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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瑢瑢大概已经听明白了,她就直接问:“那么今天你妈对四叔做了什么?”
董菲儿一扬眉,笑道:“你这样说,好像我妈构陷四叔似的。其实是四叔在酒店招妓,被当地公安扫黄组抓了一个现形,据说媒体有跟拍,当时在房间里有四个衣不蔽体的女人……”
“龌龊……”丁瑢瑢倒吸一口气,突然觉得眼前笑眯眯的董菲儿极其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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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菲儿却不介意她的语气:“你是说四叔?他现在麻烦可大了!他刚被公安抓走,金融街项目的动迁户们就闹到了公司去,领头的男人说,四叔强奸他的女人,事后答应给他们家两百万的动迁费,以息事宁人。谁知道他的女人被四叔白白地睡了,钱到现在也没有拿到。他咽不下这口气,就组织了一些动迁户去公司示威,要求提高动迁补偿的标准,否则就去告四叔强奸罪。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公司保安和动迁户们起了冲突,听说还打伤了几个人……”
原来明君墨突然跑去w市,竟然是因为这么棘手的一件事,怪不得他走得那么急。只是董仪燕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揭起这么大的风浪来,这个女人是不是太狠了点儿。
“你不顾病体孱弱,在这里等着我,就为了告诉我这件事?这都是生意上的麻烦,与我没有关系。”丁瑢瑢尽量让自己表现得镇定。
董菲儿却不肯放过她:“姐姐,难道你还没明白?如果不是因为你,这些事都不会发生!”
几乎与明君墨接到通报电话的同时,明老爷子也接到三老太太祁雪娥的电话,告诉他明远瑞在w市被公安抓进去了,罪名是聚众淫乱。
这个罪名定的很奇怪,明明当时房间里只有明远瑞一个男人,即便是现场有几个女人,那也只能定为嫖娼。
明老爷子当时还以为儿子单纯因为生活不检点而被抓,内地最近不是正在严查这方面的事吗?
他正在考虑找哪一方面的关系能把儿子捞出来,就接到了明君墨的电话:“爷爷,你让许助理准备一下,我马上过去接你,我们需要去w市一趟。”
“为你四叔的事?”老爷子愣了一下。
“不止是四叔的事吧?四叔才进去,动迁户们就闹起来了,还打伤了人,这显然有人刻意而为。我叫上爷爷一起过去,是因为有些事需要决断。”明君墨说话的时候,正开车赶往董家的别墅。
明老爷子虽然还不知道明君墨所说的决断是什么,但是他听明君墨这样说,就意识到问题不简单了。
他想了想,叫许助理给他收拾了行李箱,下楼去了。
董仪燕正坐在沙发上翻一本杂志,见明老爷子走在前,许助理提着一只小小的行李箱跟在后,一起走了下来。她迎过去问候:“明伯伯,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
明老爷子看着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仪燕,你知道我这次来d市,为什么要住进你们家吗?”
“明伯伯疼菲儿嘛,我懂得的。”董仪燕端庄得笑着。
明老爷子眯起眼睛,锐利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扫过:“还不错,你还知道我的意图,我是很疼菲儿的,尽管君墨不懂事,闹出让菲儿伤心的事来,可是我身为明家的家长,一直在努力挽回局面,所以我才住进你们家。”
董仪燕恭敬地站在老爷子的身侧,保持着浅浅的笑容:“明伯伯的心意,我当然明白。不过要娶菲儿的人毕竟是君墨,当初我们两家都觉得这是一桩好姻缘,虽然订婚后君墨并没有收敛性子,但是菲儿愿意忍他,我们当家长的也不能说什么。可是君墨这次做得实在过分了,菲儿从小到大身体健康,感冒发烧的时候都很少,这次被他气得心脏都出了问题,我这个当妈的能不心疼吗?”
明老爷子面色凝沉:“你心疼女儿,我能理解。我现在只想问你,w市的项目出了那样的事,你爸爸他知道吗?”
董仪燕脸上当即就现出一个吃惊的样子来:“什么问题?怎么没有人跟我汇报?”
老爷子哼了哼,指着董仪燕的鼻子说道:“仪燕,你很聪明,你爸爸虽然没有儿子,但是有你这样一个女儿,可以当两个儿子用。不过你要记住一句话,争强好胜是好事,但也不可以太过分。我知道你先生和丁家母女有牵扯,所以你有什么过激的情绪,我都能理解。可如果把家务事的处理与生意上事搅在一起,那是很不明智的。”
董仪燕一脸无辜的表情:“明伯伯,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金融街那边因为是远瑞在主持,我很少过问,如果真出了大事,我们两家可以商量解决呀,我这就去问一问。”
明老爷子漠然扫了她一眼,就往门外走去。
董仪燕亲自把明老爷子送到别墅门口,明君墨的车已经等在那里了。明君墨走过来,扶住明老爷子,将他送上车。关好车门后,他回头对董仪燕说:“董阿姨,关于退婚的事,我一再表示抱歉,现在看来,阿姨并不打算接受我的歉意。不过阿姨你不太了解我,我是一个受不得威胁的人。”
“是吗?”董仪燕满不在乎地笑着,“君墨你大概也不太了解阿姨,阿姨也是受不得委屈的人,尤其看不得自己的女儿受委屈。你想一想吧,阿姨相信你会想明白的。”
再多说也无益,明君墨就上了车,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
许助理发动了车子,离开了董家别墅。
路上,明老爷子在后面叹气:“我早料到会有今天,都是你闹的!”
明君墨回头看他:“爷爷,这个问题出现在金融街项目的早期,你不觉得是一件好事吗?董仪燕做生意的手段如此狠绝,长期合作下去,难免会生罅隙,到时候再与她周旋,不如趁现在就解决掉。”
“你想怎么样?”明老爷子从他的话里,似乎听出了一些严重的信息,不由地往前探了探身子。
明君墨看着前方的路,凝神思考片刻,说道:“爷爷退位时间不久,一直没有把你自己从总裁的角色中抽离开来。但是爷爷别忘了,你召集的董事会还没有做出罢免的决定以前,我还是明信的总裁。爷爷你以为我在这里只是忙着谈恋爱闹退婚吗?有些事我早有准备,只是没想到冲突来得这么快。”
“我们的前期资金已经投入了,你打算在这个时候撤离项目吗?到时候产生巨额的损失,你怎么向董事会交待?”金融街的地产项目是董家运作拿下的,所以明老爷子想当然以为,明君墨是不打算与董家合作了,准备撤资。
明君墨回头冲他一笑:“爷爷多虑了,那边的情况我们都还不是特别了解,等到了w市,了解清楚状况之后,我有重大的决定,一定会与你这个董事局主席商议的。”
明君墨从医院出来,接上明老爷子这一会儿的功夫,周美美已经订好了机票,带齐了必要的文件。好在原打算明天动身去美国,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工作,明君墨早交待出去了。
一行人在机场会合后,乘八点半的航班飞往w市。
当飞机起飞,明君墨透飞机的舷窗看着d市的灯火越来越远的时候,丁瑢瑢已经离开了医院,坐在杜西平的车里,行进地回家的路上。
刚才董菲儿的话,一直在她的脑子里回旋着。
她突然觉得,其实自己挺对不起明君墨的。在他们两个人的感情里,她是那么渺小被动,一切都是他在承担。胖叔受了伤,她一直在怨怪明家人,捎带着对他也生出疏离来。
可是现在想一想,他有多辛苦?胖叔受伤他也有负担的,马上又要去美国面对董事会的质询,临行前又闹出这么大的事故来。
重重压力,可是他从来没有她面前皱过一次眉头。倒是她自己,从来没有考虑过他的辛苦,只是一味的享受着他给予的呵护。
他现在已经上飞机了吧?不知道他此刻的心情会是多么焦虑。那边的事听起来很严重的样子,措手不及,不知道他有没有办法应付。
如果真的没办法解决了,她是眼看着他陷入难堪的境地?还是像董菲儿说的那样,选择放手,给他一个喘息的空间?
“姐姐,只要你答应离开君墨,项目公司出的事立即就能平息。君墨刚上任不到一年的时间,你给他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他过些日子去美国,可没有办法向董事们交待呢。”董菲儿的语气平平淡淡的,听起来不像是威胁,却给丁瑢瑢以最沉重的打击。
她两只手紧紧抓着包包的带子,沉下一口气,不让自己在董菲儿面前表现出慌张来。
她说:“菲儿,你不是说你最了解明君墨吗?他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怎么想出这种办法来威胁他?你觉得他是一个受得了威胁的人吗?”
董菲儿没看到丁瑢瑢示弱,反倒被她将了一军。她心里一慌,怔忡了几秒钟,才逞强道:“姐姐大概不明白,在内地的地产业中,还没有人敢招惹我们董家。”
丁瑢瑢就讥笑一句:“好大的口气!我是看热闹不怕事儿大,我倒想看看,明家招惹了董家,会有什么样后果。”
董菲儿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你竟然一点儿也不为君墨着想?”
“你倒是为他着想,挖一个好大的坑让他跳。所以你现在真不必考虑我的事了,好好考虑一下你自己吧,等君墨从美国回来,你要如何面对他?他会如何看待你?”丁瑢瑢从刚才的慌乱中镇定下来,思维立即恢复了敏锐。
果然,董菲儿被她打击到了,面色一白,想了半天,才幽幽说道:“无论如何,君墨不是你的……就算我得不到他,你也别想得到。”
“这件事好像不由你说了算!”丁瑢瑢也不打算再听她说下去,就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她在董菲儿面前表现得很强硬,可其实她的内心却没有那么肯定。生意上的事她懂得不多,但是闹到四叔明远瑞被抓,动迁户被伤,这应该是非常严重了。
想也知道,董仪燕是作势要往明远瑞的头上栽罪,闹到不可开交的时候,明家就不得不退出这个项目了。
如果真像董菲儿所说,只要她服了软,保证离开明君墨,事情就能平息的话,那她到底要怎么选择呢?
“瑢瑢……”从医院出来,丁瑢瑢就在沉默,杜西平说了几句话,她也没听到,令他很恼火。
他伸手推她,才把她从冥想的状态中惊醒:“恩?到了吗?”
“还远呢!你想什么呢?菲儿跟你说什么了?”杜西平见她愣愣怔怔的样子,猜测着她是不是在想明君墨,不由地心生醋意。
“哦……”丁瑢瑢叹出一口气来,说道,“也没说什么,我们之间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她什么都不跟他说,她对待他简直就像是陌生人一样!
杜西平的火气从心里一点一点往上蹿,正好前面红绿灯转换的时候,一辆小型面包车稍一迟疑,就错过了这个绿灯。杜西平似乎终于找到爆发的对象了,他从车窗探出头去,指着前面大声叫骂:“会不会开车呀?自己不走就闪一边儿去!挡别人的路!什么东西!”
他话音刚落,前面的面包车里就跳下来一个男人,虽然个头不高,但是横向体态却很可观。那人像一只螃蟹一样,横着就晃了过来。
他拍了拍杜西平的车顶,凶巴巴地竖起眉来:“兄弟,怎么说话呢?开辆大吉普了不起啊!我就挡你前面了,你能怎么样?有本事你飞过去呀!”
丁瑢瑢赶紧去拉杜西平,可是杜西平已经暴躁了。
他打开车门冲出去,抬手就往那个面包车司机的脸上打了一拳。那个胖司机痛叫了一声,扑过来扯住杜西平的衣襟,两个人就在车流中扭打了起来。
丁瑢瑢跳下车,跑过来拉他们两个:“都别打了!绿灯了!你们堵住人家的道了!”
两个男人打架打疯的时候,一个女人上前拉架,下场就只有被误伤。
丁瑢瑢在杜西平和那个胖司机中间扯来扯去,杜西平还知道避让着她,那个胖司机完全不管不顾,一拳就砸中了丁瑢瑢的眼眶。
丁瑢瑢被打得左眼睛一痛,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
杜西平一见丁瑢瑢被打了,就更加火大了,拉开车门,从后座上拿出一根警用的棍子来,抡起来朝着那个胖司机的头就砸下去。
丁瑢瑢的右眼还好使着呢,眼看着杜西平手里多了一条长棍。这一棍子要是砸中了,后果将不堪设想。她吓得大叫一声,来不及站起身来,直接扑过去抱住他的腿,扯着他用力往后拖。
被她这样一拖,杜西平的身子整个向后仰,手里也失了准头,那一棍子也没有砸中胖司机的脑袋。
不过胖司机见他完全失控了,也开始害怕起来,抱着脑袋,大声骂了几句难听的,就跑回自己的面包车旁,仓皇钻进车子里,踩下油门跑掉了。
这边杜西平还不解气,追着面包车跑出去好远,眼看着面包车冲过路口,跑得没影儿了,他才走回来,扶起坐在马路上的丁瑢瑢。
被堵的车流开始动,每一辆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杜西平。
丁瑢瑢满心懊恼,可是也不想忤在马路中间被人围观。她甩开杜西平的手,冲回车子里,坐在驾驶座位上。杜西平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