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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晋予抿唇轻笑,“对了,以后穿鞋不许不穿袜子。”
总算说了一句暖人心的话,我笑眯眯的点点头,“哦,知道了。”
万万没想到玄晋予不疾不徐的补了一句,“有脚臭。”
我顿时石化,哪有人当着女人的面,说女人脚臭的。再说,走了一天的路,有点汗味也很正常吧,但也不至于是臭味啊。
我一口气提不上来,不由的火大,很想一鼓作气阉了他。看到他淡然的侧脸,火气居然渐渐没了。他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指望他跟我说些恭维的话,这辈子都不可能。他说话向来怎么恶毒怎么说,损的很!
“你怎么不说话?”
“你让我说什么!”我低吼了一声,难道让我承认脚臭!
“对了,脚磨破了为什么不早说,”玄晋予见我不说话,轻笑一声,“是不是因为第一次跟我散步,机会难得?”
心事虽被他猜中,但还是立马否认,“这都几点了,那还有公交车,连计程车都没了。”
玄晋予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你以前挺豪迈的,用手擦嘴。现在倒是斯文多了。”
“装的呗。”
“你怎么会想到背七十二贤?”
“奇怪吗?我还背过一百零八将呢!”
玄晋予笑笑,“你会算命,什么时候帮我算算,问问爱情和婚姻。”
我默然,片刻之后,敷衍道,“一波三折。”
“有波折我早已预料,只要是我要的结果就行。”玄晋予目光含笑道。
我抿抿唇,将头埋在他的脖颈上,心里有些酸涩,低语道,“我会努力。”
没看到玄晋予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听了我这句话是什么样的心情,只知道,他的头向我的脸蹭了蹭,很温柔!
“你今天喝了不少,”我歪着头看他,“这才没几天,酒量飙升了?”
“参了大半的水,”玄晋予淡定道,良久之后,“对了,那个韩叙,你跟他还有联系?”
原来这才是重点,“有啊,常联系。”
“是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在大连,”我胡乱编道,得意的瞄着他的侧脸,不忘加一句,“说是年底回来。”
“回来告诉我。”
“理由。”
“我请他吃饭。”
“人家没空。”
“没空也得有空!”
“我试试吧。”
“必须得来!”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亲人零落
实习律师封闭式培训一个星期,也就是说我要待在酒店一个星期。不放心老太太,只好请玄晋予去看看老太太。玄晋予很爽快的答应我,说,很乐意听老太太讲故事。
培训就是听不完的专业讲座,资深律师在台上讲的吐沫横飞,我在台下睡的昏昏沉沉。培训结束后走出酒店,看到庄曜的车停在酒店门口,神志不清的我陡然清明。
庄曜怎么会来?如果是跟雨时闹矛盾,也无需来接我。如果不是雨时的事情,来接我也该是玄晋予。霍然的想起今天老太太打来的电话,隐隐有些不安。
快中午时,老太太打来电话,沉默半晌之后,只说了三句,岚子,委屈你了。晋予不错,就是打着灯笼也不找到了。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没人怪你们。
老太太说完就挂了,当时以为老太太前言不搭后语,只是想劝我跟玄晋予在一起,现在想来,总觉得哪里不对。
“上车吧。”庄曜接过我的行李,没再多说一句。
车辆疾驰,在闯了一个红灯之后来到康元医院的门口。我静静的坐在车里,看着门诊处人进人出,心也随着这些人慌乱起来,忘了下车。
庄曜打开车门,轻轻的唤了我一声,“岚子。”
我望向庄曜,庄曜目光凝重。我心中怔忪,渐渐下沉,下车时双腿发软,一个趔趄,倒在庄曜的怀里,眼泪无声的落了下来,“老太太是不是出事了?”
“二哥做完午饭,叫老太太吃饭时,发现老太太昏迷,就送来了医院,”庄曜顿了顿,“医生说,老太太是脑内出血,现在还在抢救。”
脑内出血会不会有性命危险?还有救吗?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庄曜拉着我的胳膊一路狂奔,跌跌撞撞的来到了手术室前。玄晋予、雨时,还有月溪和闾游都已经聚在这里。
我一阵颤栗,泪如泉涌。紧紧的抓住门扶手,似乎抓住了一丝希望,身子缓缓滑倒在地。玄晋予连忙托着我的胳膊,单膝跪地撑住我的身体。
老太太出了手术室就被推入重症病房,一直昏迷。医生说三四天应该会清醒,只是醒来后情况会很不乐观。玄晋予问我要不要通知岩子回来,我摇了摇头,岩子回来能改变什么!
当晚,我和玄晋予陪护在重症病房外。玄晋予想是知道我不会休息,也不劝我,索性陪着我看着老太太。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老太太的往事,不知道是说给玄晋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老太太喜欢八卦,不过是八卦别人家的事,自家的事情不会透露半分。自搬到新联湾,起初还有人问我父母去哪儿,后来就没人再问过。
老太太回家之后,即便我做饭时油烟机的声音再大,她也会在我旁边唧唧歪歪的将她一天八卦来的鸡毛蒜皮的事情,绘声绘色的说一遍给我听。
老太太很喜欢搬砖,桌面上的来去不大,主要是因为她不舍得。她欠别人钱时,就会说也没几个钱,下次给你,等到别人欠她钱的时候,她就会一分不少的收回来。当然,老太太偶尔也会大方个几次,很豪气的跟别人说,没几个钱,算了,算了。但真的等到下次她欠别人钱时,她会毫不犹豫的算总账。
有的时候,我问她,你都说算了,干嘛还跟别人一分不差的算账。老太太很淡定的说,说算了,是说这次算了,又没说不要。
“你说,这抠门是不是也遗传,还是隔代的。”我靠在玻璃上,一瞬不瞬的看着老太太,问。
玄晋予没有说话,只是揽住我的肩膀。目光沉郁,眼底深处是错综复杂的情绪,是内疚、自责,似乎还有深深痛苦。
白天,雨时和月溪他们会送来吃的,说要晚上轮班,被我拒绝了。我不是不相信他们,只是在老太太没醒之前,我不愿意离开半步。
玄晋予白天也陪我在医院,除了一次开庭。我并不希望他因此耽误工作,老太太不会因为他在这里,就会醒过来。玄晋予说,最近不忙。其实,我知道他很忙,每天都会有无数个电话打来,他总是到走廊的拐角处才接电话。
连续两晚没有睡觉,玄晋予也跟着没有合眼。到了第三晚,玄晋予百般劝我,让我休息一会儿。他说的道理我都明白,老太太身边就剩下我,我不能倒下,可是我真的没有困意。
天还没亮,我看到老太太的眼皮抖了抖,片刻之后,睁开了眼睛,我激动的抓住玄晋予的胳膊,眼泪不由人的落下来。
老太太看看我,目光又慢慢的移向玄晋予,嘴角勉力的扯了一下。医生说老太太醒来,也会有很多后遗症,看到老太太的目光,我相信老太太的情况不是很糟糕。
老太太的目光在我和玄晋予之间来回的移动,我豁然明白,握住玄晋予的手,与他十指相扣,高高的抬起。老太太看到我们的手,微微的闭上眼睛,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
主治医师不在,值班的医生说人醒了命就算保住了。
我抓着玄晋予的手,兴奋的看着他。玄晋予双肩一松,像似卸下了千斤的重担,回了我一个微笑,温柔且疼惜。
想让玄晋予休息一会儿,我主动出去买早饭。清晨的阳光带着朝气,充满力量。我脚步轻盈的奔到清粥馆,在付钱的时候,我毫不吝啬的给了服务员一个夸张的笑容。老太太醒了,对我而言,不是天底下最高兴的事情吗?!
我欢快的走向病房,在看到好多身穿白袍的人挤在老太太的房间里时,僵在了原地。粥和点心洒落一地,我却浑然不知。
疯了般的要冲进去,玄晋予紧紧的抱住我站在窗前。我死死的贴着玻璃,盯着心电图上的曲线,峰谷之间,我的心也随之一上一下。不知道过了多久,那条曲线变成了一成不变的直线……
我瘫坐在地上,看到主治医师出来对我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你们明明说过,醒了就没事了,她已经醒了……醒了!是你们错了……一定是你们弄错了……”我扯着主治医师的袍袖,放声痛哭,看到老太□□静的躺在病床上,撕心裂肺的咆哮道,“你们就是些骗子!混蛋!你们不负责任!我不要她醒!我要她活着!活着!”
玄晋予拽回我,声音低沉的唤着我的名字。
倒在他的怀里,我泪水如注,泣不成声,“老太太走了……其实……只要她能活着……就好,哪怕她睡一辈子……我也愿意照顾她……一辈子……”
“我明白,我明白。”玄晋予劝慰着。
“你不明白,你什么都不明白!”我推开玄晋予,踉跄的趴在玻璃上,泪水模糊着视线,“你不明白上一秒是希望,下一秒是绝望是什么滋味,你不明白挣扎在绝望中是什么滋味,你更不明白,每天在绝望中奢求一丝希望是什么滋味……”
玄晋予僵在原地,不再说话。我悲恸的嚎啕大哭,所有的力量都化成了泪水,眼前渐渐发黑……
醒来的时候,已经躺在病床上。玄晋予握住我的手,一瞬不瞬的看着我,见我醒来,茫然的目光瞬间有了生机,“你醒了,饿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摇摇头,“医院太冷了,老太太最不愿意来医院,我想将老太太带回家。”
“行,我待会儿就去办理,”玄晋予看着我,“要不要打电话让岩子回来。”
我顿了顿,点点头,接过玄晋予拨通之后递过来的手机,“岩子。”
“姐,”岩子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想起,似乎察觉到我声音不对,“姐,你怎么了?”
“奶奶走了。”我手捂着胸口,忍住心中的钝痛。
电话那端陷入沉默,听到哽咽声断断续续的传来,我的泪水抑制不住的奔流下来。很久之后,岩子低哑的声音响起,“亲人零落!我到底是什么命!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脑袋似乎被什么猛击了一下,怔怔的说不上话来。
“姐,你会离开我吗?”
“不会!”我紧紧的握住手机,坚定的语气希望能传递给岩子。我曾给别人算命,是不是应该给自己算一卦,我的人生为什么如此多舛!
我没有让岩子回来,他回来依旧不能改变什么!老太太的后事,包括入殓火化诸事都是玄晋予和雨时他们帮忙处理。
安葬那天,晴空万里,煦暖的阳光一如老太太平时的脸,灿烂的笑容拉深着眼角和额头的皱纹。我小心翼翼的将雕刻着花纹的骨灰盒放入墓中,让老太太入土为安。
出了墓地,迎面走来了几个人,应该是记者,劈头盖脸的就问,“听说林老太太去世是因为康元医院抢救不及时造成的,是不是真的?”
我冷冷的看着他们,转身离去。这些人还真有耐心,等到现在,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乱七八糟的消息,想干什么?!
记者并没有因此放过我,追着我问,“还听说在抢救过程中,是医生处理不当,造成老太太昏迷不醒,是真的吗?”
“够了!”玄晋予蹙着眉,一脸阴霾,声音冷过寒冰。
可能是被玄晋予阴冷的气势吓住,几名记者愣在原地。我快速的绕过记者,上车离开。
☆、爱情残喘
以前觉得这间房子不大,跟岩子挤在一个房间,我们总说等有钱了一定要买三居室,一人一间,现在觉得房子好大,大的我不知道该站在那里,才觉得温暖。
老太太去世后,我就没去上班。玄晋予说要来陪我,我没同意。他陪在我身边,难道我就不是一个人了吗?
空荡荡的房子,走一步都能听到回声。冬至临近,寒风掠过院子穿进了堂屋,我拿起围巾去了康复医院。那里至少还有一个人,可以与我相互取暖。
“妈,奶奶去了……”我顿了顿,继续用毛巾为她擦着脸,“岩子作为交换生,去了布里斯班,现在家里,就剩我一人……”
“奶奶走的很安详,我看到她嘴角好像还藏着笑,”我将碎发捋到耳后,将她身子侧翻,擦拭后背,“我没让岩子回来,奶奶已经走了,他回来也没什么用,而且来回费用太贵了。他去布里斯班也就一年,我想着等他回来,再去看奶奶。从小奶奶就宠他,相信奶奶不会怪他。”
“前段时间,我去了一趟北京,本来是想去岩子的学校看看,岩子不在学校,我也没去成,”我换了水,擦着她的胳膊,“听岩子在电话里说,他们学校很漂亮,等以后我们一起去,去他们学校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