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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肯定与你同甘共苦!”我大腿一拍,给了他肯定带个回答。
桓烨没有回头,只用眼角的余光朝这边掠过去,将手上剧烈的疼痛压下去,没有只字片语。
翌日,屈辉义点兵,我是被冲天的口号吵醒的。
我掀开帐子,外头异常安静,没有一个士兵,我对桓毅道:“咱们跑吧,这是最好的时机!”
桓烨起身,道:“咱们要分跑,不能凑在一块儿,六哥,你与薄梓馨朝南,我朝北,沧州会合。”
桓毅蹙眉,他将额前的发丝推到后头,三两下将手臂上的绳子扯掉,道:“你与梓馨往南,我一人往北,七弟,你身上有火折子,若是真追到你们就发兵,梓馨不能跟着我去冒险。”
桓烨直接打断桓毅的计划:“若是他们朝北追你又当如何?”
我推开他俩,道:“桓烨,你来这儿是不是为了探实南殷这些叛军的来头?桓毅,你来这儿是为了考察江西水患可对?现在该干的都干完了,你们俩朝上京的方向走,我去沧州。”
“不行!”
“你敢!”
桓毅和桓烨很是有默契的一前一后用不同的此表到了相同的意思。
届时我听见外头的脚步声了,便知道守着我们的士兵分派来了。
我道:“我与桓烨去沧州,桓毅你回上京,擒贼先擒王,到时候他们肯定追桓烨,我若与你一起动静太大,到时候还不知道谁能逃得了,不用担心我,你弟弟很狂,他有火折子。”
桓毅与桓烨还想说些什么,被我制止。
一折身正迎来看守我们的红蓝两大汉。
我眼神示意这俩货不要轻举妄动,我陪着笑,道:“两位大哥,怎么值班还带酒啊?”
红衣大汉性子最冲,将酒往怀里抱抱,道:“关你屁事!”
我觉得窘,尴尬的笑笑,眼珠一转,提议:“闲着也是闲着,要不咱们猜拳,赢了喝酒,输了脱衣服,敢不敢?”
蓝衣大汉往地上一坐,从怀中掏出一把瓜子,颠着脑袋磕起来:“我们对女人的身体可没兴趣。”
这蓝衣大汉还是精明啊,他意思便是说不与我这个女子玩,毕竟输赢他们都没利润。
我咬着唇开始想办法,脑袋飞速的运转,灵光一闪,站到桓烨与桓毅中间,将左右两只手搭在他们肩膀上,将焦点往他俩身上带,底气一下子就足了:“自然不会让我脱了。”
我看见桓烨与桓毅用憎恨的眼神杀死我。
蓝衣大汉肉脸一红,色眯眯的眼神这就杀过来,我将裙子一掀,迎战。
……
我输了十几局,桓毅脱得只剩亵衣了,然而我又输了一局,便将挣扎的桓烨拉过来,再次霸王硬上弓,将他亵衣一边衣领一扯。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男人的锁骨,白暂精美且及有骨感,干净的可以用清溪在上头作画丹青。
我咽了口口水,望着领子微开的桓烨,忽然发现此刻他这样实在太有诱惑力,急切的想要探知除这一小片肌肤外亵衣遮裹的地方,于是叫嚣的恶灵指挥着我的手颤抖的抓住另一边领子,紧紧握住。
还没用上力的时候,一直坚持着的红衣大汉终于倒在地上,与地面碰撞着发出一声巨响。
桓烨反应很快,将我从他身上掀下去,背过身整理。
桓毅最精明,躲得老远漫不经心的将地上乱七八糟的衣裳拾起来,一件一件往身上穿,口里道:“哎我可看见了,若不是那大汉到了,你可不就……哎,我如今都搞不懂你了,你是看上我了呢还是看上我皇弟了呢?”
桓烨不说话,专心将衣服上的灰拍得一干二净,又将拍的一手灰的手往我身上蹭,一边蹭一一边嫌恶一边换上衣服。
我也不反抗,任他放肆,心里却有一千个不痛快。
先是不痛快这大汉倒得太不是时候,后是不痛快桓烨这不地道的蹭法,便赌气回他:“我自然是看上你了,我可不许我看上的男人脱光衣服给另一个男人看。”
桓烨的动作忽然一顿,将在我背上蹭过的手收回去,转身不再看我,只顾穿自己的华贵衣裳,原来无奈布满尘土衣裳的表情忽然消失,变为一片死寂。
桓毅嘴角微扬,他笑起来最是风流,一双潇洒的眼睛能让你过目不忘:“我自然知道的。”
我不慌不忙从红衣大汉身上搜出钥匙,回头对着他俩摇摇,让钥匙发出叮铃叮铃的声音,意在炫耀。
桓毅微微一笑回应我,桓烨没理我,还在弄衣裳,生怕有一个褶皱没抚平一个衣角没放正。
桓烨出了帐子,食指轻抵唇,吹出一声悠扬,黑衣男子不知从何方而来,稳稳站好,一动不动的低头,等桓烨发话。
“一路跟着恪亲王,千万将它安全护送回京。”
“是,陛下。”
这黑衣男子不是那日在茶馆制服我的大侠吗?
怎么他不是听信桓毅的吗?
我朝着最不想承认的实情思考,一边挣扎着安慰自己,一边陷入绝望。
不妙······
☆、第三十九章:桓睿去了
屈辉义虽去点兵了,然还是防了我们一手,我放到红蓝两大汉之后带着桓烨冲出军营一路直奔沧州,半截便有马蹄哒哒,这便是江西的叛军追上来了。
桓烨拽着我的手臂,几乎是拖着我往前跑,力气全是他在使。
我软骨散的药效还没散尽,加之头晕的怪毛病是不是来一下,我早已精疲力竭,我喘着粗气儿,摆摆手道:“不行,我的个娘啊,你别管我了,我、我真跑不动了。”
桓烨颓然停下脚步,我终于可以休息了。
放松一口气,他一个转身,将我放到他背上,背起我,嘱咐:“撑住,还有一两个时辰就能到沧州,只需将他们引入沧州境内,火折子一起来,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我两手圈着他小麦色的细长颈项,将脑袋埋在他细腻如绸缎的发丝中,发丝骚着我的脸颊,痒痒的,还挺受用,便道:“他们追的是你,我只是不关紧要的,这软骨散药效太猛,我旧疾又犯了,我不想连累你。”
他专注的向前迈步,额上沁出豆大的晶莹,不接受我的提议。
桓烨啊桓烨,我不过只是一介刁民,不值得你这样帮,若是连累了你,我可负起这责任啊。
皇帝老儿,你是皇帝老儿啊,难道你忘了?
“南殷亡国的那天,我从普慈寺逃出来,又被抓来北秦,给主子使唤了十年,我不想这样悲凉的命运在北秦女子身上重演,战争与杀戮吞噬了南殷,如今又要遗祸北秦,南殷没了,北秦不能也没了。”泪水和着桓烨的汗水一起滴落,我又热又累。
“你闭嘴。”桓烨方说完这句话,后头铁马银盾,全副武装。
桓烨突然止步,小心翼翼将我放在地上,望着溅起千层泥沙的浩浩荡荡,神色坦然,俄而苦笑,对我说:“看来我要和你死在一块了。”
我泄了气,无力的笑了,不知说什么好。
那头拔剑张弩,每一个锐光闪闪的箭头对准了我俩。
屈辉义长戟在手,高头大马之上,傲然道:“桓烨,所谓父债子还,你父皇加注在我南殷的如今就要全部还给你。”
桓烨站直,负手而立,没有丝毫畏惧:“若非南殷掠我软禁于机关阁数十年,先帝不会起兵。”
屈辉义冷哼一声,戟指桓烨,道:“放箭!”
话音一落,银箭如银丝如雨点游刃翱翔,跳跃出一个完美的弧度,朝我与桓烨而来。
桓烨骤然俯身,将我揽进怀里,以身挡剑,当我惊出一个机灵,木纳的看着他挡在我身前时,他在笑,笑的凄美而悲凉。
这样薄凉的人眼角噙泪的样子美的惊艳,他的泪没有落下来,直小心翼翼的、深深的藏在明亮的眸子中,俊朗的无可挑剔。
我的眼睛里映着他的笑,我清楚的感觉到他身子突然一紧,伴随着他一声闷哼,我才反应过来,一下子窜起来,要将他护在身后。
有一阵箭雨倾盆而来,在我与桓烨拉拉扯扯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过来,手执一柄长剑,除去所有的锐利。
屈辉义立马意识到情况有所变动,手一摆,示意弓箭手停下。
桓睿气沉丹田,对着远处的屈辉义道:“西楚众将听令,杀!”
西楚的士兵都持着大刀双垂,疯狂的向屈辉义的方向冲过去。
桓烨终于撑不住了,手上的伤留着脓,狰狞不已,他重重向后倒去,我眼疾手快,当了他的凭借。他的笑并没有任何收敛:“朕不不怕死,最可怕的是,朕好像爱上你了,怎么办?”
绝望慢漫蔓延到全身,一种奇怪的痛感传来,那种痛仿佛抽干了生命的的活力,连呼吸的开始困难,它肆意的痛到指尖发烫,我只觉手上一片湿感,颤抖着翻过手掌,一片猩红,散发着刺鼻的血腥之味。
方才他果然中了一箭!
泪水一点点溢出,像断线的珍珠,这样的痛我十二岁的时候经历过,那年那天,普慈也是这样,气若游丝,明明离我那么近,却意味着永远的失去,我嘶哑着呼唤婆婆的名字,她怎么也不理,死亡像暗湿的海藻缠着身,那么近那么近。
这样颤抖中带着绝望,仿佛眼泪都要流尽的感觉我很久没有感受过了:“桓烨,其实我觉得你死比你喜欢我还要恐怖呢,你能不能不要死,我罚我每天都准吃午膳,晚膳也不吃,我都答应,你千万不要离开,求你了……”
桓烨撑着气,没有晕死,围在我们身边打得不可开交的桓睿一个没留神,放任一只利箭朝桓烨扑过来,他没有一丝犹豫,决绝的仿佛飞蛾扑火。
说时迟那时快,一箭直至心房。
桓睿终于撑不住,一手撑着剑,两腿一软,跪在地上,嘴角缓缓流下一口血。
桓烨用尽全力,爬起来,想去接住他。
我齐了桓烨,过去接住桓睿。
他喘着气,脸色发黑,然这些都不能掩盖他清浅笑意:“陛下,臣今日有负圣望。”
桓烨脸色也好不到哪儿去,强撑着道:“三哥,你不能死,袖盈还在长风那儿等着你回去呢。”
我无措的哭着,不知道如今我能做什么。
桓睿道:“泓儿,就交给你了七弟。”
桓烨咬着唇,垂着眼帘,点点头,无语凝噎。
桓睿拭去我的眼泪,道:“袖盈的婚事你还管不管?”
我抽泣着,怕这个温暖的男子死去,捣蒜似的点头。
桓睿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放下牵挂的心,喃喃:“本来打算回上京的,长风半截又弄来一封信,叫我来帮你们,这一帮代价可真大。”
“三哥,他们后头必然还有一批人,以南而来,路经沧州,这个时辰正好,马上就会有援兵来救我们了,你千万撑住。”桓烨全身冷的想泡在冰窖里,撑住一口气安慰桓睿。
桓睿早已没了羁绊,这一生他过得既宁静又悲凉。
也许他还有一句没有讲出口,他应该要问问流霜订好人家了没,可惜他懦弱,没有问出口,即使在这生死之际,亦没有。
他仿佛看见那早早离去的亡妻在杏林拈花起舞,她长着流霜的模样,跳着我的舞,美得像天上的神女,裙襦散着花香,旋转散开衬出她窈窕的身姿,她向他招手,领着他杏林深处走去,两个
影子慢慢消失在氤氲的笔墨中。
桓烨突然吐出一口鲜血,随着桓睿一同倒下去。
我止住哭泣,将桓睿的尸首护在身后,以防再来什么不知何方的飞箭伤害他。又将渐渐冰冷的
桓烨抱在怀里,想要让他暖和起来。
我从桓烨袖中找出那个襄着宝石的火折子,一抽线,一团火焰直冲云霄,发出巨大的爆裂声。
我听见耳畔铁骑嘶鸣,我听见将士疯狂的怒吼,我听见肌肤与寒铁的碰撞,我看见血流成河。
……
沧州太守魏勋带兵来接应我们的时候我们这头已经杀的差不多了,屈辉义见我们有有援兵,好汉报仇二十年不晚,调头就赶回江西。
我同魏大人一同将桓睿的尸体运回,并及时替桓烨诊治。
桓烨的伤远不止那一箭这样简单,他的手因为烧伤且没有及时上药而感染发炎,中箭之时已是高烧一夜了。
索性这屈辉义还不是真小人,并未在箭上投毒,否则桓烨这一关恐怕难过。
桓烨整整沉睡了三天,醒来的第一句是他要洗澡。
我说他伤口不能碰水,他就以死相逼。
考虑到他的生活作风,万般无奈之下,我打了一桶水,准备给他擦身。
然而我错了,真的错了,大错特错了。
他不能碰水的伤口一处在背后,一处手,不,是双手。
可怜邵东平这老太监也不在,他这个□□下来的皇帝总不能让沧州的奴才近身,这样的大任不知为何就莫名其妙别无选择的落在我的头上。
我将一盆水放下,果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