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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他们学校很漂亮,等以后我们一起去,去他们学校看看。”
“到时候咱们秋天去,让岩子带咱们去香山,据说香山的红叶流丹赤霞,很美,比咱家院里的栀子花可强多了,但一定没咱家的栀子花香,那一缕香,闻着都醉人。完了咱们再去故宫,你不是一直问故宫那么大,皇帝要那么多间房子有什么用吗?我琢磨着,皇帝都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间房,等咱们过去帮他数数。”
我擦着她的双腿,泪水无声无息的流了出来,一滴滴的落在她的腿上,我一遍遍的擦去她腿上的泪水,胸口急剧起伏,终无力的趴在她腿上,让泪水尽情奔泻,“妈,你倒是醒醒,你怎么还不醒,我一个人撑不住了……”
从病房出来时,看到一个冷峻的身影闪过走廊的拐角,很像玄晋予。蓦然一笑,我一定是看错了,玄晋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腊月寒风凛冽,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我侧着身子,快步的闪进华光大厦。今天刚开始上班,就被孙廉遣到明达公司来拿材料。解开差点蒙住眼睛的围巾,看到高建瓴向我走来,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她!
高建瓴走到我面前,将手中的报纸递给我,“看看吧。”
我狐疑的瞟了她一眼,接过报纸。是本地一家商报,几天前的新闻,整幅版面醒目的登着“康元医院低价转让”的字样,文章通篇没有说出所谓的低价到底是多少价格,只是说康元医院因出现医疗事故导致脑溢血患者死亡,患者家属当场破口大骂,医院信用降低,社会影响恶劣,韩院长不得不低价转让。
看完,我心里一阵阵的堵,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我知道宝华公司一直有意收购康元医院,双方进行过磋商,之所以没有达成意向,一是双方在价款方面相去甚远,二是康元医院的大股东,也就是康元医院的韩院长对转让一事犹豫不定。
康元医院是一家私立医院,也是我们区最大的一家医院。平时老太太有个头疼脑热的,我基本都带她来康元医院。卫生所太小,医疗条件我不是很放心,主要是第一次带老太太来时,就遇到了韩院长。
他是一个其貌不扬的小老头,鼻梁上的一个黑框眼镜,平添了几分学究气。听说他大半生的时间都致力于血液病的研究,特别是原发于造血系统的疾病的研究,在业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给老太太看病时,目光是专注的热情。现在想来,可能就是由于他热衷于医道,而不擅于经商之道,才使医院断送在他手里。世代为医,却将祖业拱手让人,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将报纸塞给他。
“我要谢谢你,”高建瓴嘴角噙笑,目中射出快意的光芒,“若不是这么一出,我叔叔不会以超低的价格收购康元。当然也要谢谢晋予,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忙着促成此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如你所说,晋予风淡云轻,对于工作却是认真负责,善于把握机会,”高建瓴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我的问题,“包括观山地块。”
高建瓴颇有深意的目光扫过我,转身离去。我愣愣的站在大厅,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在我耳边渐渐消失,我瞄了一眼高建瓴的背影,那股高傲从她的骨髓里渗透出来,挡都挡不住就冲到我的眼中。
我没有去明达公司,而是回了单位,直冲玄晋予的办公室。我不是傻子,高建瓴的意思我当然明白。
玄晋予微有弧度的嘴角看到我脸的下一秒,恢复原形,“你怎么了?”
“我问你,长威集团为什么会退出观山地块的竞标,岩子是真不记得当时的情形,还是装的?”我咄咄逼人,见玄晋予不说话,在我看来就是默认,心中一股怒气,“那段时间,庄曜经常跟岩子在一起,是你的意思,对不对!他还是个孩子!你们机关算尽,何必要把他拖下水!”
长威集团退出竞标,媒体报道,是因为贾大公子涉嫌撞人一事,已有目击证人,而目击证人与鼎兴公司的总经理是熟人,长威集团无奈之下,在开标前,书面提交退出申请。
玄晋予面无表情,“他已经不是孩子,迟早要进入这个社会。”
“这么说,你是承认了!”我心中有些酸,不否认他的话有道理,可是岩子毕竟是我弟弟。
“岚子,其实长威集团退出竞标大部分原因是资金周转有困难,岩子的事只是长威集团对外的一个借口。”闾游忙从沙发站起来。
我急匆匆的闯进来,竟没注意到一旁的闾游,“那岩子的一小半呢,敢说不是他的计谋?!”
“碰巧而已,也算是大家的意思,”闾游劝道,“无论从庄曜商人的角度考虑,还是二哥律师的角度考虑,这确实是个机会,我觉得这么做也无可厚非,如果换做你,相信你也会这么做。”
我摇摇头,避开闾游的问题,目光直视玄晋予,“那老太太一事呢?老太太的死到底是不是医疗事故?那天为什么会有记者,这些都是你的手段对不对?!”
玄晋予目光尽是错愕,随之而来的是失望和痛苦,“在你的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会在乎你在我心里的样子吗?如果在乎,你就不会利用我身边至亲的人!”我冷道,“下一个是不是就轮到我!”
玄晋予阴沉着脸,挫败道,“你真这么看我?”
“你让我怎么看你!”我咆哮道,“你费尽心力的想促成宝华公司收购康元医院,现在成功了,你满意了!”
玄晋予侧过脸,看不到情绪,恢复往日淡淡的神色说道,“是的,我满意了。”
我怔怔的看着他,他就在办公桌的对面,不远的距离,笼在光下的身影有些模糊,疏离之感油然而生,这才是真实的他,连解释都懒得解释,用冷漠代替一切。
心中苍凉,我自嘲一笑,“就说嘛,你怎么会爱上我,不过是因为我有些利用价值,顺便用来打发无聊的时间。”
他依旧没有反应,身子似乎是打了石膏一样,一动不动。我奋力的眨着眼睛,抬起头,让眼泪倒流回去,没等闾游叫我,快步的冲了出去。
我没再上班,除了去康复医院,就无所事事的待在家里,伺候一下院子里的一亩三分地。玄晋予没有一通电话,没有一个短信,就像从我的生命中消失一样,要不是朋友陆续前来,我和他似乎此生不会再有任何交集。
最先来的是月溪,月溪一边抱怨玄晋予为什么不亲自来,一边又抱怨我为什么不相信玄晋予。我任由她絮絮叨叨,也不回话。后来是雨时和庄曜,庄曜一直在解释岩子的事情是他的意思,其实是谁的意思,我都无所谓,我只是介意的是玄晋予这个人。
雨时走后,是白砥直和余音。余音说,老太太的病历她看过了,不是医疗事故。其实那天从单位回来,我就上网查过了,老太太出血量不大,十毫升而已,只是老太太是脑干出血,别说十毫升,就是五毫升就可以要命了。
最后来的是闾游,我没想到他一个人会过来。
“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待在家里,就这么耗着?”闾游蹲在院子里,将手放在嘴边,哈着气,眯着眼睛看着我。
“这样不好嘛,眼不见为净。”我一边扫地,一边说道。
“其实你心里明白那天记者会出现,不是玄晋予的安排,想想也知道,是谁的馊主意!”闾游语带讥讽,“Z大大小小的医院,少说也有三十家,每天都会有人死去,怎么就没有媒体报道!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就刊载在报纸上,康元医院不过是转让全部股权,又不是彻底关闭,需要整幅版面吗,高建瓴也算是用心良苦!”
高建瓴借此大做文章,也是利益驱使,商人本质,确实难断对错。
“玄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知道,”闾游站了起来,叹道,“韩广生是个将才,却非帅才,若是只做医生,确能悬壶济世,可惜他还做了院长,不善经营,没有商业头脑,人才流失严重,康元医院能维持到现在也算是难为他了。宝华公司收购康元医院如玄二所说,也非坏事,若能起死回生,也算是造福一方。”
“你在意的不是康元医院被收购,而是告诉你这件事的人是高建瓴,”闾游将手□□衣袋,一张嘴一阵白烟的说道,“换做是任何人告诉你,你都不会这么生气,偏偏告诉你的人是高建瓴。”
被闾游一语道破,我握住扫帚顿住。相同的事情,相同的言语,不同的身份说出来或做出来,效果自然不同,高建瓴自然深谙此理。
我宁可是别人告诉我,甚至是玄晋予亲口告诉我都可以,吵一顿,哪怕是打一架,我都认了。可是高建瓴告诉我这些,我什么都做不了。在高建瓴面前我是卑微的,为什么要让我在她面前更卑微,连同爱情,也跟着残喘。
☆、无法承受
临近春节,我索性不再上班。小年夜的前一天,孙廉打电话过来,问我晚上年夜饭要不要参加。我本想拒绝,却没找到理由。孙廉说今年他一定会给我留好位置,我知道他怕我冷清。
到了酒店,我顿了顿步子才走进包间。沙博很热情的拉我到留好的位置坐下,同事陆续进来,各自找位置坐下。
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跟孙廉聊着,时不时有同事过来跟我寒暄几句,有些人已经拿起筷子开吃。
“这彭老还没来呢,除旧迎新的致辞还没开始……”我扫过四周。
“山中一日,世间千年,你是该出来透透气了,”沙博拿起筷子毫不犹豫的夹起一块肉放到嘴里,“彭老去费城了,去女儿那边过年。”
我随口哦了一声,看了邻桌,“去年是三桌,今年怎么只有两桌?”
“彭老就是律法,现在律法没了,大家还不无法无天。”
孙廉走了过来坐下,“本来是不想吃年夜饭的,明儿小年夜了,谁家里不忙,办办年货什么的。再说大伙儿平时虽忙,但隔三差五的总会碰面,也不至于靠一顿年夜饭维系感情,只是吴继琛说,老爷子不在这里,咱们更要聚聚,不能面上一套,背后一套。这不,今儿凡是能来的都来了。”
明明是想聚在一起诉诉苦,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不过,彭老若是知道,自己不在国内,年夜饭就取消了,心里估计也不会痛快,到底是他在各人的心中太有地位,还是太有权威?
我目光不急不慢的扫过每一个面孔,缓缓收回来时,正对上孙廉探究的目光,“看什么?”
“没看什么。”我敷衍一句,夹菜往嘴里送。
“你就死犟吧,”孙廉叹了一口气,一副拿我没办法的表情,“说出来你会……大过年真不想说你。”
“别看了,玄大去墨尔本了,去了都一个星期了,”沙博依旧不改心直口快,突然顿住,“岚子,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我摇摇头,他又没告诉我,我怎么知道。进包间之前,我还犹豫着怕见到他,可现在知道他不在,心里像是地陷出一个洞,什么都无法将它塞满。
“他是怎么去的?”我愣了愣,问出了一个不是问题的问题。
沙博看着我的目光有些莫名,“飞过去的啊。
孙廉是了然于胸,轻声一笑,“当然是跟高建瓴一起去的。”
果然是跟她一起去的,方才因地陷出现的一个大洞立马被巨大的情绪塞满,是什么情绪?我自嘲一笑,自备、羡慕、嫉妒、恨……当然还有痛苦。
“这都年底了,还过去。”年前还能回来吗?这应该才是我想问的问题。
“我们有春节,人家又没春节。”沙博说完,拿起酒杯去邻桌敬酒。
孙廉会意一笑,“订的双程票,今晚的飞机,不出意外,明天能回来。”
时不时有同事过来敬酒,我以红酒回敬。每次单位饭局,男人都是白酒,以吴继琛的话来说,喝白的,那才是纯爷们,这句话瞬间得到了所里所有男士的赞同。
孙廉晃了晃杯中的白酒,“你跟玄大在一起真就那么难吗?”
我瞄了一眼周围,喧闹声沸腾,早已淹没了我跟孙廉的说话声,“不是难,是不敢。”
记得雨时说过,她宁可庄曜是一个花花公子,新鲜劲过去也就算了。与其说雨时没心没肺,还不如说她是自卑和害怕,害怕自己变成乔木上的丝萝,我又何尝不是!这句话在古代行得通,在现在未必行得通,至少在雨时和我这里行不通,若不能同成为乔木,我也绝不愿成为丝萝。
玄晋予的爱不是山崩地裂,也不是波涛汹涌,他的爱来的不知不觉,来的很轻,就是这份轻,让我的生命无法承受。
酒过三巡,没有彭老在场,大家开始肆无忌惮的直抒胸臆,聊的畅快,说的尽兴。以前年夜饭,彭老虽会提前离席,大家总会觉得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