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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是一说,但这里风景是真美,嘉禾下车的时候就有些诧异,那些建筑民屋大多保存完好,将古镇的风貌表现得淋漓尽致,此外街上有穿着长衫撑着雨伞在青石瓦砾上行走的两三人,遥遥望去,他们仿佛是身处在过去古朴清幽的市井之中。
嘉禾爸也不知什么时候换上了一身唐装,佯装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颇有大学儒士风范的模样,“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
随后回头看嘉禾,脸上是毫不掩饰地得意,“女儿,满意吧。住的公寓就在前方100米处左转弯,你和程简带着行李过去,我和你程伯伯、程伯母出去逛逛,出去买点儿吃的回来。”说完不等嘉禾回答,立马就朝路边挥手招来一辆出租车便一溜烟儿,跑了。
只剩嘉禾蹲在原地哭笑不得,而程简则是伫立在路边,遥望远处,目光空远。嘉禾回头去看时,觉得那一瞬这个人仿佛是脱离了俗世的仙人……
住宿的公寓附近有一条已经冰冻的河流,河流旁边还有几座被雪覆盖了顶的小亭子,隐隐预约可以瞧得出来红色的顶,偶尔会有人从亭子穿过。
“真是美景。”嘉禾趴在窗台上,将对面的景致揽入眼底,暗搓搓地考虑着要不要尝试着去结冰的河流上溜冰,那一片白花花光溜溜的冰面太简直就是在吸引她犯罪。她都好多年没溜冰了,好像最早的一次溜冰还是在高考毕业那会儿,程简带她去,几乎是玩了大半个晚上,直至她累得站不动才不得不放弃。
与内心挣扎良久,嘉禾还是乖乖地去楼下不远处的超市买了双溜冰鞋,躲在角落里换好溜冰鞋后,她捂着嘴偷笑,好像觉得自己是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还没到那条河那里的时候,远远地她就见冰面上站着一个削瘦的身影。依旧是一身藏蓝色的长衫,背对着她站立。此刻嘉禾脑子里浮现的是“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湖上影子,独他一人而已”。
“啪嗒”,树丫因承受不住积雪的重量,一大块积雪顺着树干往下滑,最后落到嘉禾的身上,将嘉禾整个人冷不丁地一激,猛地从树下跳出来。
随后程简转身,视线朝着她的方向,望进她的眼里,脚步也缓缓地移动,离她越来越近。
程简看了眼她脚上的溜冰鞋,问:“还会吗?”
嘉禾勉强地点点头,虽然好多年都不曾滑了,但不至于忘干净了。
“等我一会儿。”程简说着这句话时,手也没空闲,正在解长衫领口处的盘扣,露出白嫩光滑的脖颈。
嘉禾随着他的动作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细长光滑的脖颈,比女人的还漂亮,她默默地移开目光。
等程简走到转弯处,人影看不见了,她才松了口气,立刻使劲儿加速地滑向封冻河流的中心。随心所欲地畅游在冰面上,无限的快感和隐藏着地想大声尖叫的冲动叫嚣着想从胸腔中迸发出来。
一如高考毕业的那一天,心中有太多的积怨、太多的愤恨、太多太多的情绪,堆积在她的心中。她怏怏不乐地回家里躺床上,心里难受憋屈得要死,可就是没地方发泄,床上翻来覆去躺倒晚上,他听见门外有人在谈话的声音,还以为是找老爹的,结果没多久自己房间的门就敲响,她面无表情地开门,想着如今想静静的时间都没有,烦躁。
结果门前逆光站着的程简对她说:“出去走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她不耐烦地回:“不想出去,哪里都不想去。”
程简看她不说话,也不走。两人僵持在那里,最终还是她妥协。没办法不妥协,她一直知道他有一双让人沉静的眸子,让她沉静下来,再做出决定。
她恹恹地问:“去哪儿,我再考虑考虑。”
他:“溜冰场。”
二话不说,她立马收拾好自己,屁颠屁颠地跟在他后头,咧着嘴笑,高兴得不要不要的。
在溜冰场,她像长时间囚禁在笼子里的鸟儿终于得到解放一样,在场上四处游荡,将高兴的伤心的郁闷的统统都甩了出去。程简就陪着她周身,眼神追随着她,时时刻刻的注意她的安全。结果她一不小心还是惹了祸,溜冰场鱼龙混杂,指不定你就碰上了个地痞无赖,然后被敲诈一顿钱财,,虽然不多,但嘉禾当时挺心疼的,本来就没什么零花钱,她还指望着靠这些零花钱等会和程简一起去吃一顿烧烤,哪儿能就这么被几个小混混给骗走。
她跟那群人顶嘴,倔得厉害,学着程简经常说话时那淡淡的语调,“不给,我磕着你哪儿了,是废了还是残了。”
那人顶着一头皇朝杀马特发型,自认为酷炫拽的姿势,用鼻孔对着嘉禾,怒气满满,“我说有就有,不信吗?要不给你验验货,看是不是有问题。”
她还真较真了,跑上去扯着人家的裤子,硬是将人家的裤管卷到大腿以上,让众人见证。
那人哪里见过这多人嘲笑他,不一会儿脸色涨成猪肝色,随后大力将她推到地上,然后对着身边几个人训,“看什么看,好笑吗,啊?还不赶紧去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妹子,不用怜香惜玉,反正长得也就那样。”
她当时竟然也不怕,只想着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要不是这个人,她刚才的好心情肯定不会被破坏。
杀马特小混混在一边看着自己的人手,一步一步靠近嘉禾,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脸上的笑容刚展开,直冲脑门就飞来一双溜冰鞋,他还没反应过来,模糊中看见两道影子跑了出去。
“我擦,你们都还愣着干嘛啊!给我去追人啊,老子很好看吗!啊?”
程简捉着她的手腕,在大街小巷中乱窜。差不多两人都精疲力尽的时候,程简才停下来,放开她的手,弯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儿,她也不例外,坐在地上,腿在不停地发软。
她顺了顺嗓子,“不会过来了吧。跑了这么远了都,累死我了。”她说着说着就大笑,程简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不出声打扰她,让她释放自己的心情。
她:“回家吧。”
他:“好。”
—
“咔擦”脚底下传来冰面碎裂的声音,嘉禾忽地停住动作,过了一会儿,她才抬起脚来,尝试着在周围的冰上踩了踩,不行。周围的冰块都开始发出清脆的咔嚓声。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怕再动一动就掉进冰冷的水里去了。
她抬眸,程简穿着溜冰鞋朝着她这边快速滑过来。她急急地喊:“我这边的冰裂了,别过来,别靠我太近。”
程简依言在理她不到三米的距离停下,看着她僵硬着身体不敢动弹,他轻轻地将步子往前挪了挪。
嘉禾急了,他往这边来越来越近,再过来可能承受不住两个人的重量,一块儿掉水里去了。一想到那冷冰冰的水,且还不知道水深又多深,她就无来由的惶恐,她不想大冬天的泡冷水澡。
“别呀,你再过来我就这掉下去了。”
停下脚步,程简站定不动,一双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真的不动了,嘉禾这下懵了,这到底该怎么办。
“你慢慢地滑到我这里来。”他清淡的嗓音说话时永远都是这么不疾不徐。
“……我动了不就会掉水里去了吗。”
他:“相信我,不会的。你到我这边,我接着你。”
她按照他的方法,伸开双手,缓慢地朝着他移动。半米、一米、两米,终于碰到他的手。随后对面人用力地一拉,她一个趔趄,下意识地就抱住程简的腰身,紧接着将他扑倒在地,而她则是紧紧地依偎在他的怀里。
能清晰地听见他的心跳声,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慢慢烧起来,浑身上下冒着热气,就连脸也开始烧红。
☆、迎新(2)
耳朵贴着他的胸口,感受因声带振动而牵引胸腔在微微震颤的声音。腰身那一处仿佛在发烫,即使他的手只是轻轻地环住她。她已没有余力去思考程简说了些什么,所有的神思被这一亲密的动作给弄得动弹不得。
过了很久似乎又只有几秒,嘉禾才听见程简不紧不慢地开口,声线轻又稳,待着些许安抚她的意味,“嘉禾,没事了。”
嘉禾猛地从他的身上爬起来,看也不看他,就滑向那颗落了她一身雪的树下。动作匆忙慌张,以至于好几次都差点儿摔跤。她三下两除二地就脱掉溜冰鞋,换上雪地靴,跑了。
到屋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跑掉的时候,程简没拦她,任由她去了。一切都是她自己慌里慌张,心里凹凸不平。
程简还会在那儿吗?她将视线投出窗外,不期然,他还是躺在那儿,双臂展开,像极了一只在冰面上停留的蓝色蝴蝶,那么突兀又好看的身影。
凝视久了,有那么一瞬间,嘉禾甚至觉得他就是那周围大片大片素静的白的一体,只不过他是独一无二最特别的那一个而已。
不行了不能再看了,她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可余眼仍旧时不时地瞥向窗外,不受控制地吸引。
“有妖气”,嘉禾拉上窗帘,嘀嘀咕咕。
时间尚早,还有时间可以去其他的地方溜溜圈,淘一淘附近有没有什么好吃好玩儿的地方。嘉禾捂着被子坐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出门。
嘉禾又跑到窗口去瞅了瞅,程简已经不在了。那就是回来了?也不一定,或者去别的地方了。
应该不会碰到了吧,嘉禾想着。她搓了搓手,甩甩头,活动活动筋骨。来了这么好的地方,不出去晃悠晃悠,闷在屋里实在是浪费人间美景。
何况古镇对她来说,有一种吸引力。她忍不住就喜欢那些经过时间更迭而经久不衰且不失原貌的古屋。
也或许是受了嘉禾爸的潜移默化,认同他的观点:在历史的洪流中,能存留下来的都是不易的,所以对一些陈旧的事物心怀敬仰欢喜之心。
将近六点,天色渐暗,路上装饰得古朴老旧的路灯亮起,暖光色的灯光从中透出,添了少许温暖。
晚上不比与白天,游人多了起来,路上也有吆喝着的小贩,一片热闹的的场景。
嘉禾换了身衣服,就刚才在路边上淘的。她有模有样地学着古镇里生活着的人的穿着打扮,一条长及脚踝、棉麻材质的红色长裙外头再套着个白色的小棉袄,将长发披散在肩上。温婉端庄,俨然有大家小姐风范。
路过的人偶尔向她投来几眼,眼中不乏是惊艳。
嘉禾想着好看是好看,就是脖子处凉飕飕的,冷得厉害,要是再过一会儿,说不定她的脖子就冻僵了。
老方法,随意地在小摊上买了一条厚厚的围巾,她又开始把自己包括脖子及以上的地方裹得严严实实,独独露出一双眼。
肚子开始饿了,嘉禾找着吃饭的地方,没想到找错了路,找了好几圈愣是没找到。反而都是几家在放着经典电影的饮料店。
有一家角落的店引起她的注意,很熟悉很熟悉的台词,她想不记住都难。
先是女子打趣的声音,巧笑嫣然,“阿静,这观心合该是哪位佛菩萨下界来了吧,你整天在我耳边唠叨,怎么着,是想让我去受一番大师的洗礼。合该那师父是佛菩萨下凡来教化指点凡人的?”
名为阿静的女子并不理会她的打趣,只是解释着“观心师父”如何如何,言语之间显示出她对这位师父满是尊敬仰慕。
阿静继续鼓舞:“你到这庙里来可以修身养性,这庙里山水竹林环绕,清幽寂静,挺合适你的。”
女子轻轻地应了声。
静默,似乎是转换了画面,有蝉鸣声响起,其中又夹杂着重重磕头声,声音钝而沉,仿佛要磕入人心里。
有老人疑惑而心疼地声音,“菩萨啊,你这样可使不得,这样下去怎么了得,不能这样磕头啊。”
咚咚咚,是老人努力加快速度跑上前去,来到女子身边,想将她扶起,女子却不肯理会,仍旧猛地磕头。
那样的用力,嘉禾都能想到血迹沿着她苍白无力的面颊滑下,而她咬着唇,忍着痛,一言不发地继续自己的动作。
又是匆匆地脚步声,还有,哽咽,似乎是忍着不让自己流泪。
阿静一把扯住那女子,所有的情绪都爆发,再也忍不住的湿了眼眶,哭着喊:“景水,你不要这样了,好不好,他还在等着你呢,等你的回答啊。”
景水的声音无力而轻微,她不停地重复:“阿静,我有罪啊,我是罪人,难道不是吗!”
悠长伤感的音乐陡然响起,景水的声音时而轻快高扬,时而悲伤沉郁。是在回忆过去?
“师父,我有些不明白的,您可以为我解答一下吗?”
“师父,这片竹林挺好的,以后我就在这里等您来。”
“谢谢赠我念珠,我会一直戴在身边的。”
“别见面了,让我静一静。”
“我们一起离开这里吧。”
……
安静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