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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火急火燎的跑到桓烨面前,跪坐着趴在矮案上,与他面对面,道:“阁下可知弘德年间的《起居注》在哪儿吗?”
他没有抬头,依旧专心致志的写他的字,过了许久才道:“不知。”
我陷入了深深的绝望,背过身靠在矮案上,望着偌大的上书房,一时不知怎么办才好。
“看你的衣着,是修子宫的人?”某男惊天地泣鬼神的主动发出了一个问。
我没把他意义深远的一个问当回事,随口道:“鄙人修子宫无名小辈一枚。”
思索着怎样才能尽快找到弘德年间的《起居注》,思索思索思索……
我转过身手往矮案上一拍,楠木雕花桌发出一声哀嚎:“你大爷的,都是那倒霉皇帝惹的祸,你说他老子的《起居注》藏得严实连他的自己的也藏得严实,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儿。”
桓烨微微抬起头,用余光瞥了我一眼,道:“《起居注》是及私密的东西,自然要藏好。”
“你缺心眼儿是不是?要是他和他老子,他们桓家都是光明磊落的他藏什么?他巴不得放在北秦宫大门口进进出出都瞅一眼他的光荣事迹,他藏什吗?肯定是缺德事儿干多了才藏着掖着,什么私密不私密的。”我两手搭在矮案上,撑起半个身子,争论起来。
他似乎也被我说来火了,玉笔一丢,难的的抬头正视我,蹙着眉有舌战群雄的架势:“历朝历代的《起居注》都是被雪藏的,因其中记载了大小机密无数,若轻易曝光于乾坤苍穹,无论是光明磊落还是行事苟苟都会引起轩然大波,小至风生水起民心不稳,大至拉帮结派威胁社稷,不可小觑。”
我读的书不多,他一席话说的有理有据文辞斐然,倒叫我一时听得不大懂,只知他的意思就是这烂本子要藏好要不就出事儿。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吵,一时语塞,气得两个腮帮子都鼓起来了,除了气势其他都已经胜负明了。
他也回瞪着我,丝毫不输我半分。
我一拍案,道:“哼!”
我头一扭,提起灯又开始了漫漫寻书路。
切,不就是书读得比我多长得比我好看衣裳比我干净头发比我长那么一点点嘛!
我一边装作若无其事,一边翻着书柜上的书,道:“我叫薄梓馨,你叫什么?”
桓烨笔下一顿。
薄梓馨?
桓烨记起邵东平呈上的那本修子名册上挨着桓君墨后头的名字,随后又行云流水的写起公文,道:“桓烨。”
我翻开一本册子,随意翻看,道:“黄叶?这名字好,碧云天,黄叶地,芳草连波,波上寒烟翠。”随后我自顾自的笑了一会儿,道:“可是你一个大老爷们儿你爹娘怎么给你起这个名字?娘里娘气的,我还红花呢,黄叶……”
某男深深的叹了口气,无奈至极,他将册子合上,望了望外面的天,道:“寅时已过,卯时上书房会有专人来打扫,你若是不想被当场抓住就快回你的修子宫吧。”
语毕他负手缓缓向门外走去,我伸头看了一眼外头,又看看狼藉一片的上书房,心下决定明日再来,便提着灯笼跟在黄叶后头。
出来的时候邵东平已经醒了,他虽然偷睡,却也是算好了时间的,伺候主子这件事他还从未耽误过。
我见老太监醒了大惊失色,使劲拽着他的上好的丝缎往里拉,他正走的好好地,被我这一拉弄得乱了步伐,一时间没了往日的酷相,气的拽回被我扯的皱巴巴衣裳,不断擦拭,心急得很:“你来之前净过手吗?”
我顾不得他神经兮兮的问,极力压低嗓子告诉他传世戳言:“太监都是变态,这你也敢正大光明的走出去?万一被他发现了咱们俩都要玩完儿!”
他却没有一丝把我话放在心里的样子,依旧大步一迈,恍若无人的往外走。
你去送死也就罢了,我可不能死啊,我还没查出我娘是谁呢!
我飞越上前,一把将他扑倒,将他身子翻过来,骑在他腰上,将他压在地上,按着他挣扎的两只手,道:“你先消停会儿,我给你想个好主意,咱们、咱们从窗子外逃出去,好不好?”
“不好!不好!”某男惊讶于这女子怎么能这样大胆,一时气急,语无伦次,两个不好叫的歇斯底里,再没了往日的高傲做派,身子极力的挣扎着,誓死要逃离魔女的身下。
外头的邵东平隐约听见了他家主子的声音,却又听见了另一个清亮的像是女子的声音,一时心下奇怪,在一望天,,此刻已是鱼肚白微露,他家主子也该出来了。他想去看看,却又不敢冒然闯进,便稍微挪了身子往里头瞅了瞅。
“我求你了,你就听我的吧,你就答应我吧我可求你了,就当我求你了行不行?你就听我的好不好,哎呀你也别做挣扎反抗了,我不会放你走的,你就答应我吧……”我压在他身上乞求他,同时束缚着他,防止他找到机会逃走。
门外的邵东平只觉被一桶刚从冰窖里取出的冰化水浇了一脑勺,和着严冬的寒风,透心凉。
“大、胆、刁、民。”
我与桓烨都愣住了,回头呆若木鸡的看着一脸无奈的邵东平。
完了。
我轻悄悄的起身,笑着一拱手,道:“大叔年底好啊。”然后转身对着还没从地上爬起来的桓烨道:“兄弟,你好自为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言罢我撒腿就跑,也不顾邵东平活见鬼的眼神,敏捷的爬上不高窗户,纵身一跃,轻盈的落地,真个过程行云流水,爽快无比。
门口的邵东平不忘拍掉主子身上的灰,一拍便飘起一阵尘沙,呛得不行,越拍越多,只见桓烨粗鲁将外袍脱下,语气烦躁:“扔了扔了。”
一语罢便大步往皇极殿走,邵东平托着衣裳,跟在后头跑得气喘吁吁,问:“陛下,那女子好像是那日练场的。”
“朕知道。”
“那她今日怎么会出现在。”
“这要问你了。”
“陛下你与她。”
“朕与她什么都没有!邵东平你往日的规矩都忘了吗?怎么这样多话!”
“奴才知罪。”
“恪亲王请了吗?”桓烨忽然停步转身问道。
邵东平没料到主子会转身,连忙撒了步子,虽然撒的及时,却也离主子近了,便连忙收拾了情绪,后退几步半弯着腰道:“回禀陛下,请了,恪亲王说您下了早朝他就进宫。”
作者有话要说: 寅时:北京时间03时至05时
卯时:北京时间05时至07时
☆、第十九章:修子不好当
我抽出藏在袖中的地图,顺着地图会到了修子宫。
进屋的时候,大家果然还在熟睡。
我轻手轻脚的将地图押进枕头底下,上了床,刚一停下动作,床对头就传来君墨的声音:“你干什么去了啊?”
我见她眼睛还半阖着,声音也有些糯,便猜想她应该是被我的动静闹醒了,便随口编了个谎道:“出去小解了。”
“嗯。”君墨翻了个身,又睡过去。
我松了口气,觉得这一趟着实惊险,一夜未眠的身体已经开始叫嚣,长期得不到休息的脑子隐隐开始胀痛,我缓缓闭上眼,沉沉的睡过去。
桓毅到达皇极殿的时候,正巧赶上桓烨早朝回来。
此刻桓毅披着雪白的披风,风尘仆仆的进来,拱手道:“陛下。”
桓烨见他面色很憔悴,虽是大病初愈,却也像是没好全,便问了一句:“怎么突然就病了?”
“臣丢了心爱的小狐狸,一时无法释怀,就病了。”桓毅苍凉一笑。
“一只狐狸而已,这可不像你啊。”桓烨如往常一般翻开奏折。
“这一只不同。”桓毅垂眸道。
“哦?”桓毅抬头看他。
“这只狐狸臣找了很久很久,找回来没几日又跑了。”
“呵,可真是只淘气的狐狸。”
“臣有一个请求。”桓毅抬头,恢复了往日的风采。
桓烨见他唇色苍白,道:“讲。”
“听闻明日的修子抽查大会陛下会去参加,臣可否大逆不道一回,陪着陛下进出后宫呢?”桓毅来回踱着步子,笑道。
“允。”桓烨执笔,开始批阅奏折。
邵东平弯腰进来,舀了几勺龙涎香放进炭炉中,平静的退了出去。
夜里我辗转不安,担心了一日,实在是憋不住了,便起身,轻轻推了推君墨。君墨一向睡得浅,被我推醒了,还有些困意,问:“怎么了梓馨?”
“白日里听婉姝她们说陛下今日在上书房大发雷霆,说是有人溜进去了,被抓住的那个人怎么样了?”我回想起今日逃出来的时候黄叶没跑掉,看样子他应该被要来看书解闷儿的皇帝抓住了,这都大发雷霆了,肯定没他好果子吃。
“那人被抓住了?”君墨这下是真的没了睡意,仔仔细细的开始思考我提出的问题,随后道:
“要是被抓住了的话,擅闯上书房应该会被就地处决。”
啥?就地处决!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神情全都僵在脸上:“就、地、处、决,是什么意思?”
君墨又开始陷入思考:“嗯……北秦的就地处决分多种呢,最常用的应该是乱棍打死吧,嗯是,就是乱棍打死,要不然也可能是别的,反正活不了。”
我在君墨一句乱棍打死之后开始簌簌发抖,自动开始脑补黄叶被皇帝老儿惨绝人寰的折磨致死的样子,心下惋惜这样年纪轻轻的孩子,还是一个标志尤物,就这么香消玉殒,当真是红颜薄命啊。
当初要是我快些将他拖走说不定就不会有现下的惨剧发生,都怪我啊!怪我太没义气!黄叶啊!你死的好惨啊!
伺候我在床上又躺了两个时辰,却毫无睡意,脑子里全是黄叶原来丰神俊朗神采奕奕后来满身鲜血横尸荒野的样子,失眠到后半夜,我实在是受不住了,我望了窗外的天,看样子应该是寅时了。
我被子一掀,从大殿里偷了一沓子箔纸,蹲在那儿叠了小半个时辰,做了一篮子纸元宝,便顺着地图往上书房去。
这回门口的老太监没有睡觉,而是站在门口靠着打盹儿。
我嘿嘿一笑,绕路去了上书房的那扇窗的方向,好在那扇窗离地面并不算太远,我踮着脚一跃,便轻松翻了进去。
抬眼望去,这屋子还是黑漆漆的,于昨日没什么不同,仔细走过去,才发现昨日被我弄乱的书全都换回了原位,想从来没被我弄乱过一般,整齐无比。
经过昨日,我轻手轻脚的走到离矮案不远的地方,才发现矮案上有一盏上好的莲花木雕的蜡烛正燃着,我心下一震,从头到脚开始颤抖,我慢慢地跪下,掏出火折子,烧了一个元宝做火引子,在矮案的另一边烧起元宝来,我伸出冻得通红的两只手,虔诚合十,念叨:“黄叶啊,你安息吧,我没拉着你一起走是我不地道,但你别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在下面好好过吧,下面美女多,你看现在我再给你多烧点钱,早死早超生,咱们下辈子有缘再见……”
箔纸烧的啪啪轻响,而此刻除了我的声音外,还有第三个声音。
是脚步声!和昨天黄叶的脚步声一样!
我一阵发憷,冷汗一滴一滴流下来。
“黄叶,你别怪我,千万别怪我,我把你东西都烧给你好不好,你别过来了……”言罢我像个疯子一样将矮案上的朱笔墨台宣纸册子都揪起来往火堆堆里一丢,连忙双手合十,全身都在发抖。
“住手!”
桓烨本在书柜前翻阅,听见异声,以为是外头兔子猫之类的不安生,没放在心上,待他回到矮案之时便发觉前头一团火光,而点燃那团火的始作俑者正将他的公文资料全都扔进火里,他从未见过这样大胆的女子。
第一次将毽子踢到他的杯中,
第二次将冒充靶人打他……腚。
第三次擅自跑来上书房还将他压在身下。
这一次竟然直接烧起他的公文来!
那日子鹰跟着她去了习子宫,她也不过见了习子沈流霜,和静涵交好,随后又细查了她的来历,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小小的侍女而已。若真有什么厉害,也就是来自南殷这一件,可她发配至北秦之前也不过是南殷一介布衣。
可今日,今日,今日……
若六哥丢的那只小狐狸是她,那当真是丢了好,丢了大吉大利。
此刻桓烨心中百味交杂,全化为一泓死水,他像一摊绝望的死水,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一惊,手中最后一本册子也掉进火里,慢慢扭过头,看见黄叶就站在不远处,定睛看着我。
……
“鬼啊!”我大呼一声,一个白眼便晕过去。
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上书房的门口,邵东平守着我。
我望着外头已经大亮的天,再望望低着头的老太监,一下子不明白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