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们之间的结局,终有今天。
地铁上人很多,我被挤来挤去,扶着一个栏杆,感觉有点困,迷迷糊糊地闭上了眼睛,直到到了老街站,才一下子惊醒过来,急急忙忙去跑出去,去转龙岗线。
匆忙中似乎看到了关宇的身影,但是很快我告诉自己那肯定是错觉。
从地铁站里面出来,我在车站附近的小店买了一瓶水,付完钱之后径直往自己暂住的小旅店走去,那个装着吕正科留给我的东西的包包,被我随意地甩来甩去。
我听郭蒙说,那张卡上面最少有五百万,那是吕正科最后能留给我的,他能许给我的一个安逸的未来。
然而却止不住的伤感。
前一段时间,关宇给我一张银行卡,我怀里揣着那张卡患得患失。
而现在,我揣着更贵的一张卡,却无所谓得怀疑自己得了一种是钱财如粪土的病,并且病得不轻。
真的,当一个人经历了打击,经历了生命中不能承担的重,她对这世间的很多事,都能淡然处之,更何况,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处置这些东西,因为我觉得那不是我能拿的,却不知道我可以把它给谁。
怀着重重的心事,我走进了小旅馆里面,穿过走廊上楼梯,到三楼,飞快地开门,并以飞快的动作想要关上门,然而,忽然有一只手,就这样卡在那里,而关宇,他就站在我的面前,对我说:“不请我进去坐一下吗?”
我压抑住内心涌动得厉害的暗涌,也懒得再作,淡淡地说:“进来吧。”
35块一天的小单间真的很小很小,甚至没有一个椅子,关宇淡淡地扫了一眼之后,坐到了床上,而我也没其他的空间可以容身,只好也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说:“你怎么在这里?”
关宇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跟着你坐地铁过来的。”
我哦了一声,两个人又陷入了僵持。
关宇却自顾自地打开他一直带着的公文包,拿出了一叠文件给我。
我的心里面忽然涌现了很奇怪的感觉,感觉今天大家都有点怪怪的,首先是郭蒙,给了我文件,然后我突然就有了一笔钱。
而现在,关宇也给我递文件,又是什么事?
我迟疑着,疑惑着,没有接过来,而是张嘴问:“这是什么?”
关于却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这个是,有一天晚上,我把你喊到洪福酒店,让你签下的文件。”
我想了想,忽然记起他第一条的约定,忍不住开口问:“其实你一早就知道,我根本对于你的计划毫无帮助,为什么要把我弄到郭蒙身边去?”
关宇听完我这个突兀的问题,几乎没有任何思索般,淡然说:“他可以保护你,跟在他身边比跟在我身边安全多了。”
而我,却只能呵呵了。我早就猜到了这样的答案,又觉得凭什么是这样的答案。
忽然就觉得困乏到了极点。
我只得别了别身体,懒洋洋地说:“好了,我知道了,那你走吧。这份协议,大概也没什么用的,没必要再拿出来。”
然而关宇却执意把它们塞到我的手里面,语气依然是那种淡淡的调调,慢腾腾地说:“其实协议前面几页是开玩笑的,后面的是,我给你的,关于财产馈赠的文件,也就是说,或者是从今天起,也可以说是从你签下这一份东西那一天开始,我宝安那两处房子,还有湛江的物业,以及天坤集团的股票,以及公司运营创造的收益分红,全部属于你。”
惊雷一样的事情,他说得好像是今天天气不错天气很好你吃饭了吗我吃过了这样的话题,我的内心的沟沟壑壑立刻被炸成一马平川,老半天之后,却只能问:“为什么要这样做?” …
“因为,我觉得这大概是我抢了天坤之后,我们之间唯一可以相互谅解的机会。叶秋葵,出生是没有办法选择的,我知道我不应该把上一代人的纠缠仇恨横陈在我们之间,但是,我接下了这件事,我没法停下来,要不然,我会把自己陷入那种愧疚中不能自拔。而且,我的本意也并非害死吕正科,我不过是想从他的手上把他抢走的关家的一切,再抢过来。叶秋葵,我很抱歉,是我的偏激和固执,让你变得一无所有。而我现在能做的,就是把这些东西全数还给你,由你处置。你可以把它还给吕家,也可以顶着叶秋葵的名字继续好好地生活在深圳,天坤以后会有郭蒙帮忙的,而我,应该离开的人是我。”
关宇似乎是排练了很多次,他说这番话的时候,一点磕磕碰碰也没有,流畅得让人捕捉不到一点点的情绪,而我却忍不住冲他吼:“你把我的生活变成了这样,以为这样一走了之就可以了吗?”
其实我的意思是,我可能真的无法离开你。
但是关宇,聪明如你,冷静如你,却偏偏没有听懂这一句。
你的头飞快地低下来,眼神黯淡地说:“我也不想这个样子,叶秋葵,如果我知道我后来会爱上你,我永远不可能把你拖进这覆水难收的一切,我很抱歉,我要承受很多内心的谴责,但是我知道我活该。”
他说完,站起来,回头冲我说:“叶秋葵,你是我见过的最不靠谱也最让人难以忘记的女孩子,你没有和郭蒙在一起。但是以后,你还是会遇见你生命里面的肖光华,他会愿意为你忍辱负重,他会意愿为你放弃很多东西。我祝你幸福。”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甚至我还来不及让他带走那些乱七八糟的文件。
117爱你,没人能贬低,没事能干扰(全剧终)
我终究没有离开深圳。
关宇在给了我那一份文件之后,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而郭蒙找到我,非要我回到天坤去上班。
当然,我没有成为天坤的董事长,因为我经商的水平实在太烂了,我怕我一个不小心,就能把整个天坤败光光。
所以,我成为了郭蒙手下一个拿着标准工资的宝石鉴定师,而郭蒙呢,被我强迫着硬着头皮接下来这桩苦差事,每天都风风火火的,变得越来越稳重可靠。他的改变有可能是因为林萧生了一对双胞胎,而土豪也需要出来打拼多挣点奶粉钱。
我终究也没有回去吕家,孙倩这个女人,其实是很悲剧的存在,她爱了吕正科一辈子,也为他清扫路面一辈子,她依然无法接受我的存在,但是大概也找不到和我斗的理由了,最后在吕澄的安排下,去了新加坡。
至于吕澄,我当然无法喊她姐姐,这样显得特别别扭。但是我让郭蒙把她请到天坤里面,她与人打交道的手段依然是作风鲜明,独树一帜,把整个宣传公关部门打理得风生水起。而肖光华呢,最终还是和吕澄在一起,而他成了家庭主男,经常在中午我们还没下班的时候,他就端着饭盒冲到吕澄的办公室,告诉她饭菜还是热的,这样让人心生羡慕。
而王晓晓呢,最终她还是为了李建中又再一次来到了深圳,她和李建中一样,跟着吕萝整天整天帮忙天坤招兵买马,偶尔她也会跑上来找我一起去吃饭,我们聊天气聊服饰聊哪边又开了一家新店了有空一起去逛逛之类的,唯独不会再聊心情。
时光过得飞快。
转眼我25岁,站在人生的分水岭,慢慢地发现自己的身材变得越来越不可控制,偶尔也会伤感,坐在阳台上面向下俯览,路上来来往往的人群急急匆匆,有一些情侣贴在一起,虽然走得缓慢但是却让人感到幸福。
而那个我最想和他在一起的男人关宇,这三年来,他如同一朵蒲公英般,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飘到了我的身边,陪过我度过了整整四个夏天,但是他却果然是蒲公英,他来过,然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我可能还没有原谅他。如同他一样。
可是我放不下他,这也是真的。
我报读的那个夜大,学了三年的英语,终于把自己憋足的英语修补了一下。
后来,我向郭蒙辞行,然后背上行囊,去到了阔别多年的荷兰,阿姆斯特丹。
这个地方,变化也是惊人的,那一年的小小的街道,已经变得更整齐,更光亮,让人踏上去,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只是那一年,魏敏带着我和叶原野谋生的那家小店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纸条,我看了老半天,翻译过来大概是店家出门了,再过一段时间才会开业。
我找到了便宜的旅馆,然后在那一年叶原野经常带我去的酒吧里面找到了一份打鼓的兼职工作,我的队友们,他们来自世界各地,有着不同的肤色和性格,但是他们都会竖起大拇指对我用憋足的中文说:“叶秋葵,中国女人好样的。”
兜兜转转,我发现我还是比较适合打鼓,手起手落间,沉寂的鼓面被我撼动,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舞台下就有人随着我这样的鼓声疯狂舞动,这让我觉得浮生若梦,不枉此生。
而那些宝石冰凉闪耀,它们会迷惑我的心,它们会交给我冷漠。
所以我丢下那些宝石,丢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梦想,重回荷兰,重新过来那一种非要费尽心机才能讨要来的生活。
后来,我还是重遇了关宇。
乐队的成员邀请我去郊外看漫山遍野的郁金香,他们用憋足的中文来迁就我,而我用憋足的英语和他们交流,那漫山遍野的花海,满天的香气,兴奋的人一波一波地跑来跑去,而我就在其中看到了大叔关宇,他歪着脸,像是给人指路,他细细听完两个游客的话,指了指前面,还带着两个人走了十几米远,再一次重申了一次。
那一刻,我感觉和他跨越了山山水水,哪怕我们之间隔着三十多米的距离。
我原本想走上去,伸手就甩给他一巴掌说:“关宇,你大爷的,你知道不知道,其实我找你找得很辛苦,你知道不知道每一次我自己去关家大宅,都觉得孤独和苍凉?你知道不知道你离开了之后我见识了商海的残酷,忽然就一下子对你心生抱歉?”
可是我不敢。我怕我的出现,会惊扰他,会破坏他现在一切的安静祥和。
他显得很快乐,身上穿着白色的t恤,穿着破洞的牛仔裤,他的手里面拿着刚刚采摘下来的各色郁金香,他的脸上带着完全是发自内心的笑容。
原来离开了我,他变得那么快乐。
而我却钉在原地,不肯走,也不让别人走,那一刻,我为自己的自私感到羞愧。
而乐队的那些小伙伴,簇拥着我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我甚至没有迟疑,就跟着他们走了。
而关宇,我一下子和你,又隔着不仅仅三十米的距离。
曾经在无数次,午夜梦回的时候,我梦见你,你的笑容淡淡,却情深款款,你说:“叶秋葵,我想,我们还是要在一起,创造无数的可能。”
醒来,午夜的风穿堂而过,我在本应熟悉却陌生得无以复加的场景里面,忽然就泪流满脸,泣不成声。
而你呢,离开了我,你变得更好,这让我一下子感觉,没有了我,你会过得更好。
然后我,怀着重重的心事,跟着乐队的成员在另外一片山岗的花海里面遨游,然后我对他们说,我漂得累了,我要回国了,我只能再打一次鼓了。
我最后的一次打鼓,狂欢过后,我把鼓棒放进背囊,和那些好兄弟好哥们告别,然后背着背囊再一次走了那条幽深的路,再一次经过那个小店的门口,我驻足在那里,站立了很久。
那张纸条已经被撕掉,主人应该是会来了,我甚至还在才想着里面现在在卖一些什么,会不会也是古玩呢?毕竟魏敏之前卖的是古玩,然后很多游客来了一次之后,下一次还会再来,那些客源还算源源不断。
我就这样倚靠在那道古色古香的门上面,贴在上面,任由回忆拽着我的手,带着我不断地一直后退,后退到很多年前那些好像永远都没有悲伤的日子。
忽然,小店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很快门被拉开,而他就站在那里,对我说:“嘿,你好,请问需要一些什么?”
灯被拉开,光芒飞快地跑到我的眼里面,放眼望去跌入眼帘的是错落有致的货架,上面那些散发着古旧的光芒的瓶瓶罐罐,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似乎对我说:“嗨,叶秋葵,好久不见。”
所有的摆设,是印象中的样子,似乎丝毫未改变过。
而店家却变了人,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国男人,他的脸上并未挂着午夜被吵醒的不耐烦,反而带着平静的,眼神清亮。
可惜的是,最终被我惊扰。
我尴尬万分,想要逃开,想要当做这一场遇见从来没有遇见一样,而他却飞快地走过来,拽住我的手,一把把我拽到他的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