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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间事-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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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也是谈判,要留有余地。
  意料之外的,岑今居然没说什么。
  接下来是个很重的化妆箱,打开了之后分层分屉,无所不包,光是唇膏、香水就有十几款之多。
  卫来斟酌了一下,也放去台面,岑今的目光阴晴不定,等他解释。
  “岑小姐,非洲现在已经是夏季了,那么热的地方,不管你化成什么样,妆都很快会被汗糊掉,反而多此一举,这个……我觉得也没必要带。”
  岑今的眼神在他和化妆箱间犹疑了一回,可是,近乎让人感动的,她还是没有说什么。
  再接下来是……
  皮质的画盒,打开了,里头有一叠画纸,不同硬度的铅笔,大概二十多支。
  这是个人爱好,他几乎想让她保留,但这画盒的确挺重,而且,她的背包也装不下。
  犹豫了一下,画盒也被搁去了桌台。
  理由是:非洲虽然总体欠发达,但是纸和铅笔还是不难买到,所以,没什么必要带。
  岑今依然没反对的意思,“精简”进行的太顺,卫来反而有点摸不准,不知道她是不是准备集中爆发。
  他继续,伴随着“没必要”,台面上越摞越多,横七竖八,都像是被打入冷宫的怨妇,圆瞪了心有不甘的眼睛。
  无意间带翻一个绸包,束带口不紧,里头的春光泄了半幅,是半透的低腰蕾丝内裤,略带珠光的银灰色。
  猝不及防,卫来有些尴尬,动作很快地束好口,塞进她背包里。
  岑今忽然制止:“别啊,按理说,人是猴子变的,猴子从来不穿这玩意,人也不用穿。所以,没必要带。”
  卫来只当没听见,并不受她激,服务行业,挨点冷嘲热讽难免,就当小风吹乱头发。
  精简完毕,背包居然有些松垮,卫来自忖是不是过分了点,想了想,打开她画盒,卷了一叠画纸裹几根铅笔塞进包的侧背袋。
  又揿开化妆箱,建议她选支口红带上,理由是:如果这一路不舒服,气色不好的话,嘴唇上搽点颜色,还是很显精神的。
  岑今食指一勾,从竖排的唇膏里挑出一支金色方管攥进掌心,说:“卫先生,这算不算打一棍子再给个枣?假以时日,你也可以上谈判桌。”
  卫来就当她是夸赞:“岑小姐过奖了。”
  差不多该出发了,东欧女人掀开幕布款步出去,时间是约好的,同一时刻,音乐骤响欢声大盛,流转灯的光甚至透过幕布,把这头的墙壁打的暗影憧憧。
  岑今单肩背了包,打开侧面的小门,里头一道小楼梯,通往后门。
  她摸索着揿亮楼梯间的灯,问他:“卫先生,这么配合你,我是不是能多活点时间?”
  语带讥诮,自顾自先下去,赛德忽然紧张,舔了舔嘴唇,向他嘱咐:“卫先生,请务必保护好岑小姐。我们的船,还有船上的人……对她寄予很大希望……”
  卫来回答:“从钱的角度,她是雇主,我是保镖;从性别角度,她是女人,我是男人。无论哪个角度,我都会尽力照顾她。”
  赛德嘱咐不出什么了,眼前的男人女人都是高手,和他们相比,他不过是个普通的雇员。
  他目送着卫来走到楼梯尽头处,将门打开掌宽的缝,耐心观察了一会门外的动静。
  再然后,拍了下岑今的肩膀。
  门一开一合,寒气还没来得及涌入,人已经消失了。
  幕布另一侧,《假面舞会》恢弘的歌剧声传来,高亢的男高音里夹市井小民的急促短板,一个嘈切的世界迫在耳边。
  赛德忽然觉得,这个歌剧选的不好。
  ——
  顺着麋鹿之前提点的,后门出,沿车道往下走,一路和岑今也没有交谈,只是在快到车子时,拉了她一下,示意她站住。
  然后打开车门,前座后座都看了一遍。
  岑今问:“是不是担心坐进去,后座忽然坐起一个人,拿枪对着你,或者用刀割破你的喉咙?”
  卫来说:“如果电影里老这么演,就说明现实中早发生过成千上百次了,小心些总没错的。”
  他让岑今先上车,自己开了后车厢,麋鹿办事很周到,行李包在,还有个食品包袋,装压缩饼干、水和一个牛皮纸包。
  卫来打开牛皮纸包的口,里头有一把全弹伯莱塔M9,一把史密斯威森熊爪,急救包和两枚麻醉针筒注射针剂。
  留言纸上写:以防万一,路上防身,到了非洲,自己去搞。
  卫来明白他意思,这些东西过不了机场安检,到时候得扔。
  他把枪别在腰后,砰一声关闭车厢,拎着东西绕到车前……
  咦,岑今坐的是驾驶座。
  他屈起手指,车窗上叩了两下,岑今隔着玻璃看了他一眼,没有要动的意思。
  懂了,卫来笑笑,绕去副驾驶一面,上车。
  问:“不解释一下?”
  “要去办点私事。”
  这不大好吧。
  “船和人质都在海盗手里,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时间?”
  岑今发动车子:“卫先生,这不是灾后救援,要去赶黄金72小时。谈判要稳,不宜操之过急。”
  “截止这个月,海盗手里扣押的各国货轮超过200艘,因为谈判不顺利,羁押时间最长的一艘超过25个月——而我去办点私事,只要花一两个小时。”
  磨刀不误砍柴工,这理由可以接受,卫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
  车子开的方向,是去往市内。
  卫来一路注意观察车前车后,确信没有人跟踪,他觉得岑今的死亡威胁可能来自于跟踪者(stalker),有数据表明,离开熟悉的居住环境,旅行或者搬至距离较远的州县或者国外,是杜绝某些疯狂跟踪者的有效方式。
  “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
  “那只手……你真的不认识?”
  岑今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专注于前方的路况:“我应该认识吗?”
  卫来觉得,那不是一只普通的用于恐吓的手。因为虎口处有牙印,等于是一个独特的标记。而标记,通常是送给心知肚明的人看的。
  “你或许可以回忆一下,你过去的经历里,有什么是跟这个牙印沾边的。”
  岑今眉头蹙起,远近的车光透过玻璃,在她眼眸中交织出一片迷离的光海。
  车子绕过市中心广场的阿曼达铜像,黑暗中,一只孤独的鸽子栖在女神波浪样卷曲的发上。
  岑今似乎想起了什么,迟疑着说:“好像……是有……”
  “有一段时间,我心情不好,发社评很密集,针对不同的人,骂的很凶……”
  原来她发社评还是看心情的。
  卫来心说:你也知道你骂人骂的凶。
  “后来,他们估计是急了,专门找了人写文章回击我,说,这个黄种女人,像条见人就咬的疯狗……”
  “所以,送我一只有牙印的手,是想骂我是疯狗吗?”
  好像……也不是很能说得通,那张卡片上写“下一个死的就是你”,说明这是一个顺序、环、串。
  手的主人,应该至少跟岑今有某种共同的特质。
  岑今减速,车子转入停车场:“但这对我没用,口水能淹死人的话,两次世界大战都不用打了……无所谓,随便骂。”
  车子停稳,仰头看,流畅的酒店名像用光笔描融进高处的黑色。
  丽塔广场酒店。
  约见?用餐?取递物件?
  都不是,岑今带他进入大堂、上楼、右拐,长长的通道里开始出现临时立起的易拉架,画面上,深邃的太空里悬一颗支离破碎的地球。
  题目是:地球的去路(人类、环境与未来)
  听讲座?!
  入口处支了张桌子,登记的女人小声吩咐:“讲座已经开始了,你们推门进去,坐在后排就好,尽量动作轻,不要发出声音……”
  边说边递了个小册子过来:“不好意思,赠品只有一份了。”
  卫来离的近,顺手接了,是个薄薄的袖珍记事本,只手掌大,纸质粗糙,他顺手插进裤子后兜。
  做环保的人真穷。
  屏息静气,两人坐到最后一排的席位。
  这讲座蛮有意思,像歌剧院的打光,台上雪亮,观众都隐在一片暗里。
  岑今低声说:“不好意思啊,你应该对讲座不感兴趣。”
  她语气里,听不出半点“不好意思”的意味。
  卫来笑,也压低声音:“没关系,上一个客户,我经常陪她去试化妆品,色号分的比销售还清。我们这种人,吃青春饭的,多学点技能也好,将来老了,还能去卖化妆品,或者搞环保。”
  岑今很快瞥了他一眼,他的面庞半明半暗,轮廓像刀子刻就,却又打了光的柔边。
  台上,握着话筒的学生忽然口吃且愤怒:“我不明白,为什么姜珉教授一直说保……护地球是错的,地球不应该保护吗?人类的家园不应该保护吗?”
  卫来在心里回答:当然应该……这什么破教授,连地球都不保护。
  
    
    第11章

  有个英挺的男人上台,微笑,从学生手里拿过话筒。
  卫来的第一反应是:又是亚裔。
  最近遇到的亚裔国人,真比之前一年遇到的都多,转念一想,这是连环效应,因为岑今而结识林永福,又因为岑今坐在了这里。
  第二反应是……
  保镖通常都具有超群的记忆力,至少需要记住过去三天内周围出现的脸——这张脸,他有印象。
  几天前的那个晚上,麋鹿曾拈了这人的照片,语气雀跃:“但是,上帝是公平的,她的未婚夫在医院里遇到新人……”
  难怪突然要来听讲座,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
  话筒放大姜珉低沉的声音。
  “在这里,我只是帮大家纠正一个概念。地球从来不需要保护,全球变暖、酸雨、土地沙化、大气污染,威胁的从来都是人类,而不是地球。”
  “它根本不在乎大气层的主要成分是氮气还是氧气、温度是100度还是零下100度、地表刮时速1000公里的大风,或者每天都下硅酸盐颗粒雨。不用带着悲恸的语气说地球满身伤痕需要保护,它根本无所谓。”
  “是我们这种两条腿直立行走的脆弱生物需要保护,医学上,超过正常体温0。5度就叫发烧,短时辐射量超过100毫西弗就对人体有害,氧气含量低于6%时,人在几分钟内就会死亡——我们种树、治沙、保护水源、减少污染、发展科技修补臭氧层,是为了保护地球吗?”
  “当人类因为环境问题的崩盘而毁灭时,地球会给你殉葬吗?不会,它只会换个舵手。就像当年,把恐龙换成了人,谁知道下一个舵手又是谁呢……”
  ……
  片刻之前,卫来还认为姜珉是个“破教授”,现在他觉得,教授果然有料,说的还挺有道理。
  不过,他更关心岑今为什么要来这场讲座。
  ——痴心一片,余情未了?
  不像,当初被捉奸的是她。更何况,她坐在那里,脸色如常,食指在膝上轻叩了一下,又一下。
  ——化干戈为玉帛,情人不成,做回朋友?
  也不像,想和解的话什么时候不行,非得选现在?图尔库港口里,还有夜船等着载他们去斯德哥尔摩呢。
  灯光忽然大亮,喧哗声起,中场休息10分钟,下半场是课题辩论。
  场内座次要重新变动,观众都起身向外走,卫来他们的位置最后,反而最先撤出,刚在走廊站定,姜珉和同事们就过来。
  岑今低头,伸手将头发拨落脸侧,目光却一直追随姜珉一行,直到他们消失在休息室门后。
  卫来好笑,就当看戏,然后看表:她说的,这私事只要一两个小时。
  岑今忽然低声:“看到那个穿灰色西装、金色头发的男人吗?”
  看到了,是姜珉的同事,身材高瘦,整个人像根灰扑扑的竹竿。
  “他有门卡,刚刚就是他开的门,然后又把卡装回西装右边的口袋。”
  所以?
  “待会,下半场开始,你帮我搞到那张门卡。”
  卫来笑起来,他抱起手臂,懒懒倚靠到墙上,不说好,也不说不好。
  “行啊,你能说服我,我就去。”
  “你不是想尽快赶路吗?拿到门卡,我进去办点事,最多十分钟,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什么事?你进去放把火,我不就成同谋了?”
  “你全程都能看到,觉得不合适,可以阻止我。”
  卫来又看了一下表。
  这说服够有力:他确实想早点出发,赫尔辛基到图尔库,还有两个小时车程。
  “十分钟,你说的。我可以计时吗?”
  “……可以。”
  “那成交。”
  时间到,人流重又开始汇进厅门,卫来逆流而上,和那根灰色的竹竿擦身而过,下一刻,头也没回,举起手臂。
  食指和中指间,夹着那张金色的门卡,然后手一松,门卡滑进衣袖。
  岑今忽然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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