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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彤确信自己被施的正是这种黑咒,但她实在想不起来令她进入幻象的介质是什么。那人自然不可能回答她刚才的提问,只是掩饰不住得意的心情在她的身边来回走动。
“我本不想这样对你,”他说,“但是十年来我的灵体被封在鹰腹中无法修炼,眼看着身边的其它人一个个地成为灵媒师,而我只能用这具肉体做个普通的凡人任人欺负,你可知道我心中的痛苦?!”
“如此说来,如果不干灵媒这一行,你将一无是处。”燕彤嘲笑他。
“别尝试激怒我,否则我会让你死得更难看。”那人逼近过来,用力捏了捏燕彤脑后粗粗的辫子,“我想我要走了,眼睛要刚摘下的时候换效果最好!”
“师兄——”燕彤忽然叫他,“有件事忘记告诉你。”
那人似是怔了怔,略带嘲讽地笑:“你倒没忘记我和你是同宗——虽然不是同门,这‘师兄’二字从小到大好像是你第一次叫出口呢——什么事?”
“师兄知道我师父在我的眼睛上施了遮蔽咒吧?”燕彤慢慢地说,“用来掩盖我每只眼里的两个瞳孔,但是师兄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
“什么事?”
“……就是我刚刚在自己的眼睛上也施了个小小的咒,替换咒。”燕彤说着抬起眼皮儿看向那人,眼眶里一对清亮亮地明眸神采熠熠。
“你……你什么时候……”那人没料到事情有如此一个转折。
“就在刚才啊,”燕彤笑着,伸出一只手指去揉眼皮,“刚才坐在你的桌前揉眼皮的时候,我提前用了一个替换咒,在真眼睛上放了两个假眼睛。……毕竟十年没有修炼了,师兄——文明老师,这样一个小小的幻咒都没看出来,你师父我师叔他老人家真该喝一壶了。”
文明看向手中的、刚才从燕彤眼眶里摘下的两只眼睛,豁然变成了两枚大小不一的钮扣:“你——”他有些恼羞成怒,这不过是简单的障眼法罢了,他当时、他当时只顾着——
“当时你只顾着对我施咒了吧,”燕彤笑道,“所以根本没注意到我施的障眼法。所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这道幻咒的介质就是——我的第九份检查,用施了咒的白纸沾上我的字迹,从而形成由真实到幻象的桥梁——十年来你的肉体仅能做到这种档次的骗局么?”
“我小看你了,小师妹,”文明咬牙笑道,“你不再是十年前那个只喜欢跟人打架、不喜欢学习的小丫头了……我也有个疑问,你是什么时候看出我来的?”
“因为今天我右眼跳得厉害。”燕彤说。
“你还真信‘左跳财右跳灾’的无稽之谈?”
“不,是我昨晚通宵看片的缘故。”
“……”
“我的眼睛一旦过度疲劳,第二个瞳孔就会放大,”燕彤指指自己的眼睛,“于是你说的‘妙用’就起到作用了,我看出来那幢黑楼是幻象而非天象,而且,坐在你对面的时候,我看到你的脑门上有只鹰头——好像鹰是喜欢把猎物的眼睛啄瞎的吧?!”
文明有些懊恼,也有些不甘,“我以为是我做的螺旋云露出了破绽……”
“事实上,”燕彤打断他,“事隔十年,你还是输在天象上——今天的天象正是螺旋云,你仍然没有看出来。”
“什么!?”文明抬头看去——在燕彤的眼中,周围仍然是着火大楼的幻象,只要不撕毁刚才那第九份检查,她就无法再回到现实中去。——“不,不错,是螺旋云,”文明喃喃着,“想不到我还是逊你一筹……”
“螺旋云预示着什么你也很清楚,”燕彤说,“如果不快点赶去涡心指向的地方,‘大凶’就会成为事实。”
“哼,你想逼我放你出幻象?”
“……我们不妨再赌一次,”燕彤玩着自己的辫梢,“不知道你有没有这胆量?”
“怎么赌?”
“你暂时撤去对我施的幻象,我们比一比,看谁能先找出这次凶象的凶源,如果我赢,你就彻底撤去对我施的幻咒,如果你赢,我的眼睛任你处置。怎么样?”
文明笑起来:“听起来好像对你不甚公平呢!”
“赌还是不赌?”燕彤不耐烦了。
文明咬破中指,虚空画了道符,燕彤便又重新坐回了他办公室的桌旁。
*——*——*——*——*
佳卉大厦是水杉市数一数二的商品贸易中心,即便是周一至周五的大众工作日期间,仍有大量的市民前来购物。一进入大厦的大门,文明和燕彤两个人立即分开行动,各自寻找凶源。虽然灵体被封在鹰腹内十年,文明的肉体并没有因此而耽误灵媒的学习——至少他的理论知识还是过硬的。天象所呈的螺旋云此刻灰中带黑,幸而还没见红,血光未起,有挽回的余地。
他迅速潜入播音室弄晕了里面的播音员,而后在广播里提醒全体大厦工作人员注意防火——他本想让所有顾客撤离大厦的,但考虑到可能引起骚动只好作罢。而后他离开播音室寻找火源——他认定这凶兆预示了一场极大的火灾,能引起大火灾的原因似乎最有可能的是爆炸,商厦里并不经营花炮一类的产品,爆炸的产生多半是由控制大楼的电机组等设备发生故障造成的。于是文明直奔了大楼电机控制室,不顾一切地拉下了电闸。
走出电机室时文明仍能听到顾客因为突然的停电而发出的惊呼声,几名工作人员很快地跑过来检查电机,文明告诉他们一定要好好检查一下再开电闸。灯再度亮起的时候他看到燕彤站在面前双手环胸地看着他。
“你好像输了,小师妹。”文明笑着说。
“我在想是哪个混蛋趁我抓人的时候把灯弄灭了,”燕彤摇着头说,“险些让那小子得逞。”
“抓什么人?”文明有些疑惑。
“商城的一个员工,”燕彤指指身后,一个满脸惊惶、穿着佳卉商厦保安制服的男人瑟缩着立在燕彤身后,他的双臂不自然地垂着,似乎被谁用重手把它们弄脱了臼。
“他怎么了?”文明有点不安起来。
“大约是受了上司的气,平时人缘也不怎么好,一时想不开,想要放毒气毒死大厦里所有的人,包括他自己。”燕彤说着扭头看了看那人,那人脸色惨白,似是懊悔又似是不甘。
“放毒气?怎么放?”文明也慌起来。
“这家伙似乎认识化工厂的库管,昨天偷了大楼的钥匙,趁晚上悄悄运进几瓶什么异什么钾酸……”
“异氰酸钾?”文明心中一惊,这是种剧毒气体,他记得他的师父对他说起过的1984年那场震惊世界的博帕尔大灾难,正是因为异氰酸钾的不慎泄露,有近两万人被毒身亡!这样一想,文明险些腿一软坐在地上。
“对,就是那玩意儿,”燕彤继续说道,“他想趁人多的时候把毒气放出来,多拉几个垫背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文明像个泄气的皮球,软软地靠在身后的墙上,用最后一点力气问燕彤。
“螺旋云,”燕彤指指天,“顺时针的螺旋预示凶火,逆时针的螺旋预示凶水。我本以为哪个笨蛋会放水淹楼……”
“笨蛋,水又不是火,会从门和窗里流出去的啊!”文明很是气恼,“不等淹到膝盖就流完了!——何况从哪去引这么多的水呢!”
“所以我想,用什么方法才会在最短的时间内使整个大楼都遭殃呢?”燕彤继续说道,“我想到了两个途径:通风管道和电梯通道。只有这两条道是把各个楼层串连起来的通道,然后我沿着各个楼层的通风道和电梯找,就看到了这小子正抬着毒气罐子在通风道口准备放气呢。”
文明长叹一声:“果然还是输给你了……我竟没能看出那螺旋云是顺是逆来!”
“那么,那检查该还给我了吧?”燕彤伸手过去要。
“在我办公室的抽屉里,明天自己去拿吧。”文明有些颓败,“事实上,我已经替你解了咒,不撕毁它也没有关系。”
“当然要撕毁,”燕彤迫不及待地往楼下跑去,这关系到她能否升大学的问题,“那小子和那几瓶毒气就交给你了,师兄!”
文明原地呆了一会儿,怏怏地准备离去,忽而想起什么,掏了掏裤兜,见燕彤那第九份检查正好端端地折叠着——为了以防万一,他也施了个替换咒,将假的检查放进了抽屉,真的检查随身带着——燕彤这次也没有看出来呢。
*——*——*——*——*
“燕彤!”班主任指着燕彤的鼻子怒目而视,“这是什么?这是什么?九份检查了!你还想不想上大学?竟然顽劣到把新来的历史老师气得辞了职!真是气死我了!”
燕彤心中开始从文明的第一辈祖宗骂起,难怪那家伙昨晚来道别的时候笑得鬼祟,说什么要继续修炼提高灵力,还说要送她个惊喜——谁想临走的时候还摆她一道!
班主任滔滔如长江水的训导才刚开始,燕彤一阵头晕脑胀,忍不住看向窗外借以分神,却见依旧阴涩的天空卷起灰黑两色的云,形成一道反八卦,卦眼是两团腥红血云,汩汩欲滴。
*——*——*——*——*
【天象之反八卦:逆天而行,人灾鬼祸也。至恶至凶。】
作者有话要说:
☆、第12话:黑猫灵魂走失
郎博士的庭院里种了上百株的梅树,在残雪的映衬下,像幅古画。
实验室位于庭院的北面,中式建筑,仿佛庙。下课的时候,万俟昭就从这庙里走出来,看看梅花。算起来,郎博士的药物培训课已经开课一周了,十三个学生是郎博士从各地精选的年轻灵媒师,大部分是橙级以下的级别,有关灵媒师的级别是按照颜色划分的,红橙金绿青蓝紫,每个颜色都有自己的专属标志,比如万俟昭的手腕上,就用草绳系了一颗棕橙色琥珀,这代表她是橙灵媒。
灵媒师也是人,他们没什么神秘的,就像这里的学生们,他们下了课就去看魔术表演,或者泡吧,甚至逛服装店,只有我们的万俟昭,整日泡在实验室里,下课了就倚在“庙”门口看梅花,再或是参观郎博士的珍藏。
“明天就是最后一堂课了,你有非常想学的吗?”郎博士承认自己有些偏心。
万俟昭正在观赏郎博士收集的一千多个浓缩小干尸,说实话,她很想偷一个回去:“就讲这个好了,解剖木乃伊。”
“你们还没到那个级别。”
万俟昭耸耸肩膀:“您讲什么我就学什么,总是有益的。”
郎博士就喜欢万俟昭这种学习态度,他呵呵一笑:“最近有没有碰到双旋的男人呢?38颗牙齿,天生左耳垂有孔……”
“您知道我每天都泡在实验室。”万俟昭有些尴尬。
“你用不着每天都泡在实验室。”
*——*——*——*——*
最后的一堂课上,每位学生都在耳朵上别了一枝仙鹤羽毛,鼻尖上涂满蜂蜜,这样有利于集中第六感。
每个人面前的培养皿里都用药水泡着一个透明的薄片,本堂课的内容是在显微镜下观察黑猫的灵魂切片。
郎博士在讲堂上作着示范讲解:“注意,它可能会很滑,我们现在要把它从药水里释放出来,释放的过程一定要夹紧镊子……”郎博士的话被一声尖叫打断了,他还没来得及说“防止它跑掉”。
一个男生握着空镊子尖叫:“它动了一下!我的手一软……它、它不见了!”
其他学生立即将自己手中的灵魂切片放回培养皿中,并盖上盖子,每个人都在紧张出汗,因为谁都清楚黑猫的灵魂跑出去的后果。
于是,最后一堂课变成了实践课,学生们都三五成群地出去捕捉黑猫灵魂了,包括郎博士本人。
万俟昭在实验室搜集了一些可以利用的工具,就准备出发,她并非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在实验室的最后一排还有一个高个子男生,他靠在椅子上,轻晃着自己手中的培养皿,静静地观察里面的灵魂切片。
“别做蠢事。”万俟昭停下脚步。
男生抬起头来望着万俟昭,一笑:“我只是观察一下下。”
万俟昭看的出他在扯谎,他应该是想利用手中的这片灵魂把丢失的那片吸引回来,这么做很有可能把手中的这片也搞丟了,万俟昭不允许危险系数过高的冒险,于是她说:“应该出去找找看。”
男生慢慢跨着步子走到她身边来:“一起吧?”
他差不多比万俟昭高出一个头来,万俟昭不太习惯仰视,便低下头向外走,算作默许。
院子里还有一些积雪,因为这里没有污染,所以积雪是难得一见的洁白,男生揉了个雪团在手上,经过池塘的时候,他把雪团投进了水中,观察雪团的变化。
“如果猫的灵魂掉进池塘,池塘里会长满浮萍的。”万俟昭不喜欢这个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