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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看。”从他们中间挤进去,我打开了手提,电脑正在开机中,乔楚飞慌乱的阻拦:“来茴你别看了,不是你的菜。”
“是不是我的菜,看了才知道。”我铁了心想看,他俩急得直瞪眼。
电脑桌面显示,我打开网页浏览历史记录,眼光迅速从下至上扫一圈,当一条《钻石王老五与过气女模特即将订婚》的新闻像刀一样刺进我心口时,我终于明白,原来这真的不是我的菜……
“来茴,没事的,没事的,咱以后肯定能找个比他好百倍的男人!”
……
“你看乔楚飞就很不错是不是?,你只要点个头,他明天就能把你娶回家!”
……
“咱不伤心,咱不难过啊,咱要学会拿的起,放的下,这天底下……”
……
“行了。”我打断洛慧的话,假装镇定的说:“预料中的事,没什么好难过的。”
关了电脑,我问乔楚飞:“还请我们吃饭吗?”
他木讷的点点头,我笑着说:“那好,但我不想吃海鲜,我想吃顺宝斋的八味饭。”
这个时候的我,就算是提出天大的要求,只要他俩能做到的,也定然不会拒绝。
我们三人来到了顺宝斋,距离上次生日吃长寿面已经过去一个半月,这里的老板还是老板,伙计还是伙计,唯一遗憾的是,我曾经一度喜爱的八味饭,竟然怎么也吃不出味道了……
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怪味,酸不像酸,苦不像苦,涩不像涩,总之,难以下咽。
“怎么不吃?”洛慧吃的津津有味,见我吃了几口就不再动筷子,以为我又开始伤心的食不下咽,立马紧张的望着我。
“不好吃。估计厨师换了。”
我蹩着眉,嘴上是这样说,其实心里明白,厨师不会随便换,顺宝斋最有名的就是八味饭,传说可以吃出幸福的味道,如今以我的处境来说,吃不出很正常,吃出来才奇怪。
吃了饭我们又去k歌,整整四个小时,我唱的嗓子都哑了,面对我异常的表现,尽管乔楚飞和洛慧都很担忧,可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其实他俩是我在b市唯一的好朋友,但他俩却对我不为人知的过去毫不知情,如果他们知道我和江铭晟这么不容易的走到一切,他们一定就会知道,我极力掩藏起来的心已经溃烂成什么样子……
十一点半,乔楚飞开车送我们回去,我连句再见都来不及说,就直接把自己关进了客房,然后,一个晚上没再踏出去,尽管这期间,洛慧敲门不低于十次。
一夜未眠,天蒙蒙亮时,我留了张便条,拎着行李悄悄的离开了……
也许早就该走了,只是我还在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如今亲眼目睹了他要订婚的消息,如果还不走,难道还想睁睁的看着他结婚吗?
天亮前,赶到了火车站,沾了这么久的霉运,今天终于走运的不用排队就买到了开往滨海的火车票。
坐在火车靠窗的位置,听着火车缓缓行驶发出的吃力声,鸣笛声,我把我心里的回忆都从窗外丢了出去,这些刻骨铭心的东西我把它留在这座城市,然后一起留下的,还有我晶莹的眼泪……
火车渐渐的加速了,泪眼朦胧中,b市离我远来越远,无力的靠在座背上,我冲着b市的方向喃喃自语:“别了,b市。别了,我六年的回忆。别了,我爱的男人……”
142 我成了乡亲们眼中的笑话
天黑前下了火车,我步伐艰难的沿着熟悉的小路往家里的方向慢慢行走,想起那一晚决绝的离去,如今,我其实也没有什么脸再回来的,然而,那毕竟是我的父母,当初我想着总有一天,父母能接受我的爱情,接受江铭晟,而如今,这些都不需要了。
农村的夜晚总是比城市还要热闹,小镇上家家户户灯火闪烁,我拎着行李出现在她们的视线中,迎接我的不是招呼声,竟然是莫名的窃窃私语!
我继续往家里走,不时有人用异样的眼光打量我,浑身像被针扎的一样难受,我很不喜欢也不习惯她们注视我的目光。
这些人,都是我幼年的乡亲,为何此时,如此的让我陌生?
终于到了家门口,我熟悉的大黄狗趴在门前,呼呼的喘息,脚下仿佛被拴了千斤重的大石,怎么也迈不出那一步……
不知道站了多久,要不是母亲出来倒水发现了我,我可能还会一直傻站下去。
“来茴……”母亲扔下手里的盆,不敢置信的跑到我面前,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发出了撕心肺裂的哭声。
母亲哭,我也哭,我有一千个可以哭的理由,但此时此刻,我是为了父母哭。
执着有什么好?伤了父母伤了自己,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悲恸的哭声终于被父亲听到了,他走出大门看到我的一瞬间,一张脸阴的让我连哭的勇气都没有了,我熟知父亲的脾气,既然走了,哪怕是死他也不想让我再回来。
“爸……”
无力的叫出口,我的泪水湿透了母亲的肩膀,身体不住的颤抖,母亲看出了我的无助,她走到父亲面前,恳求说:“别再生气了好吗?她怎么说都我们的亲骨肉,难道你真的一辈子都不肯原谅她吗?”
我期待的望着母亲,希望她的话能说服父亲。
“是她自己做的选择,没人逼她!”父亲转身向内走,走到门前,喊着母亲:“桂枝,你进来!”
我知道父亲是要关门,他铁了心不会让我进家门,他要兑现当初说的那句话——出了这扇门,你就别想再回来!
“爸,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我以后再也不走了……”疾步上前我跪在父亲面前,声泪俱下的祈求他的原谅,爱情没有了,倘若亲情也挽不回,还有什么能支撑我活下去?!
对父母的愧疚加上感情上的压抑,我终于承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当我醒来时,躺在我自己的房间,母亲坐在床边暗自抹泪,见我醒来,她关切的询问:“好些了没有?怎么突然就晕倒了?”
我点点头,哽咽的说:“妈,我太累了。”
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装坚强,在母亲面前我不用装。
母亲喂我吃了一碗粥,我小心翼翼的问:“爸呢?他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无奈的叹息,母亲心痛的说:“你爸就是倔性子,一辈子讲面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当初不把他的话放眼里,执意要走,他气的病了好几天,如今你回来了,他一时难以原谅你也是有情可愿的,你也别太担心,过几日他气消了,自然会原谅你,再怎么生气终究也是血浓于水……”
母亲的话仿佛给我吃了定心丸,接下来的几天,父亲虽然还是对我冷眼不语,但好再没有再说出赶我走的话,我想他即使掩饰的再好,心里到底还是心疼我的。
回家的第七天晚上,父亲终于开口跟我说话了——
“你当真不会再回b市了?”
我黯然的点头,父亲冷笑:“早就料到那个男人不会对你真心,如今落魄的回来,知道后悔没听我的话了吧?”
虽然父亲说的接近事实,可我打死也不会承受,我不想让任何人否定江铭晟和我之间的感情,即使那个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也不可以……
“爸,他没有不要我,是我自己想回来求得你们的原谅,毕竟你们才是我最亲的人!”
母亲用胳膊拱拱我,我知道她的意思让我不要反驳,看到父亲的脸又阴了,我憋屈的补充了句:“不管什么原因,总之,b市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父亲的眉头舒展开来,我的眉心却紧紧的拧在了一起。
“明天我去给你联络联络工作的事,不管过去怎样,以后安安份份的待在我们身边。”
放下手里的筷子,父亲转身进了卧室。
我默默的扒着碗里的白米饭,一句话不说,只是眼泪掉进碗里,米饭顿时跟洒了盐似的,咸的我咽也咽不下。
回家半个月,我基本上很少出门,偶尔出去一下,也会被别人异样的眼光刺的退回来。
终于忍不住好奇,我问母亲:“为什么乡亲们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预感,我希望是自己猜错了。
哎……母亲长长的叹息,接着跟我说:“还不是你三姑吗,自从那天你在医院顶撞她之后,她那张嘴就守不住风,也不知跟谁发了牢骚,马上一传十,十传百,乡里乡外都知道你在外面被人包养的事了……
哼——我冷笑,原来这就是所谓的亲戚,所谓的亲情。一母同胞也不过如此。
“那爸都不说她的吗?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侄女,有她这样当姑的吗?”
“说了,你爸为这事气的三天滴米没进,跟你三姑也闹翻了,我们已经许久不曾往来……”
亲情可以温暖一个人的心,同时也可以寒透一个人的心。
我在我们这个小县城一家不知名的律师所里上班了,除了上下班的时间,我从来不在外面多逗留一秒钟。
避免和任何人接触的好处就是可以减少被人像怪物一样打量的机会,然而,尽管我避开,却不代表没人找上门——
“有人在家吗?桂枝你在么?”我透着玻璃窗,看到了一个镇上的刘大婶扯着嗓子探着头冲我家院子里喊。
母亲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笑着问:“刘姐你有啥事?”
她肥胖的身体摇摇晃晃的走到母亲面前,一把拉住母亲的手,热络的说:“你家来茴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母亲疑惑不解,不知道张大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来这事与我有关,我凑近了耳朵,仔细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是这样的啊,你家来茴不是还没婆家吗?我家隔壁那臭小子延飞看上她啦,死缠烂打的要我来提亲,我说改天挑个好日子再来他都不肯,非逼着我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过来说这事,你家冬升在不在家啦?咱们坐下来商议商议怎么样?”
母亲为难的望着她:“这事可能我们做不了孩子的主,我家冬升今天也不在家,要么等晚上他回来我们和孩子商量下,到时候再回复你怎么样?”
张肥婆的脸上表情颇为不悦,但也不好勉强,摆摆手道了句:“也行,那我明早再来。”
待她一走,我便从屋内冲出来,一把拉住母亲的手,慌张的说:“妈,你千万不要答应她,妈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我不可能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过日子!”
母亲面对我的无措,拍着我的肩膀安抚:“妈懂,妈知道,妈不是没答应她吗,等晚上你爸回来我们商量个回绝的理由,明早就直接回了她。”
紧紧的抱住母亲,我说不出来的欣慰,幸好失去了爱情,我又重新挽回了亲情,否则我怎么度过这漫长又了无期待的沉闷岁月……
晚上父亲回来,听了母亲的描述,他扭头问我:“你不愿意?”
轻轻的点头,我其实不确定如果我说不愿意,父亲会不会像母亲一样理解并支持我的决定。
“其实延飞那孩子倒也不错,在邮局里工作,好歹也是个有稳定工作和收入的男人,况且家离的近,都是知根知底的……”
“爸!”我打断他的话,实在听不下去了:“我不愿意,我不想和一个陌生的男人结婚。”
如果父亲不说出这些我不能接受的话,或许我不会直接说出自己的想法。
“熟悉都是从陌生培养的,我当年和你妈从认识到结婚也才见过三回面,现在不也感情稳定的很。”
父亲竟然扯出了他们那个年代的婚姻来比对,我真的不知该说什么才好,怕把话说的重了惹恼了父亲,又回到之前好不容易打破的僵局,倘若我不说,父亲执意这么劝说下去,最后说一定不经我同意就私自替我做了决定!
“年代不同观念也不同,现在哪有人见三次面就结婚的,爸你从小都不勉强我的,现在我大了你更不应该勉强我了……”
父亲把筷子往桌上一拍,发出的声音很刺耳,母亲精神立马高度紧张的望着他:“孩子不愿意你就别勉强了,别什么都你说了算,偶尔也要听听孩子自己的意见。”
我有些忍不了了,如果父亲什么都要他说了算,那我情愿不回这个家,我舍弃了那份割了心的爱情,现在想让我嫁给一个长什么样都记不清的男人,那还不如直接拿把刀砍死我来的痛快!
“不管怎样,你就是再把我赶出家门,我不想嫁的人,谁也勉强不了。”
倔强的回了自己房间,我砰一声关了房门,然后我坐在桌边,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那里有一张江铭晟无意被我拍到的照片,他从来不知道我的手机里有他的照片,除了我自己没有人知道……
因为距离不是很近,所以照片拍的不是很清晰,可那熟悉的五官却记忆犹新,从离开他的那一天开始,我没有翻过这张照片,哪怕是整晚睡不着觉想他时,我都克制自己不去翻,然而今晚,我真的克制不住了,疯了一样的想他,很想,很想,想的心都忘记了痛,只有那滴落在桌面上的眼泪,证明了我此时有多么多么的想他……
我想嫁的人一直是他啊,除了他,这一生孤单一个人也没有关系,但是,我绝不会嫁给另一个男人。
紧握着手机,又是一夜未眠,天刚亮,外面的门就被拍的嗵嗵作响。
神经高度紧张,我担心会不会又是张肥婆来了,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