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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莫待西楼(一)
细看竟是一路铁骑亲卫向着这边策马赶来,地面的尘土被马蹄溅起在空气中飞扬,当先一骑是太子胤彻,借着火光,旁边的人深沉的眉目在夜色下飞扬的尘土中愈加明晰,目光穿透众人落至我的身上,正是胤城。
胤汐面上云淡风轻,任由身后的侍从推着轮椅上前,抬手施礼道:“今日难得两位哥哥驾临汐的偏宅!”
胤城兀自翻身下马,走至我身前,却并不与我说话,转身即对胤汐道:“今日有劳七弟了!”
太子懒懒的自马上翻身而下,不以为然道:“今日本是听闻五弟妹遇刺,父皇下了旨要追查弟妹下落,有农妇说见过七弟你的车驾载过一貌似五弟妹的女子,果不其然,还真的是弟妹,如此甚好!七弟你出行不便,倒是有劳你奔走了!回去后我定向父皇禀明七弟的此番功绩!”
太子言罢,目光略带几丝玩味看我,道:“弟妹果然好运气,每至危难关头总会有惜花人出手相救,真乃五弟的福气啊!”他目光带着几丝暧昧的意味看向胤城。
一阵诡异的沉默,胤汐开口,“今日有刺客欲图谋害五嫂,五哥回去后好生彻查此事!今次虽是刺客未曾得手,以后的日子总要小心为妙!”
胤城点头,“今日有劳七弟了,哥哥在此谢过。”
灯火下,我对胤汐道:“七弟好好保重!”
胤汐颔首道:“天色不早,五哥先带嫂嫂回府罢!我这里一切安好,不碍事的。”
太子看了看胤汐与我,“七弟,看来五嫂对你可是上心的很呢?对我这个做哥哥倒是生疏的很,难得难得!”
我强自忍住心头的不屑,淡淡道:“亲君子,远小人,圣人亦有此言,七弟与我家殿下是嫡嫡亲的兄弟,既是一家人,更是理当如此,莫非四哥对此有异议?”
太子怔了怔,讪讪止住笑意,不再言语。
气氛有一刻的尴尬,却见胤城道:“今日时辰不早了,七弟你好生保重,改日得空再来看你!”
胤汐笑着点头,“两位哥哥慢走!”
胤城略一颔首,遂翻身上马,因是策马赶来,此刻并无车驾,胤城未过多言语,一把揽过我的腰际,携了我共乘一骑,心头一紧,我低头看了看他置于自己腰间的手,想要说什么,却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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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莫待西楼(二)
队伍随着太子一声令下启程,我忽地意识到什么,匆忙回首间,就见不远处人影幢幢,火把的灯光下,胤汐静静坐在轮椅上对我挥手道别,夜幕沉沉,那身影此刻竟带了几分孤寂意味!胤汐,他应该是一个寂寞的男子吧!自幼母亲离世,又失去下地行走的权利,而琴妃罪妃的身份,又带给他怎样的阴暗童年?
一路策马疾奔,行至一十字路口前方才停住,过了前面的街口就是前去王宫的官道,太子亦在此带上自己的人马回宫复命。胤城勒住缰绳,遥遥对胤彻拱手道:“夙嬛已然平安无事,父皇那里就有劳哥哥去回话了!”
太子点了点头,微眯起眼,“这是自然,不过弟妹今日受惊了,五弟你回去可要好生安抚一下,莫不要重蹈栖霞当年的憾事啊!”
腰间蓦地一痛,是胤城的手应声箍紧,太子看了一眼胤城的神色,得意的朗笑一声,对着一众亲卫挥手道:“回宫!”
众人得令,尽皆策马随太子胤彻绝尘而去。
腰间的力气渐渐加大,我几欲能够听到他手指指节紧握关节间咯咯作响的声音,心神一凛,我略略偏头小心打量他的神色,火把的光芒下,他目光如炬,双眸间越发幽暗,眼神死死的盯住胤彻远去的身影,似笼罩了一层嗜人的寒冽,有那么一种几近于杀戕的恨意在他眼底转瞬即逝!心头大骇,唯见胤城冷冷对身后的人马挥手道:“回府!”
话音一落,他已扬鞭催马,身下的马匹扬踢疾奔,我一时还未回过神,若不是腰间被胤城揽住,此刻定是落马摔伤无疑!身后他的神色此时似笼罩了千年寒霜般凛冽,迎面而来的刺骨凉风灌入衣领间,激起一股瑟瑟寒意,这个时候,我不便与他多做言语,只得默默随他一路策马疾驰!
成王府门前,灯火通明,大门洞开,一众仆役早已在此列队相迎,胤城勒缰驻马,不发一言抓住我的手翻身下马,对门口仆妇随从的恭迎视而不见,唯是沉着脸一路大步而去,穿过重重回廊水榭,我的手仍被他死死拽在手心,夜里的风极凉,吹在面颊上有轻微的疼。
手背被胤城紧紧勒住,伤口许是在挣脱间裂开了,有温热的液体涌出,带着火辣辣的刺痛,欲挣脱,奈何他神色森然,我不好发作,只得一路踉踉跄跄跟着他前行。
到了房门,蓉儿早已在此相迎,见我与胤城二人面色不豫,她亦不敢多做言语,连连退开。
房门被胤城猛地推开,我脚步踉跄随他进房,手臂上早已被他勒出了道道红痕,疼痛的愈加厉害,我狠狠抽回自己的手,气急道:“你疯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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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莫待西楼(三)
胤城转过身,静静瞧着我,眸光一点点暗沉起来,却冷如寒芒。
我撇开头,“你今晚是疯了么?你要发疯的对象不是我!”
他面色蓦地一寒,却一把拽住我的手臂,迫的我不得不迎上他的逼人的视线,我亦不甘示弱仰头迎视他的目光,许久,却极其妩媚一笑,声音出奇的甜腻,“怎么,你胆怯了?”
眼光所及之处,他幽暗的眼底有簇簇凌乱的火星在妖冶的燃烧着,那是一种几近诡异的光芒。心神骇然,我还未来得及回过神就已猛地被他一把拦腰抱起,狠狠扔在旁边的软榻上。
背脊处一阵酸麻的疼痛,唇中的惊呼声尽皆被淹没在俯身压来的他铺天盖地疯狂迷乱的吻下。心跳在那一瞬间陡然加速,我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素日清冷的男子此刻眼中的浓烈情绪。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几番死力挣扎,他的力气却愈加大了几分,灼热的呼吸喷在我露在衣领外的颈项上,带着一种几近蛊惑的诱惑,我的手臂在空中胡乱疯狂的挥舞了片刻,终于无力的垂了下来,却转而揽住他的肩头,仰头启唇迎上他浓烈的吻,彼此炙热的呼吸妖异的纠缠在一起!
心头忽然升起一丝悲悯,我的喉头间发出一声闷哼,转而攀上他的颈项,在他肩头狠狠咬了下去,他身子一震,却更加抱紧了我,我尖利的指甲不甘的、狠狠的,在他脖颈间留下了道道血痕!这是一种绝望到骨子里的嗜人悲伤,也许这样的我们才是最相像的,这样的彼此互相纠缠折磨,唯能用这样的方式,才能发泄出心头最隐秘的悲哀与不甘!浓厚的血腥味道在唇齿交缠间充斥着我的口腔,两人互相死死扣住彼此的后背,在榻上无声的纠缠、啃咬着、撕扯着,像两只疯狂的小兽,彼此相互折磨,余下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和面前的罗帐暧昧而旋旎的晃动……
衣襟半敞间,肩头*的肌肤被凉寒的空气激起一阵凛冽寒意,眼角忽然一阵酸热,一滴泪轻轻而缓缓的流了下来,和着唇齿间的悲凉气息,我揽在他颈脖间的手臂就那样缓缓地滑落,无力的,轻轻地搭在榻上,如同一条失去了生气的死鱼,身上的他片刻之前还疯狂的动作忽地停了,也呆呆的看我。
我仰着面,眼神空洞的看着他,冰凉的泪却不停的一滴一滴流下,顺着眼角、耳际落至发根,洇湿了苏绣软缎枕头,他眼眸中的疯狂晦暗之色渐渐褪去,急促的呼吸也渐渐平复,却带着一种近似于愧疚的神情看我,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我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面色惨白,眼神空洞的自己。
第九章 莫待西楼(四)
那一瞬间,心头有什么东西好似轻轻碎开了,很疼,疼的不可抑制,只剩下“广平王妃、身孕、宫女、侧妃、之子于归,远于将之。瞻望弗及,伫立以泣……”这一个个字眼在脑海中不断盘旋,似一把啐着毒液的利刃,一刀一刀在心口狠狠割下,那嗜人的毒液一寸寸浸透骨骼筋脉,痛断肝肠!
清冷如斯的夜,一片几近压抑的沉默后,我终于痛哭出声,由最初的低咽变成最后的嚎啕大哭,泛滥的热泪模糊了视线,面前他如刀削般深邃的容颜亦随之模糊,却缓缓伸手极其笨拙的为我理好衣衫,他略带薄茧的手指轻抹着我眼角的泪,小心翼翼揽我入怀。
心中悲绝难忍,我被他揽在怀中,眼泪汹涌漫出眼眶,洇湿了他衣襟上的蟠龙云纹,我第一次卸掉了伪装坚强的面具,在旁人面前这般的无助,这般的脆弱,只一味的放声大哭,哭得累了,喉头间只剩下抽泣声,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身影,模模糊糊,渐渐被迷蒙暧昧的雾色所遮挡,直至什么也看不到
重重倦意袭来,我在他的怀中沉沉睡了过去。
晨间的阳光细细碎碎洒在榻前的地板上,有点点光晕轻灵的跳动着,透明的霞影纱帐被放了下来,遮住了在霞影纱间绚烂交错的明媚春光,衬在一起极是好看,一夜的沉睡,我轻轻睁开眼,看到的便是这般景象。
枕畔犹自带着那人淡薄的体温,人已不在,昨夜的记忆却在此刻涌上心头。
烛影憧憧,我凌乱的发丝缠绵的铺在他的肩头,他的手心轻轻地拍着我的背脊,无声安慰着我,直至我悄然入梦,而他,又是何时离去的?懵懵然间,房门被蓉儿推开,见她手中端着洗漱用的铜盆,看我的眼神却带了一丝暧昧,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我的面色也有了些许的不自在,干咳了两声问道:“茗烟可好?”
蓉儿笑答:“茗烟姐昨日只是受了些轻伤,昨日多亏了她冒死赶回王府告知殿下王妃遇刺的情况!”
忆起昨日那千钧一发的时刻,若不是茗烟冒死推开刺客,恐怕现在的我已经不能坐在这里说话了,而那个孱弱的女子,是需要怎样一种勇气方能在生死一刻护我周全?
沉吟了片刻,我哦了一声,“待会儿我过去瞧瞧她罢!”话一说完,喉头间就是一阵干涩疼痛。
蓉儿笑道:“殿下今早走的时候吩咐,王妃昨夜受寒,嗓子定是不舒服,吩咐奴婢熬了清音开嗓的药汤送与王妃服用呢!”
我点点头,眼神习惯性的落至窗前,却发现那里已然凋零的六月雪现下竟不见了,窗叶打开,唯见外头廊檐下开的正盛的贴梗海棠,花蕾红艳,似胭脂点点,有如晓天明霞,迎风峭立,楚楚有致!
见我愕然,蓉儿亦道:“殿下今早走时说,六月雪总归是已经凋谢的植物,冬日已过,现下春日到来,外面风光正好,采蘩祁祁,这贴梗海棠本是海棠花中的四品之一,王妃若是心绪不佳,闲暇时亦可赏玩一番。”
第九章 莫待西楼(五)
闻言我有片刻的出神,那贴梗海棠开的正好,灿烂了几树,炫目耀眼!原来,他也有这样的一番细腻心思呵!
用过早膳,蓉儿见我神色不豫,亦是试探着劝慰我出门走动走动,念起茗烟的伤势,我思忖了片刻,遂信步出了房门。
王府的后花园桃柳夹岸,百花齐放,正是春日的大好风光,不远处的湖畔水榭处,胤城与一青衣男子并肩而行,似是在议事的样子,胤城一身墨色常服,眉头紧锁,我仔细一瞧,方才看清那人竟是许久叶卿尘,心头一奇,想不到他竟然当真如此守诺,此刻的叶卿尘也敛去了素日闲散之态,正低头同胤城絮絮说着什么。
隐隐可闻,“汉阳王”“太子”几个模糊的字眼,我止步在原地,正思忖着要不要继续上前时,就已被抬头的叶卿尘看到我的身影,他脚步一顿,胤城也抬头看到了我。今日的他神色与日常无异,倒是我,忆起昨夜之事,心头忽地有些尴尬之态,慌乱间,赶忙敛了神色不再看他。
胤城身旁的叶卿尘稍一低头,“前边还有事,这就告退了!”言罢,他转身避开,湖畔只剩下我与胤城两人遥遥而立。
心知现下遮遮掩掩反倒不妥,索性举步上前,对着胤城略一点头,极不自然的岔开话题,“你这位幕僚不是在汉阳王府教习昌邑郡主琴艺么?何时回来的?”
“汉阳王府门庭高广,我素来不喜强人所难,子允自有他自己的打算!”胤城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