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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林君回已经回校,杨念念按捺不住心里的万马奔腾想联系他。
“你有时间吗,老乡,我们见个面加深一下老乡情吧。”杨念念小心翼翼地发短信,只字不提十一发生的事情。
半个小时过去了,没有回复。
杨念念鼓起勇气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他还在难过吗?大晚上的他去哪了?他没看到还是不想见我?他觉得不好意思吗?他被同学目睹了家里的事,不至于想不开吧?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他。”杨念念抓起手机就往外跑。
她站在林君回宿舍楼下,带着月光下的影子一起踱来踱去。
远处走来一个人,是周霖。
杨念念其实很熟悉周霖了,他总是坐在图书馆二楼阅览室第三排靠窗的座位上。杨念念也总是坐在他对面,因为座位旁边的窗户上放了一株文竹。她家里的卧室里也放着文竹。杨念念做不出题目,看不进去书的时候,总是摆弄它,浇浇水,巴拉巴拉土,扯扯叶子。砖家说绿色有助于视力,有助于学习,砖家是对的。她甚至考试时都想抱着花盆去,好像不会的题目看一眼这盆植物就会了似的。后来和朋友一起看《这个杀手不太冷》,朋友问为什么那个小女孩到哪都抱着一盆龙舌兰,杨念念脱口而出,有助于身心健康。朋友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不过要说和周霖熟悉还是因为有一次杨念念去上课正好迎着他们班下课,先是看到了李鑫和齐浩宇勾肩搭背地下楼,见到杨念念立刻一脸鬼笑的朝身后看了。杨念念顺眼望去看到林君回也在后面,心顿时砰砰跳,转念告诉自己,再大的脸都丢尽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明明是机会啊。于是不顾形象的颠颠蹦上去对林君回说“缘分啊,真是念念不忘,必有……”
没等她说完林君回好像没有看到人一样偏过身子绕过去了,留下尴尬的杨念念傻站在身后,后面的同学偷笑的声音全都进了她的耳朵。
杨念念在心里想给他们一个大嘴巴子,可还是羞愧难当,眼泪充满了眼眶。
有些人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
她顾不得下节的课,慌慌张张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收拾情绪,可是这大早上的哪个地方都是人,一口气爬到顶楼才发现这是外语系的语音教室,整层楼特别安静。语音教室一般不开门除非英语系的人有课,可是那天每个门都打开了,也没有人。杨念念松了一口气,进了教室就坐下来,趴在桌子上回想刚刚被无视的过程,原本已经差不多平复的心情又难过起来,这回终于不用强忍眼泪了,她任由自己哭起来。
没哭一会,杨念念听到教室后面“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她立马停下来转过去看,脸上的眼泪也没来及擦。
是那个帮她搬行李的学长。
面面相觑。
“哦,我刚下课,在这勤工俭学,帮他们擦擦耳机。”周霖看到哭成花猫的杨念念,一时有些慌乱,“然后突然听到嚎啕声,吓我一跳,没事儿,你继续。”他又蹲下去。
杨念念看到眼前有些呆住的学长,揉揉眼睛,弯着嘴角破涕为笑。
她走到最后一排,也蹲下,“学长,我来帮你吧,反正我翘了一节课。”
“不用不用,你怎么不去上课,哭好了就快去上课吧。”周霖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缕他手里的耳机线。
杨念念一把从地上的一堆耳机中拿过一个,放在腿上开始缕,耳机线越弄越乱“这怎么就解不开呢?”
“你得慢慢来,别心急,找找是哪儿缠住了。”周霖很耐心,语气像爸爸那样温和得让人想向他伸手要钱,说着便把手中打成结的线解开了,“你看,行了吧。”又把杨念念手中的耳机拿过来。
杨念念看着旁边这个男孩专心的样子有些出神,刚刚哭成狗的情景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对了,你叫什么啊?”
“我叫周霖。”
“哪个霖?”
“雨霖铃的霖。”周霖不经意的回答着,“算命的说我缺水。”
“就是久旱逢甘霖的霖呗……你也可以叫淋浴的淋啊,或者叫周水?”杨念念问过后觉得一点都不好笑,还缺心眼儿。
“那你怎么不叫杨读读?或者杨背背?”周霖随口而出。
“叫杨背背也无所谓,反正我这近二十年的人生已经够背的了,出门带伞一定不下雨,下雨一定没带伞,带手机一定没人找,不带手机净是事儿,第一次插U盘肯定会插反,掏钥匙一定先掏没有钥匙的兜儿,好事一定没有我,越怕啥越来啥,墨菲定律在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正当周霖对杨念念不喘气的口才表示惊讶时,杨念念突然问“你记得我叫什么呀?”
“你的名字很好记,你的事迹也出名。”周霖说完自己也愣了一下——哪来这么大的醋味。
“我……”还能有什么事迹?杨念念低着头,两滴眼泪打在地板上,好像能听到声音,刚才以为周霖是个好人不会笑话她,现在看来他可能憋着大招想羞辱自己。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哭啊……对不起……”周霖第一次把女孩惹哭,不知所措地絮絮叨叨赔礼道歉了半天。
杨念念看他是真的着急,说:“没什么,现在觉得委屈,其实都是自找的。进来之前我就被他同学笑话过了,比你还直接,我应该习惯的。”
“毕竟在泡到林君回之前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她突然抬起头冲周霖吐了一下舌头。
“你自愈能力还挺强的。”周霖看到杨念念已经不伤心了,低下头继续弄自己的事情,“不过你刚刚说我们班同学欺负你?”
“嗳,没事了。想想他们也就是说我不自量力厚脸皮嘛,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为什么女生就要矜持地等着男生过来而不能拥有主动性呢?谁说厚脸皮就是贬义词?”
“那你刚才哭成那样?”
“他吧,他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让我很受挫。”杨念念皱着眉头。
“嗯,他确实总是摆一副性冷淡的样子,尤其是对女生。”周霖点头赞同。
“你才是性冷淡,我平时看到你也是不苟言笑还说别人!”
“你怎么知道我性冷淡?”周霖挑着嘴角的一边,诡异的笑着看她。
杨念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靠!我是女权主义者,第一任务就是打倒流氓!”她伸手掐住流氓的脖子。
突然谁好像按了一下暂停键。
两个人都乖乖的恢复原位。
“我刚才……说错话了,你别在意。”周霖先打破尴尬局面,他一直规规矩矩,自己都受不了自己刚才嬉皮笑脸的样子。
“嘿嘿,我刚才以为回到了高中,我高中就和我们班男生这样一起疯。”杨念念挠了挠头。
“不过你刚才很可爱啊……比你那张性冷淡的脸好多了。”她突然凑在周霖耳边说了一句就笑嘻嘻地赶紧跑开了。
周霖觉得耳朵很痒。
对于杨念念,在林君回那儿是暴雨,在周霖这是甘霖。
后来周霖去图书馆的次数更勤了些。有时候看了很长时间的书,不经意抬头,对面就不声不响地出现了那个要掐自己脖子的女生,好像魔法变出来的。
杨念念坐着不老实,要不突然伸直腿踢到对面的周霖,要不特大动静的写字,桌子也摇摇晃晃,后来就颠腿,愈演愈烈,面对他不耐烦的眼神,她一开始会歉意地笑笑,张大嘴,做出“sorry”的口型,后来索性不理会,甚至会朝着桌子对面做鬼脸。
杨念念最安静的时候就是长时间看着窗户上的文竹出神,她对周霖说,多看看绿植,对眼睛好。
那天踢到周霖后又迎上了他皱着眉头的便秘脸,杨念念假装没有看到继续低下头。要去厕所的时候起来又跑到周霖耳朵边小声说,“你一个大男生怎么这么小气,我不就踢了你一下吗又不会死。”
而很多时候,都是周霖一个人坐在那里。
就是爱抬头了。
“你在等他吗?”没等杨念念打招呼,周霖走过来一语道破。
“嗯……”
“他在后面。”周霖点点头,先走开了。
杨念念也点点头。
她终于看到了林君回,大脑神经紧绷,虽然已隔一个多月,可是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还历历在目。
“你……没接电话……我就过来了……”杨念念突然在心里认怂,他们现在什么都不是啊自己跑过来干什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君回停住了,“如果我晚上一直在宿舍没出来,你要在这等一晚上吗?”
杨念念拍了下脑门,“哎呀,我都没想这么多,幸好你出来了。”
“有事吗?”
“我就想,见见你。”
“我没事,你也看过了,快回去吧。”林君回若无其事地说完就要进宿舍。
“我,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杨念念在后面喊。
来来往往的男生都回头看她,她已经习惯了,于是两手叉腰抬头挺胸佯装自信地看着那些男同学,也看到了李鑫。
“你和周霖什么关系啊,他对我们说不要欺负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谁,你难道一脚踩两条船吗?再说我们什么时候欺负你了,最多取笑你呗。”李鑫好像嗅到了八卦的味道,一脸认真。
“你好像狗——仔。”她故意拖长声音。
“其实我也这样想,哈哈。”他捂着肚子大笑,又突然严肃,“咱们做个交易。”
“我不想和你有任何瓜葛,否则就以你狗仔的本质都不知道你能传出什么。”
“我好歹有职业操守,不像你啊,两手都抓两手都要硬——”他也故意拖长尾音。
杨念念立即干脆地说:“那我们合作之后你就离我远远的,八百米远。”
“你这么怕我吗?我还不知道我有这种威力呢?”
“费话,我喜欢林君回本来就坎坷,你再在中间捣乱像颗□□似的,我太没有安全感了。”
“哎。”他突然变小声,“我喜欢李可,可她不理我,你能帮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副贱样太像我了。”
“人性本贱。”他不以为然。
“你不靠谱,我帮你就是害了可可。”
“两手抓————”他转身就走。
“嗳!”杨念念喊住李鑫,“我只能在她面前说说你好话。”
“他们都说你傻,我倒是觉得你很聪明。”他贱兮兮地说。
“我是被逼的,老天和可可一定会原谅我。”她仰着头看天空,“等会儿,谁说我傻?你们私下里就是这样议论我的?靠!”
李鑫已经贼头贼脑地跑进了宿舍。
见过林君回已耗完精力,现在又打发李鑫,tm好累!图什么!
冬天快要来了,夜晚的空气已经有了瑟瑟的凉意,杨念念把外套的拉链一拉,大步大步的往回走,虽然林君回还是那张,额,冷淡脸,可是刚才和自己温柔地说了,1、2、3、4、5、6、7、8……十几个字,还有“我没事”这句话的意思只有我们俩懂,“快回去吧”也不是随便说给外人听的,嗯!这是质的飞跃!
可是这些值得高兴的进步是建立在他和林阿姨的悲伤之上,想到这里,杨念念很愧疚。
我不能为你背负你人生哪怕一丁点负担,只能以你的悲欢为悲欢。
杨念念掏出手机给王晓楠打了个电话,约在女生宿舍楼下见一面。她觉得自己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悲壮极了。
“我们是好朋友吧,我跟你说的话你谁也不要说行吗。”
王晓楠难得看到杨念念这么严肃,也严肃的点点头。
“林君回住在我家对面,刚搬来他爸就找来了。”
“他爸找来?他们不住在一起吗?”
“嘘,你听我说——简单来说就是他爸妈好像很早就离婚了,又找了一个老婆,现在赌博欠钱,追着他妈要钱,他妈有心脏病,还被气得病危住院。我只说了两句话就快速地把他的生活概括了,可是他是怎么在恐惧中艰难地熬过来的,只有他知道。”
“怎么这样?”王晓楠惊讶地问。
“你能接受吗,我想,不论他最后和谁在一起,如果是我们俩中的一个,那个人就必须认真对待他的感情,包容他的家庭,给他安全感。如果觉得做不到,就不要去招惹好好在那呆着的他。好不好?”
……
“既然你这么推心置腹,我也答应你,会的。”过了一会,王晓楠回答。
“不用答应我,你如果真的爱他,就会做到。”杨念念觉得此刻的自己成熟的自己都不认识。
从小到大,听过最残忍的话就是高中班主任说的,你考不考上对我无所谓,对重点大学无所谓,对这个世界也无所谓,不是你还会有别人,中国最不缺的就是人,更不缺会考试的人。而林君回,最不缺喜欢他的人,知道自己对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