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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得挺开心嘛。”
齐灿灿刚松下一口气,身后便传来一记冰冷的男声。
唐纪修双手插在裤子口袋中,站在二楼通向三楼的阶梯上。居高临下地冷睨着她。
“还好。”
齐灿灿淡淡地回了一句,她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也不想知道他是不是在偷听自己打电话,只想离他越远越好。默了片刻,她抬脚便往卧室走,总之她再坚持几个小时,就能暂时离开这座囚禁她的铁笼。
可唐纪修却不慌不忙地下了楼,抬手握住了她的行李箱。
“我送你。”
旋即不等齐灿灿拒绝,便提着她的箱子下了楼。
一路畅通无阻。袁闻芮似乎已经离开了唐宅。
齐灿灿静静地看着唐纪修将她的行礼放上了后备箱,他上车之后并未催促她,就任着她在原地站着。
僵持了许久。齐灿灿还是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他们一路无言,车子飞快地行使在马路上。
到了公寓,唐纪修并没有主动下车帮她搬行李,默默地按开了后备箱的门。
待齐灿灿拿出行李走进公寓时,唐纪修抬脚走下了车。
“齐灿灿,现在连句感谢都没有了?”
她没有回头,就背对着他,冷冷地勾了勾唇角。她恨极了唐纪修莫名其妙的好心,就像是在实施路边的流浪狗一般。
“谢?我要谢你什么?”
“是谢谢你未婚妻的冷言相对?还是谢谢你的好心解围?”
秋天的夜晚带着丝丝凉气,冷风灌进了齐灿灿的领口,比起作祟的风,她只觉着心里更冷。
够了,不想再因为那细微到几乎为零的关心而躁动,难道非要等到他把你伤的体无完肤才肯放弃吗?死心吧,他根本不在乎你。
他马上会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甚至自己的孩子。他的身边不会再有你的位置!
“我谢谢你把我推开,我谢谢你的冷漠,我谢谢你……”
齐灿灿说着眼角不自觉地泛红,好在是背对着他,并不算太狼狈。
“我也谢谢我这些年的痴情,三哥,我走了,现在走。”
唐纪修当然不会拦下她,齐灿灿吸了吸鼻子,大步跨进公寓。
我谢谢你的不爱!真的谢谢……
☆、第063章:梦境亦是现实(一)
把行李箱拖上楼的时候齐灿灿才反应过来,她从唐宅拿回来的这些衣服全是数年前的。她明明已经很多年不在那里生活了,自从唐纪修走后。
有的时候人就是这样固执,分明可以顺其自然做出的事情,非得寻个莫名其妙的由头。
回唐宅不过是想走之前见唐纪修一面罢了,抛开了那层不扯的关系,他们似乎没有再见面的理由。
齐灿灿静静地窝在沙发中,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直至深夜有人握住了她的手,她才想起来把沈思勋给忘了。
齐灿灿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十分抱歉地解释道。
“太晚了,我就先回来了。”
他进来的时候没有开灯,齐灿灿看不太清他的表情,但听语气他似乎并没有生气。
“怎么不上床睡?”
沈思勋身上带着浓重的酒气,他靠得特别近。齐灿灿甚至能感受到他的气息喷洒在自己的脸颊上。
“要我哄你吗?”
他握着齐灿灿的手压在了自己胸前,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见他微微敞着的领口,露出的肌肉结实且白嫩。
齐灿灿吞了吞口水,也许是夜晚的关系,她竟然觉得沈思勋的声音特别有磁性,低沉且沙哑,每一个音节都在有意识地撩拨她的心。只可惜,她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了。在感情深入时她会抵制,这大概是因为有很强的心理防御机制吧。
半响,她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缓缓地站了起来。
“不用了,你也早点休息。”
“灿灿。”
沈思勋轻声唤了她一声,背靠在沙发上。微微抬起了下巴。
“你猜我刚才看见了谁。”
齐灿灿一顿,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可转而一想,她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不可能碰上面。即便是碰上了,她也可以随口找个借口,毕竟在别人眼中她与唐纪修是兄妹,哥哥送妹妹回家,再正常不过了。
“是……”
“你的新邻居。”
还未等齐灿灿回答,沈思勋便先一步开口回了。他的眼底带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随即挥了挥手。
“去睡吧。”
*
次日下午,齐灿灿与沈思勋回到了洛城,这里相比连城气温略低一些,下了飞机沈思勋特别绅士地将外套脱下披在了齐灿灿的肩上。
他原本计划一周内回来的,可由着被意外耽搁了,他只好重新拟定计划。齐灿灿倒是不担心,青湖是唐景云特意让给沈思勋的,无论过程看起来多复杂,最终工程还是会归在他的名下。
齐灿灿看得出沈思勋十分重视青湖的归属权,整整两个月,她都陪在他的身边。无论是交际或是勘察现场。同时,她也看得出沈思勋并非完全信任她,关于项目的流程他从不让她过手。比起他的秘书,她更像是沈思勋的女伴。在他身边,她只要负责微笑就好,沈思勋几乎滴酒都不让她沾。
忙碌了两个月,青湖工程终于尘埃落定。
关于填湖,齐灿灿原先便建议过,可在更早之前,沈思勋就决定填湖造地了。这个工程不小,耗时虽久,可与此同时带来的利益却是巨大的。
好不容易闲下来几天的假期,沈思勋本是打算带着齐灿灿在洛城周边放松一下,可填湖工程却没有沈思勋想象中那样顺利,工程才动工一周,工地便出了事故。
原本井然有序在湖面上进行填湖作业的船只意外沉湖,原因尚在调查,由着船上装满渣土,很多工人被活生生地埋在了湖中,临近的另一只船上装着吊车,靠近救援的时候俨然已经来不及了。
一死八伤,对于刚开始动工的工程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打击。
已经是深夜,沈思勋的房内依旧亮着幽暗的灯光,齐灿灿披着绒毯,抬手扣了扣门。
好半天房内都没人回应,齐灿灿叹了口气,自行推开门走了进去。她手中端着杯热牛奶,轻轻地放在了他身前的桌上。
“早点休息吧。”
她本想放下牛奶就走的。可沈思勋却拉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怀中一带。
齐灿灿差点被他的力道带倒,只能背靠着墙支着他,半响,她伸手安抚似地拍了拍他的背脊。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
工头已经被警察带去问话,作为负责任的沈思勋更是难逃其就。
沈思勋并未回话,只轻轻地点了点头。
“灿灿,我是不是太急于求成了。原本这些安全隐患完全可以避免的,昨天下了那样大的雨,他们不该继续作业。”
他将脑袋埋在齐灿灿的颈间,她知道沈思勋不仅仅是自责,更多的是担忧。死者的家属拒绝赔偿,嚷着要一命抵一命,青湖工程是沈氏集团今年最大的项目,耗资巨大,商人怕的并非花钱,而是饱受非议。若是死者家属依旧不愿意调解,事情闹得越大,对沈氏集团而言就越不利。处理不妥当会直接影响之后房产的价值,若是填湖得不到相应的利益,这个工程极可能夭折。
齐灿灿心里明白,无论是哪里的工程,都是用他人的血肉铸成。即便万分小心,事故依然无法避免。
她能做的,只是安慰。
“别想了,睡一觉就好了。”
齐灿灿微微低头,语气特别温和,像哄孩子般揉了揉他细软的发。
“要我哄你睡吗?”
随即也不顾沈思勋愿不愿意,轻轻地哼起了摇篮曲。
沈思勋终于直起了身子,他就静静地与齐灿灿对视着。半响,他的唇角极为勉强地扯出一抹微笑。
“女人腰,男人头。是不可以随便摸的。”
齐灿灿淡然一笑,垂眸看向她腰间的那只大手,此刻,她也不愿与他计较。
“好。我知道了。”
第二天齐灿灿起了个早,陪着沈思勋去了医院。
医院的大门前被记者围的水泄不通,他们只能躲开人群从后门绕进去。
这个世界上,向来不缺爱看热闹的人,他们不会顾及的你喜怒哀乐,他们只想扒开你的伤口,用你的悲惨来慰藉自己不堪的人生,从中得到安慰。
齐灿灿特别怕那些闪着光的镜头,她曾经也是如此。那时的她只有九岁,面对他人的刻薄与冷漠,只知道哭泣。生活就是如此,会让你苦上一阵子,等你适应以后,再让你苦上一辈子。
住院楼中被哭声所掩埋,沈思勋虽然带了好几个保镖,但是全然拦不住那些失控的家属,他们疯了般扑向沈思勋,谩骂、指责。
“我儿子只有十九岁啊!他是去了双脚,以后该如何生活?”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数度哭晕过去,她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于他们而言,这个儿子是家中唯一的劳动力。她失去的不仅仅是儿子的双腿,更是愈发沉重的人生。
其中一个女人抱着襁褓中的婴儿,用尽了一身力气捶打沈思勋。
“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他的父亲却不知道何时才能清醒,你拿什么赔偿我们?”
“我老公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哥哥昨天才陪我过完生日,我不相信他以后再也不能见到我吹蜡烛的模样!他瞎了以后,该怎么样度过这黑暗的人生!”
生日,齐灿灿这会儿才想起来,她也马上过生日了。
周围都是吵杂的声音,齐灿灿的耳朵嗡嗡作响,她也是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他们的心情,恐怕她最能理解。
沈思勋只能任着他们发泄,一言未发。直直地站在原地。
其实他该是见多了这样场面,只是不会想到有一天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大家请冷静一点,沈氏集团不会推脱任何责任,公司会承担所有治疗费用,后续的赔偿金一份也不会少!”
齐灿灿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挡在了沈思勋前面。
“事故已经发生了,哭闹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你说的好听!伤的不是你!你少站着说话不腰疼!”
“别拿这些敷衍我们!你们不就是为了赶紧平息这场事故。好继续昧着良心赚黑心钱!”
然而,齐灿灿的好言相劝并未安抚到他们激动的心情,反而令他们更加气愤。
其实一个妇女甚至出手推搡齐灿灿,大力地揪着她的头发,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一直沉默不言的沈思勋猛地护住了齐灿灿,声音沉得可怕。
“你们再闹,什么都别想拿到!”
话落大家安静了不少,毕竟他们也知道现实无法挽回,为得不过是拿到最大的利益。
可只消停了一会儿,便有人继续带头起哄。
“别以为我们没权没势就好欺负,反正我们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别以为能威胁到我们!”
到这个时候齐灿灿才发现,这些伤者亲属中参杂着故意生事的人,他们的目的很明显,为了让沈思勋难堪。
沈思勋似乎早有察觉,可由着他们情绪不稳定,并未点破。
“你先回去吧,我来处理就好。”
他垂眸看着齐灿灿狼狈不堪的模样,心里莫名一紧。
“不,我陪你。”
“听话。”
沈思勋似乎是有些疲惫,齐灿灿也没坚持。只好点头应了。
她刚走了没两步,突然看见人群中闪出一道黑影,他面目狰狞,眸中带着深深地恨意,速度极快地冲过了所有的障碍,手中握着一把匕首,直直地跑向了沈思勋。
齐灿灿骤然转身。张开双臂挡在了沈思勋的身前,下一秒,腹部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
“你还我儿子的命!”
待沈思勋反应过来以后,齐灿灿已经倒在了自己的怀中,她流着鲜血,面色越发苍白。不过一时,鲜血染红了她白色的长裙。特别刺眼。一瞬间,时间放佛静止了一般,他甚至能听见血滴在地面的响声,滴答滴答,轻轻地,极其细微,却重重地落在了他的心上。
“灿灿……”
沈思勋脊背发冷,他抱起了齐灿灿,拨开人群。
“医生!”
齐灿灿的意识愈发模糊,眼皮也越来越重。她听见了沈思勋焦急的呼喊,她想开口回应,却只能半张着唇。随后,她便陷入了昏迷之中。
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看见一个孩子,小小的、圆圆的,长得特别可爱,模样竟有几分与自己相似。她大约只有三四岁,说话口齿还不是特别清晰。她从黑暗中跑向她,握着她的手,一直在哭,哭得齐灿灿莫名心疼。
那个小小的孩子告诉自己,她很疼很疼。
可齐灿灿无论怎么问她,她只会哭只会说那么一句话。齐灿灿手足无措,孩子的肩头愈发颤抖,面对这软弱无骨的小小身躯,齐灿灿不敢用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