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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的话,安国郡主聪慧不凡,怎么会配不上犬子?!只是安国郡主乃郡主之尊,微臣……微臣怕是犬子高攀了……”
皇上的意思不能违逆,所以墨源城也只得说一些能说的,看能否改变顺承帝的心意。可闻言,顺承帝却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说道
“高攀?那之前朕如果记得不错的话,聂家长女便是嫁了你墨家做了长媳,可如今安国郡主怎么就成了高攀了?”
“呃……微臣……”
“好了墨爱卿,如果你要是真的不同意这门婚事,就直接说!”
顺承帝说的倒是直白,仿佛很是宽宏大量一般,但言语中却明显透着一抹威胁。所以等着这话一落,墨源城不由得皱了下眉,可就在这时,还不等墨源城说话,便只听一道女声开口打断了他
“皇上,安国不同意!”
……
说话的自然就是聂瑾萱。闻言,在场的众人不由得又转头看了过来,神情纷纷略显惊讶。可顺承帝却不由得脸色一沉,然后目光冷然的盯向站起来的聂瑾萱
“安国,你这是何意?”
“皇上,安国不同意!”
“为什么?”
“因为安国觉得自己配不上墨大哥!”
说着,聂瑾萱也不管顺承帝的脸色难看到什么程度,才又转头看了神情复杂的墨玉珏一眼,接着低声说道
“皇上,墨大哥才能出众,一表人才,在刑部更是备受推崇。并且墨大哥性情刚直,是难得的大丈夫。可安国是一个被休的女人,名声如何不用安国自己说,想必皇上也心里清楚。所以,安国自认配不上墨大哥,还请皇上斟酌!”
聂瑾萱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这时候不开口,那么这桩婚事算是板上钉钉了。可她不说还好,聂瑾萱这么一说,本就面露不悦的顺承帝,更是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那你觉得这满朝才俊,哪个才能配得上你?”
“皇上,安国……”
“皇上,儿臣愿娶她!”
聂瑾萱被逼的不得不说,可就在这时,却被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打断了。瞬间,顺承帝眼底精光一闪,然后看了过去
“老四,刚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说话的人是殷凤湛。而此时此刻,顺承帝的表情完全可以用山雨欲来风满楼来形容。但对上顺承帝那阴沉而充满了怒意的眼,殷凤湛却一个大步绕出宴桌,然后一手撩开锦袍,双膝跪地
“儿臣愿意娶她!”
……
偌大的御花园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殷凤湛的身上,瞬也不瞬。而顺承帝更是瞬间气的怒不可遏,接着一把拍向眼前的桌案
‘啪——’
顿时,一声巨响,让所有人为之一惊。接着便只见顺承帝死死的盯住殷凤湛,随即说道
“之前闹腾的要分开,如今又想方设法要娶进来……老四,你真当朕当初的赐婚是玩笑不成?!朕一片心意,合着都喂了狗了!好,很好……”
一字一句的说着,随后顺承帝缓缓从位置上站起身,同时冰冷的目光一转,兀自看了聂瑾萱一眼,然后才又将视线落回到殷凤湛身上
“可是老四,你给朕记住。朕给过的东西,便只有一次,而你丢过了一次,便再没有机会了!而如今,安国和墨家次子的婚事,朕意已决,由不得你们更改!”
话落,顺承帝也不等殷凤湛和聂瑾萱要如何反应,便直接拂袖而去!
顺承帝走了,留下了满园的朝臣百官。而看着顺承帝离开的背影,聂瑾萱却直觉的眼前一黑,接着瞬间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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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聂瑾萱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了。
张开眼,看着眼前做工精致的宫灯,华美不凡却又熟悉的房间,聂瑾萱便知道自己被送到永信宫来了。
而此时,看着聂瑾萱醒了,旁边一个守着的宫女不由得眼睛一亮,然后赶忙对着旁边打瞌睡的同伴说道
“郡主醒了,快通知娘娘!”
“哦……哦哦,我就去。”
旁边的小宫女闻声,顿时止住了瞌睡,然后起身便跑了出去。接着不过片刻的功夫,便只见张贵妃快步走了进来。
张贵妃的脸上带着担心。而一进来,便直接来到聂瑾萱的床边。而此时一看张贵妃来了,聂瑾萱随即伸手支着身子,便要坐起来
“娘娘……”
“行了,躺着吧。”
开口打断了聂瑾萱,随后张贵妃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聂瑾萱的手,而此时聂瑾萱也挣扎的坐了起来,这时张贵妃命人倒了杯水,然后交给了聂瑾萱
“好了,先别说话了。喝点儿水,润润嗓子。”
“谢谢娘娘……”
轻轻的说了一句,随后聂瑾萱便真的抿了一口,但接着却将水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
“娘娘,赏花宴都结束了?”
聂瑾萱知道自己晕倒了,之后的事情自然全都不知道了。而此时一听这话,张贵妃却不禁叹了口气
“哎,皇上一走,就结束了。”
说着,张贵妃将旁边的宫女遣退了出去。而等着她们一走,张贵妃随即侧身坐到床榻边上,然后缓声问道
“瑾萱啊,你和本宫说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啊?”
“娘娘,其实……其实我也不知道……”
相比于张贵妃的茫然,聂瑾萱更是心头不解。但随后却还是低声说道
“娘娘,其实上次送账册进宫遇袭之后,我和凤湛便和好了。毕竟他能为我连着命都不要了,这般情谊,我自然心里清楚。而之前赌气也好,吵架也罢,但感情的事情,总也是需要磨合的……”
“所以这才去金水镇,凤湛便已经和我说了,说等着一回来,便和皇上说这事儿。而正巧赶上赏花宴,也算是难得的机会。但不管是我,还是凤湛,却是怎么也没想到,皇上竟然……”
说到这里,聂瑾萱却也说不下去了。而此时看着她那纠结而没什么血色的小脸儿,张贵妃却是忍不住心疼的握了握她的手,随后眸光微微一敛
“瑾萱啊,你还没看出来吗?今天皇上就是算到了湛儿会提你们两个的婚事,所以才先下手为强,将你指婚给那墨家的二儿子的!”
毕竟服侍了顺承帝二十多年,他的心思,张贵妃自然比聂瑾萱要了解
“皇上不是一般人,有时候你越是想干什么,皇上就越不想让你干什么。之前你和湛儿的事儿,本就让皇上很是火大,所以如今这般,皇上自然不会看着你们两个再在一起!并且有件事儿,瑾萱你可能有所不知……”
“娘娘……你是说……”
听出了张贵妃的话中有话。聂瑾萱不禁皱起眉头。而这时对上她的眼,张贵妃随即点了点头
“看来瑾萱你也想到了。不错,就是这么回事儿……如今在朝堂之上,便只有两股势力最为庞大,一个是太子,一个便是湛儿。而太子这边,虽然太子能力比不上湛儿,在朝堂之上也是为人所诟病,但太子身后有段皇后和辅国公府撑腰,另外还有太子妃甄家做后盾,所以自然势力非凡。”
“可湛儿这边呢,本宫的情况,瑾萱你也知道。本宫虽然在宫里风光,但娘家无人,所以也给不了湛儿什么帮助。幸得湛儿沉稳出众,博得朝堂上下的一致推举,所以才能和太子分庭抗礼。而当初你嫁入宸王府,其实也便意味着湛儿身后拉了聂家做后盾。而这对于湛儿来说,必然是如虎添翼!”
“毕竟,你们聂家不但有德高望重的聂老相国,而且因为你的长姐嫁入墨家,那么和墨家便算是一家了。所以当初湛儿娶了你,便是直接找了一个不错的后盾。聂家有文,墨家有武,这样一来,即便是段家和段皇后势力再大,也得掂量掂量。所以当初皇上这么安排,也是想找一个平衡,毕竟皇上才是坐在最上面的人,权衡政治,是帝王之术的精髓。皇上自然不会说什么!但眼下的情形,却是变了……”
说到这里,张贵妃抿了下唇,然后抬眼看了眼聂瑾萱,接着才又说道
“而这变的便是瑾萱你!瑾萱,如今眼下无人,本宫也便和你说了实话,当初你什么样儿,这东陵上下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闹得是非不知凡几,皇上自然不会在意。可如今一梦黄粱,聂瑾萱你聪慧绝顶,能力出众不输男儿,所以你觉得皇上真的不会介意吗?而湛儿本也是能力不凡,那么把你放在他的身边,将来会是什么样子?”
“再说,本宫还听说,最近你和齐国公府的人走的非常近。但瑾萱你可否知道,那齐国公是什么人?如今朝上,辅国公府,镇国将军府,齐国公府,是手握兵权最多的。而你本就出身聂家,手上又牵着齐国公府,再加上本身的能力,那么你想想,一旦让你和湛儿和好,那太子那边还能压得住吗?”
“所以瑾萱啊,这说一千道一万,在皇上心里,他既不希望太子和段家势大,但同时也不希望湛儿压他们一头!并且上次湛儿在宫里将太子给打了一顿,表面上皇上是没将湛儿怎么样,可瑾萱你想想,皇上就真的把这事儿忘了吗?不,不会的,虽然皇上表面上什么都不说,还斥责了太子,但实际上,湛儿的举动已经给皇上提了醒——那就是湛儿的锋芒太漏了,在宫里都敢打人,那将来如果一个心意不和,是不是还会做出比这更过分的事儿啊?!”
这里张贵妃说的比较委婉,但聂瑾萱心里清楚,说白了顺承帝就是已然惊觉,殷凤湛的心里住着一个野兽,而一旦碰触了他的底线,就算是这天,他都敢捅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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锥心蚀骨
法医王妃;锥心蚀骨
殷凤湛的疯狂,聂瑾萱是见识过的。舒悫鹉琻所以,皇上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要真的把殷凤湛惹火了,到时候便真的是没人会想到他会做出什么事儿来!
可她聂瑾萱不是祸国妖姬,她更做不到为了自己的幸福,让殷凤湛铤而走险,让黎民百姓遭殃。而也正是因为这样,聂瑾萱的心里也更痛了。
而聂瑾萱的心思,张贵妃自然也了解,可对于张贵妃来说,这些因由,都只是一个因素,另外一个原因,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说的。所以随后再又安慰了聂瑾萱几句,便离开了。
……
夜,依旧寂静无声。养心殿内,烛火闪烁。
养心殿是顺承帝的寝宫,而往日这个时候,顺承帝已然上床就寝了。但今夜,顺承帝却径自坐在软榻上,神情肃穆,脸色阴森。
而在顺承帝的对面,竟也坐着一个人,昏黄的烛火映着那人花白的头发,不是霍连,又会是何人?!
只不过,此时的霍连却已然没有了之前在赏花宴时的淡然。低着头,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随后直到过了不知道多久,顺承帝却是双唇一抿,然后瞬间眸光一挑的看向眼前的霍连说道
“道长,朕深夜将你留下,你应该知道朕要问你何事吧!”
顺承帝的声音很低,隐隐透着一抹骇人的气势。而一听这话,霍连却兀自咽了下唾沫,然后点点头
“是,贫道知道。”
“那好,既然知道,那就请道长言明吧……今天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不管平日如何恩宠,但皇上就是皇上,臣子就是臣子,所以此时顺承帝每说一句话,都让霍连如芒在背。但随后霍连却是皱了皱眉,然后好半晌沉默不语
霍连不说话了,见他如此,顺承帝倒也不是催他,随即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同时抬眸瞥了霍连一眼
可就在这时,却只见一直眉头紧皱的霍连不由得闭上了眼睛,但随后却猛的站起身,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顺承帝的面前
“皇上,贫道深知皇上信赖贫道,但有些事情,贫道实在难以启齿!”
“哦?这么说,还真是有些什么了~!”
相比于霍连的紧张,顺承帝倒是不以为意。但话落,顺承帝却是转眸看了眼高才庸,随即高才庸了然的点了下头,然后便将房间里的宫人全部遣退了下去,最后连着他自己也跟着出去了。
转眼的功夫,寝宫中便只剩下顺承帝和霍连两个人。而这时,顺承帝便将手里的茶杯放下,然后沉声说道
“说!”
“皇上,贫道真的不敢说!”
“不敢说?那你就眼看着朕被蒙在骨里?”
“呃……这个……”
听到顺承帝这么说,霍连果然愣住了,随后抬眼看了下顺承帝,接着咬了咬牙,低声说道
“好,那贫道说便是了!但贫道希望,皇上