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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大家都很为难,不要以为只有你们父女两个不好受,我也不好受。一个从未出生就抛弃我的爸爸,一个并不熟悉的妹妹,如果我跟你们没有关系,那么我爱一个男人,男未婚女未嫁,我追求幸福有什么错?更何况他还是我儿子的亲爸爸!可是因为你们,我在这件事中成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丁瑢瑢说到这里,心里难过,就住了嘴。
韩照廷就叹气:“唉!全是我的罪过。我多希望两个女儿都能好好地嫁了,各自生活安稳……我来的时候,菲儿让我帮她转达一句话,她说……无论怎么样,你是她的姐姐,她不会恨你……”
丁瑢瑢“噗”地笑了:“韩叔叔你知道吗?我虽然不太了解你的妻子,但我只看董菲儿,就能明白你当年为什么会被董仪燕抢走了。她们母女两个的心机,我和我妈就算长出四个脑袋,也是比不过的。”
“你别这样说菲儿……”韩照廷替另一个女儿辩护。
“你自己的女儿,你最了解。我也不必再说她什么,免得被人说得了便宜还不饶人。我也有一句话,你回去告诉董菲儿,我并不介意她恨我,因为早在我没见到你们之前,我就已经恨了你们好些年了。”
这还是丁瑢瑢第一次在韩照廷面前说到“恨”字,韩照廷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微微瑟缩了一下,随即道:“你恨我,我能了解。我年轻的时候犯了错,但是老天还给我时间修正错误。等你们几个年轻的人事尘埃落定,我会和董仪燕正式谈离婚的事,如果我能离婚成功,我就和你妈结婚。她辛苦了这么些年,我会对她好的。”
丁瑢瑢没想到他还存着这份心思,他是不是以为丁妈妈单身这么多年,就是为了等他呀?生活是韩剧吗?他是韩剧的男主角吗?
“这个……倒是不必了,我妈快要结婚了。”丁瑢瑢觉得,还是别让他惦记丁妈妈为好,让他死了这份心吧。
韩照廷一愣:“结婚?跟谁?怎么没听她说起?”
“赵友同,你记得这个名字吗?”丁瑢瑢提醒他。
“赵……”韩照廷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就是菜馆里的那个大厨?我在菜馆的门口见过他几次,但是……你妈嫁给他?”
看着韩照廷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丁瑢瑢摇头感慨道:“果然是贵人多忘事,你只知道他是碧馨素菜馆的大厨,却记不起来当年在工厂里,他也算是你的同事。”
韩照廷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办法从记忆库里调出一个二十几年前叫赵友同的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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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瑢瑢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根本不记得胖叔,便说道:“当年他和我妈是一个车间的同事,我妈怀了我之后,没有办法在工厂上班了,只好辞职。那时候一个未婚怀孕的年轻女子谋生可不容易,在我妈最艰难的时候,赵友同也离开了工厂,和我妈合伙开了这家菜馆。他在我妈身边守了二十几年,看着我长大成人。”
“啊……”韩照廷只知道丁妈妈的菜馆有一个合伙人,但却不知道这一段故事。听丁瑢瑢讲完,他怔忡了好一会儿,脸色慢慢地灰丧起来。
丁瑢瑢看着他受到打击的样子,心里稍有一丝不忍,就劝道:“你和我妈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二十几年了。我劝你还是不要离婚了,董仪燕到家里来过一次,我感觉得到,她还是很在意你的。”
韩照廷自嘲地笑了:“你是不是在心里笑我自作多情?我不怕你笑,我还真以为你妈独守了这么多年,是在等我呢。不过这样也好,她嫁得开心,将来你也能嫁得放心。至于我……该离的时候,还是要离……”
丁瑢瑢觉得自己这个亲爸爸真是挺悲催的,但是她劝也劝过了,他对生活的选择,还轮不到她来插嘴。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丁瑢瑢其实说的是自己,她以为韩照廷这一次上门来,必定是以说服她离开明君墨为主要任务。
结果韩照廷还没有从丁妈妈要结婚的震惊状态中恢复过来,喃喃地说道:“没什么,我失望不要紧,她过得幸福就好。”
客厅里就沉默了。
丁瑢瑢其实很好奇,丁妈妈结婚,韩照廷如此忧伤,难道他心里一直都在惦记着丁妈妈吗?
但是这种状况下,她也不好问出口,只能陪着韩照廷一起沉默了。几分钟后,韩照廷站起身来:“我……回去了,来的时候对你有一肚子的怨气,可是说来说去,这件事也不能完全责怪你。你们就闹吧,都不必在意我的感受,我是罪有应得。”
说完,他抬脚就往门外走。
丁瑢瑢有些不忍,追着送他出门去。心里想说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就眼睁睁地看着韩照廷下了楼,离开了。
丁瑢瑢关好门后,想了想,进屋拨通了明君墨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明君墨开口就说道:“我正要给你打电话呢,我们两个现在是不是已经有心灵感应了呢?”
丁瑢瑢一听到他的声音,心情立即就好了起来,笑他道:“你能换点儿新鲜的花样吗?我不找你,你也不给我打电话。我一找你,你就说正好要打给我,我们心有灵犀,怎么这种有灵犀的事,全让我做了呢?”
“你冤枉我,我今天忙翻了,就为了把工作赶完,这个时候找你去。”明君墨叫屈。
丁瑢瑢看了一眼墙上立在电视旁边的坐钟,已经三点多了,就说道:“要请我吃饭?”
“可不止吃饭哟,你和小丁当打扮得漂亮一点儿,我半个小时后去接你们。”明君墨神秘兮兮地说道。
丁瑢瑢却还没忘了自己打电话的初衷,就说:“韩照廷刚刚来过我家,他说董菲儿出院了,你……看她的状况怎么样?你打算什么时候跟她谈?”
电话那头安静了片刻,然后明君墨说道:“早晨刚出院,让她再休息两天吧。明天我让周美美回香港,这件事早晚绕不过我家老爷子,让周美美先回家跟三老太太沟通一下,再去找老爷子说。”
“哦……”说实话,明君墨一提到明老爷子,丁瑢瑢还是挺紧张的。看明君墨背上的那些伤痕就知道了,老爷子舍得那么打孙子,一定是气急了。
“你别紧张,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保护你的。”明君墨安慰她。
丁瑢瑢勉强笑了一下:“我紧张什么,我是觉得周室长好可怜,每次都被你推到炮火前线去。”
“周室长?她才不吃亏呢,她敲了我一辆法拉利跑车,连我老婆还没有开上我送的车呢。所以你不用心疼她,你赶紧和小丁当穿好衣服,下楼等我。”
“到底去……”丁瑢瑢想问一下去向,可是明君墨已经挂断了电话。
丁瑢瑢放下电话,心里犯难。这几天她就像是饼干里的夹心,夹在丁妈妈和明君墨之间,左右为难。丁妈妈盯她很紧,就算人在菜馆,也时不时地打电话查她的岗。而明君墨只要有空,就跑出来跟她和小丁当约会。
丁瑢瑢一边要防着被丁妈妈发现,另一边又不能让明君墨感觉到被冷落,每天为这事儿,要杀掉不知多少脑细胞。
小丁当已经睡醒了,在床上翻滚了好半天,也不见丁瑢瑢搭理他,就自己摸到了床头的纸巾盒子,把纸巾一片一片地抽出来,铺得满床都是。
丁瑢瑢愣了一会儿,进屋收拾了一床的纸巾,胡乱地塞回盒子里:“你这个小魔头!又搞破坏!赶紧穿上漂漂!爸爸要来接你喽。”
小丁当一听说要穿漂漂,高兴地笑眯了眼,撅起屁股就往衣柜的方向爬。
丁瑢瑢在他的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可真不愧是明君墨的儿子!跟他一样爱臭美!我可警告你,妈妈可是正经人,过两年送你去幼儿园,你要是敢泡同班的小萝莉,妈妈就把你丢到火星上去……”
说话打趣的功夫,她已经找出了小丁当的衣服,一件一件给他穿。
小丁当一见丁瑢瑢找的衣服不合他的心意,就死揪着睡衣的衣襟不让脱:“狗狗!狗狗!”
丁瑢瑢眼睛一瞪:“有狗狗的衣服已经洗了,今天不穿狗狗!”
小丁当才不理洗不洗呢,跳着脚地要狗狗。丁瑢瑢就唬他:“没有狗狗!你穿不穿?不穿就放你自己在家,不让你见爸爸。”
小丁当也来了脾气,往床上一倒,踢着腿哭:“妈妈坏!要狗狗!”
丁瑢瑢见他犯浑,把他的衣服一丢,就自己洗脸化妆去了。
等她把衣服都穿好了,再看小丁当,抹了一个小花脸,依旧在扁着嘴抽泣:“要狗狗……”
丁瑢瑢以为这种程度就算是他妥协了,凑过去又要给他穿衣服。结果她刚把衣服拎起来,小丁当就开始往床里爬:“不要!狗狗!”
丁瑢瑢气得直瞪眼,这个时候,明君墨把电话打进来了。
她火噌噌地接起电话:“你到哪儿了?家里有个坏蛋不肯穿衣服!我们不去了!”
明君墨被她逗乐了:“我在楼下,你给我开门,我上去看看,我儿子要裸奔吗?”
丁瑢瑢放下电话,气呼呼地朝着小丁当示威:“让你欺负我,你爸爸来了,看你穿不穿!”
她去开了门,明君墨很快就跑上来了,一进屋就笑她:“你有多出息?跟儿子生这么大气?”
丁瑢瑢一指卧室:“你去对付他!你要是能哄他穿上衣服,我就叫你一声哥!”
明君墨在她的脸上飞快地亲了一下:“叫哥那不是乱伦?我给他穿上衣服,你要叫我一声老公,一言为定!”
丁瑢瑢就推了他一把:“叫祖宗都行,你去试。”
明君墨就跑进卧室,趴在床边唤小丁当:“儿子……”
小丁当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扑过来抱着明君墨的脖子,哭得更大声了:“爸爸……”
“谁欺负我儿子?爸爸打他。”明君墨把他抱起来,哄了一会儿,见他哭声小了,就商量道:“宝贝儿,爸爸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但是不能光屁屁去哦,乖乖地穿衣服,好不好?”
小丁当就趴在他怀里,扯着他的衣襟,固执地坚持道:“狗狗!”
丁瑢瑢简直要崩溃了,明君墨却不解地回头她:“他要什么狗狗?”
“就是你上次买给他的衣服,有一套印着大眼狗,他就爱那一身,一出门就要求穿那一套,都快洗烂了,他还是要穿!”丁瑢瑢愤愤地控诉着。
明君墨就问:“衣服在哪儿呢?”
“阳台上晾着呢!”丁瑢瑢气哼哼地答。
明君墨就把小丁当放回床上,去阳台把那套大眼狗的衣服拿进来,拉开抽屉找了一把剪刀,几下就把胸前和裤腿上的三只大眼狗剪了下来。
然后他向丁瑢瑢要了别针,把三只大眼狗别在了新衣服的相同的位置上,向小丁当一指:“怎么样?有狗狗的衣服,爸爸厉害吧?”
小丁当立即就笑了,乖乖地任明君墨把衣服给他穿上了,最后他还拍了拍胸前的大眼狗,向丁瑢瑢得意地示威:“狗狗……”
丁瑢瑢不服气地哼道:“你就惯着他吧,好好的衣服,说剪就剪……”
明君墨就凑过来揽住她:“我给他穿上没有?快叫老公!”
“祖宗!”丁瑢瑢哭笑不得地白了他一眼,拎起包就往门外走,“不是催得挺急吗?到底去哪儿呀?快走吧。”
他们三个人下了楼,上了车,明君墨依旧不肯说出去向。丁瑢瑢只能抱着小丁当嘀咕:“这么神秘?要卖就卖你儿子,他值钱,我不值钱。”
车子开了二十分钟左右,停在了一栋大厦门外。明君墨泊好了车,带着丁瑢瑢和小丁当上了八楼。
电梯门一开,丁瑢瑢就看到迎面墙上挂着的金漆大字:宝婴亲子中心。
“我在这里预约了亲子课程,我们一家三口一起学习一下。”明君墨说。
丁瑢瑢又被他感动了,心里暖暖的,嘴里却说道:“我天天在家里亲子,还用专门花钱跑到这里来上课吗?”
“不同的,我咨询过了,这里的老师都非常专业。”明君墨拉着丁瑢瑢往里走,里面却早有一个和气的年轻女子迎了出来。
明君墨报上他自己预约时留的名字,那女子立即将他们往里引:“你们来迟了,活动已经开始了。”
他们一进去,就看到游戏室里有十几个宝宝,正在比赛爬行。有的宝宝爬到一半,坐在那里东张西望,还有的根本不顾爸爸妈妈的召唤,就在起始线那里转圈,怎么也不肯往前爬。
小丁当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孩子,兴奋地两眼放光。
老师把他抱走,放在起始的那一端。丁瑢瑢和明君墨就守在终点,逗引他往前爬。
结果别人家的孩子爬爬停停,小丁当就像是一个上足了发条的电动娃娃,朝着他们两个勇往直前爬过来,眼看就要后来者居上了。
明君墨跟丁瑢瑢得意:“你瞧!我儿子就是与众不同,智商绝对比别人家的孩子要高……”
正吹牛呢,爬行比赛的场地上,有一个小萝莉突然就哭了。小丁当被哭声吸引,转头去看人家。就见那个小萝莉梳着两只朝天小羊角辫,大眼睛水汪汪的,哭起来都那么好看。
小丁当只愣了片刻,方向一转,就朝着小萝莉爬过去。任凭明君墨怎么喊怎么哄,他充耳不闻。爬到小萝莉的面前,他坐起来,先是揪了揪人家的小辫子,然后一抬手,就抹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