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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倒是有一套房产,可是已经抵押给银行,如果拍卖,能还清银行的贷款已经算不错了。
高铁里很安静,没有了火车轰隆轰隆的声音,我出神的看着窗外,直到邻座的人叫我,我才发现手机响了,是玄晋予。
“你在干吗?”
“坐高铁。”
“你出差?你有案件需要出差吗?”
“是沙博的案件,他最近很忙,”我敷衍着,“对了,如果一个债务人跑了,而且已经申请法院限制出境,他会去哪里?”
“可以去原籍看看。”
“对哦,”很多时候我们都以为这些人不会回老家自投落网,所以也不会去原籍找人,“我知道了。”
“你最近怎么了,发你短信也不回,打电话也是心不在焉。”玄晋予的声音有些急。
“没有,”我想明天应该去一趟江北,这几天一直被陈泰的事情困扰着,无心理会玄晋予的请安,“我到站了,不跟你说了,少打电话,国际长途很贵的。”
第二天,我一早坐上了去江北的大巴。转了两趟车之后,来到了陈泰所在的村子。我按着身份证上记载的村组找到了陈泰的家。没有去敲门,只是远远的看着。过了中午,看见一个人从屋里出来,对比身份证上的头像,我断定此人就是陈泰。庆幸此行没有白来,转身悄悄的离开了村子。
我没有立即回Z,而是去了一趟县城里的产监部门,去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被我碰到了,在他妻子的名下有几处房产。巧的是,青岛的同学打电话过来,说查到陈泰在青岛也有房产,也是登记在他妻子的名下。
我担心承办法官不能及时赶来,便动用了玄晋予的关系。承办法官说明天就来查封,正好有同事明天去日照,顺道去一趟青岛。打完电话,我顿觉安心。我是幸运的,后来听承办法官说,第二天去查封的时候,陈泰的妻子来办理房产过户手续。
当天傍晚,我坐了回Z的大巴。可能是陈泰的事情总算了了,才感到身心疲惫,困意浓浓袭来,朦胧中玄晋予打来电话。
“你今天又出去了?”
“嗯。”
“到家了吗?”
“没呢,高速上。”
“都十点了,什么时候到家?”
“快了。”
“很累吗?”
“嗯。”
玄晋予的声音通过耳机还在我耳边响个不停,像似催眠曲,我再次进入梦乡。
突然之间身子前倾,我猛然惊醒,还没反应过来,大巴车猛烈的一震,我本能的抓住椅子。感到身子渐渐倾斜,我死死的抓住,好在大巴车斜了一半,靠在了旁边的护栏上。
车祸,发生了车祸!
车里顿时是铺天盖地的的哭叫声,耳边传来玄晋予的喊声,“沈岚,沈岚,发生什么事?”
我没想到玄晋予一直没挂电话,我随口说了一句没事,由于双手要支撑着身体,没法挂电话,只能任由玄晋予在电话那头喊着我的名字。
车子倾斜,身子无法站稳,司机已经昏倒在驾驶位上,无法打开车门,更糟的的是车门被压在了护栏上,即便开了,也无法出去。
锤子不知道掉在了哪里,车里哭声越来越大。我拼力的抱住椅子,转眼看到前排的一个人靠在窗户上,头部已经鲜血直流,一颗心猛的一沉。
有乘客已经从地上找到了锤子,奋力的砸向窗户。车里的震动,使得大巴轰隆一声整个侧翻在地上,车里的哭喊声再次震天彻底。
电话那头,我听见玄晋予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抖。随即一声大吼,“打电话报警,报警!”
早就报过警了,只是我没有力气说话,我一个手救着自己,一个手还要抓住邻座的一个小女生,她已经昏了过去,我一松手,她的头部就会摔在窗框上。
车窗终于敲碎,隐隐约约听到警车和救护车交错的声音,感到生命有了一丝希望。交警将老人和小孩先施救出去,随后是女乘客,最后才是男人。
当我站在车外,怔怔的看着侧翻的大巴,心中阵阵后怕,死亡刚刚与我如此接近。擦肩而过后的庆幸,可看到伤重的乘客被抬入救护车,不得不感叹,生命脆弱,如白砥直所说,有时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从窗户逃出来后,耳机也不知道掉在了哪里。我赶紧打个电话给玄晋予,告诉他我很好。
“真的没事?”
“没事,就是擦破点皮,不过你放心,我这个人皮厚,没见到血,”我笑道,岔开话题,“对了,你现在在哪里?墨尔本?”
“我已经让人去订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可能最快也要到明天晚上才能回来。”玄晋予依旧不放心。
“不用,真的不用,我真的没事,我又不是娇身肉贵,你忙完了再回来,”我故作开心道,“你不回来,我正好可以偷偷懒,到时候,你不要算我旷工就行了。”
“真的不用?”
“真的不用,”我渐渐感到腿使不上力气,脚踝一阵阵的疼痛钻心,“节省电话费,挂了。”
我匆匆挂了电话,在护士的帮助下,上了救护车。
医院里,吵吵囔囔,痛彻心扉的哭声时不时的传来。医生说我脚踝的骨头没有错位,不需要正骨,只是韧带有些拉伤,给我开了药,说是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我取了药坐在大厅的椅子上,良久之后,一颗心才稍稍安定,只是脑中时不时会浮过方才的一幕,那些嚎叫声,那些鲜血流过的座椅,阵阵后怕。
我一边在胳膊上涂着药膏,一边平稳着自己的情绪,可是手还是抖个不停,眼泪无声无息的掉了下来。
“岚子。”
听到熟悉深切的叫声,我抬起头,顿时泪如泉涌。雨时抱住我,任由我在她的怀里放声大哭,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死了……有人死了……”我断断续续的说着。
“都过去了,”雨时说,“早一点走,早一点轮回,也许不是坏事。”
雨时总是能看的很淡,可是我一时没办法理解她的劝慰,只是一个劲的哭。将心中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才抬起头,看到白砥直、庄曜、闾游和月溪都来了,“你们怎么都来了?”
“看到你没事就好,”白砥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正一起吃饭,玄子一个电话吼过来,我们就来了。”
“我没事了,就是脚踝有点拉伤。”
“我们回去吧。”月溪心疼的看着我。
“不行啊,”我说,“我还没做笔录呢。”
“我跟他们打声招呼,先给你做。”白砥直走过去,随后带来一个交警,给我做了一份笔录。
出了医院的大门,庄曜脱了外套披在了我身上,我才发现自己有多狼狈,头发乱了,外套、裤子和鞋子都破了,就像一个逃荒者。
庄曜开车,白砥直坐在前面,我和闾游四人坐在后排,好在庄曜的车够宽敞,并不觉得拥挤。刚开出没多远,玄晋予的电话又来了。
“怎么样,大哥来了吗?”
“我们刚从医院出来,在回家的路上。”说完,我发现说错了话。
“从医院出来?你是不是受伤了?伤在了哪里?严重吗?”
一连四个问题,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闾游等人正用促狭的目光看着我,我低声道,“我没伤,真的没事,没什么事,挂了。”
月溪看我一脸的囧样,对着我的手机大声的说道,“伤的很严重,不能走路了。”
“真的吗?”玄晋予急切道,“沈岚,你到底有没有受伤?”
“只是点皮外伤,医生说没什么事儿,”他言语中的担心是那么明显,一阵阵的暖在我的心里,我开玩笑道,“这次医疗费用是运输公司承担,我这么爱占便宜的人怎么会错过这次机会,所以,我顺便给自己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耽误了点时间。医生说我的身体好的很,你放一万个心。下次单位组织体检,我就不用去了,为你节省了不少钱。”
听到我这么说,玄晋予如释重负的呼了一口气,“那就好,到家后,早点休息。”
我挂了电话,看向手机时间,才惊觉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玄晋予那边应该是凌晨四点多,也就是说玄晋予一宿没睡。
我忍不住发了一个消息给他,“你快点休息,明天还要工作。”
我刚发出去,他就有消息发来,想来他也正给我发消息,“多多,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片刻之后,他又发来一个消息,“我没事,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
虽然他看不到,我还是不由自主的朝着手机点点头,心中暖流涌上眼眶。我趁着理顺头发的时机,擦掉了眼泪。原来有个人这么担心你,牵挂你,感觉竟这么好。
闾游对着月溪打趣道,“你看看岚子多懂事,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跟玄二说的风淡云轻的,你再看看你,手上划破一点点,跟我鬼哭狼嚎的,学学人家岚子,别让我瞎操心。”
“去你的,等二哥回来,我告诉他你叫他玄二,看二哥怎么收拾你,”月溪笑道,一下搂主我,“岚子,真好,你真的跟二哥在一起了。”
是啊,我跟玄晋予走到了一起。我目光不露痕迹的扫过庄曜的侧脸,落在了披在身上的外套上。我是该放手,放掉庄曜那个五彩斑斓的梦,牢牢抓住玄晋予这个绚丽多姿的真实。
白砥直转过头来,“岚子,你休息一会儿,到家后,我们叫你。”
我点点头,感激的看向他们,眼泪再次滑出眼眶。雨时为我擦去泪水,“你今儿可是做错了。”
“就是,应该早点告诉我们。”月溪埋怨着。
庄曜附和道,“岚子,发生这样的事,二哥人在国外,你应该第一时间打电话给我们。”
我再次点点头,将头靠在雨时的肩上,泪水再次滑落。我一手抓住雨时,一手抓住月溪,抓住我生命中的友情。
☆、风尘仆仆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找到手机,才发现手机没电了。充了电之后,一下来了几十个短信,都是玄晋予的电话或消息,问我干什么,好点没有。
我拨通他的号码,片刻之后,传来他急切的声音,“醒了?”
“刚醒,手机没电了,”我解释道,“没想到你打了这么多电话。”其实我想说玄晋予挺傻的,打不通就不要打了嘛,我看到短信一定会回给他的,干嘛那么死心眼!
“你心里一定在说我傻吧。”玄晋予低沉一笑。
“没有,”我呵呵的笑了两声,翻过千山万水,这家伙居然还能猜测到我在想什么,“你在干嘛?吃过了吗?”
“还没有,会还没结束。”
“你在开会?你怎么不早说,”我抱怨道,好像做错事情的是他,而不是我,“挂了,挂了,你去开会吧。”
“行,晚上再聊。”玄晋予说道。
“晚上我要睡觉,又没什么事有什么好聊的,话费那么贵,等你回来再说不是一样嘛。”我一边说,一边准备从床上下来,身体还没站直,脚踝上的疼痛再次锥心的传来,我不由嘶的一声,跌坐在床上。我赶紧捂住嘴巴,暗骂自己竟忘了脚上有伤,后悔没先挂电话。
“你怎么了?”玄晋予殷切的问道,“你是不是骗我?你受伤了是不是?”
“没有,”我脑袋极速转动,“刚才,胳膊不小心碰在了门框上,现在已经不疼了。”
“真的?”
“真的,不骗你,骗你是人渣,”我没好气的说道,“挂了,挂了,你要是嫌钱多,下次多发点工资给我。不说了,我还要去准备晚饭呢!”
真是啰嗦,用辛辛苦苦挣来的钱,交给移动公司,去换一些无聊的对话,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我不等他回话,先挂了电话。跟他说去准备晚饭,他应该相信我没有骗他吧。
我可怜兮兮的看着脚面,肿还没消。医生说两天就没事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看来去北京的计划要泡汤了。
晚上,吃过晚饭,我时不时的拿出手机看看,这家伙说打电话的,难道忘了?老太太站在门口,笑眯眯的看着我,明知故问道,“等什么呢?”
“没等什么,”看到老太太一脸奸计得逞的样子,我说,“你睡觉去吧,我也要睡了。”
对于我的逐客令,老太太也不生气,哼着小曲回了房间。
可能是白天睡的太多了,晚上根本睡不着。过了十二点,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玄晋予还是没有来电话,我按出号码,又删去,反复几次,实在忍不住了,我按下绿色键,可没想到玄晋予的电话已经关机。
骗我就是人渣,我愤怒的将手机扔到一旁。打开电脑,商籁不在,岩子也不在,实在没劲。关上电脑,躺在床上,耳边听着英语短文,好像听到了玄晋予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竟睡着了。
第二天起得很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