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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此去经年(四)
我一说完就快步的狼狈走开,却在跃过他身侧的时候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轻轻地挣脱却被他越攥越紧,我愕然抬头看他,视线交错的瞬间,他浓眉下灿若星辰的眼眸里无边的伤痛顷刻间疯狂蔓延,他深深的看我,仿若一辈子再也看不到一般眷念与不舍,心头猛地一股撕裂般刺痛,我咬唇撇开头,竭力自持,用着最淡然的语气,“哥哥与嫂嫂新婚不久,这个时辰,哥哥应该多陪陪她的,夙嬛还有琐事在身,告辞!”
有风拂过,吹来落花无数,缭有幽香,伴随心中的那一抹忧伤,久久弥散不去,衣袂被吹的轻轻飞扬,身后那道目光仍在,我快步向前走着,没有一丝的犹疑与不舍,前面湖畔的秋海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静悄悄的开了,纤细而娇艳的花蕊犹带着雨后晶莹的水珠,在这样宁静而美好的初秋静静绽放着她的美丽,是那种悲凉,孤寂与缠绵带来的美丽,却美的如此凄凉!
前面的落英树越来越近,手心一直紧紧攥着的那支点翠镶珠石比翼蝴蝶簪被缓缓松开,我轻轻踮起脚尖放在那高处的枝头,那簪子终于脱离了手心。
“白首齐眉鸳鸯比翼,青阳起瑞桃李同心。”我轻声念着,却笑了起来,它早已经不属于我了!
昔日的这里的承诺犹在耳际回荡,
……我要一直保护弦歌,不让她受任何人欺负,让她每天都开开心心!……
眼角终于热泪涌动,终是被我仰头忍了回去,原来那昔日的誓言,不知何时却早已被时光悄然风干,转眼之间演变成了昨日的一场美丽而忧伤的梦境,却又温暖得让人流下泪水,而流泪,不是因为今日的逝去,只是因为曾经的拥有。
子墨,我答应过你,就一定会好好活下去!不再让你为我担心!
楚煊,再见!我在心底对自己轻轻说着。
八月十六,是我十六岁的生辰,亦是我出嫁的日子,铜镜前,身后是皇后与赵夫人两人在为我梳发,梳的是最最繁复的望仙髻,一缕缕的发丝交相缠绕,盘成了高贵而典雅的发式,璀璨精致的鎏金缠花戏珠步摇轻轻被赵夫人的纤纤素手轻轻插在乌鬓间,皇后拿起叠金累丝耳坠戴在了我的耳间,上面细碎精致的镂空雕纹映着雪白的肌肤,摇曳生姿,别样妖娆。
她含笑看着镜中的我,“我的弦歌终于要嫁人了!洛鸢在天有灵,看到也定会很开心!”
我笑着点头,她徐徐弯下身来,眼神直视着我,又轻声道:“弦歌,你是个个性强的孩子,以后嫁去胤国,虽说你是大周天朝公主,可是嫁去了别人的国家,一切兴许就由不得你任性了,你再怎样坚强,再怎样聪明,可毕竟是女人,一个女人的长处在男人面前就变成了短处,没有了夫君庇佑的女人就什么都不是!你可懂了!”
抬头看着她眼底的郑重,我轻轻点了点头。
“上阳公主到!”内侍通禀声传来。
呼吸一窒,懵然回头间,就见夙缡自门外走进,她目光复杂的看我,欲言又止。
第二十一章 此去经年(五)
我亦怔在了原地,心底又有期许,又有害怕,对面的她先是恭敬的向皇后与赵夫人请礼一番,这才对我终是甜甜一笑,恍如旧时一般亲热,“弦歌,今日是你出嫁,我这个做姐姐的也没有什么好送你,这个香袋是我昨日去相国寺特地为你求的,里面装有智承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符,愿你今后平平安安,一世无忧!”
我双手微颤的接过那香袋,抬眸看她,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姐姐!”
她眼底的泪再也抑制不住,一把揽过我的肩,哽咽道:“对不起,对不起,少林说的对,你是我最亲的妹妹,我怎能永远怪着你,弦歌,是姐姐不好!”
我紧紧抓住她的肩,闭眼一声声唤着,“姐姐,姐姐……”余下的话,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这样的情景,一旁的皇后与宫女们皆是泪光盈盈,满面感慨!
夙缡收起脸上的泪意,拉过我的手,依旧如旧时般明媚的笑意,“都是做新娘子的人了,今日哭了可不吉利!”她说着取来丝巾为我小心拭去眼角的湿意,莞尔道:“这样才是我最美丽的妹妹!”
我咬唇点头,就见门外的宫女进来催促道:“时辰到了,请公主移驾去未央殿,皇上那里还等着呢!”
皇后闻言连忙取来头冠为我带上,银质的流苏绵密的在额头前细细垂下,遮住了我的面容,将眼前的视线渐渐隔的朦朦胧胧,满室的华彩渐渐匀染成一片模糊的红晕,再也看不清楚!
夙缡含泪笑着拉着我,徐徐起身,皇后紧随其后,一行人在宫女内侍的前后簇拥下,向着未央殿行去。
远处的宫门上旌旗迎风飘扬,远远就听见了那殿上传来欢喜庆的喜乐声,今日皇族宗亲齐聚此地,为我送别,未央宫前,天边的朝霞还未散去,羽林卫身着玄色铠甲,分布在玉阶两旁昂首侍立,手中的长戟被那云霞匀染,艳红欲滴!高高的台榭上,汉白玉雕刻的台阶两边垂首侍立着宫女内侍。
见我走近,众人尽皆低首向我行礼,脚下的步子无比坚定的走向玉阶高处,大红嫁衣的衣摆在那台阶上轻柔拂过,上面金线织成的五彩绣凤也随之翩翩起舞,几欲腾空而飞!鬓间的金钗步摇在行走间在额头轻轻划过,金银相错间,唯剩四下一片低低的赞叹*之声。
脚下的玉阶上铺着朱红的地毯,上绣蹙金蟠龙金凤,缀以七彩祥云,与两旁的汉白玉护栏上浮雕云龙图案遥相呼应,父皇负手站于大殿门口微笑遥遥看我,他身后九龙壁上狰狞而威武的五爪金龙盘旋云端,与衣摆上玄色丝线堆绣而成的夔龙衬在一起,更显睥睨天下的君王气度!
夙缡一步步挽着我走近,在丹壁前止步,我恭谨伏地对着前方的父皇与皇族众人拜倒,朗声念道:“儿臣夙嬛今日远嫁胤国,特向父皇和众位皇室叔伯辞别!愿我大周百年基业,四海归心,万世宏昌,永享太平!”
话音刚落,身后玉阶之下的群臣与羽林卫尽皆伏地跪拜,无数个声音混合在一起,齐齐高呼,“愿我大周百年基业,四海归心,万世宏昌,永享太平!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响彻山河,在重重宫殿间来回起伏,余韵悠长!书包 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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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此去经年(六)
父皇上前几步轻轻扶我起身,隔着额前的细密银色流苏,我看不清他的眼神,只能感觉到微凉的手心与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气息。父皇转过身,对着玉阶下伏地拜倒的群臣扬手,“今有朕之皇四女,德贤聪淑,恭言慎行,今下降胤国,朕特赐幽州三百里封地,牛羊三千,黄金千两陪嫁!”
幽州紧领胤国西北边界,那里漕运发达,民风富庶,是我大周西北的鱼米之乡!一颗极大的泪终于从眼眶不争气的流下,我含泪抬头看着父皇,“谢谢您,父皇!”
他亦是温和点头,执起我的手一步一步走下玉阶,跃过罗列两旁的群臣,向着远处宫门前的大红鸾轿走去,身后的众人徐徐拜倒:“恭送隆裕公主下降,公主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莞自转过身,我深吸一口气,最后回首看了一眼熟悉的未央宫,远处丹壁上,皇后、赵夫人、夙缡、红袖遥遥向我挥手道别,唇角努力抿出了一丝笑意,我轻轻挥手向她们最后致意,终于转身任由宫女将我搀上车驾,那道一直死死追随着我的眼神终于渐渐远离,在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渐渐变得模糊,再也看不见!看不见……
司礼内监长喝一声,“隆裕公主出降啦——”
霎时间,号角、鼓乐齐鸣,队伍随之启行,父皇的御辇走在最前方,我的鸾轿紧随其后,队伍徐徐驶出最后一道宫门,车驾两旁身着茜红色喜服的送嫁侍卫手中所执的大红喜帐迎风烈烈飘扬,满目都是那鲜艳夺目喜庆的红,身后的王宫轮廓渐渐变得模糊,当年初回宫廷的情景还历历在目,那一年的自己,带着满心的陌生与惊惧踏足于这个地方,如今的我却早已不是昔年的九岁幼童,我早已长成娉婷而立的妙龄少女,是帝都最高贵的帝姬,只是那风姿翩然的岁月却早已在一路的炫目繁华中幻化为蔓延的心疼!
身后沉重的朱红宫门吱呀一声无声关上,里面红墙绿瓦,雕梁画栋,锦绣亭台再也看不见,终成了一片不可触及的伤痛,此生再也无法靠近!
队伍在十六那一日启程,经过半个月的路途颠簸,终于到了大周的边境永州,就在明日,父皇就会将我送至周胤边境的灞河河畔,到了那里,胤国的迎婚使臣就会前来迎候我前去胤国王都永昌!
永州的行宫,漫天的繁星,虫鸣声声,边塞的秋夜,还带着夏日的炎热之气,随行的女官伺候我梳洗完毕,卸了一身冗重繁复的发饰,我一身素衣,无心睡眠,举步走至廊前,彼时院里的石桌旁,父皇独自一人背对着我坐在月色下,清冷的月华光辉迷离的洒在他颀长而清瘦的身畔,孤冷而落寞。
第二十一章 此去经年(七)
见我走近,刘公公赶忙欠首行礼,父皇并未回头,“这么晚了,怎么不去休息?”
我在他对面的石凳上坐下,强自笑道:“这么晚了,父皇不是也没有休息。”
父皇淡淡一笑,就着青瓷托盘里的瓷杯满满斟上一杯酒,挑眉道:“明日就要送你走了,再见你也不知是在何时,弦歌,今晚陪爹痛饮一番如何?”
眼角忽地一热,“爹”这个字对于皇族儿女来说是多么不可及,现下父皇如此淡然说出,心头唯剩惶恐莫名,我伸手颤抖接过父皇递上来的瓷杯,咬唇笑着点头。
刘公公伶俐的挥退一旁侍立的内侍宫女,众人尽皆退下,一时间,庭院里顷刻间寂静无声,满地似被那明月清辉撒了一层薄薄的清霜,带着冷寂与萧瑟。
父皇端起酒杯仰头看着天上的皎皎明月,兀自念道:“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这样的月色,此生不知见到过多少回,却再也没有当年美丽了!”
心知父皇又想起了母后,我笑了笑,仰头饮尽了杯中辛辣的酒液,却被那刺鼻的味道呛的不停咳嗽,父皇扬眉一笑,“你这孩子,不会喝酒还要那么逞能!”
我讪笑伸手拭去唇角的酒渍,“这个世上,总会有那么多我们做不到的事,可是只要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也就做到了。”
父皇定定看我,“说得好,不愧是朕的女儿!来,今晚我们父女俩不醉不归!”
四下有低低的虫鸣与风吹动花草树叶的沙沙之声,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的山岗上传来断断续续的洞箫声,呜咽而哀戚,好似是民间最为常见的悼亡曲,这样静谧的夜,这样凄凉的箫声,人的心情仿佛在那一刹那间也莫名伤感起来,我与父皇一时都没有再说话。
一阵清风徐徐吹过,身旁花圃里的玉簪花被吹的簌簌摇曳,几片花瓣脱离枝头,随风轻扬,莹白纤细的花瓣荡悠悠的落至父皇青色的衣摆上,衬得对面朗目星眉的中年男子更是清俊出尘,这样一种极致而迷离的*下,唯见他凝眉沉默许久,终是深吸一口气,狠狠喝尽杯中的残酒。
月光下,他鬓角几丝银亮的发丝闪烁着异样的色彩,心头一悸,我的父皇,终究还是老了!
“弦歌。”
父皇忽然唤了我一声,我怔了一下,就见对面的他缓缓放下酒杯,却轻叹着自怀中取出一方素白的丝帕伸手递给我,“这是苏嬷嬷当年嘱咐一定要交给你的,现在,朕想也应该是把它给你的时候了!”
我接过打开一看,里面是我所熟悉的一方白玉佩,玉质莹洁,触手生温,上面刻着几行细小的字迹,借着月光定眼一看,正是:红颜恚牵器籴隙耄俑Ы冢蚁腋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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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此去经年(八)
出自曹植的《闺情诗》,看似是男女的定情之物,记忆中,这个物件对我来说并不陌生,我的小名“弦歌“二字也是取自于此!看到的那一瞬间,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