垂下了眸,双手不安地交织在一起。其实她刚来宾城的那一天就想来看望齐悦,可她无颜面对齐悦。
“我以为你不会再让我见她。”
唐纪征看着齐灿灿黯然无光的眸,稍稍缓和了语气,他暗自摸出了一根烟,点上后挥了挥手。
“你是她姐姐,我没权利左右你们。”
齐灿灿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齐悦的病房,房门上了一把铁锁,她略微恼怒地瞥向唐纪征,虚指着门锁,讥讽道。
“你们不愧是兄弟。”
连手段都如出一辙,齐家上辈子也许欠唐家的,不然他们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多纠缠不清。
唐纪征没有说话,只命人打开了门锁。
齐灿灿踏进病房前,扭头问道。
“你不进来?”
唐纪征面无表情地看了看手表。
“给你一个小时,说完了就赶紧滚出来,不然你就在里面陪着她。”
听到了声响,齐悦立马撑起了身子。
看到齐灿灿,她的眼角忍不住滚出了泪水。
“姐姐。”
一别数月,看着齐悦的双腿,齐灿灿的呼吸徒然急促起来,她跨步冲了过去,搂着齐悦。
再多言语此刻都变得很苍白,感受着齐悦微微颤抖的肩头,齐灿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小悦,我带你走。”
她的错误,不该齐悦来承担。
齐悦轻轻地拍了拍齐灿灿的背,笑说。
“姐姐,不用担心我。纪征对我很好,离开他,我也许很难生存。”
“他对你好会把你困在这个病房这么长时间?”
齐灿灿难以置信,齐悦竟会如此平静。
“没有他。我也可以养你啊。你知道我不希望你在唐纪征身边,他不会真心对你的,你的青春不该毁在他的手上啊。”
齐灿灿越说越激动,那个对她言听计从的妹妹,心眼却比她还死。她倒没看出是因为爱,齐悦对感情看得很淡,不像是意气用事的人。
齐悦摇了摇头,握住了齐灿灿的手。
“我不是怕姐姐养不起我,毕竟我吃得少。”
齐悦往门外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姐姐,纪征付了爷爷十年的医疗费,你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